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凌渡宇Ⅱ > 凌渡宇Ⅱ第22部分阅读

凌渡宇Ⅱ第22部分阅读

    国际刑警向你说的话,一点也不能打动你的心?很多人已经在这事件中牺牲了生命,但你想到的只是你和你的女儿,你有否想过很可怕的事已发生了,外面那位凌先生并不为了什么,却舍命去救你女儿,而你只是为自己着想。”

    大野隆一铁青着脸道:“但我也想到你。”

    禾田稻香冷笑道:“想到我的话,就不会有遍布全世界的情妇了。”

    大野隆一像给人当胸擂了一拳,往后退了一步,手按在身后的书桌上,急速地喘了两口气,蓦地失去控制地狂哮道:“稻香,你是不会明白的,但我真的爱你,当我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时,想到的只有你,我希望能用其他女人代替你,使我忘记你,但我做不到,由第一天开始,我便知道你不爱我,直到此时此地此刻!”

    禾田稻香霍地转身,眼中含着泪光道:“当初若不爱你,又怎会嫁给你?”

    大野隆一激动地道:“你拥有一些我从来未曾拥有的东西,当我看着你拉小提琴时脸孔闪耀着的光芒,当我看见你忘情地舞蹈时的美妙风姿,我便嫉妒你,那是我没法把握的浪漫。我以为当我拥有你时,亦会拥有那一切。但我错了,我只懂计算,计算什么可以给我带来最大的收益,有时我甚至怕见到你,怕你看穿我坚强的伪装,我不敢看你的眼,里面满载着梦想和灵性,我想将你变成我的同类人。但到了今天,我知道自己已彻底失败了,纵使能拥有全世界和你的身体,但却从未曾拥有过你的心。刚才我见到凌先生时,才知道什么人能打动你。”

    禾田稻香口唇颤动,终于没有说出话来,大野隆一说得对,她从未对大野隆一有对凌渡宇那种倾心仰慕的感觉,事实上,由出生到今天,只有凌渡宇使她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一向以来她都以理性的态度去处理爱情,当她看到横山正也的本性时,她冷静地离开。当大野隆一挟着绝顶成功企业家身份,配合着他的识见、成熟和风度向她追求时,她冷静地接受。她的心神从没有放在男女之情上,只有艺术的境界才能真正满足她心灵的要求,直至遇上凌渡宇。

    吐出了刚才那一番话,大野隆一反而平静下来,道:“你想我怎样做?”

    禾田稻香垂下眼帘,静默了十多秒,往房门走去,她的脚步很慢,缓缓拉开门。

    大野隆一目光追踪着禾田稻香优美修长的身段,直至消失在半开的门后,这生命里最珍贵的事物,成为了记忆的残痕。自认识禾田稻香以来,他从未感到和她像刚才那样是接近,他超越了自尊和私欲,将自己解剖开来,展示从不肯暴露出来的弱点。但讽刺的是,两人的关系却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凌渡宇看着禾田稻香推门而出,像要避过大野隆一的目光那样移往一旁,靠在门旁。

    她没有流泪,却露出心力交瘁的神态。

    凌渡宇向她走过去。

    禾田稻香茫然望向他,疲倦地道:“他在等你。”

    凌渡宇了解地点头,越过她,走进书房去。

    大野隆一坐在书桌后,神色平静地让手道:“凌先生请坐下吧。”

    凌渡宇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道:“我只想知道圣战团要求的是什么?”

    大野隆一想不到他如此直截了当,反而大生好感,收下眼中射出警惕的神色,道:“我是一个商人,素来膺服的只有公平的交易……”

    凌渡宇斩钉截铁地道:“我绝对明白,首先,我保证以救令千金为第一要务,其次,你将绝不会因泄露与绑匪的交易而惹上警方的麻烦,因为我并不是警方的人。”

    大野隆一凝望着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做梦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曲折离奇,令人难以置信,但偏偏又是事实。”他仰首望向天花板,呆了半晌才深深地再叹一口气道:“这孩子很可怜,十二岁时母亲坠楼身亡。”

    凌渡宇问道:“令千金患的究竟是什么病?”

