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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刑第5部分阅读

他的记忆。对于一般人而言这是一个危险的事情,因为一般人很容易受到别人记忆的影响而产生心魔,甚至丧失人格。但白君朔不同,他有适合自己的一套专门吸食人灵魂而不受到影响的功法。这听起来似乎很邪门,但是白君朔并不认为自己就是正人君子。在“鼎烹”的记忆里,白君朔看见了他的真实面容,也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真实的介狄早在十年前就被现在的“鼎烹”夺取了身体,摄取了灵魂并有选择性地继承了他的一些记忆。又比如他是如何陷害申夫的。再比如“鼎烹”以及他同伙身上的黑气是怎么回事,在他的记忆里,黑气是一种邪恶的负面力量,源自一个名叫“诛天”的家伙,也就是说这种力量是“诛天”赐予他们的。而“诛天”在“鼎烹”的记忆里只是一团模糊的黑气。那是一处连“鼎烹”也不知道位置的黑暗山洞——在他的记忆里,每次只要有事,他就会身不由己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带进这里。山洞里挤满了像他一样戴着面具,披着披风的人,彼此谁都不认识谁。整个山洞虽然有许多的人,可是却异常得安静。他们的这个组织名叫“刑天”,所有加入这个组织的人都是修真界中所谓的罪人,他们愤世嫉俗,之前干了一件或若干让他们不能在修真界立足的事情。但是不论什么原因让他们来到这里,他们都抱着同一个目的——得到更强的力量或用以报仇或用以报复或者其它什么。组织的创始者“诛天”此时正藏身在黑气滚滚的黑暗的深处,闪烁着一对血红的眼睛盯着在场的所有人,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字一句、含糊不清的腹语,充满了沧桑感。就在白君朔彻底融入“鼎烹”的那段关于“诛天”影像的记忆,身临其境,试图看清“诛天”真实面貌的时候,“诛天”那双闪烁着血光的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白君朔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退出了“鼎烹”的记忆。白君朔霍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当看到蹲在黑暗里的开明兽时,他顿时松了口气。刚才实在让他吓得不轻,太诡异了,他可以肯定那绝不是巧合,他清楚地感受到那双眼睛射来的令人如坠冰窖的杀意,如果他可以流汗,那他现在已经是冷汗浃背了。

    外面,占地方圆万丈,高万丈的环形土墙的周围一座房屋的屋顶上,盘膝坐了不到五分钟的“鼎烹”忽然喷出一腔血雾,原本精光四溢的眼睛顿时失去了神采。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望向那已经残缺不全,在过片刻就要被劫云瓦解的土墙,不知他此时想着什么。这时,坐在他身旁,为他护法的“炮烙”走近他,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鼎烹”只看了眼他,却不说话。“毒诛!撤去防御!”“鼎烹”向着不远处保持捏诀手势,艰难维持着土墙和蛛网的“毒诛”大声命令道。“毒诛”到来,三人并肩站在屋顶上望着没有了土墙和蛛网的抵御,携带连他们也不禁动容的力量轰然砸在地面时的情景。大地在颤抖,天空也在摇晃,整个世界摇摇欲坠。不知过去多久,当尘烟消散过后,大地一片狼籍,昔日金碧辉煌的王城被一个巨大的坑洞取代。借着黎明的曙光从天空向下望去,整个风息城十分之一的地方被尘土笼罩着,就连“鼎烹”三人原来所在的位置也不能幸免。“鼎烹”三人缓缓降落在铺满尘土的废墟上。过了许久,当远处飞来几道人影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毒诛”忽然说道:“看来,那小子已经死了,计划失败,我们也该离去了。”“走!”又等了片刻,“鼎烹”才不甘地下命令道。但愿那混蛋死了,不然……失去三分之一的灵魂之力倒成了小事,如果让他得到我的记忆,并且此事还让“诛天”知道,那我……想到“诛天”惩罚叛徒的手段,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但愿他死了……

