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付出再大的代价那也在所不惜。
当初伤害了风魅就注定终归有一天是如此的结果。
唐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呼吸急促的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战斗，那样的场面她何曾见过，刀刃交接之间两个人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因为路灯的昏黄根本就看不清固定的身影。
一颗心紧悬着，即使秦风自始至终表现的都是极大的决心和自信，但是却依然担心意外随时发生，既然那个老头有胆量过来狙杀他，那也不是泛泛之辈。
从一开始到现在秦风都是一言不发，专心的投入这场战斗之中，手中的血羽在空气中不断的和老者手中的长剑碰撞交接，或进攻或防守，只要能找到丝毫的机会他自信在血羽的锋芒之下必然会让对方重创，同样也明白，一旦稍微的疏忽，后顾不敢设想。
战斗的节奏越来越快让人眼花缭乱，秦风一如既往的气息悠长，在先天内力源源不断的支撑之下无论是爆发力还是持久力都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这也是秦风最大的优势所在，即使短时间胜不了，但是越到后来他却越是占据优势。
一个人即使再怎么强大，但是体力和精神终归有枯竭的一刻，秦风明白自己同样也会有那样的时候，却要来的晚的多，他还年轻而对方终究已经老了，经验或许不足，但是这方面却足够弥补。
反观灰衣老者，战斗之中眉宇之间那一抹仇恨的色彩依然阴沉如择人而噬的野兽魔鬼，尤其是在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脸上即使是如此时刻依然风轻云淡的笑意之时忽然之间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可怕，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难道就一点也不累吗？
稍微分神却足够秦风抓住这样难得的机会，手腕翻转，躲开一剑之后径直的奔着老家伙腋下空门而去，凌厉不可当……
“刺啦……”
利刃划破衣衫入肉的声音，虽然轻微却清晰可闻，秦风脸上笑意更浓，虽然和预料之中的结果有些差别，但是他却做到了，这是好事。
灰衣老者感觉到一阵冰冷刺骨的疼痛，眉头微皱再也没有多少表情，一剑格挡住秦风下一次的进攻，身体退后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心神无比的凝重。
右手手指飞快的在伤口的周围轻点几下，原本还在潺潺流出鲜血的伤口竟然止住了失血看上去一阵诡异。
秦风并没有惊讶，能手持太阿之人想必也是某些古老门派之人，华夏岤位的学问和手段并不仅仅是风飞扬一个人懂得。
接下来秦风身体骤然紧绷，因为就在此刻，对面的老者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古朴、沉重、傲然……
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再看看对方的面色，原本的阴斥和仇恨竟然隐去，化作一抹森然的威严，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好像禁止了一般。
“这是要真的拼命了吗？”秦风心中想到，却没有贸然行动，血羽在手中不断的翻飞，作为杀人利器，此刻血羽面对如此的敌人也开始兴奋了起来。
丹田之中一股内力涌动，一直没有调动的先天内力在身体中运转涌动，如涓涓细流有如澎湃的潮水，这一刻他同样没有保留。
战斗从来都是瞬息万变，更何况身后车内还有一个并不存在多少防抗之力的女人，如果有的选择，秦风还是希望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灰衣老者只是短暂的酝酿之后身体已然飞奔而来，和刚才那种杀伐凌厉想必，此刻气息沉重之中带着一种苍生不过蝼蚁的傲然姿态。
傲视九剑，师门之绝学，非轻易不可动用，一旦使出，溅血十步……
灰衣老者仿若想起当初初入师门之时的告诫，而如今却已然到了如此的关头，再有所保留说不定就会殒命当场，所以，最大的杀招已经祭出……
秦风战栗原地不动，此刻迎面而来的老者手中的长剑仿佛化作千百道剑影，眼神微微的眯起，心神集中之间却根本不会轻易丧失最基本的判断，气息一如既往的悠长准备硬接接下来对方拼命的一击。