    大野隆一眼中掠过忧伤,低沉地道:“那是遗传的怪病,她母亲有严重的梦游,常常失魂落魄地四处乱闯,终于闯出祸来,坠下楼去。千惠子一直很正常,直至数月前才突然发作,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似乎是离魂病的一种。”

    两人间一阵沉默。

    大野隆一忆起亡妻,凌渡宇却在思索着千惠子的怪病。千惠子知道自己被囚的地点,会否和这怪病有关?

    大野隆一忽地在一张白纸上写起字来。凌渡宇不解地望向他。

    大野隆一将写好的纸举高向着他,上面写着一大堆文字、地方名和日期。

    凌渡宇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圣战团的周详计划。

    原来大野隆一纸上写的是有关国际卫星通讯公司三日后运送一批器材往法国一间发射人造卫星公司的路线和时间表。

    这批器材主要是发射卫星火箭的推进器,假若圣战团要求的是大野隆一将这批器材移交给他们,即使大野隆一同意接受也是有心无力,但只要大隆一将准确的运送时间和路线告诉他们,再由他们从中劫掠,不但大野隆一不用负上责任,圣战团亦可取得行动中最大的灵活性。

    怪不得大野隆一不肯将绑匪的要求告诉国际刑警,因为这种泄露等同犯罪,大野隆一甚至不敢用口告诉他,怕他身上携有录音机,录下他说的话。

    “啪!”大野隆一擦着了打火机,放到纸的一角下。

    写着最关键性数据的纸开始由下角燃烧上去,焦烬的地方卷曲屈上,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响。火光将大野隆一的脸照得红扑扑的,有种说不出的憔悴。一刻前他还决定不说出与圣战团的秘密交易,这一刻他已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这在商场战无不胜的大企业家,忽地感到一无所有的空虚。

    屏幕上打出一幅又一幅不同的幻灯片,显现出不同的人。

    当屏幕上出现了个大胡子时,凌渡宇道:“这个!”

    金统停止按掣,让大胡子凝定在屏幕上,拿起幻灯机旁的一叠档案,翻阅起来道:“麦夫博十,四十三岁,人工智能权威,精研电脑机械人,高五十一寸,比你矮一寸,体重一百六十五磅,少时因患喉疾故声音嘶哑,沉默寡言,为拯救地球小组成员之一。嘿!这说来也是多余的,因为刚才放的全是这帮混蛋的尊容。”

    凌渡宇仔细端详屏幕上的麦夫博士,微笑道:“这是个最佳的冒充对象,我要有关他的一切资料,包括声音、走路的姿态、爱好,愈详尽愈好。”

    金统道:“这个绝对不是问题,问题只是这是否是可行的方法,为何不直截了当,布下天罗地网,例如让圣战团的人劫去装载火箭推进器的货柜时,打开一看,发觉里面是整货柜的警察?那才是精彩绝伦。”

    凌渡宇大力一拍金统宽厚的肩膀,向这粗豪的德国大汉道:“若有更佳的选择,我哪愿深入虎岤去找什么虎子?”

    金统皱眉道:“但你的困难却完全是由假设得出来的,首先你要假设那鬼东西占据了纳粹人的身体后,从纳粹人的大脑记忆中学晓和知道了一切,包括驾驶游艇、使用武器,以至乎牙牙学语,知悉了再生计划是他妈的哪回事。其次,你要假定他的目标和圣战团毫无二致,于是他‘秉承’纳粹人的遗志,哈,继续做纳粹人,领导圣战团去完成再生计划。这么多假定,只要一个不行,我们便会好梦成空,而你却要浪费时间去扮作个患有喉疾的沙声疯狂科学怪人,如果他日不能纠正过来,才叫冤枉。”

    凌渡宇做了个正是如此的姿势。

    金统气道:“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照我的方法就是将这群科学狂人抓起来,严刑拷打,哪怕他们不从实招来?”

