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证据在手，看着旁边一脸平淡的王亚光，聂振邦却是沉思起来。
第0497章 突破口
王亚光，这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没有想到，却是在这里等着这一步。此人，城府之深，大大的超过了自己的估计。杰出人物啊，隐忍到现在，一击致命。石毅武肯定是完了，那么，接下来，这望海市的市委书记职务，恐怕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此刻，王亚光也感受到了聂振邦的目光，站了起来，朝着聂振邦这边走了过来，微笑着道：“聂市长，你看，受到省委的委托，我这边，要暂时主持市委的全面工作，市政府那边，就要劳你多多操心了。”
这就是王亚光的聪明之处，利益均沾，刚才省纪委书记丁家树代表省委委托在座的其他常委主持望海市的工作。实际上，就是委托王亚光主持市委市政府的全面工作。因为，望海市，他还是副省级干部。
如果，王亚光把市委市政府的全部权利都抓着不放，聂振邦即便不说，心中肯定也会有一些想法，现在，王亚光主动提出分担的事情。双方之间，就存在了融洽和睦的条件了。
“王市长，您客气了。您是市长，有什么事情，经验丰富，有什么事情，还得要您多多提点啊。”聂振邦也很客气。
说着，王亚光却是哈哈大笑，笑声中，却是透露出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此刻，饶是王亚光的城府，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随即，王亚光看着旁边的刘亚夫道：“刘部长，组织人事工作，也要你亲自跟进，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要全力配合专案组的同志，进行调查，但凡牵扯到了案子的干部，按照情节轻重程度，要做出记录。”
同时，王亚光又对林墨翰道：“林部长，宣传的工作要做好，要紧紧围绕中央的决策进行宣传，要重点突出走私的巨大危害。要把专案组的亮点展现在广大人民群众的面前，要把某些干部的丑陋形象体现出来。”
这一系列的手段，却是彰显出王亚光的不凡之处，聂振邦在旁边，听得也是连连点头，只有这样的人，政治生命才能长久。
专案组这边，随着中纪委对望海市一干党政主要领导干部实施了双规之后，其他专案组也立刻开始行动起来。银行、税务、公安、海关等专案组分别进驻各个部门，银行专案组，对外的称号是五号专案组，立刻进驻望海市各大银行，对亚海集团的账户进行详细的审查。
国税专案组也进驻望海市国税系统，公安部这边派出的团队，则是进驻望海市公安局以及望海市武警支队。国家海关的纪检组也进驻望海海关。
望海市军分区这边，张争光当天就将所有的犯罪嫌疑人和油轮以及查获的其他赃物全部都向专案组做了移交。
专案组这边，从全国公安系统抽调的精干审讯力量，立刻着手对这些人进行了突击的审讯。并掌握了不少的证据。
第二天，公安组这一边，向闽南省检察院申请了搜查令，对亚海集团进行突击搜查，并带走了几个亚海集团的中层干部。
第三天，一号专案组赶赴望海市公安局，向望海市公安局局长周庆国，常务副局长牛超宣布了双规决议。
望海市军分区这边，张争光也有些疑惑了，等待了三天，上面的调令并没有下来，这种异常，让张争光也有些明白了。
看着旁边的聂家民，张争光也开口道：“家民，专案组这边，七百多人的饮食和住宿，我们一定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房子不够，就让士兵们克服一下困难，将军营腾出来，务必要全力做好保障。”
此刻，在望海市军分区的招待所里面，五层的招待所，全部清空，所有的服务员全部都被清理了出来，外面，站岗的，全部都换成了望海市军分区的士兵。唯一的大门出口，一边两人，每一个楼层还有八位士兵随时待命。而且，都是荷枪实弹。可谓是戒备森严。
整个招待所顶楼，已经被改造成为了专案组的专门的审讯场所。每时每刻，都有党政干部或是涉案人员被带进来进行审问。
此刻，在五楼的一间房子里，郑根生此刻面色严肃，看着眼前已经一脸憔悴的刘思存，沉声道：“刘思存，想清楚了没有？负隅顽抗，静默以对，这不是出路，你的事情，你很清楚。不要心存侥幸心理，我们，敢对你动手，就已经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的。”
旁边，谭雄斌巴掌一拍，带着一种震慑道：“刘思存，你在亚海集团鸿运楼里的那些龌龊事件，不需要我们多说了吧。”
说着，谭雄斌扬了扬手中的一张光盘，沉声道：“鸿运楼的红牌，琳琳小姐，你认识吧。另外，你在望海以及闽州市的几处房产是怎么回事，资金从哪里来的？”
这些话，字字诛心，豆大的汗水从刘思存的额头上冒了出来，这才几天的时间，自己的这些情况，就让他们彻底的掌握了。此刻，刘思存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
不要以为级别越高，心理承受能力就越大，真正承受能力大的，是那种经过了严格培训的专业人员，比如牛超，比如周庆国这样的人，反而是刘思存这种党政干部。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反审讯经验。一吓一吼，再配合一些模棱两可的证据。基本上，不当场崩溃的人，都是牛人。
沉默了一下，刘思存此刻，脸色惨白，已经没有任何侥幸的心理，看着郑根生和谭雄斌道：“我交待！”
刘思存的话语，却是让郑根生和谭雄斌都有些喜悦，相互对视了一眼，果然，聂主任的思路不错，刘思存果然是最好的突破口。