近身只不过是在一瞬间的事情，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即使是在旁边的唐怡都没有看清楚，两道人影交接之中除了在车内依然清晰可闻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之外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人的身影。
战斗开始的很迅速，结束的同样很快，几秒钟之后两个人就再次分开各退几步。
秦风的脸上翻起一片红润的色泽，喉头微微蠕动几番回归了平静，却已然受伤却硬撑着没有发作，右手指间血羽已然夹在手指之间，手臂颤抖不止。
灰衣老者连续几剑的力道何其巨大，就是秦风正面承受之下依然有些难以招架。
剑刃上皮肉，剑气伤内腑，而灰衣老者的那几剑分明就是带着凌厉的剑气，对于秦风来说都讶然意外。
反观对面会议老者更是不堪，一袭灰色长袍已经残破不堪，浑身透过残破的衣衫，苍老的皮肤之上道道伤痕止不住潺潺的血迹，浅处皮肉外翻深处更是可见白骨。
如此的状况就像是刚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一般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而这一切都是秦风手中的血羽造成。
只此数招而已，二人虽然各有受伤，但是却胜败立判。
灰衣老者身上刚才那种傲然霸道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此刻的他来说只能用狼狈来形容，再也没想到自己平生只是数次出手的傲视九剑最终却只能达到如此的效果，失望更是震惊。
杀招虽然凌厉，却依然需要建立在足够的实力之上，实力之间一旦形成差距，就是再强的招式在最后也只能饮恨，这是必然，即使老者接受不了，却已经成了这样的结果，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稍稍的提了一口气压制下胸腹中的翻江倒海，秦风抬头看着眼前的灰衣老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受伤感到任何的不适反而脸上露出了一抹更加灿烂的笑容。
对方的伤势虽然不算致命，但是血羽的锋芒又其实那样可以轻易承受的，此刻的灰衣老者更或者可以说说血衣老者，那份狼狈的样子丝毫没有刚开始见面的那种傲然和凌厉。
灰衣老者想要说话，一开口却抑制不住的咳嗽，一口鲜血喷出，原本就狰狞的面容更显狼狈和虚弱。
“其实你早就该死了，能活到今天算是你运气好没有让我再遇见你，现在有什么遗言也不用说了……因为没机会了。”秦风脚步轻缓没有带起丝毫声音，一步步的朝着灰衣老者而去，血羽一直夹在指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不悲不喜，这个老家伙自从伤害到魅儿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会有今天的结果。
灰衣老者抬头，眼神阴斥的盯着逼近的秦风，自己身体的感觉他最是清楚不过，对于对方的实力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惊讶，如此年轻身上爆发出的那种威势此刻让他的呼吸也不禁沉重了起来。
剑尖撑地，灰衣老者依然保持着傲然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见秦风过来眼睛却缓缓的闭上，开口道：“难道你认为这样真的就能杀了我？”
“不管你有如何的底牌，今天必须死！”秦风眉头紧蹙在一起声音冷静沉着。
刚才的交手，灰衣老者瞬息之间使出了八剑，剑剑致命，一剑的威势大过一剑，他明白这是某种绝学杀招，就如武侠小说之中的独孤九剑一般。
可是仔细回忆，刚才也不过是八剑而已。
华夏自古以来九为极数，尤其是对于这些出奇制胜威力巨大并且代代相传的高明招数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秦风明白，八剑并不是极限，至于最后的一剑，或许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到最后他并没有用出来，而此刻灰衣老者如此的姿态让秦风心中已经警惕起来却依然改变不了秦风杀他的决心，不管如何，今天这个人必须死！
灰衣老者眼睛闭上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秦风一步步逼近的脚步声，没有慌乱，心中一片清明，身体却逐渐紧绷了起来，单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柄，因为用力骨节森白带着一阵骨骼紧缩的轻微响声，内心只是稍微的挣扎却已经变成了决然。
傲视九剑为师门绝学，却需要极高的机缘和悟性，即使天赋非凡如他，可穷极一生却也只习得前八剑而已，最后一剑最为高深，几十年来却根本不能参透其中的道理。
