诚的态度，刘文清很是满意，聂振邦这种人，刘文清还是信得过的，随即刘文清也笑着道：“你这个小聂啊。尚方宝剑什么的，就不说了。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是对的，市委市政府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有了刘文清这句话，聂振邦立刻就站了起来：“刘书记，有了您这句话，我的胆子就大多了。梨县的事情，还不清楚，我这边先赶回去了。”
聂振邦的话语，让刘文清也有些动容。这小子，还拼命了。正准备开口，聂振邦却已经是走到院子外面去了。车子迅速启动。离开了。
……
梨县县政府大院
聂振邦的车子直接就开了进来。保卫科的人基本上都是认识这个车牌号码的。
看到聂振邦从车上走了下来，整个政府的工作人员都愣住了，不是说，聂县长去区党校学习去了。纪委也准备下来调查聂振邦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沉思归沉思，可毕竟那只是猜测，这一次，聂振邦现在还是县长，一路上，不时有工作人员笑着和聂振邦招呼起来。
位于三楼的办公室。这是聂振邦离开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之后，再次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此刻，坐在办公室外间的易军，也站了起来。
聂振邦的突然离开，易军此刻也已经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以往那些称兄道弟干部如今都已经不见了。有联系的也就只有几个了。此刻，易军也已经领会到了官场的一些真谛。
看着站在门口的聂振邦，易军也欣喜道：“县长，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聂振邦脱下外套，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衣服挂在了衣架上，随即也沉声道：“昨天接了电话之后，我就睡不着了。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这么严重？”
听到聂振邦的话语，易军此刻也不含糊，尽管这一个月以来，不管是陈乐还是严凤娇、范振明和林伟民都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可是，这个时候，并不是诉苦的时机。聂振邦的性格，易军是十分清楚的。
随即，易军也十分干脆利落道：“县长，自从你走了之后，巴雅尔副县长。还有管委会副主任高远山以及教委主任黄平安和赵昆仑就混到一起去了。据说，都是投靠在了周副市长门下了……”
听到易军的话语，聂振邦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巴雅尔和赵昆仑的投靠，这是早已经预料道了的事情，不过，高远山和教委主任黄平安，这却是聂振邦没有想到的。聂振邦倒不是为了这些事情，官场之中，有奶便是娘的事情多得去了，聂振邦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人各有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易，怎么一个月都不见了，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不去管，每个人有自己的追求和选择，这是别人的事情。你就直接告诉我。教委这边，是不是专项资金出问题了。”聂振邦此刻的语气也有些严厉起来。
易军此刻，却是摇头道：“县长，专项资金，倒是还用在了学校的建设上，不过。唉。我也说不出，您还是亲自下去看看吧。”
梨县胜利乡中心小学。和半年之前相比，此刻的学校，整个焕然一新。虽然，面积没有变化，可是，原本两层的教学楼已经做了重新的装饰和维修。该加固的地方，也都加固了。
此刻，旁边，一个建筑却是让聂振邦的眉头皱了起来。在教学楼的对面。小学的操场边上，一栋别致的建筑让聂振邦的火气也大了起来。
