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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王妃第31部分阅读

    朝廷来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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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圣旨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公公,姓谢。穿着宝蓝色的太监服,模样看起来很俊秀,脸上没有表情,身后是一队御林军,云不悔很明显感觉不安。

    王爷领着王府家眷跪在也花厅,接听圣旨。

    谢公公摊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王、宣王世子、宣王长子勾结北郡王犯上作乱,谋杀柳城巡抚,利州太守,高阳驻防穆林将军,罪无可赦。今削去宣王爵位,贬为庶民,即日扣押宣王、程慕白、程佑天、程穆东回京候审,没收家产,王府女眷,尽快搬离,不得有误。”

    诸人目瞪口呆,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一点预兆,宣王愤然站起来,谢公公目光一厉,“宣王爷,您要抗旨吗?”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皇兄不可能会下这样的圣旨。”宣王愤怒夺过圣旨,那龙飞凤舞的熟悉字迹让他眼前发黑,下面的玉玺更是铁证如山,这圣旨是真的,哪怕是临摹,他也能分别出皇上的字迹和别人的字迹,这并非临摹,是皇上亲笔下的圣旨,给王府措手不及的灾难。

    几位侧妃乱成一团,荣华富贵一辈子,哪曾有过这样的变故。

    宣王双手发抖,谢公公挥手,身后的御林军上来,左右架住王爷,王妃和几位侧妃扑上去,却被御林军挡下来,王爷颓废地低着头,颤抖地看着圣旨,他已伤透了心,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

    王妃和几位侧妃被御林军架在几米之外,她们眼泪夺眶而出,嘶声喊着王妃,一团混乱,冰月扶着云不悔闪到一旁,免得被人误伤,他们看起来来者不善。

    谢公公问,“世子和两位公子呢?”

    云不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给冰月一个眼色,程佑天和程穆东尚在府外,不知变故,得通知他们赶紧走,冰月会意,府中人本来就多,如今又乱作一团,冰月悄悄地溜出去也没人注意。

    谢公公冷眸扫过王爷,又问了一句,“王爷,世子和两位公子在哪儿,这抗旨可是诛九族的罪啊。”

    “哈哈哈……”王爷骤然大笑起来,“诛九族,你有那本事吗?”

    谢公公一怔,是啊,九族,程家的九族,的确没这本事,谢公公也不废话,挥手让人进去搜,府中女眷都吓白了脸,楼嫣然想到程佑天,想派个人去通知,云不悔摇摇头,楼嫣然才发现冰月离开了。

    希望能来得及,来得及。

    御林军在王府搜了一阵,没发现人,谢公公很显然很了解王府的家业,吩咐御林军去王府的商行逮人,半个时辰后,御林军空手而回。谢公公不悦,骂了一声废物,继续命人全城搜捕。御林军压着王爷走了,王妃和几位侧妃追上去,都被挡了回来,谢公公冷漠又高傲地看着她们,命令她们立刻离开王府,这宅子要查封,王府的家业也要查封,一夕之间,权贵的王府一无所有,只剩下一群失魂落魄的女人们。

    王妃不愿意离开王府,竟和谢公公对峙起来,她宁愿被抓去和王爷关在一处,云不悔压低了声音,提醒王妃,程慕白在外,她还有玉致和玉妩。王妃这才回过神来,王府一干女眷在御林军的凶神恶煞命令下,收拾家当,其中一人见楼嫣然走得慢,用力一推,云不悔慌忙截住他的手,狠狠丢开。

    “你干什么?”云不悔怒声问,这群突然闯入她家的御林军,粗暴无礼,凶神恶煞,在她的家里横行霸道,这让她很愤怒。秋霜慌忙扶着楼嫣然到一旁,她有孕在身,云不悔也庆幸,快三个月的肚子看不出来,否则,估计楼嫣然也免不了这顿牢狱之灾。

    “这是王府,再不济也是王府,你一个小小的御林军,敢在这里伤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留条后路给别人,也留条后路给你自己。”云不悔沉怒说道,那御林军挥手就要打,谢公公喝住,他冷眸看向云不悔,云不悔傲然转身离开,谢公公沉声道,“别为难她们,给她们一个时辰的功夫收拾。”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人在政坛上打滚久了,大起大落的事见多了,宣王是皇上的胞弟,将来如何,说不准。