    凌渡宇笑道:“你是暴君还是杀人狂?有何证据指出他们是圣战团的人?与费清交往并不能构成罪行。”

    金统指着屏幕道:“但若你要扮这大胡子,我也要把他关起来。”

    凌渡宇好整以暇地道:“只要我打一个电话,保证大胡子有一段时间不会出来抛头露脸,你需要做的只是不要将我扮的人盲目拘捕便成。”

    金统摇头笑道:“我总说不过你。”

    凌渡宇道:“放心吧!纳粹人是圣战团掳劫千惠子的主持者,所以只要火箭推进器真的被劫走,而拯救地球小组的其他成员同时前往某一地点,那便代表纳粹人继续进行再生计划,也表示我的‘假设’全部成为事实。”

    金统沉吟半晌,道:“推进器的货柜,现应正横渡大西洋赴法途中,只要他们将货柜劫走,便有方法找出他们的巢岤。”

    凌渡宇道:“我知道你在推进器装了远距离追踪器,但请你切勿找人跟踪他们,因为现在的纳粹人拥有惊人的精神力量,很容易便可识破任何追踪他的人。”

    金统脸色一变,望着凌渡宇道:“这正是问题的所在,假设他有心灵传感的超自然力量,你如何瞒过他的法眼?”

    凌渡宇淡淡道:“请别忘记我也是个有精神力量的人,以有心算无心,这仍是个可以玩的游戏。”

    “铃!”电话响起来。

    金统拿起电话,一边听着,脸上的神色一边不断转变,接着按着听筒沉声道:“你的假设变成了事实,货轮在大西洋亚速尔群岛的西北方,遭到架直升机和另一艘小型货轮,拦途劫去了装载推进器的货柜。”

    凌渡宇双眉一扬,道:“下一步就是要看大胡子要到哪里去了。”

    金统的目光转到屏幕上的麦夫博士影像,他很难想象变成了大胡子后的凌渡宇会是如何一副尊容。

    电话响起。

    禾田稻香有点紧张地拿起电话,知道她在这所北海道别墅的人只有几个,而凌渡宇是其中之一。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道:“稻香!”

    禾田稻香吓了一跳,问道:“谁?”

    沙哑声音变成了凌渡宇的笑声道:“是我。”

    禾田稻香惊喜地叫起来道:“你到了美国后,我以为你再不会和我联络。”-午后书社出品-

    凌渡宇道:“怎么会,拯救千惠子的事有点眉目了,我要立即起程到一个地方去,所以打电话来想你安心,也烦你通知大野先生一声。”

    禾田稻香低声道:“我已两个星期没有和他通电话了。”话才出口,俏脸一热,这些话是不应该说的,人家根本没有问。

    凌渡宇呆了一呆,道:“我没有时间了,飞机快要起飞了,好好保重,听说你要在下个月开演奏会,希望届时我和千惠子也是座上客。”

    禾田稻香心湖一阵颤动,低声道:“凌先生,我的音乐会,永远为你留下一个座位。”

    她轻轻挂断了电话。

    直到这刻,她才感到自己真正地在享受着爱和希望高燃的生命。

    直到这刻,才不负此生!

    第十章 再生计划

    飞机降落在澳洲北部的昆士兰机场。

    麦夫博士提着轻便的行李,以他独有的侧向右边的步行姿态,一步一步走往机场的租车处。

    一名青年迎了上来,满脸笑容地道:“先生!要不要可翻山越岭的吉普车?”

    麦夫以他沙哑的声音道:“那地方很远的。”

    青年认真地道:“没问题,什么地方我也去。”

    麦夫原先怕因地方太远,没有车肯载他去,唯有自租车子,现下既有人送上门来,免去自己人生路不熟之苦,何乐而不为,道:“卡木威尔你肯去吗?”

    青年爽快地道:“当然肯去。”

    吉普车在路上风驰电掣。

    麦夫闭目养神,心中却禁不住兴奋万分,离开计划成功的日子愈来愈接近了。

    青年道:“先生!我很熟悉卡木威尔这个沙漠的边区地方,你要到哪里去?”

    麦夫随口应道:“我要到卡木威尔北面巴克利高原的创世农场。对不起!我要休息一会儿。”

    车子继续行程,穿过雨林,在满布泥泞的道路上颠簸而行,麦夫不禁庆幸自己坐上了这辆吉普车。

    车子忽地停下。

    麦夫愕然张开眼来,叫道:“什么事?”