这个时候，聂振邦也明白易军为什么说不出来原因了。一个厕所而已，竟然搞得比学校的教学楼还要奢华。洁白的大理石走进厕所里面，一排新款的站便器和蹲便器规则排列。亮洁的吊灯，在厕所外面，还有一个小的洗手间，整块的墙面镜。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学校的话，恐怕，还以为是进了四星级的酒店了。光是这些装修和洁具这样一个厕所，至少要花费三万块钱以上。以现在的物价，几乎，十几万就可以建造一所小学了。如果是东部沿海的发达地区，富得流油了，修建这么好的厕所，聂振邦倒是不反对。可是，在这个不少村小学都还是土砖茅房的西北，一个开发区的小学，就修建了这么好的厕所，在聂振邦看来，这是一种犯罪。这是一种渎职。
即便是全县的小学都翻修重建了。也可以将剩余的资金投入道教育设备。中学，乃至是投入到贫困学生的身上去。
聂振邦随即转过身，对着旁边的易军道：“小易，走，去木里乡中学和乡小学去看一看。”
当聂振邦和易军赶到木里乡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消息的教委主任黄平安和副县长巴雅尔都已经赶了过来。
从木里乡中学的厕所里面出来之后，聂振邦的脸色已经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了。无一列外，所有的厕所都是无比的豪华，甚至，不少老百姓戏言，如今学校的厕所可是比教室要好了。
看着面前迎了上来的黄平安和巴雅尔，聂振邦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整个场面反而是凝重下来。
巴雅尔内心还是有些畏惧，聂振邦的威严气度，在梨县那可是出了名的，张楚斌是县委书记，当时都被聂振邦收拾了，更何况是自己。可是，想到自己如今身后也有人，巴雅尔也笑着道：“聂县长，您回来了。您看，这突然来这么一出……”
巴雅尔的话还没有说完，聂振邦却是突然开口了：“来哪一出了？巴雅尔同志。我身为梨县人民政府的县长，到下面视察工作，还要通知你一声么？还是说，我在这里，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我来我的，我也并没有请你过来，你需要这么激动么？”
这样的话语，当着木里乡不少的群众，当着木里中学的师生的面，聂振邦如此不给面子的说话，而且还是对一个副县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巴雅尔被聂振邦这么一挤兑，立刻也说不出话来了。
聂振邦此刻却是调转了脑袋，看着旁边的教委主任黄平安，沉声道：“黄主任，很不错啊，厕所我看了。都可以放到沪城和南海的那些五星级酒店去了。黄主任为了全县师生的清洁卫生工作，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话里面的意思，谁都听得懂，这是聂振邦的反话。黄平安此刻也低着脑袋，唯唯诺诺道：“县长……，这，这也是梨县的一个形象工程嘛。”
“狗屁！”
听到这句话，聂振邦却是彻底的爆发了。说实话，聂振邦是有些理想化的，在聂振邦的心中，希望出现的就是一种一心为民的政府。此刻，教委这边，无疑是触动了聂振邦的底线。
堂堂县长，竟然爆出了如此的粗口，一时之间，场面立刻寂静下来，聂振邦脸上充满了怒火，指着旁边镶嵌着大理石的厕所。怒声道：“这就是形象？这就是面子？我看，这就是一个厕所。这个厕所花费了多少钱，黄平安同志，你算过没有？小学的厕所。没一个三万，中学的厕所，每一个五万。你给我算一下，全县，就按照五十个小学，十所中学计算，光是这一块，就花费了两百万，两百万啊。可以给梨县增加二十所村小。可以建造两所高规格的中学。可以自助两百个孩子读到高中毕业。可是，却花在了厕所上。厕所，这不就是解决大小便的地方么？需要这么高档么？你问问这些乡亲们，这样的厕所，他们敢进去么？你们这不是在做形象，你们是在毁梨县的形象，你们，这是在犯罪，是渎职。”
话音刚一落下，人群之中，一个声音高喊起来：“说得好，这样的人，以我看，就应该枪毙！”
第0233章 巴雅尔被打
人群之中，突然分开出来了一条通道。此刻马老乡长拄着拐杖，在孙子马国柱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自从上次那次事情之后，马国柱就被梨县特招进了木里乡，如今在乡水利站上班，虽然没有什么官职，总算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干部，也算是政府对马老乡长这种老党员的一种安慰和补偿。