    王府已是一团乱,府中奴仆见王府落难,纷纷想偷东西溜走,王妃和几位侧妃根本压不住,云不悔寻来清风,府中的侍卫还没被扣押,程慕白有一队很忠实的侍卫,断然不会离开王府,她让清风带着他们镇压,发现心有不轨的奴仆立刻逐出府内,连银子都不要发放。

    清风领命,如今一团乱,只有云不悔一个能主事的人,其他人都三魂去了七魄,几位侧妃甚至想着回娘家避难,大家各有心思,只顾自身。云不悔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倒是让灵溪和灵心把程慕白的东西全部收拾,特别是书房里的,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烧掉。

    她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可直觉让她这么做。

    王府库房被御林军把守,谁也不准从库房带走东西,只能带走自家苑里的物件,这是谢公公格外开恩,若非云不悔那一句话,他兴许会让她们就这么孑然一身出去。

    云不悔知道各房剩下的私房钱不算多,可她的意思传下去,让她们能多带钱就带上。府中乱跑,心有不轨的奴仆被清风解散,赶了出去,最后剩下二十名奴仆,愿意誓死跟着各位主子,这还不包括一些大房侍女。

    王府女眷收拾东西都在大院里,一个个看起来很憔悴,哭得眼睛红肿,云不悔想让她们出点钱安置这些奴仆,可没人吱声,这一变故,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银子带着都防万一,谁愿意安置这些下人,王妃想到玉致和玉妩,她手头的钱也不多,更不能拿出来。

    云不悔问灵溪,“我们账面上有多少?”

    灵溪在云不悔耳边说了一个数,云不悔挑眉,不到一千两?见鬼了,皓月居的银票就有几万两,灵溪说,“世子都带走了。”

    云不悔望天,程慕白,你是不是今天知道要出事啊,一早就溜了,还卷款私逃,还让我别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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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不悔把五百银票平均分给二十名奴仆,让他们各自散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他们还可以回来,若没了机会,那就各自安家,这笔钱也足够他们生活好几年了。

    遣散了奴仆,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溃败的,失落的,谢公公派人催了几次,她们恋恋不舍,不愿离去,这是王府,她们的家,她们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她们留恋,哭泣,相互安慰,心中却对未来产生了惶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也回来,或许,一辈子都回不来。

    玉容和玉媚搂在一起大哭,玉侧妃和李侧妃眼睛红肿,云侧妃沉着脸,王妃失魂落魄,每个人都王府都留恋不舍,哪怕是楼嫣然和云不悔,她们对王府也有不可磨灭的记忆。

    “母亲,我们还能回来吗?”玉容问,云侧妃摇头,她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玉媚紧紧地抓着李侧妃的手,玉致和玉妩陪在自己母亲身边。她们在大院里面面相觑,相顾流泪。

    一个时辰早过,谢公公等得不耐烦,御林军过来催促,直把她们赶出王府,几位侧妃带的东西多,零零碎碎被御林军丢到王府外面,散了一地。众位女眷愤怒,玉致差点和一名御林军打起来,云不悔着急地拉着她,谢公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查封了王府,贴上了封条。

    关门沉重的声音如锤子在每个人心中沉重地响起,敲响了她们的心痛。

    王妃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家……她们的家就在他们眼前被查封了,这显赫的朱红大门,如此沉重地在她们面前关闭了,她们还有回来的一天吗?

