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汉风1276 > 汉风1276第29部分阅读

汉风1276第29部分阅读

    而上,但琉球人不过十个兵,站在那里却像是一道铜墙铁壁,只将长矛斜端做出刺杀的预备动作,不论前军选锋营的人怎么闹,就如泥雕木塑般纹丝不动。

    陈宝地亲兵不敢用强,都统制尚且吃了亏。 何况咱们这些小兵?打胜了仗,为点钱财争风吃醋打打闹闹,朝廷是不会有什么责罚的,但要是闹出人命,不消说,十七禁五十四斩。 等着掉脑袋吧!

    自己不敢动手,不代表琉球人不敢,这事情就闹不大,亲兵们只敢隔米远站着喝骂,嘴里污言秽语层出不穷,什么爹妈祖宗全被他们问候了一遍。

    汉军士兵气地不行,但军规森严,只能死死守在门口,特别是看到前军选锋营的这些兵,穿的琉球甲、拿的琉球刀。 心里面就更不是个滋味了。

    楚风、李鹤轩等人听到门口的喧哗。 从内院走了出来。 陈宝见了,冲着楚风大叫:“金银财宝见者有份。 楚大人吃相不要太难看,坏了朝廷一脉的和气!”

    此次攻打泉州,琉球并没有事先和行朝敲定战利品分配的问题,琉球是没这方面地经验,而行朝官员认为琉球军是个摆设,之前根本没想到这条,才弄到现在的局面。

    楚风以为,如果没有琉球的力量,泉州是肯定打不下来的,只要唆都来援,张世杰就得退回海上。 攻克泉州,琉球出力最大,得到蒲府这一份收获,也是理所当然,陈宝凭什么要插一脚?

    不过现在同在一条战壕,没必要和这种小人闹翻,便对陈宝说:“这蒲寿庚府邸是我琉球汉军先到,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这里的主意,贵部是不要打了。 ”

    陈宝正要争辩,楚风摇摇手止住他:“夏璟、田真子、林纯子、颜伯录、孙胜夫、尤永贤、王与,等等逆党的家宅都该抄没,陈将军若是去得晚了,怕又没有下手的地方。 ”

    陈宝一想,没错啊,这蒲府看样子是进不去了,再纠缠下去,只怕各军早把泉州逆党的家私搬了个一干二净,自己地前军岂不是吃了大亏?没办法,只好朝楚风拱一拱手,气哼哼的带着兵走了。

    “对了,”楚风转过头对陆猛说:“派兵去秀王府驻守,不要被乱兵冲进去糟蹋了。 ”

    钱小毛、黄金彪几个家伙挤眉弄眼的滛笑:嘿嘿,咱大人马上到手的这份嫁妆,自然不能便宜了别人。

    此时整个泉州城已经沸反盈天,出处都有妇女儿童的哭泣声,甚至传来了士兵j妻子的狂呼。

    张世杰治下,宋军军纪并非不好,他们是不会进老百姓家门地——客观上说,一般汉人老百姓也没什么油水。

    但各军挑选选锋营,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人家选锋拼死拼活抢先打进城图的什么?还不是财帛女子。 那么各家逆党的战利品,就由得选锋营先拿。

    此时谁是逆党谁不是逆党,并没有在家门口挂牌子,选锋们只要看到高门大户的番商,就冲进去大抢一通,多有占城、三佛齐等处无辜番商遭殃的,只要进了家门,就在门口插个小旗子,表示这是有人占据的,后来的人你们抢别家去吧!

    有些营头的选锋来晚了,看到各处番商家门口都插上了旗子,就不好再进去了,军队从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是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去破坏它。 但翻一面说,难道后面打进来地,就一点汤水喝不到了?于是,渐渐有些和番商做邻居地汉商也跟着倒了霉。

    好歹这些宋军上头有张世杰陆秀夫这样的正人君子管着,不敢十分放肆,汉商只被抢钱,还没到奉献妻女地地步;番商就遭瘟了,抄家不说,妻女也被逼着陪军爷们乐呵乐呵,泉州城处处有女人叫、小孩闹、士兵吼,实在不成个样子。

    楚风看不过眼,派人以十人为一队,到街上去维持秩序,又派了汉军中土生土长的几个泉州兵,带队到平时乐善好施、不为非作歹的番汉商人家去,用大毛笔在他们门上写字:“此系义民,诸军不得擅入。 ”

