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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贼第18部分阅读

    己支持的皇子的名讳,然后让这位雄才大略,但同样猜忌心思深重的皇帝陛下找到借口将自己以及依附自己的朝臣洗刷干净?

    两位忠心老臣子,同时也是精明的老臣子自然没有那么蠢。身为当朝丞相的顾龙琴稍稍咳嗽了一声,然后以膝跪走,离开席位,向皇帝拜了一拜,然后说道:

    “启禀陛下,老臣以为,立储之事本是国之根本,既然陛下欲从三位皇子之中选出一人继承大宝,那么正好明日早朝之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面议一翻再做定夺,且让吾等袍泽可为陛下分忧。”

    姬烟稍稍瞥了一眼顾龙琴,心里暗暗冷笑,这顾老丞相可真会说话,要让皇兄将立储一事搬到朝堂上讲,岂不是要借百官之口来讲出他心里想要扶持大皇子为东宫的目的。

    毕竟立储立长本就是古礼。

    只是这老东西说得义正言辞,立储本是国之根本,放在朝堂上上面议也无可厚非,所以姬烟倒是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取了长案上的果子在一边细嚼慢咽,仿佛在座所说内容与他毫无干系的样子。因为她很清楚的自己的这位皇兄,他根本不可能将这件事搬到朝堂上去。

    轻轻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姬伦重新落座,将酒杯搁在案上,说道:“既然丞相如此认为,那么朕是不是真要将此事至于朝堂之上稍后再说,算是一个建议。只是朕深知前翻遭厄对朕的身体影响颇大,也无许多年岁可想,朕想在此之前定下皇储,以防万一。”

    顾龙琴闻言面色稍稍有些发白,俯身而拜:“臣,不胜惶恐!”

    这位丞相大人心里真的是惶恐了,陛下这些话说的很隐晦,但是细细琢磨一下,却是句句都在敲打他啊。皇帝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不想将立储之事扯到朝堂上去啊!

    姬伦轻轻敲击长案表面,指尖与木板摩擦,撞击,发出类似箭矢的“笃笃”的声响,却仿佛一击击重锤狠狠的敲在顾龙琴的心头。

    不过片刻时间,这位老大人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了。

    手指敲击食案的声音为之一停,姬伦再次站起身来,然后叹道:“也罢,朕不为难你们了。让你们说也说不出什么好建议。”

    顿了片刻,姬伦再度开口:“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好方法,那么就让朕来决定一个方法——朕有三位皇子,三位皇子都各具才华,朕很难决定将皇位传给谁,朕这几日思来想去倒也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朕决定让他们三个小子自己去争这个东宫的位子。”

    无论是姬烟,还是两位朝堂重臣闻言心中都是齐齐一震,皇帝果然还是那位狠厉暴虐的雄主,这区区两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要让三位皇子反目成仇,兵戎相见啊。

    三位臣子的表情尽收眼底,姬伦只是不经意的笑笑:“既然身为我大齐的皇子,那么便要有大齐皇室应有的铁血风范,大齐,不需要懦夫!”

    ………

    ………

    姬宣自然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有心思去理会——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了眼前,集中在了那只凶猛霸道的拳头上!

    猛烈的拳劲带起的狂风瞬间将莎莎梳好的发髻吹得散乱不堪,黑色的发丝儿像是春天蛇窟里长虫甩起的尾巴,疯狂肆意的鞭笞在姬宣的脸上,发出“噼里啪啦”仿佛放炮仗一样的声音。

    只一瞬间,那只拳头便要打上姬宣的鼻子。

    姬墨惊得无以复加,难以置信的望着巨拳临头,还一副恍然不知的姬宣,瞪大了眼睛张口叫道:“小心!”

