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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Ⅱ第18部分阅读

    。”

    凌渡宇淡淡道:“什么人我没有遇过,就让我给他们来个大解脱。”他动了真怒。

    高山鹰道:“很想和你痛饮达旦,可惜时间太珍贵了,我已安排了你立即往日本去。”

    凌渡宇长笑道:“日本清酒,声名最着,就让我拿一瓶回来孝敬你。”

    高山鹰笑了,但却不能掩盖眼中的担忧之色,末日圣战团是各国政府恨不得食肉拆骨的危险分子集团,可是却始终奈何不了他们。凌渡宇虽是抗暴联盟中最杰出的人,可是他能成功吗?尤其在目前他根本不能抽调人手去助的情形下,龙鹰凌渡宇只能孤军作战。

    八月十日晚,日本某地一座两层的花园平房里。

    千惠子“醒”了过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字眼,可是却再没有另一个字可以形容她现在这状况,因为这是超出一般人类经验的事情。

    她看着自己给那四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大汉,从医院推往停车场内一辆救伤车里,保安室的四名警卫、接待处的两位女接待员昏倒地上。换了平日的千惠子,一定为这些凶徒的暴行愤怒莫名,可是她现在只觉浑浑茫茫,一切只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接着她又陷进那可怖的噩梦里。

    她感到自己以惊人的速度跨越遥阔的空间,身不由己地往虚空某一深处推移,她想抗拒,但却不知如何抗拒。

    警号大鸣的救伤车载着自己急驰离开医院,冷血的凶徒被抛离在后方某一遥不可触的角落。

    绝对的孤寂。

    不知多少时间后,蓦地她闯进了一团强光里。

    一个庞大的声音在她心灵中响起道:“她回来了!”

    千惠子骇然四望,那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以心灵去看,就像梦中看事物。

    只有令人心胆俱栗的强光,这些光并不是一片的,而是一束束、一团团的烁芒,迅速互替移动,每当光束滑过她的“身体”,一股奇怪的意念和声音便在她心灵中升起,但她却清楚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意念。

    她的心灵正受到不知名的异物进侵,那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思想被强j的感觉,又像在无数陌生人前赤身捰体般难受。

    “我要学习她的一切。”

    深藏的记忆泉水般在心灵的大地涌出来,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些入侵异物之前。

    撕心裂肺的恐怖,使千惠子只想像风般云散烟消,可是她的灵神却被紧紧攫抓着,连思想要离开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一幅美丽的图像被解放出来,占据了这梦魇的天地。

    太阳迅速地从东方升起来,给葱绿的大平原带来光和热,溪水在树林里蜿蜒奔流,草原上鹿群奔驰,千万只鸟儿从栖息的林木间惊起,以壮观的队形往远处的湖泊飞去。一忽间太阳沉下西山,放射出万道彩霞,月亮从另一边升起来,散发着金黄的清光。

    一个声音响起道:“这是她的世界。”

    另一个声音道:“由现在起,它成为了我们的世界,只有我们才配拥有它。”

    千惠子正要挣扎,忽地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一个属于自己的念头,那念头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像在呼唤她回去,心神一阵震动下,她发觉已成功地将入侵者排斥在心灵之外。

    庞大的声音变得微不可闻道:“抓紧她!不要让她逃去,我们还不知她来自何处,她的世界……”

    声音远去。

    她的心神离开了强光,在广袤的空间旅航。

    “呀!”尖叫声中,她的心神回到身体里,“醒”了过来。

    有人猛烈地摇动她的身体,叫道:“醒来!醒来!”