随即，郑根生也不啰嗦，沉声道：“刘思存，你的这种想法是正确的，积极面对，争取党和政府的宽大处理，这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等旁边谭雄斌拿起了钢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之后，郑根生这才开始道：“刘思存，你自己吧，从怎么被亚海集团林正星拉拢腐蚀开始，如何一步步走向堕落的，在亚海走私案之中，你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刘思存沉默了一下，似乎还沉浸在那种回忆之中，半晌之后，这才低声道：“和林正星之间的交往，应该要追溯到七年之前，我还在望下区担任副区长的时候开始……”
连续的审讯，一直持续了四五个小时，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从中午一点开始，一直到外面的天色完全的暗了，刘思存这才将自己和亚海集团的关系说出来。
在这七年的时间里面，刘思存总共收受了林正星馈赠的房屋三套，价值百万，另外，收受了现金贿赂一百八十六万人民币。并通过为林正星牵线搭桥，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络，借着这个网络，刘思存也一步步前进，从望下区一个连区委常委都不是的副区长，升迁到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所有的经历，完完全全的交待了。
此刻，谭雄斌和郑根生都松了一口气，刘思存这里的突破口打开了，不但交待他自己的一些事实，还供述出了张祖思和石毅武的不少事情，这样一来，为下一步的审讯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好处。
随即，郑根生也站了起来，对着刘思存道：“刘思存，你很明智，党的政策，你是清楚的，鉴于你的表现，会给增加不少的分数。具体如何，你将等待法律的严惩！”
说着，谭雄斌打开房门，外面，两名士兵走了进来，押着刘思存返回下面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里，刘思存却是再也坚持不住了，看着旁边24小时守候在房间内的专案组工作人员。刘思存站了起来，此刻，已经没有了一个秘书长的威风，点头道：“同志，我想上厕所。”
一进厕所，刘思存就把房门锁上了。厕所里面，没有镜子，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拿破碎的玻璃自杀。
打开水龙头，刘思存使劲的将冰冷彻骨的水扑到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此刻，刘思存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年头，整个人，已经绝望了，收受的贿赂，财物总共超过了三百万，而且，利用职权，为亚海集团拨付土地、陷害干部，等等，这些犯罪事实。是的，只能说是犯罪，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用严重违纪来形容了。刘思存很明白，自己，那就是死路一条。
看了看房间，刘思存却是涌出了一种轻生的念头。打开水龙头，整个洗脸盆都放满了水。
哆哆嗦嗦，最终，刘思存却是放弃了这种想法，真正自杀的时候，刘思存却是没有了这种勇气。
此刻，在中纪委副书记刘葳下榻的房间里，郑根生和谭雄斌坐在旁边，刘斌在做汇报。最后，刘斌决然道：“刘书记，从刘思存交待的问题来看，石毅武这边，可以进行提审了。”
刘葳是这次专案组的总组长，掌管着全局，此刻，铁娘子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严肃，点头道：“好，你们兵分三路，对石毅武、张祖思和赵定光进行突击审讯。”
第0498章 石毅武自杀
就在专案组开始着手调查的时候，亚海集团这边，也是一片，连日来，专案组的人虽然没有对亚海集团的高层动手，可是，有不少的中层管理都被带走了。
鸿运楼内，此刻，在望海市鼎盛一时的亚海集团总部大楼鸿运楼也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大门外，偌大的停车场内，一片沉寂。
顶楼，林正星的办公室内，没有开灯，显得有些黑暗，宽敞的办公桌前，硕大的老板椅内，林正星肥胖的身躯深深的凹陷在椅子里面，此刻，林正星也在回想着自己的一生，林正星虽然没有读什么书，可是，却是不傻，相反，如果林正星不聪明的话，也不会创下如此巨大的家业，也不会做出如此巨大的案子。
想当年，自己生日，两百多各级领导干部到场祝贺，每人一个十万块的红包发放下去，一个生日，光是馈赠给这些干部的现金就达到了几千万，再加上酒水、酒店等各个场所的费用，上亿的花费，林正星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现在，却是树倒猢狲散，亚海集团，已经到了落幕的时候了。
“星哥，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恐怕，咱们撑不住了，我看，您还是走吧。”昌九从外面走了进来。
即便是这种局势之下，昌九也是忠心耿耿，自己，一个民办教师，能够有如此的地位、财富，都是林正星赏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昌九那种骨子里面文人的执拗，却是让昌九坚持着。
“走？呵呵，阿九啊，天下之大，何处又是我林正星的容身之所。”林正星有些惨然。
随即，话锋一转，林正星也显得有些声色俱厉道：“让我就这么离开，我不甘心，我是万分不甘心的。亚海集团的账户已经暂时被冻结了。我们，只有少量的，不到三十亿人民币的资金存在瑞士银行，让我这么走，我是不走的，更何况，我们还没有彻底完蛋，至少，李成方还在，王主任还在。”
林正星在这望海市，横跨黑白两道，可谓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让他就这样接受失败，却是不甘心的。此刻，林正星还梦想着有一场最后的搏斗。
