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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飞翔第5部分阅读

    我们大概知道我们在往哪儿走。但是,从那以后这就像做一个没有画面的智力拼图。每天我们得去一个不同的地区,每天我们都迷路,每天结束的时候我们都一言不发。

    有些时候我的生活相当离奇。有一个星期,我接到了“舞蹈者”32作室的电话。一个工作,有点不寻常,他们警告说,但是报酬丰厚。“你得灵活些,而且你得具备舞蹈能力。”

    他们让我穿上一件肉色的紧身连衣裤,然后我得手脚着地、拱起腰,想像某一个人正在和我做嗳——同时他们进行拍摄。他们正在拍一部滛秽卡通片,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需要那些拱背以及古怪的造型,这样艺术家就可以用我作原型。

    这是艺术。这里没有第二方——我得承认我的表演能力,还有我的后背,伸展到了极限。

    第二次有人请我做模特就在几年前。一位整形外科医生跟我联系说,他花了若干年寻找完美无缺的耳朵,而它们恰好长在“高贵辣妹”的身上。因此,他问他是否能拍一些照片在讲演中展示,并且用作制作可替换耳朵的样板。没有人会知道这是我的,他许诺,他只要我的耳朵。但是,最后我想,不。我的耳朵毕竟是原创,而且,不管怎么说,到处都是看起来像我的人,够多的了,怎么能不担心呢?想想看,为我的长相担心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意识到我有一对特别完美的耳朵。我为什么没有完美的肤色、头发或者胸脯呢?认命吧,谁会在乎你的耳朵长什么样子?

    也许我应该给我的耳朵上保险,珍妮弗·洛佩兹(美国歌星、影星)为她的后背保了险,那么,“高贵辣妹”的耳朵为什么不可以呢?

    干促销通常不需要预演,但是第二个工作的报酬好得荒谬,一天150英镑。为此,那家伙想看看他找的是什么样的人。(为此,我本来想给他唱《梅恩先生》。)他说,我要做的只是陪他和他的朋友们在坎普顿公园赛马场过一天,有车接送。因此我想,为什么不呢?直到今天我还是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或者他付钱为了什么。和我一道的有六个漂亮女孩儿。接着,在某个时候,他给了我们每人50英镑,只是用来赌马的,就我所知,不包括其他任何事,但是或许我只是太天真,没弄明白。如果是现在,我的疑心会大得多。我的意思是,他付给我们那些钱到底要做什么?也许你能弄明白年轻女孩儿如何会让自己处于滑稽的境地。

    接着,一个星期三,圣诞节肯定刚过,我在《舞台》周报上看到了这则广告,很小,你很容易就会错过。“流行歌曲演唱组招聘女歌手。”还留了一个伦敦电话号码。并不是伦敦西区,也不是歌舞剧。但是,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第六章 招聘

    按照广告所说,我寄去了一张照片和一份简历。然后,过了几天电话响了,约我去预演一下并且带上一些跳舞的音乐。

    我带去的那盒带子是《宝贝》的《让我成为你的梦想》;这是一支俱乐部歌曲,在11月份风靡一时。它的节奏感很强,因此,当他们开始播放的时候,我就快步跳了起来。说到我唱的歌,《梅恩先生》,它肯定让每个人都大笑了一场。

    大多数预演程序都相似,但是这一次太不专业。这些家伙就那么看着,他们甚至都不看我的个人资料。那个主要人物,即梦想组建这支乐队的那个人,叫史蒂夫·安德鲁斯,是个地道的伦敦南部人,但是长得很英俊,而且很时髦,皮肤晒成了褐色、体型匀称、黑头发,属于那种你能听到你妈妈说:“哦,多英俊的小伙子。”他确实是——只不过要从远处瞧。一旦走近你就会分辨出大部分——尤其是皮肤——都是假造的。

    “那么,好吧,维多利亚。谢谢你能来。我们会打电话给你。”

    通常都这样。

    但是,过了几天,他真的打电话来了。我能来再演一次吗?就在“牧羊林”前面“ux桥”路上的一家俱乐部。

    俱乐部在白天是一个让人很难过的地方。你感到一个脱衣舞演员随时都会出场,开始尽情欢乐,简直就是脱掉所有的衣服挂到外面去。滑稽的是,原来史蒂夫正是一个脱衣舞演员——好像是他白天的职业。

    当时肯定有十个人左右。那么我们都到齐了,迪斯科灯光打开着。我们在这破旧的舞场上做着各种动作,唱着“金色乐队”(乐队名称,有六位主唱,简称“boc”)的歌。

    但是没有人看我们,俱乐部的一班人和酒吧招待员们都在走来走去整理打扫、做准备工作。我在想,布特林的英国士兵肯定就这样。史蒂夫在我们面前就像米克·贾格一样神气十足地走来走去,古巴式的鞋后跟,皮茄克的领子竖起,里面没穿衬衣,剃光汗毛的胸脯,牛仔裤紧得让他的工资袋显得很厚。接着就是:“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

    第二天,他确实打了。如果我感兴趣的话,他很想吸收我进他们的乐队,他说。没有提到诸如工作或是钱之类的事。但是没关系。一个乐队!我被选进了一个乐队!我很激动。我那份促销的差事可以一直把我养活到这份工作的开始。