    她睁开眼来,发出另一下尖叫。

    几个狰狞可怖的鬼脸,从高而下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她。

    “不用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她定睛一看,原来这些人戴上了鲜艳的面谱,记忆回流到她的脑海里,想到自己成为了被掳劫的人质。

    千惠子美丽的秀目骇然四望,从围着她这五名戴着面谱的人间的空隙望出去,这是间没有窗户、没有任何装饰的空房子,除了她躺着的床,只有四堵灰白的墙和一盏从天花板上垂下的摇摇晃晃的孤灯。恐惧涌上心头,她再次尖叫起来。

    其中一人以沙哑粗犷的声音操英语道:“这小马蚤货让我来对付她。”

    另一人低喝道:“不要碰她,纳粹人吩咐谁也不能碰她一个指头,你若想得到你那一份,给我乖乖的。”

    沉重的喘息声,在那沙哑声音的人处响起,充满狂乱的情绪造成可怕至极的气氛。

    千惠子望向那人,只看到他是个棕红头发的粗壮男子。不知为何心中窜过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就若兔儿见到饿狼,绝望悲伤涌上心头。

    无论在现实或梦里,她都是人质。

    她已无路可逃。

    第二章 巧得线索

    八月十一日下午,日本东京。

    凌渡宇将打赏塞进侍应的手里,侍应连忙鞠躬表示感激,直至退出房外,门关上前还再次鞠躬,令凌渡宇担心他的前额会撞在门上。

    凌渡宇来到酒店房间的中央处,盘膝坐在地毡上,在一轮慢长绵细的呼吸后,心神进入自在的禅定状态,这是他休息的方法,他必须争取一刻一秒,好找寻末日圣战团。

    他并不是个普通的人,只是他的身世便足以使人瞠目结舌。他母亲是个美籍华人,在一次往西藏的旅行遇上年届八十的灵达喇嘛,灵达在神庙里和他母亲合体交欢后圆寂,自此他母亲留在西藏,产下了凌渡宇,他自幼便受密宗苦行瑜伽和禅定手印的锻炼,直至十五岁才随母亲回美国接受现代的教育,成为两个博士学位的拥有者,酷爱冒险的他,有着别人梦想不到的离奇经验。

    两个小时后,凌渡宇睁开眼来,心灵圆净通透。

    他缓缓站起身来,来到窗前,阳光漫天下的东京楼宇林立,无有尽头地往四方八面延伸。他宁愿在非洲的黑森林狩猎一只斑豹,也胜比在这样的超级大城市去追捕一个人。

    从行李中取出高山鹰交给他的文件袋,打了一个电话,他才离开房间,到地库的酒店水吧里,叫了杯饮品,翻阅袋内的资料。

    他看得很仔细,虽然关于末日圣战团的数据非常少,但仍给他把握到这恐怖集团行事的风格,那就是有组织、有计划和绝对保密。

    所以这集团的人数不会太多,否则便难以保密,可是为何要吸纳像疯汉葛柏这类行为乖张的好杀狂徒?而葛柏为何要参与这种自杀自毁性的团体?这其中的关键,可能是侦破这团体的重要因素。想到这里,他心中已有一个大概。

    既然隐者能拍摄到那张相片,那也是说要找到他们并非没有可能的事。

    一位花枝招展的艳妇摇曳生姿地来到凌渡宇台前,向他来个九十度的鞠躬,将水吧里十多名顾客的目光吸引到凌渡宇那处。

    凌渡宇愕然艳妇阳光般笑起来,使人想到夏天盛开的玫瑰,她伸出雪白的手,软软地递给凌渡宇道:“我是昭菊,田木先生遣我来接你的。”

    凌渡宇将玉手握在掌中,笑道:“我以为田木正宗派来的人一定是雄赳赳的彪形大汉,岂知竟是像你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儿。”

    田木正宗是凌渡宇在“月魔事件”中结识的肝胆相照的朋友(事见《月魔》),是日本最有势力的黑道大豪,无论黑白两道,都是那样吃得开。

    昭菊笑得似春花盛绽,眼光在凌渡宇俊伟的脸上有兴趣地打量着,道:“田木先生在等待着你,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动容地想见一个人。”

    凌渡宇放开她的手,和她并肩走出酒店外。

    一辆银灰色的三排座平治房车驶了上来。

    昭菊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娇声道:“请!”

    凌渡宇坐进车厢里,身形雄壮的田木正宗坐在另一边,像座崇山般一动不动,冷冷看着他。

    凌渡宇把想伸出相握的手缩回去,门关上,车子开出。

    两人凌厉的目光在车厢内交锋。

    田木正宗沉声道:“凌先生,今次来日本有何贵干?”