昌九脸色有些为难，低声道：“星哥，如今，专案组的人已经对我们进行监控了，看样子，这是限制出国啊，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林正星摆了摆手，却是沉声道：“阿九，不要着急，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马上，就要召开两会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
望海市军分区
此刻，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却是灯火通明，专案组的同志，并没有休息。相反，晚上是专案组最为忙碌的时候，整个专案组，所有成员，轮流转换，二十四小时不休息，这就是审讯工作之中，最为常见的疲劳轰炸。
此刻，在刘思存彻底交待的房间里，刘斌的神色有些阴沉，黄腊生在旁边低声道：“主任，这是石毅武房间里的材料纸。没有写一个字。”
石毅武，果然还是心存侥幸，这种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这种方式，也是在双规过程之中，最常见的。一叠材料纸，一只钢笔，也不问什么。就是让你自己写。往往，这种时候，能获得不少的意外收获。
沉默了一下，刘斌却是缓缓开口道：“腊生，把石毅武带进来吧。”
随着刘斌的话语，很快，在两名士兵的押送下，石毅武从外面走了进来。和之前那种意气风发的省委副书记，望海市市委书记时期的石毅武相比，几个昼夜，石毅武显得十分的憔悴，眼窝深陷。大背头也有些凌乱了，头发，不再是那么的漆黑，头顶上，出现了不少的花白头发。强大的精神压力之下，石毅武的日子显得无比的煎熬。
“石毅武，就宾利专车的事情，你不想说一些什么吗？”刘斌缓缓开口。用这样的一种方式进行开场。
这也是刘斌的策略，先易后难，如果，一开口，就问石毅武和亚海集团有些什么关系，收受了多少贿赂，想都不要想，石毅武绝对是沉默以对。这种人，从他这几天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三天时间，一点都没有写。已经是打定主意不说话的人了。
可是，从宾利车这样的小事着手，会让人产生一种惯性思维，一步步跟着自己的节奏走，不得不说，在中纪委里面，这些年的锤炼和磨砺，刘斌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十分的丰富的。
“宾利车的事情，这是我们望海市委接待办接受的亚海集团的捐赠，望海本身是侨乡。不少人都有海外关系。再加上这些年的经济发展，外宾很多，一台好车，作为外宾接待用车，这是我们的门面。后来我的专车有一些小毛病，没有车子用，市委办公厅这边，就暂时把这台车让我在用。”石毅武淡然的看了刘斌一眼，即便是如此境地，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
这种事情，不光是望海有，全国，其他地方也有这种情况发生。以接待用车的名义，添置高档车，豪华车，然后，暂时借用，实际上作为自己的专车。这本来就是公开的秘密。也不能说是违规。因为，大家都知道是违规，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亚海集团为什么要捐赠宾利给望海市委，是你们给亚海集团提供了便利吗？”刘斌没有等石毅武继续沉思下去，紧接着就抛出了一个更敏感一点的话题。
原本，刘斌以为，石毅武肯定是要做出辩解。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借此机会，引石毅武深入下去。可是，让刘斌感到失望的是，此刻，石毅武却是突然抬头看着刘斌。沉默了半晌之后，淡然道：“我们和亚海集团，完全是正常的关系，亚海集团捐赠车辆，处于什么目的，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不清楚。”
这句话，却是把刘斌下一步的计划给堵死了。可是，刘斌也不气馁，再次道：“不清楚？那亚海集团在望海市拥有近六百万平米的土地储备，这是怎么回事？甚至，还有部分土地是采取的行政划拨形式。石毅武，你身为市委书记，难道不清楚吗？”
这个时候，石毅武却是不再说话了。一直都保持沉默。刘斌和旁边的黄腊生对视了一眼。
随即，刘斌一拍桌子，怒声道：“石毅武，你不要负隅顽抗，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鸿运楼丽红是怎么回事？另外，你曾经给林正星亲自批示了三百亩的土地，作为回报，林正星给你家人办理了澳洲签证，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以为我们没有证据，你不说话，不代表你无罪，心存侥幸，你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落下，旁边，黄腊生则是以一种温和的语气道：“石毅武，不要有什么想法了。你的事情，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刘思存，张祖思等人都已经说了，他们很识时务。你这么负隅顽抗，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你这么做，又能成全谁？”
这种红白脸的搭配方式，向来都是审讯工作之中的利器，可是，此刻在石毅武面前，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石毅武此刻，就是一坨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淡然的看了刘斌一眼，随即道：“两位，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是冤枉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于这些，我什么都不清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