    世界在她们眼前天旋地转,天仿佛都变了。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有的同情,有的看戏,各有纷纭,谁都不曾想到,显赫如宣王府也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玉致等几位小姑娘哭得狼狈,凄苦,楼嫣然和云不悔反应倒是冷淡许多,两人都是沉静惯的人,面上看不出什么,楼嫣然失神愤怒过,最终也变得安静。就如云不悔,不可改变的事实,她素来不会做太多努力,如今她想的是,以后怎么办,该如何应对这场变故。

    谢公公扣下王府的侍卫队,这是当初皇上给的侍卫队,如今一人都不许跟着她们走,清风也被扣下,反抗间被一名御林军以刀威胁,只能死死地隐忍着。程慕白那批死忠们沉默寡言,目光只看着云不悔,听她的意思。程慕白不在,这就是他们的主子,云不悔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寡不敌众,没必要的牺牲能免则免。

    她们是老弱妇孺,谢公公想必也不会为难。

    王妃突然冲到谢公公面前,她放低姿态,求谢公公让她见王爷一面,谢公公说,王爷罪不可赦,皇上有令,谁都不准见。王妃挥开玉妩的手,缓缓地跪在谢公公面前,磕了三个头,再求谢公公网开一面。

    众人都吓傻了,没想到王妃会当街跪下,一时没人去扶她,谢公公冷笑说,要见面可以,十万两白银。他说罢,上了轿子,扬长而去。

    玉致和玉妩慌忙冲过去扶起王妃,她整个人如离了谁的鱼,脸色甚是难看,云不悔说,“母亲,此事不急,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从长计议。”

    王妃点头,几位侧妃没人反对,她们收拾自己的行李,在众人的流言蜚语,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挺直了背脊,慢慢地离开王府。

    那朱红大门慢慢地远离她们,每个人眼睛都浸满了泪水。

    王府的产业都被查封,她们又是钦犯家属,不知谁下了命令,凤城所有的客栈都不允许她们落脚,她们走了一天,累了一天,找不到一处落脚之处。楼嫣然让秋霜回去楼家报信,希望楼震天能收留王府一家老小,楼震天拒绝,大夫人想要出门带楼嫣然回去,被楼震天缩在府中,寸步不行。

    朝廷钦犯,又是落难家属,谁都不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

    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人情世故,皆是如此。

    楼嫣然仰天长叹,那是她的爹爹,最疼她的爹爹,没想到也见死不救。

    傍晚时分,冰月回到云不悔身边,俯身和她说了几句,云不悔说,“母亲,几位姨娘,我哥哥有一座山庄在南城,我们去那边落脚吧。”

    她们又饿又累,凤城没人愿意收留她们,也没人愿意租房子给她们,甚至没有一家酒楼愿意接待她们,溏心楼也是如此,这是云不悔给溏心楼的命令。

    她们早想寻一个地方落脚,一致没意见,楼摇光已在门口等她们。

    危难见真情,难得她愿意收容,王妃自然感激不尽,可又怕给他们带来麻烦,楼摇光说,“王妃,您就别客气,就我哥对玉妩郡主的心思。再说,嫣然和云不悔都是王府的媳妇,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都累了,厢房都收拾好了,先收拾,用了晚膳再说。”

    然而,就在刚进去山庄时,门口突然来了一队御林军,凤城知府亲自带人把山庄围得水泄不通,挥手让人进去搜,楼摇光大怒,云不悔伸手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是来找程佑天和程穆东的,他们在家里粗暴地翻找,打坏不少家具,楼摇光气得发抖,最终没寻到人,王妃冷冷地看着知府,这位和王爷交情不错的旧友,如今在她们心上又插了一刀。

    知府说,“程夫人,您也体谅我们的难处,实在没办法。”

    言下之意,他也是奉命行事。

    这山庄是不能住了,官兵在外面虎视眈眈,这山庄又属于楼开阳,王妃不愿意给他们带来麻烦,没坐热就要走,云侧妃不愿意走,这走了一天,能去哪儿。这山庄景色秀雅,吃得舒服,睡得舒服,出去难不成要在街头过夜吗?王妃冷冷地看着她,今天一日她已心力交瘁,不想理会她的撒泼。

    楼摇光也为难,没料到形势如此严峻,云不悔知道这儿住不下去,否则要连累楼开阳,楼摇光说还有一处宅子能住人,地方不大,比较破旧,只是要委屈她们一些日子。

    王妃说,“能有一顿饱饭,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我们就满足了。”

    云侧妃仍不愿意走,楼嫣然说,“母亲,您还想见到佑天吗?”