    马上就有运气不好的选锋挨了打,他们只觉得琉球汉军又凶又横,咱们家将军都许了抢各逆党的财物,怎的琉球人还来干涉?不过为了财物似乎还犯不上和琉球人拼命,何况还有许多真正的逆党可以抢,这些选锋就收敛了些,退出番汉商人的家宅,纷纷涌入田真子、林纯子、颜伯录、孙胜夫家中,去祸害他们的妻女。

    一时间,泉州番汉商人个个顶礼膜拜楚总督,家家贡楚风的长生禄位,连带着做牌位、神龛的木器店,生意都火了好些天。

    两个时辰后,张世杰派出的军法队进入泉州,局势才彻底的平息下来,沿街百姓香花红烛,迎接朝廷王师。

    害怕朝廷又出什么岔子,楚风则迫不及待的将蒲寿庚一家老小押到了校场上,这里,昨天还浸透了二千五百名淮军的鲜血,现在,罪魁祸首蒲寿庚,将在这里被明正典刑,以祭奠淮军的英灵。

    数万百姓从家中涌到校场,他们想亲眼看看这只吃人老虎的下场。 密密匝匝的人头,把校场四周挤得密不透风,汉军士兵们努力维持着秩序。

    不过在开刀问斩之前,楚风先让人抬出了一具淮军的尸身: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衫,特意找来的淮军新号衣,颜色鲜亮,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表情平静而安详,身边围满了鲜花,红艳艳的花儿,就像他忠诚的一腔热血。

    “这是捉住蒲寿庚的英雄,是二千五百名淮军中最后战死的烈士。 请问,有谁认得这位伟大的战士?我要知道他的姓名,我要把他的姓名刻在碑上,让他万古流芳!”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阵马蚤动,就有人软软的倒下了。 于何氏的丈夫扶着她,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他和妻子同时认出,鲜花围绕的英烈,就是自己的弟弟何承志!

    好一阵子,于何氏才悠悠醒转,看着弟弟的尸身,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他丈夫,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好”,万人瞩目下,楚风强忍住痛哭的冲动,拿出一件血迹斑斑的淮军号衣,抖开了展示给百姓们看。

    殷红的鲜血如片片梅花,梅花之间是颜色有些消退了的十个墨黑大字:“我生则国死,我死则国生!”

    这是淮军大帅李庭芝的临死遗言!十个字,何承志把它记在了衣服底下,也牢牢的刻进了自己的心。

    他自始至终,没有忘记这十个字,他做到了,我生则国死,我死则国生。

    不仅是何承志,李庭芝、黄克己、傻牛儿、老麻子……他们都做到了。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只要这样的人还剩下一个,炎黄一脉,就不会亡。

    第111章 正义的审判

    苍天无语,大地凝噎,校场上数万百姓哭声阵阵,他们想到了淮军的好处,都是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子弟兵啊,全死在了蒲寿庚的刀下!

    更有不少人的亲戚朋友,于蒲寿庚降元后逃出城外,却在锦田山遭了毒手!平日里蒲家在泉州横行霸道,干的坏事一桩桩一件件浮上心头,百姓看着蒲寿庚的眼神就越来越炽热,若是目光能传递仇恨的温度,这个恶魔早已化为灰烬。

    昔日趾高气扬的蒲老爷,这会儿早低下了他曾经高昂的头颅,被绑在木桩上,头垂到胸前,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放心吧,不会让你死得太快!李鹤轩阴阴的一笑。 表兄祝季奢借了剪式船,到占城去接祝家早先出海的三条客舟,免得他们不知道消息,回福州自投鞑子的罗网,可惜了,若是表兄能看到蒲寿庚的悲惨下场,不晓得有多开心。

    姑母,表妹,鹤轩在此替你们出气了!

    按照楚风的指示,李鹤轩主持了对蒲寿庚的清算。

    首先把蒲家的丫环侍妾放出,每人发百贯养命钱叫她走路,投亲靠友任凭自便。 这下不得了,找到女儿的父母,夫妻团聚破镜重圆的,兄妹重逢的,抱头哭成一团,蒲家在泉州欺男霸女,百姓骨肉离散,没想到今日也有亲人重见的一天!