    “'诛天'大人,属下该死,您交代的任务,属下没有完成,请降罪。”在一处不知名的黑漆漆的山洞里,“鼎烹”带着“炮烙”二人单膝跪地,向着黑暗的角落汇报道。“鼎烹”清楚“诛天”最不喜欢那些为失败找借口的人,所以他很干脆地说出了结果。“你确实该死。”黑暗中,一双闪烁着血光的眼睛忽然睁开,沧桑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传来。闻言,“鼎烹”的头沉得更低了,脸上布满惊恐之色,背后冷汗直流。“你不但被一个蝼蚁破坏了重要的计划,而且让他得到了关于'刑天'的记忆,你……”“可……可是大人,属下有重要的事情禀报,请让属下把话说完再定罪不迟。”“鼎烹”急忙说道。“说……”“大人,属下这次之所以会败给一个蝼蚁,是因为这个蝼蚁的体内竟然藏着一只——封兽!”此话一出,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包括跪在身后的“炮烙”二人。黑暗中的那双眼睛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更是血光大炽,只是片刻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直提心吊胆的“鼎烹”捕捉到这点,微微松了一口气。“不可能!”这时,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现出形来,铸有“寸斩”两个血色古文凸字青铜兽纹面具,绘有“刑天”两个血色古文大字的黑色披风,这是一个代号叫“寸斩”的人,听声音应该是一个男人,可能有三四十岁,他对“鼎烹”针锋相对地说道,“五个封兽被封印在修真界的五大宗门直系血脉的体内,而这五个封兽的宿主又分别被五大宗门严加保护,又何来在五大宗门之外发现封兽之说?而且这发现地点还是凡间,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吗?”“你……”“鼎烹”刚要反驳,却被“诛天”无悲无喜的声音打断了,“好了……此话当真?”“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那只封兽的额头上确实有一个血色的符文,它的名字叫开明兽!可是属下担心他已经被天劫轰得魂飞魄散了。”“鼎烹”激动地说道。“开明兽!……”黑暗中的那两盏小灯笼顿时血光大炽,粗重的呼吸声从黑暗中传来。“恩……有封兽的存在,区区天劫还难不倒他。'鼎烹'你进来,我要查看你的记忆。”声音平淡,但不容反抗。“鼎烹”挣扎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二次这么靠近“诛天”,前一次他是炼气化神的修为,这一次他是更高一个境界的炼神还虚的修为,但是不管他修为如何进步,在他眼中,“诛天”始终是这个不变的形象——全身笼罩着浓郁的黑气,所有的光线到达这里,都会消失,或者他本身就是一团黑气。

    “啊啊啊啊!”黑暗深处传来“鼎烹”凄惨的叫声。“'鼎烹'你虽然没有完成计划,但是发现了封兽的存在,功大于过,念在你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办事得力的份上,本尊赐你更为强大的力量,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本尊失望。”黑气中传出“诛天”沧桑的声音。感受着体内更加强大的力量,“鼎烹”激动地向着黑气跪拜道:“'诛天'大人放心,属下这次一定不辱使命,将'封兽'捉来双手奉上。”这时,“哒…哒…哒……”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了下来。这是一个脸上戴着铸有“俱五刑”三个血色古文凸字青铜兽纹面具,肩上披着绘有“刑天”两个血红古文大字的人,他的个头比“鼎烹”高了足足一个人头。虽然光线微弱,但是“鼎烹”仍然看了大概。“'鼎烹',本尊向介绍一下,'俱五刑'是新进的成员,这次本尊让他加入你们小队,担任队长。”“诛天”道。“什么!他担任队长?那我……”“怎么?你敢质疑我的决定?”“属下不敢,只是他一个新来的,没有什么功绩,让他担任队长恐难以服众。”这无妨,只要有实力,功绩多少只是时间的问题。”听“诛天”的口气,他微微有些不耐烦了。“属下遵命。——'鼎烹'原队长拜见'俱五刑'队长。”“鼎烹”嘴上虽然说是拜见,但是他的举止却比较傲慢,显然是不服这位新队长的。“诛天”的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俱五刑'的实力比他还强,这让他很不爽。'俱五刑'并没有理会他,这让他尴尬之余更加痛恨他。“好了,你们也相互认识了,——'俱五刑'这次我要你带领你的小队务必将封兽带到本尊面前,不得有误,这次是你第一次出任务,可不要让本尊失望。”“属下定不辱使命!”“俱五刑”拜道。