    姬墨的“小”字刚出口,拳头已然砸上了姬宣的鼻梁。当然血液喷溅,鼻梁断裂的事情并没有上发生,因为这只硕大无比的拳头堪堪与姬宣的鼻头接触便停止了再前进的动力。

    因为姬宣的左手伸的笔直,月色挥洒在两人之间,反射出一抹抹动人的银白亮色,美妙的光晕似乎是来自月神的青睐,显得越发的美轮美奂。

    本来面色狰狞的巨汉此时充满诧异的惊恐眼神望着姬宣依然平静的脸,厚厚的嘴唇微微嗫嚅,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目光涣散,举拳的右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巨大的拳风戛然而止,而此时姬墨“小心”的那个“心”字才刚刚喊出口。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故而直到拳风散去,风平浪静的时候众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姬墨惊异的望着从巨汉胸口延伸出来的亮白色的狭长刀身,望着那抹亮莹莹的白色,惊异最终变成了笑意。

    笑意止不住的流露在脸上,最后变成了剧烈的大笑。

    姬墨的笑像是耳光,狠狠的掴在对面那位青年的脸上,以至于青年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姬宣的刀藏在袖中,出鞘时刀身在外,刀柄依然隐藏在袖子里,所以看到的只有亮白的刀身。

    刀身只有半截露在外面,另外半截从巨汉的胸膛一穿而过,从后背露出同样细小狭长的刀尖,锋利冷冽,像是猎鹰的尖喙!

    青年面色铁青,挥手间几名护卫纷纷握刀而立,只带一声令下,他们会好不犹豫冲击上前,拿下此人狗命。

    青年最后没有发出类似击杀此人的命令,因为有一个红唇薄面的年轻人不知从哪里出现,轻轻在青年耳边轻说几句。

    青年的面色稍稍好些,随后撂下一句“某必杀你!”的狠话,然后掉头就走,众多护卫自然跟上,片刻间便走了个无影无踪。

    姬宣很平静的望着离去的一行人,目光终究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或者,停留在那个人鲜红如血的唇上………

    姬宣慢条斯理的将刀从巨汉尸体里抽出来,然后摸出一张手绢将刀身上的血迹擦干,最后很宝贝的再度缩回袖子里,直到再也看不见。

    这是吩咐冯唐打造的两把刀之一,这把是短刀,至于长刀么…

    “先生真是好武艺!”姬墨欢喜的声音将姬宣从某些沉思里唤醒过来:“此人唤作张铁塔,可是二哥手底下有名的高手,却不曾想连先生一击都不能抵挡。”

    姬宣笑道:“甲顶自然是高手,要说一击便被我杀死很大程度上只是某些巧合,毕竟刀总比拳头来的长,来的锋利!”说着转过身来,向姬墨咧嘴一笑:“看见我的样子,你还认为我杀他很轻松么?”

    姬墨大惊,姬宣的脸上不知何时密密麻麻布满了不下数百条细细的血口子,起初不说话还没有反应,此时一笑,面部肌肉活动,顿时大片的鲜血从这些伤口里面层层密密的渗漏出来,黏黏稠稠的,甚为吓人。

    起先拳风逼近,崩散发髻的时候,姬宣的脸便被自己的发丝儿切开了无数的口子,此时寂静下来,血自然就渗出来了。

    鲜血从伤口里浸出,很快便覆盖了姬宣的整张脸。鲜红色的血液粘糊糊的几乎盖住了姬宣两只眼睛,无奈之下他只有苦笑着摊摊手:

    “我们好像没有艳福可享了,我这副鬼模样,无论是哪个小娘见着,怕是都要吓得半死,可没有半点情趣可言了。”

    姬墨可没有姬宣这般还能调笑的粗线条,望着面前布满鲜血,好似厉鬼的姬宣,当下骇的面无人色,大叫着:“回府,回府!”一边扯出白色绢布要替姬宣擦拭。

    姬宣拦住了姬墨的手,说道:“回府去,我的伤口不能擦,要毁容的!”

    不得不说望春园里的医师手段很高明,技术也很过关。半个时辰之后姬宣已经满心安稳的仰面躺在面朝湖水的躺椅上,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的鲜血,就连伤口都被平整的很好,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听园子里那位老医师的吩咐,因为上了特效的药水,这伤不妨事,只要过几天就能完全愈合好,自然没有毁容的危险。

    那位老医师是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先生,技术姬宣自然是信得过的,故而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是今天说是来赏月却真的成了赏月了——听老医师的吩咐他的头仰在藤椅上要一个时辰才能让药水自动凝固覆盖好伤口,故而此时望见的只能是天上那一轮圆月。

    莎莎站在他身边,姬墨则是惬意的躺在另外一张藤椅上。

    望着皎洁如银盘的明月,姬宣不禁又想起上一世在某些场合,与某些实在难以忘怀的人一起赏月的情形。

    犹记得那一年的月亮也是这么圆,只是当年的人与自己所见的最后一面却是在耀眼的火焰里…

    沉思被姬墨打断,能够拂了二皇子的面子,姬墨显然很高兴,只是因此弄伤了姬宣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躺在藤椅上偏着头问道:“本说好带你去找乐子,却出了这档子事儿,下回找个好日子,我替你出资梳拢沁水上最红的清倌人!”