    这是云侧妃的死|岤,她没办法,只能随着她们出去。

    到了这座院子,她们才知道楼摇光所谓的委屈,这地方已久没人居住,破破烂烂,屋内都有蜘蛛网,老鼠蟑螂四处跑,透出一股腐朽发霉的味道。

    就一个大院,几个房间,再一个花厅,非常在脏乱,简直不是人住的的地方。

    王妃和几位侧妃都僵住了。

    她们享尽了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何曾在这种地方住过,云侧妃立刻嚎叫,不愿意在这种鬼地方住下去,玉致等几位小姑娘也是不曾受苦的,面面相觑,这样的地方对她们而言简直是恶魔。

    楼摇光把云不悔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你打什么主意呢,这地方能住吗?去你的山庄吧。”

    云不悔淡淡一笑,“落难就得有落难的法子,你走吧,别管我们。”

    “不悔,你……”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云不悔说道,楼摇光点头,于是和众人道别离开,冰月说,“外头有官兵。”

    云不悔叹息,几位侧妃已吵成一团,谁都不愿意住这种地方。

    王妃骤喝一声,“闭嘴,都吵什么吵,都这时候,你们还想去哪儿,凤城还有去处吗?”

    她们又是一阵争辩,云不悔让灵溪和灵心领着侍女们去烧热水,打扫房间,暂时收拾住下,这地方虽然破落,脏乱,收拾一下总能住人的。好在院子里还有一口井,打水也方便,厨房就不用了,生了半天火才升起来,菊青和竹青几人就去打扫了。

    各位主子的大房侍女都跟着,灵溪、灵心、冰月、菊青、竹青、吉祥、秋霜、小萍、青萍、春秋。侍女就有十人,办事也利落,云不悔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赶紧让冰月带两人去买点食材回来,房间收拾好了,这么多人不够住,都是两人一间,李侧妃和玉媚,云侧妃和玉容,玉致和玉妩,云不悔和楼嫣然,王妃和玉侧妃一间。诸位侍女只能挤在一起了了过了,一屋子都是女人,附近不远又荒凉,风呼呼地吹,门板咯吱响,静得有点吓人。

    冰月等人在酒楼买了一些食物回来,又买了油盐柴米酱醋茶,手头有些钱,东西备置的也多,众人虽又饿又累,吃的却不多,每个人都在想着明天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云不悔食不知味,楼嫣然勉强塞进去一点食物,玉媚和玉容等人病怏怏的,李侧妃和玉侧妃看起来也憔悴多了。

    “佑天和穆东他们会不会被抓了?”玉侧妃问。

    云侧妃一个厉眸扫过去,“佑天不会被抓的。”

    她们至今都想不明白,这飞来横祸究竟是为何?云不悔说,“两位姨娘莫要惊慌,他们一定没事,官兵在不远处守着,若是抓到人就不会守着了。”

    用了晚饭,王妃把众人召集起来,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一共有两万多,她问,“你们谁手上还有一些钱,我们得见王爷一面。”

    云不悔和玉致、玉妩都拿出钱,两位小郡主例银不多,存下来的也不多,云不悔手上就三百两,三人凑在一起也就三千多两。除了她们三人,没人有动静,王妃面色沉痛地掠过她们,云侧妃面无表情,玉侧妃和李侧妃都低下头,王妃说,“你们都不想见王爷一面吗?他落入他谢公公手里,不知道会不会受到虐待毒打,你们都不担心吗?”

    “王爷是皇上的胞弟,他们敢。”云侧妃理直气壮的。

    王妃冷笑,“我们已经被贬为庶民,家都没有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敢?”

    没人说话,王妃冷笑起来,“王爷待你们不薄,如今事到临头,你们却……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玉侧妃说,“姐姐,我们也不是不愿意,眼下日子艰难,什么都要钱,谢公公开口就要十万,我们凑齐了给他,我们怎么过日子?”

    李侧妃也说,“小玉说得是。”

    楼嫣然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她的嫁妆,这两年的存银加起来,足足有三万两,云侧妃匆忙把楼嫣然的银票拿回来,厉声问,“你做什么?傻瓜吗?”

    楼嫣然说,“母亲,这是我的嫁妆,如果佑天在,他也想我把钱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