    凌渡宇淡淡道:“我并不是专诚来探访阁下。”

    田木正宗岩石似的冷硬脸孔,忽地绽出一丝笑意,就若阳光在乌云后射出来,接着欢畅地笑起来,巨掌一下拍在凌渡宇肩膀上,道:“不要怪我,你是我最惧怕的人之一,所以只想你做我的朋友,而不想你做我的敌人,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找我绝不是叙旧那么简单,所以我才紧张起来。”这是田木正宗式的奉承。

    凌渡宇苦笑道:“我也绝不想做你的敌人,希望现在你不是载我往屠场。”

    田木正宗收起笑容,回复冷静和沉着,从容道:“好了,说吧!”

    凌渡宇的手指用力叩在后座和前座两排座位间的防弹玻璃上,坐在中间的昭菊和最前面的司机和另一名大汉却完全没有反应,证实这后座的声音并不外传,才道:“我想找一个人。”

    田木正宗自负地道:“只要这人在日本,我便有方法找他,就算他把自己埋在地底,我也可以掘他出来。”

    凌渡宇道:“真喜欢听你这么说,我要的是疯汉葛柏。”

    田木正宗呆了一呆,道:“这个国际级的职业杀手并不好惹,不过现在我却要为他祈祷,因为他惹上了更不好惹的人。”

    凌渡宇道:“他只是冰山的一角,不过找不到他,我便找不到那座冰山。”

    田木正宗眼中闪过警惕的神色道:“看来你手上的事非常棘手。”伸手在椅背一按,一个电话现了出来,田木按了一组号码,传声器立时响起一个声音道:“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田木正宗道:“我要在毫不张扬下找到疯汉葛柏,立即给我办。”他的声音充满着黑道大豪的威严,使人甘于遵从。

    那接令的人道:“是的,老板。”

    田木正宗挂断了线,道:“来!让我带你参观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

    凌渡宇哂道:“听说这美丽城市的经济正在衰退中。”

    车窗外车水马龙,行人道上挤满熙来攘往衣着入时的男女。

    田木正宗听到他语中的嘲讽,平和地道:“近年来日本的经济的确出现了反复,可是那并不影响日本人。国家虽然有边界,经济却没有。”

    凌渡宇沉吟半晌,叹了一口气,这是日本人才能有豪气说的话,武的不成来文的,美国、德国、法国这些名字只有名义上的意义,真正的权力操纵在跨国的大公司里,而日本正积极地建立这种跨国界的经济王国。

    田木正宗也叹了一口气道:“只要有人,便有竞争;只要有竞争,便有成王败寇,人类的进步因竞争而来,也因竞争而走上绝路。”

    这几句话发人深省,凌渡宇不禁想起矢志要毁灭世界的末日圣战团,他们认为“整个人类文明是错误”的想法,未尝没有道理,问题是谁也没有权将其他人铲除,生命是每一种生物的权利。

    “嘟!”田本正宗按动接话器,好让凌渡宇和他一同聆听。

    刚才那个声音以日语道:“老板,找到了葛柏的档案相片,发了出去,除非他一到日本便躲起来,否则这样一个目标明显的外国人,定会给我们找到。”

    凌渡宇不禁由衷地佩服田木手下的效率,要做到这样的效率,田木必须有一个计算机化的庞大数据库,里面的信息亦须是国际级的和最应时的。

    田木正宗道:“将这件事列作最紧急来处理,一有消息,立即让我知道。”

    他的手下犹豫了半刻,道:“老板,大野隆一今晚宴请沙地王子的晚宴取消了。”

    田木正宗明显地愕了一愕道:“是谁通知你的?”

    手下道:“是他的私人秘书。”

    田木回复平常道:“好!知道了。”

    通讯中断。

    田木正宗向凌渡宇微笑道:“我们的确有缘。来!今晚让我为你洗尘,若我估计不错,你亦应在那时得到有关葛柏的消息了。”

    凌渡宇微笑答应。

    田木正宗吩咐了司机,车子停止了在东京的繁忙街道绕圈子,往城东驶去,田木有点沉默,不知思考着什么问题。

    凌渡宇何等精明,道:“大野隆一的问题还在困扰着你?”