    “梳拢是什么?清倌人又是什么?”小精灵侍女莎莎好奇的发问。

    只是这傻乎乎的问话把姬宣呛得不轻,颇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然后说道:“不问这个,莎莎,我肚子有些饿,想吃东西了。”

    “哦,那少爷想吃什么?园子里的阿姨很会做菜呐,莎莎正好去学!”小丫头的确是很单纯的,转移注意力只是一瞬间的事。

    “唔,我想吃我们巷子口那家的酸辣面片汤………”姬宣想起了某些事情,然后悄然一笑的答道。

    ………

    第五十七章 所谓官路

    更新时间:2013-01-01

    臣贼第二卷帝国的风沙

    第五十七章所谓官路

    姬宣张口说要吃冯胜巷子口的那家酸辣面片汤儿,纯真的好似一块白水晶的莎莎自然不可能真的就这么傻乎乎的跑回几里路去买,可爱的小精灵姑娘虽然纯真,但不代表蠢。

    恶狠狠的瞪了躺在藤椅上,貌似十分惬意的姬宣一眼,小丫头叉着腰娇憨嚷道:“好你个姬宣,从这里跑到咱们巷子口,好几里路呐!去买一碗面片儿汤,你想跑死我么?”

    气鼓鼓的一撅嘴,接着又说道:“不就是一碗酸辣面片儿汤么,我给你做去,等着。”

    说着摆着小手一蹦一跳的走远了。

    莎莎从未生过气,小精灵姑娘知道这是姬宣在打趣她,所以也不恼。只是半天来只吃了几个果子就连她都感觉有些不自在,更何况饭量颇为可观的姬宣?故而正好去做一锅酸辣面片儿汤——因为小丫头自己也真的饿了。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莎莎走后,躺在一侧的姬墨不禁失声笑道:“敢对自家主子这么说话,也算是个挺特别的小侍女。”

    姬宣微闭着眼睛,翘着嘴唇,淡淡道:“她是我的小侍女,你别打主意。”

    姬墨“嘿”的一声笑,仰身坐了个笔直,歪着头笑道:“这临淄城的贵族哪个不知道你小侍女的精贵,就是连我大哥的面子都不给,我又哪里敢打她的主意,我可没有一个武艺高强的马夫送给你戳破脑袋。”

    姬宣也笑,只是笑的时候又忽然发问:“那个家伙是你的大哥?嘿,看你们这模样可一点都不像。”

    姬墨语气一滞,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放松了身体重新倒下去,压得藤椅“吱呀”一声响,藤椅重新摇晃了起来。

    晃荡着藤椅,姬墨失笑道:“嘿,瞧你这说的,感情长得不一样就不算是兄弟啦!况且我们本就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相像。”

    姬宣笑而不答,却又突然说道:“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请我?”

    姬墨一时间没回过味儿来,有些发怔:“什么什么时候请你?”说完了稍愣,随后又哈哈大笑:“你这话绕的够远,我一下子没整明白。”

    说着一挥手,拍的胸脯“砰砰”响:“不打紧,你什么时候脸好了,什么时候请你。我好歹也是一国皇子,说好了是最红的清倌人就绝不拿第二名来搪塞你,说话算话!”