    回头再说白君朔炼化了“鼎烹”的灵魂后,实力不减反增。虽然在身体里炼化灵魂用了半天的时间,但是外面还不到一分中而已。感觉到身外天劫迫近的压力,白君朔霍地睁开眼。“天劫即刻就要临身,开明兽,我去渡劫,你帮我救两个人,怎么样?”他想起绣莹和穋木两人还在外面。“白君朔,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我说过,只有在你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候,我才会出面,但救得是你,而不包括别人,这点你还记得吧?”一颗巨大的人脸凑近他说道。“记得,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你这个j商。”白君朔无奈地道。“在这里呆了不知多少年月,我的身体都快发霉了,所以我想出去透透气,直到我想回来为止,怎么样?”开明兽老j巨滑地盘算道,眼中充满热切地期盼。“你不觉得这笔买卖很不等值吗,你只需救两个人,就可以获得自由,而我却几乎什么也没有得到,顶多只是别人临走时的一句感谢的话而已,你说我会傻到做这笔亏损的买卖吗?”白君朔同样盘算道。“我清楚你的为人,如果不是你在意的人,你会让我有机会跟你谈条件吗?这说明你很想救下他们,所以你只能答应我提出的条件,你再等下去,他们就要被天劫轰得魂飞魄散了。”开明兽得意洋洋地说道,他觉得自己不去做生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如果他是白君朔早就被他的话打败了,他似乎看见了重见天日的曙光。可是白君朔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给他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不,你错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去救他们,至于我的性命,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想失去自由的话。”“你……”开明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啊,自从白君朔成了他的宿主以后,他从来都是吃亏的,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白君朔,你口口声声说给我自由,可是那也叫自由?你不过是把封印我手脚的灵符撤去,让我从一个小囚笼到另一个大囚笼而已,你说这叫自由吗?”开明兽忽然暴跳如雷地吼道。其实他也只是干吼,发泄一下而已,毕竟他也知道,除非有传说中的仙人的修为,不然谁也没有本事把他从这里放出去,就是把封印他手脚的灵符撤去,一般人也办不到,而且谁会冒这个险呢?所以当白君朔把灵符从他身上撤去的时候,他非常得吃惊,既是对他的本事,也是对他的自信。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向白君朔提出让他自由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要求的。想当初他试着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白君朔并没有一口拒绝,而是跟他谈条件,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虽然没有仙人的实力,但是他却有堪比仙人的办法给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好了,你也不要这么激动,念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给你出去的自由,只是我有个条件。”“什……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放我出去,就是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你。”他太激动了,被困在这里不知有几千几万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自由了,他能不激动吗?他的九个巨大的头颅都簇拥在白君朔的四周,九张脸难掩激动之色。“听命于我!”白君朔说道。开明兽沉吟片刻后,像是做了什么扑死的决定似的,九颗头颅重重地点了点说道:“好!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只听命于你。”他的决定声震洞府,久久地回荡着。