“聂县长，柱子的这份工作，我看，还是辞了吧，这孩子，就种地好了。没读好书，那就是他自己的命。家里有田有土的，有一把子力气，饿不死人。”马老乡长刚才还那般火爆，没有想到，一开口，却是要把孙子的工作给辞了。
聂振邦心中也有些感动，这才是真正的党员，这才是真正的干部，这个世界，就应该多一些这样的党员干部。不计个人得失荣辱，一切以老百姓的利益为重的干部。随即，聂振邦也笑着道：“老乡长，您这话可就说错了，柱子的工作，那是木里乡给安排的，而且，柱子在水利站的工作表现得也挺好嘛。这说明，柱子还是胜任工作的，您老让我辞退一个工作出色的干部，这不是讳疾忌医么？举贤不避亲，您总不能因为自己当过干部，就不准子孙当干部吧。”
聂振邦这么一说。马老乡长倒是不好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了，心中，也是承了聂振邦这份情了。像是马老乡长这种人，骨子里是孤傲的。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孙而去占国家的便宜。即便是别人主动的，也会被他退回去，不过，现在聂振邦这么说了，就不同了。虽然明知道还是照顾，却是没有理由推脱了。真那样，马老乡长也不近人情了。
随即，老乡长目光一转，却是放在了厕所上面。显得有些痛心疾首的道：“小聂啊，这一个月下来，我是早就想去找你了。你这一一个月不在，如今这梨县，又是乌烟瘴气了。这些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说着，老乡长提起拐杖，指了指旁边的厕所，没有丝毫的客气，道：“小聂县长，你看看，这做得是什么事情，不就是一个拉屎拉尿的房子么？几块红砖，几片石棉瓦，只要上厕所的时候，不掉下去，不就行了么？一千块钱能做好的事情，偏偏用出了几万块，我那些捐款，算是白瞎了。这些，可都是书本桌椅，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啊。捐款晚会，那些个企业大老板。可不是让你们这么花的。”
老乡长的话语，无比的直接，根本就没有给旁边的巴雅尔和黄平安任何的面子。以老乡长在木里乡的威信，旁边，不少老百姓都跟着叫好起哄起来。
人群之中，更是传来了不少奚落的声音：“老乡长，您说的对啊。这厕所咱们是不敢进的。这玩意，进去都不知道怎么拉了。”
听着这种风言风语，巴雅尔的神色也冷了下，看着旁边的老乡长，低声道：“马老乡长，请注意一下您的身份，这么做，是县委县政府全盘的衡量和考虑，这是代表了梨县的形象和面子。”
“狗屁！”
似乎，老乡长的口头禅就是这一句话了。此刻，老乡长的脸色也怒了起来，眼睛圆鼓鼓的瞪着旁边的巴雅尔，怒声道：“放屁，巴雅尔。老子当干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跟我来这套，这是县委县政府的意思么？别给我上纲上线。带帽子，我相信，县委县政府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就一个厕所，这就影响了梨县的形象了么？这就给梨县增加了面子么？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把精力放在了教育质量和贫困学生上，感情，你们这不是花自己的钱啊。”
顿了一下，此刻，老乡长也有些激动，毕竟，年岁大了，精力和体力都有些不济了。
缓和了一下之后，老乡长却是再次爆发道：“巴雅尔，黄平安，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滥用公款，这是违纪，严重的违纪，我一定要向上级部门反映。我以一个老党员，以一个市人大代表的名义，对你们所作出的这些行为进行声讨。你们，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干部。”
巴雅尔神色一沉，和这个老爷子说话，真是无比的麻烦，看了旁边的聂振邦一眼。巴雅尔也豁出去了。沉声道：“老马同志，请你注意一下身份，我还是梨县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县长。梨县的政府工作，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而且，关于梨县所有学校修建新厕所的事情，我们也是向周副市长请示汇报过的。这是市里关注的重点问题。你一个退休老同志，知道什么。说话做事，可是要负责任的。”