而此刻局势对于他而言已成必死局面，底牌尽出也未能伤到这个年轻人太多，而此刻的选择实属无奈之举，即使知道超出极限催动最后一剑的后果，他却已然别无选择。
即使经脉尽断甚至很有可能下半生变成废人甚至就此殒命，但是只要能击杀此人那也算是完成了最后的执念，不为王家只为他自己，为了他惨死在此人手中的弟子和儿子，他必须要拼命一战！
第九百八十四章 一死一伤
一丈的距离，秦风已经进入了灰衣老者的进攻范围之内，手中的血羽扬起，没有多少言语，闪烁着冰冷的锋芒，径直取向老家伙的脖颈之间，但是心中同样却隐约明白，这个老东西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果然，几乎是同一时间灰衣老者眼睛陡然睁开，刚才的颓然和狼狈已经消失殆尽转换成更加凌厉杀伐的傲然气息，手中太阿一声剑吟，脚尖轻点身体腾空而起，犹如一只展翅的大鹏鸟，利剑开路直取秦风胸膛。
秦风骤然警觉，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老者突然的转变让他惊讶，更多的却是兴奋，果然保留着后手，既然如此那都使出来吧，鹿死谁手就看着最后的一搏。
腾空之中灰衣老者的脸色狰狞，每一个动作所带来的都是身体骨骼一声声刺耳如碎裂办的声音，这是榨干了身体所有的潜能所造成的结果，如何的感觉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却好似已经忘记了一切，即使身体内部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对于动作依然没有丝毫的影响。
这一击带着愤怒和视死如归的气势，爆发出所有的潜能，当然更搭上了身体之中所有机能的彻底燃烧，一招之下的威力相比于刚才的战斗不可同日而语。
秦风没有丝毫的后退，反而迎着漫天的剑影而上，凝重的脸色足以见得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一头猛虎即使再怎么凶猛却会对自己的生命保留着顾忌，心中有恐惧的东西想要爆发出全部的战斗力断然的是可能的，可是一条挣扎在死亡边缘的野狼却能无所顾忌的撕咬搏杀，其实这才是最可怕的。
很显然，此刻的灰衣老者被秦风逼到如此的程度正如后者，已经抛弃了生存的最后执念，即使实力不敌秦风，但是此刻却足够对任何人造成威慑。
傲视九剑前八剑固然厉害，但是毕竟是前奏，最后一剑罕有人能领悟，那就足以见得其威力的可怕之处。
前八剑招式即使杀伐果断但是相比于最后一件却更如云泥之别，这才是傲视九剑最精髓的所在。
漫天的剑影犹如一张大网朝着秦风笼罩而下，全是由见其组成，触之即伤杀伤力非同小可，就是此刻的秦风想要正面回避也断然没有那种可能。
可是秦风又何曾想过后退，骤然而降的压力让他呼吸都位置急促了起来，脸上却露出了疯狂的笑意，既然想要杀人而且还是如对方这种级别的强者，秦风已然做好了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更何况秦风自信即使是这样想要杀了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容易！
迎着漫天潮水般的剑影秦风欺身而上，耳边脸上呼呼的风声此刻都好像变慢了节奏，眼中只有自己和对方一柄宝剑而已。
灰衣老者脸上挂满狰狞的笑意，毕竟还是年轻人，又怎么知道傲视九剑的威力，即使他是付出巨大代价强行催动，剑招并不算成熟，可是这是傲视九剑的最后一招，岂是一般强者所能匹敌。
秦风指间的血羽迎着漫天的剑影手臂不断的挥舞之间只感觉手臂发麻，恍惚之间对方并不是一柄宝剑，这成千上万的剑影有如实质，每一道都带着夺人性命的威力，秦风不敢轻视，身体之中的先天内力已经催动到了极限从而爆发出一种从未有多的速度，如疾风如闪电，招架格挡反击之间找寻着一个个刁钻的空门企图给予对方最沉重的反击。
一时间之间剑影之中一道鬼魅到几乎看不见的身影不断的穿梭游走，如潜水的蛟龙灵活多变，迎着剑影正中间的灰色身影，一次次想要逼近，一次次被逼退，然后在逼近。
傲视九剑最后一招与其说是一剑更不如说是一段连绵不绝的剑招，一浪接着一浪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稍有疏忽在如此的剑影之下就会被切成千万片，死无全尸。
唐怡坐在车内双手已经紧紧的捂着嘴，如此的战斗她平生只见过这一次，却明白如此的一幕她就是死也不会忘记，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感觉到一阵阵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宽阔的马路上自始至终没有一辆车经过，而这里变成了两个人最终的战场。