    头顶上方,色彩斑驳、方圆万丈的劫云高速旋转,仿佛伸手可及似的。它撕心裂肺地咆哮着,竭力地要冲破巨大的黑色蛛网的束缚。龙卷风摧枯拉朽,像旋转的镰刀,被装在环形土墙底部鳞次栉比、金碧辉煌的群建筑像麦子似的被收割得精光。被绞碎的建筑、被拔出地表的树木、被揪出房屋的密密麻麻的人都像纸屑似的在头顶上旋转着。望着这犹如世界末日的情景,苦苦支撑的绣莹和穋木已经不是绝望了,而是麻木。一个半球形的透明护罩罩着两人,穋木保持着捏诀的手势。绣莹抱着西方的尸体,望着广场的方向——那里并没有白君朔的身影——眼中尽是担忧。她所以担忧,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白君朔给她的印象很好,不希望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死于非命吧;而且站在更高的立场上,作为正道人士中的一员,她也不希望白君朔在与邪道人士的对抗中夭折,如果这样,那么修真界就失去了一位未来的生力军。“……喂,绣莹你没有听我说话吗?”正像说得那样,——如果再不多说几句就没有机会了,——穋木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可是他说的话,绣莹似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死亡的阴影像一块黑色的巨石狠狠地砸在他们的灵魂上。两人顿时向头顶望去,那里,蛛网像绷断的皮筋似的一根接着一根断开。当最后一根绷断的时候,劫云像倾倒的山岳向着两人砸下。“刚才你的意思……传达到了,可是我……一直以来……谢谢你的照顾了。”在劫云轰然砸下的那刻,绣莹噙着晶莹的泪珠,微笑着说道。“绣莹……”穋木看着她,声音宛如叹息。

    轰然一声巨响,大地在颤抖,天空也在摇晃,整个世界摇摇欲坠。当尘烟消散过后,一个占地方圆数千丈的坑洞出现在王城的位置。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死寂的坑洞边缘的一处厚厚的尘土剧烈颤动,接着一颗房子般大球体露了出来。球体表面布着黄黑相间的斑纹,像老虎的斑纹。“咔嚓……咔嚓……”球体从中间裂开,两个人露出身来,正是大难不死的绣莹二人。“这是……”绣莹望着身前像怪兽的巨口似的又大又深的坑洞和周围像荒漠一般寸草不生的赤地,回头看着同样吃惊的穋木说道,“地狱?我们已经……死了吗?”“不,你们还活着。”突然,一个突凸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像蛋壳一样碎了一地的球体碎片汇集在一起幻化成一个人。这个人长着一头黄黑相间的奇特长发,被头发挡住的额头下是一张五官标致的瓜子脸,凑近一看会发现他的那对眸子不是人的,倒像是老虎的眸子,其中闪烁着高傲、冰冷的光泽。整个人看上去不难不女,如果不看他较倾向于男性的穿着的话。“你是谁!”穋木喝道,他挡在绣莹的身前,这个人的眼神使他感到危险。“请问,是你救了我们吗?”绣莹试着问道。这个人并没有回答他们,只是走到深坑边缘。“没想到刚出来,第一眼看见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他说道,声音就像他的长相一样分不清是男是女。他的这番举动落在穋木的眼里是目中无人的表现。“你到底是谁!”穋木面露愠色地喝道。“是我救了你们。”他头也不回地答道,“大人的命令。”“是白君朔叫你来救我们的吗?”绣莹试着问道,脸色有些期待。当看见他点了点头,她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下去。“他现在在哪呢?”绣莹急忙问道。“下面。”

    从洞口向下望去,可以看见一大片平静中孕育着恐怖能量,色彩斑驳的光芒。洞底,白君朔身在这片光芒里,紫色电蟒、白色阴风、红色阳火交织在一起的混乱能量像一颗能量球将他包裹在里面。这些能量在外面不管如何得暴躁,一旦靠近白君朔溢出体外一尺的紫气就会变得安静,像一个看见母亲的顽皮孩子乖乖地融入紫气,被吸进白君朔的身体里。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天一夜。他不知道的是在这过程中,那个神秘人见有许多人赶来,捏诀在洞口布下一个幻术,让那些看热闹的人不能看见洞口里发生的事情。

    绣莹三人站在这里已经一天一夜了,数千丈大的洞口边缘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这些人并没有在意他们三人的存在,以为他们也是在看热闹。所以他们的离去,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知在什么时候,白君朔已经站在他们的面前。“大人。”这个神秘人向他点头致敬地说道。白君朔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躺在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