这句话，直接把马老乡长气的胡须颤抖，沉默了半晌，马老乡长指着巴雅尔道：“好好，今天，我就豁出去这条老命，给你负责人。”
说完，马老乡长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拐杖，直接就朝着巴雅尔扑了下去，用结实杂木制作的龙头拐杖，质地那是刚刚的。一家伙下去，打在身上可不是轻松的。
而且，马老乡长根本就没有留手，几棍子下去，巴雅尔脑袋就被结结实实的砸了一下，鲜血直流。
此刻，聂振邦也走了上来，打人的事情，适可而止就行。以马老乡长的身份，打这么几下没有什么问题，真要是打多了，也麻烦，毕竟，党委政府还是要保持一定的威信和形象的。
巴雅尔即使要处理，也是要从政府这边进行，就这么打的话，真把事情闹大了，聂振邦和张楚斌也脱不了干系。
以聂振邦的身手，直接就抓住了老乡长的拐杖，轻轻的放了下来，聂振邦也笑着道：“老乡长，够了，够了。我保证，这一次的厕所事件，我们县委县政府，一定严肃处理，建成的，我们就不管了。也不可能拆了重建了，在建的一律停工整改。还没开始的，全部都取消。另外，关于巴雅尔同志和黄平安同志的问题，县委县政府，一定给您，给全县的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您看如何？”
这边，巴雅尔看到聂振邦出面了，随即也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咆哮着道：“报警，报警，黄主任，马上报警。无法无天了，还公然攻击起国家干部来了。”
这个时候，巴雅尔完全是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此刻，他已经忘记老乡长在木里乡的威信了。
随着这句话结束，话音刚落下，旁边，围观的老乡，立刻都转过身看着巴雅尔，中间，更是有人大声喊了起来：“报警，我倒要看看，哪里的警察敢把老乡长抓去了。要我说，你这种败类，打死了活该。怎么老乡长不打聂县长，偏偏打你这种人。”
聂振邦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巴雅尔，够了，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一个干部的样子么？铺张浪费，一个厕所，建设得如此威严，你的事情，县委常委会会议一定会讨论。还有你，黄平安同志，身为教委主任。你就是这样关心全县的教育工作的么？扫盲的工程、挽救失学儿童的希望工程，这些，都是用钱的大户，你们倒好，挥霍两百万，两百万啊。从现在开始，你这个教委主任，不要当了。暂时停职。我会亲自向张书记汇报。对于你的问题，县委县政府，在经过调查之后，会给你一个明确的公正的答复。”
顿了一下，聂振邦却是望着旁边的巴雅尔，神色阴沉道：“至于周副市长的问题，我也会亲自去市委向刘书记和丁市长汇报，我倒要看看，市委市政府，让梨县兴建这么一批厕所，是不是真的能够为梨县换来多少荣誉和面子。”
聂振邦此刻也动了真火了。你周辰来霸州，这是你周家老爷子聪明。知道梨县的大发展，必然会带动霸州市的发展，这样的话，不管如何，霸州市市委市政府班子，都会有功绩，毕竟，不管是分管什么，一个地方要是有钱了，发展了，多少，都能够做出一些成绩来。这样，周辰的升迁资本就有了。可是，如今你周辰既然不安分的等着分功劳。说不得，自己也不客气了。
梨县，说句不好听的，这是聂振邦的起家之地，这里，就是聂振邦的禁脔，任何人想要染指，想要破坏梨县的这种发展，就必须要做好和聂振邦死磕的心理准备。
巴雅尔此刻倒是没怎么在乎聂振邦，如今，自己可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你一个县长，还真能把副市长给掀翻了。打死巴雅尔都不相信。你聂振邦有背景，周副市长同样也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有了这样的一个依仗，巴雅尔的胆气也大了许多。冷哼一声，甩手道：“黄主任，我们走。梨县没有说理的地方。我们找一个可以说理的地方去。”
看着巴雅尔离开，聂振邦也不阻拦，此刻，聂振邦巴不得巴雅尔能够把周辰给请过来。这样的话，正好是顺便一路收拾了。如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