“嘭！”
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随之漫天的剑影消散。
秦风满身是血傲然的站在那里却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全身衣服破烂不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乞丐，甚至比乞丐更加狼狈。
落地的是灰衣老者，手中的太阿已经脱手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发出一阵的哀鸣。
灰衣老者此刻的状况相比于秦风更加的不堪，使出最后一招的反噬已经让他身体机能临近枯竭的边缘，身上伤口纵横交错，有之前秦风留下的，还有刚才战斗之中新添的。
灰衣老者气息并没有断绝，眼中已经呈现出一片绝望的死灰，使出最后一招却依然没有杀掉这恨之入骨之人，忽然之间一阵悲哀的情绪心心头涌起，自知已经是必死的结果，记忆也如潮水般的涌入。
当初为了所谓的名利下山入世，本想凭着自己一身本事扬名立万，却没想到如今落得如此的境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后悔吗？或许吧，可即使是后悔此刻又有什么用呢，马上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不想死，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想死呢，可是还有别的选择吗？
或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手杀掉那个亲手葬送他儿子性命之人，更加悲哀的发现，再过不久当他化作一抹尘土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却再也找不到丝毫曾经曾在过的痕迹，匆匆的一生，他站在比大多数人更加高的层面，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这何尝不是人生一大悲哀。
秦风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不能，他赢了，赢的确很惨烈，灰衣老者最后一剑所爆发的威势让他清晰的认识到这九剑到底如何的逆天，如果灰衣老者最后一剑能够更加成熟，或许今天情况就完全反过来，现在躺在地上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脸上露出一抹惨然的笑意，带着些许欣慰，至少他已经给风魅报仇了，即使受伤也是值得的。
车门打开，唐怡再也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走到秦风身边脚步放缓，近距离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眼泪忍不住的在眼中打转，前一刻他还是意气风发，而此刻却落得如此的下场。
察觉到身边的脚步声，秦风艰难的转头咧着嘴想要露出一个笑脸，结果却抑制不住胸口的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雪白的牙齿也成了血色。
身体发软，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要大口喘息，胸腔却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苦不堪言，不是第一次受如此重伤，却并不代表这就不难受，此刻的秦风最想要的就是美美的睡上一觉。
唐怡冲到秦风身边，想要上去扶着他，但是却生怕自己做的不对反而加重他的伤势，只能站在身边措手不及。
“我送你去医院……”唐怡声音有些颤抖，眼前秦风的情况让她心揪着一阵酸楚，这个混蛋，难道不知道打不过就跑嘛，非要拼命，难道不知道他答应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做呢，如果他死了，自己怎么办。
秦风艰难的摇摇头：“我没事，去把那把剑捡过来……”眼神瞟向旁边才能够灰衣老者手中脱飞出去的太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此名剑却没有找到适合的主人实在可惜……可是那也不过是曾经而已。
唐怡脸上布满了担心的神色，闻言却还是点点头，脚步轻移，看着安静躺在地上寒芒遍布的利刃，无形中呼吸微微一滞，她不知道这把剑的名堂，但是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