    宋文昭更是欢喜得如在梦中,怀中相拥而泣的妙人儿。 是他青梅竹马地怜云妹子啊!十三岁那年被蒲家抢进府中,只说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了,怎料到今生还能再续前缘,这真是天大的喜讯了。

    忽然想到什么,轻轻将怀中抽泣的人儿推开。 正一正衣冠,朝高台上的楚风拜道:“楚总督高侯万代!”

    亲人重见的百姓们这才醒悟,一个个跪下直磕响头:“楚总督高侯万代!”“楚大人长命百岁!”

    楚风微笑着双手虚扶。 见百姓们骨肉团聚,心中好一阵唏嘘。文

    接下来把蒲家的小厮、奴仆、管家押了上来。 叫泉州百姓们指认。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地,谁平日里仗着蒲家的势横行霸道,谁只是个厨房打杂地小厮,百姓们一清二楚,很快就分辨了出来。 李鹤轩下令:无罪的当堂释放还发十贯钱,有罪的按罪行轻重抽鞭子,罪大恶极的当堂处死。心

    琉球军官的鞭子。 远比大宋朝的毛竹板子更毒辣,全力挥击,抽到背上就是一道高高隆起的血痕,那些平时仗势欺人地奴仆就倒了霉,被抽得身子直跳,像一条条扔到旱地的鲤鱼。阁

    汉军士兵们就笑了,以往军官打违了令的兵,最多不过两三鞭子。 还是隔着衣服抽,都能打得人死去活来,这些人脱光了挨上几十下,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打完了鞭子,这些恶奴就想快走,李鹤轩喝到:“就这么走了?跪下朝泉州百姓磕头谢罪!”

    恶奴们只得忍着背上火辣辣的剧痛。 跪下朝百姓们嘭嘭嘭乱磕一气,这才抱头鼠窜去了。 这一下打掉了他们的气焰,在泉州是别想再唬人了。

    几个罪大恶极的管家,被捆着推到了校场中央,士兵们两个服侍他一个,押着双臂,往他脚弯儿一踢,教他跪下,一人松开手退后,另一人战刀刷的一下挥出。 琉球战刀何等锋利。 犯人只觉得脖子上一凉,脑袋就飞了出去。

    幸好、幸好。 血溅五步,楚风就怕真有人拿着馒头上来蘸人血馒头,那就太让人恶心了,看来宋朝人还没受蒙元满清数百年的奴化愚民教育,做不出那种傻事情。

    想到鲁迅笔下“伸长了脖子”围观杀头地“看客”,楚风撇撇嘴有点不以为然,喜欢看处死囚犯,是人类的一个通病,法国断头台下常常有数万人围观,贵族甚至提前到街道两边楼上订包厢以便观看,西欧、东南亚、日本高丽,就连美洲土著玛雅人都不例外,岂独中国呢?

    就在楚风走神的时候,蒲家儿子孙子老婆女儿瘫倒一大片,虽然早知道自己下场不会好,但这么直接的看到平日谄媚的奴仆身首异处,想到自己免不了这一刀,就吓得跟死离不远了。

    又派人唤来了泉州几家妓院的老鸨,当场将蒲寿庚地四个老婆、五六个女儿卖去做鸡,这一举动真是大快人心,百姓们议论纷纷:“蒲家信那什么教,不是最讲女子贞洁吗?平日里连脸都要用面纱蒙上,这会子教她到妓院受千人压万人日,往日蒲家引诱女,如今果然报应不爽!”

    有青皮无赖笑道:“蒲老爷的老婆女儿是个什么滋味,倒要去见识见识。 ”众人就是一阵会心的滛笑。

    汉军士兵用矛杆、刀鞘把蒲家妇女抽打着,押到各处妓院去,陆猛倒不是同情这些人,只是有点想不通的问:“总督大人,上次处置白狗儿、屠三喇子的汉j罪,不是说了不行株连的吗?”