    田木正宗道:“你也知道他吗?”

    凌渡宇道:“名列世界十大富豪内的人物,他手上拥有的公司,包括了……”他忽地皱起眉头,中断了说话。

    这次轮到田木正宗奇怪起来,问道:“这个问题只会困扰我,与你有何相干?”

    凌渡宇眼中奇光闪现,正容道:“老兄,麻烦你一五一十地将你心中想到有关大野隆一的事告诉我。”

    田木正宗沉吟片晌,道:“要我将心里的事告诉别人,并不是我的惯例,不过你是个例外。”

    凌渡宇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要获得一生在枪嘴刀尖上打滚的田木正宗的信任,便像捞起水中之月那样渺茫困难,现在明月却在他手中。

    田木正宗道:“首先,如此仓促地取消这样一个重要约会,并不是事业野心极大的大野隆一会儿做的事。其次,以他与我的交情和对我的尊重,应是他亲身致电给我,而不是通过他的秘书。所以他一定有天大的麻烦,而且是令他措手不及的突发事件。”

    凌渡宇道:“怕是和我此行的目的有关。”

    田木正宗道:“这话怎说?”

    凌渡宇道:“大野隆一手里有几间高科技的大公司,能生产太空卫星通讯系统和核子设备,是吗?”

    田木正宗点头。

    凌渡宇道:“所以他可能成为一批狂人的目标,希望我的猜测不正确。告诉我,大野有什么亲人?”

    田木正宗道:“你是说掳人勒索?”

    凌渡宇道:“这可能性太大了。”

    田木正宗仰首深吸一口气道:“大野最爱他的妻子和女儿。噢,你没有见过他的妻子禾田稻香,那是我平生所见最优雅的美女,他的女儿千惠子也非常漂亮,是他前妻所生。好了,兄弟,告诉我你到日本来干什么?我要所有细节,因为大野隆一不但是我生意上的拍档,也是日本的荣誉。”

    “丁!”两个酒杯碰在一起。-午后書社出品-

    田木正宗豪迈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不是你们中国人的金石良言吗?这里虽不见明月,却有美女相陪,亦是人生快事,这一杯就祝你马到功成。”

    凌渡宇环顾陪侍在地左右的两名穿着和服的日本美女,他也是风流潇洒的人,哈哈一笑,将手中清酒一饮而尽。

    昭菊换上和服,和另一名美女分坐田木左右,也举起酒杯,向凌渡宇道:“凌先生,也让我敬你一杯。”

    凌渡宇见她笑靥如花,哪能拒绝,再尽一杯,到现在他还弄不清楚她和田木正宗是什么关系。

    田木正宗并没有一般日本人酒后的狂态。但他的确明显轻松起来,凌渡宇知道其中一个原因是这间高级的艺伎馆内外,最少有十二名田木正宗的一流好手在护卫着。

    凌渡宇举酒向田木正宗道:“你是我第一位黑道朋友,也可能是唯一的一个,为你从未沾手贩毒、杀害无辜干一杯。”

    田木正宗眼中射出凌厉的神色,冷森森地道:“好胆色!从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但由认识你第一天开始,你便是如此不讨人欢喜,也是如此讨人欢喜。”

    凌渡宇道:“我深信众生平等,没有什么话我是不敢说的。”

    田木正宗摇头道:“人一生出来便不平等,贤愚富贫,你若没有本钱,根本不能在这里和我平起平坐,说什么众生平等,哈……”仰天狂笑起来,顾盼生威。

    凌渡宇道:“无论富贵贫贱,都是一种生命的经验,谁高谁低,岂能断言?”

    昭菊眼中射出崇拜的神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和田木正宗如此对话,而且这人是如此英武潇洒。

    田木正宗沉吟不语,咀嚼他话中的含意。

    凌渡宇微笑道:“老兄,有没有子女?”

    田木正宗脸无表情地答道:“没有!不要以为我不能与人道,你可以问她。”说到最后那句,他再次露出平和的微笑,望向右手边的女子。和凌渡的对答令他感到新鲜刺激。

    那女子露出娇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