    姬宣轻声笑笑,刚刚敷完药的脸稍稍有些不健康的红晕。

    自己是个正常男人,所以对于某些方面自然也有着很大的好奇,只是这种事情如此名目张胆的放在台面上讲不免让他有些挂不住脸——姬宣有些不好意思了。

    尴尬的笑了两声,右手耷拉在藤椅的木质把手上,指尖落在下面,随着藤椅的晃动,从湖畔间的水汽里摇曳,从身后花丛荡漾过来的芬芳中掠过。

    一时间两人竟然同时陷入了沉默,四周里除了藤椅摇晃的轻响,便只有两人深沉悠远的呼吸声,场景有些好不尴尬。

    兴许是有些适应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忽然间两人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来,像是一声惊雷,惹来了旁观人的臆测。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难道拂了老二的面子让你们这么开心?”窈窕身影款款而来,站在姬宣藤椅的旁边,一袭白衣,却是恰好从宫中赶回的望春公主姬烟。

    “姑姑。”

    在姬宣的面前还比较放肆的姬墨此刻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连忙行礼不迭。由于从小便是姑姑抚养长大,姬墨对姬烟可是敬畏的很。

    恭敬的行礼,同时低着头眼角向旁边撇去,却见得姬宣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躺在那里,没有丝毫想要站起来见个礼的意思。姬墨心中不免升起几番敬佩之意,瞧瞧人家坐的多心安理得,自个儿什么时候才能在姑姑面前表现的如此淡定呢?

    稍稍回忆从小到大的种种,姬墨很悲苦的发现想要彻底摆脱对自家姑姑的阴影完全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种敬畏已经深深的渗入到了他的骨髓里面去,早已摆脱不掉了。

    正因为摆脱不掉,才对姬宣更加羡慕。

    姬宣知道姬烟的到来,但却全然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反而是稍稍张开肢体伸了个懒腰,让自己躺的更加舒服了些。

    姬烟双手负在身后,笑吟吟的望着藤椅上的姬宣,故作嗔怪道:“看你和墨儿能够谈笑到这般地步,想来已经做好了辅佐他的准备。既然如此我也算你半个主子,可本宫来了你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是不是有些目中无人?”

    闻言,姬宣也笑了:“我从不会跟自己人客气,我要是客气了,我们也就不是自己人了。”说完摇摇头:“至于目中无人这个说法我可不同意,我现在可是闭着眼的,真个看不见人。”

    姬烟失笑,可不是,这家伙笑嘻嘻的躺着,眼睛果然是闭着的。

    姬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说道:“你们出去遇上老二教训了一番也不算坏事,今天皇兄召我进宫,说了立储的事情。”

    边上一直凝神细听的姬墨身子一震,豁然抬起头来:“姑姑,父皇要立皇储?”

    因为惊讶,甚至是有些别样的惊恐情绪,所以姬墨的声音有些变,音色也很颤抖,故而这句话倒不像是说出来的,反像是戏里的角儿唱出来的,颇为滑稽。

    姬宣当场就忍不住笑了,随后在姬烟狠狠地怒视之下不免稍稍收敛,然后依然躺在那里,只不过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哦,亮亮的,弯弯的,笑的都要看不出来了。

    姬宣摆手:“府上的老医师吩咐过了,我这脸得躺着一个时辰才好,现在不过半个时辰,还早得很,只能跟你这样说话了,莫怪莫怪。”

    “你要说什么话?”姬烟疑惑地问道。

    姬宣的眉顿时揪成了一团儿,心里想着:这公主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当初答应的事情现在怎么提都不提一声儿的?

    只是公主不提,他这个当事人总归要提的。

    于是搓着手,仰着脸,装出一副笑脸:“那啥,跟你一起来临淄城的时候那马车不赖。”说着自个儿“呵呵”先笑了起来:“那啥,李清歌的那把破剑也不错。”

    “你到底想说什么?”姬烟越发的糊涂了。

    谄谄笑了一声,姬宣脸色稍稍收敛,然后说道:“公主可是答应了要赠我一把良弓的。”

    姬烟眉头悄然上挑,随后轻笑一声:“等能走路了来我书房。”

    说罢竟自顾自的踱步而去,没给姬宣再开口的机会。

    姬宣有些闷,这算什么话,说走就走了,那把弓…到底给还是不给呀??

    姬烟的离开让姬墨瞬间放松了下来,像死狗一样重新爬上了另外一张藤椅,把脚翘的老高,偏着头满是艳羡的望姬宣:“我说你怎么就不怕我姑姑,管叔叔也是甲顶的高手,表面上没什么,暗地里也怕的紧哩!”

    姬宣笑道:“那是因为你是被你姑姑吓大的,而管青那老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