    楚风笑着拍拍他结实的肩膀:“琉球法对内不对外,琉球汉民不行株连,这蒲家大食人,不受琉球法保护。 ”

    轮到蒲家男丁了,李鹤轩心最坏,专挑汉军中看起来胆子最小、从来没动手杀过人的新兵去行刑。

    李家福又不幸被选中了,因为技术过硬,他已升作炮兵班长,军龄甚至算得上老兵了,但在蒲府被男孩刺伤后,他的表现实在抢眼,被李鹤轩挑中,纯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数万老百姓盯着,大姑娘小媳妇都看着自己,李家福怎么的也不肯丢了面子。 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上去,在他前面地,正好就是那个刺伤他的小男孩。

    本来心头就有火,这下可再不客气了,李家福腾地一腿踢到小孩腿弯,待他双膝跪地的一瞬间,手中钢刀铮的一下砍下。 人头飞出,尸身像麻袋一般倒下。

    原来面对面的杀人。 也没什么大不了地嘛!李家福恍恍惚惚的走回去,心里面还在想:我杀过人了?这么一下就杀了?我真杀过人了?

    可怜地李家福,放的炮在城墙上不晓得打死了多少人,只不过没有面对面,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两手没沾过血呢。

    轮到蒲寿庚本人了!李鹤轩抓住他头发向上一提,将他脸孔暴露在阳光下。

    咦?这不像蒲寿庚啊!脸没这么惨白,皱纹没这么深。 别是替身罢?台下数万百姓先是窃窃私语,渐渐声音越来越大,鼓噪起来。

    楚风也觉得奇怪,谁这么大胆子、这么大本事,汉军严密看押下还能偷梁换柱?走上去细细一瞧,确是蒲寿庚本人,只不过看上去老了十岁。

    妻女被卖去妓院,儿孙被屠杀一空。 蒲寿庚见此情景,心如死灰,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人迅速的枯萎了。

    报应啊报应!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即使没有楚风,数十年后陈友定克泉州。 “发蒲贼(蒲寿庚)诸冢……闭门行诛三日……悉令具五刑而诛之,弃其胾于猪槽中,报在宋行弑逆也”,到了朱洪武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大明朝更是将蒲氏族人充军流放,为娼为奴,不得登仕籍。

    楚风,只是让报应提前了数十年,来得更及时,来得更痛快。

    李鹤轩揪着蒲寿庚的头发。 让百姓们细细的看了他的形貌。 但鼓噪声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越来越大。

    “楚总督。 让小人亲手杀这老贼!”

    “楚老爷,俺和蒲老贼仇深似海,求你让俺动手吧!”

    “汉军爷们,蒲王八和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呐,求各位让我动手吧,但求老王八身上一块肉,供在祖宗灵前……”

    狗日的蒲寿庚,在泉州真是天怒人怨了,但蒲寿庚只有一个,要报仇地成千上万,现在该让谁报仇呢?楚风挠着脑袋,为难了。

    只见一位穿着广绸直裰的士子站了出来,挤到台下,被汉军士兵拦住了,他朝台上的楚风遥遥施礼:“在下小山丛竹的宋文昭,曾和楚总督有一面之缘。 当下如何平民怨,在下有个主意。 ”

    哦,上次在书院见过这人,大约是个贫寒士子,没多留意,他自报家门楚风才想起来,便让他到台上,听了他的主意,楚风就笑了。

    “列位静一静!静一静!”宋文昭在台上大声喊:“蒲贼如何处置,列位听我一句如何?”

    台下就有人叫道:“反正我要亲手报仇,宰了这狗贼!”

    “不行,你是杀父之仇,我有夺妻之恨,偏生你要报仇,我就站旁边看着?”

    眼看又要吵成一团,宋文昭赶紧喊:“蒲贼只有一个,张家报仇亏了李家,李家报仇亏了王家,倒不如备下把小刀,众位上前一人割他一刀,只不许割深了,须得让他慢慢受罪!”

    百姓们都说好,楚风让人拿出把手指头长的小小刀子,还唯恐长了,截短到一寸许,放在蒲寿庚身边。

    泉州和蒲寿庚有仇的百姓,排成一条长队,一个接一个上来,每人割他指甲盖大的一块肉带走。

    “狗贼,你逼死我父亲,害我母亲上吊,你也有今日!”

    “呸,蒲老狗,你抢我妹子,如今割了你肉,再去嫖你女儿!”

    ……

    李鹤轩笑嘻嘻地在台上问百姓们:“诸位,割了狗肉做什么用?”

    “下酒吃了解恨!”

    “供在祖宗灵前!”

    “不对不对,臭狗肉死王八肉怎能下肚,怎能供养祖宗?”李鹤轩嘴角一翘又出个坏点子,“蒲狗的烂肉,只好拿去喂猪。 ”

    百姓们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