    青年扭过堆起了笑容的脸,恭敬地道:“对不起!有位朋友想坐顺风车。”

    麦夫怒道:“这怎么可以……”

    车门拉开,一个人探头进来。

    麦夫勃然大怒,向来人望去,蓦地惊愕地张大了口。

    他见到了自己。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正要挤进车里,接着左肩一痛,他下意识望向痛处,痛处露出一截针尾。

    他想叫,发觉舌头不听使唤,所有声音退隐远方,意识逐渐模糊,知觉消失。

    看着晕去了的麦夫博士,扮成他的凌渡宇笑道:“朋友!希望你能在监狱里获得再生的机会。”

    驾车的青年奇道:“咦!龙鹰,怎么我看不到你发射麻醉针的呢?”

    凌渡宇举起右手前臂道:“你看,这条肌肉是假的,只要我将手臂弯曲前压,麻醉针就可以射出,好了,一切依照计划进行吧!”

    泛滥的河水溢出了路面,地势较低的部分积满了水,吉普车冲过时溅起漫天水花,在烈日下现出一道道短暂但美丽的彩虹。

    七个小时的车程后,凌渡宇来到这个荒芜的沙漠边缘地带。对上一个有人烟的小农村,已是三个小时前的事了。这个在南半球的大岛屿,有种与隔绝的宁静。

    两旁雨林内的草地上,一个个呈圆形高起的泥阜代表着一个个蚂蚁的王国,人间的斗争和险恶,一点也不能侵进他们的国度里,可是若是人类文明进一步扩张,它们始终会成为牺牲者。人是不容许其他生命拥有他们的边界的。

    路上一个指示牌将凌渡宇飞驰到了某方的心神拉回现实里,那牌竖立在一条斜上的支路入口处,写着“创世农场,谢绝访客”两行字,讽刺的是这条支路比原本那条主道还要宽阔。

    吉普车驶了进去,不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幅广阔的谷地,四面群山环绕,谷地上疏落地散布着巨大的货仓、谷仓、房舍、水塔,以百计的牛羊随处吃草,嬉逐觅食的袋鼠都转过头来,警觉地看着他这入侵者。

    凌渡宇在闸门前停了下来,门旁的铁丝网向两边伸延。

    一个澳洲的地道朴实农夫模样的中年汉打开闸门迎上来道:“麦夫博士,还认得我吗?不见你最少大半年了。”

    凌渡宇放下了一半的担忧,以麦夫式的沙哑声音咕哝了一声,道:“人到齐了吗?”这句话既表现了麦夫沉默寡言的作风,也避过了要认出对方是谁的尴尬,更可顺便探听一下他要获知的情况。

    那人道:“你是最后一个了,希望计划能如期进行。”毫不怀疑地拉开大闸。

    凌渡宇的吉普车直驶进去,偌大的农场看上去却空无一人,不禁暗暗叫苦,自己的车应驶到哪里去呢?真的麦夫博士或者会知道,可他却是冒牌货。

    犹豫之间,左方数百码外的大货仓,有人推门出来,隔远便向他挥手叫道:“计算机狂人,终于来了吗?”语气中透着多年老朋友的亲切。

    凌渡宇一颗忐忑的心更提了起来,应付麦夫的深交一个不小心,便会露出破绽,何况他可能连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但目下势成骑虎,唯有硬着头皮将车驶过去。

    车子在那人身旁停下,看清那人的模样后,凌渡宇几乎欢呼起来,肥胖的体形笑嘻嘻的圆脸挂着像随时会掉下来的金丝眼镜,正是家有恶妻、失踪了的火箭专家白赖仁博士。

    凌渡宇瞪着以隐形镜片改变了颜色的眼珠,模仿着从录像带上学来的麦夫对朋友打招呼的方法,喉咙处咕哝一声,却没有说话。

    白赖仁坐上了他旁边的座位,兴奋地道:“来!先带你去见头儿,还不开车?”

    凌渡宇暗暗叫救命,车究竟要开到哪里去?天才晓得,却不是他。

    车子发动。

    凌渡宇人急智生,沙哑着声音,以麦夫带着浓重爱尔兰口音的英语道:“头儿怎样了?”

    白赖仁毫不怀疑地道:“头儿虽取得了推动器,却因给警方杀了几位兄弟姐妹,人也变了很多。”当他说头儿时,很自然向远处一座高起三十尺多的水塔望去。

    凌渡宇心中暗喜,驱车向水塔进发。

    白赖仁似乎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