    我们排练用的工作室在皇家公园。一共有五个人,三个女的,两个男的,包括这个史蒂夫。娜塔莎,我在雷恩就认识了。她是雷恩常见的那种女生,高而瘦。还有另外一个娜塔莎,她是一个黑人女孩儿,唱得确实很好。(真有趣儿,两个娜塔莎。)除了史蒂夫以外,还有尼克,比我们所有人都大很多,有三十来岁。他跳过舞,做过一阵模特。每个人都不错,但是算不上杰出。

    我们一周大约得见三次面,在这个蹩脚的小工作室里排练。我是主唱。我只记得一首歌,是史蒂夫认识的一个黑人小伙子写的一首情歌。歌里唱到:“我想做那个,做那个,带你回家的人。我想做那个人,那个人。我想做那个,做那个,带你回家的人。我想做那个人,那个人。”让人吃惊的是,这首歌的歌名就叫《做那个人》。乐队的名称是“劝说”。要想有人雇我们,仅靠“劝说”是不够的。

    到了3月中旬,我在早饭时读着《舞台》周报,看到了另一支乐队的广告。

    招聘

    你在18—23岁之间并且能歌善舞吗?

    你适应都市生活、对人友好、有抱负、有事业心吗?

    “心灵”策划有限公司是一家相当成功的音乐制作策划集团,目前正筹划一次全女性的、自编舞蹈的歌舞演出,欢迎踊跃报名录音。

    预演定于1994年3月27日在“舞蹈工作室”举行。

    塞尔福里杰斯对面,ii一4

    从我踏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很清楚这是一家和“劝说”大相径庭的组织。首先,“舞蹈工作室”是一家专业工作室;事实上,有关预演的每一件事都绝对专业。那儿几乎有·数百个女孩儿。而且,这不是惟一的预演。他们在全国各地都在进行预演选拔。

    他们一次叫进去大约五十个,然后把程序告诉我们。然后十名出场表演,再十个,依此类推。表演并不是特别难——更像街舞,十分放松。但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要进人下一轮会很难。那儿有一些很出色的伴舞者,到后来演唱阶段的时候还有一些出色的歌手。我不得不注意到有些最好的歌手没有通过。我得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不是伦敦西区的预演,而且参加流行组合并不能只靠最好的歌喉,它取决于形象和个性。我甚至还没有注意到一开始随意抛在地板亡的外套和包正在慢慢地消失。而我还在那儿。他们要招多少个?广告里没有讲。

    要进行个人演唱的时候,我知道我的运气已经结束了。

    靠一首《梅恩先生》我能有多大机会?它让我人选了《鸟人》,但是,一个流行组合?和这些演唱《我将活下去》(为1970年代格洛利亚·盖娜的名曲)以及惠特尼·休斯顿的歌的女孩儿相比,我不可能通过。

    因此我站在那儿,低着头,把手搁在臀部,给了他们一个莉莎·米耐利(1946年生于美国,著名戏剧、电影演员)、朱迪·嘉兰{美国电影演员(1922—1969),因演(绿野仙踪》而一举成名}和艾莱娜·佩奇(英国女演员,被公认为“英国音乐剧的第一夫人”)姿势的组合。

    “谢谢你——呃——维多利亚。我们会和你联系的。”

    那个“我们”是两个男人,父子俩,还有一个年轻女人。

    但是老实说我并没有太多地注意他们。我得唱我的歌,而且我确实也没有想到我会走那么远。如果我真的想试试流行音乐的路子,也许我应该考虑另外找一家。

    于是我重新穿起紧身t恤衫、故意撑大的胸罩,某一家公司的名字贴在我的胸部,分发传单,一周几次和“劝说”乐队排练。两个多星期过去了,我没有从那个女子乐队收到任何消息,所以,那可能就结束了吧。

    第一次预演以后大约一个月,他们又打来了电话。我的20岁生日刚过了7天——4月24日。我有空再过去一次吗?

    我真是太兴奋了。我努力地回忆当时结束的时候还剩下多少人。大约三十。那么会有多少人去参加第二次试演呢?

    第二次试演被安排在“挪米斯”工作室,位于“牧羊林”和奥林匹亚之间的一条小街上。我们被一个一个叫进去,由鲍勃和克里斯·赫伯特(那对父子就是这么被称呼的)来审查我们的个人资料和简历。

    这种见面已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儿冲进了双开门,被看起来像维维恩·威士特伍德(为同名时装晶牌的创始人之一,主要品类有男女时装、皮件、鞋等)的厚底鞋绊了一下,一只新奇的60年代手袋里装着的化妆品和钥匙撒了一地。我们都转过身,盯着看。她穿着一件紫色外套,脖子上围着鹳羽,下身穿着一条非常非常紧的深紫色法拉裤,略微有点外展。褐色的头发一半在上、一半在下,化着很浓的妆,颧骨特别高,晶莹闪亮的眼睛,光亮的皮肤。她个头特别特别小,相当瘦,而且很明显非常粗心,事实上还有点古怪。这是洁芮。

    我认识她大约在一个月以前,那时我们都参加了一部名叫《坦克女郎》影片的预演。《坦克女郎》原本只是一则广告,但是有关它将要被制作成一部好莱坞巨片的宣传相当多。《舞台》周报的广告里说:我们正在为这部系列动作片寻找主演。他们甚至还在电台上做了广告。

    这仍然是一次公开预演,几乎有几百个女孩儿在莱斯特广场的一家电影院里排起长队。她们中的大部分都打扮成坦克女郎的模样:一副放荡的小阿飞模样,撕裂的贴身衬衣,浓妆艳抹。索菲丝蒂克特小姐穿着漂亮的套装、高跟鞋。

    我没想到她们会需要体验派表演法的那一套。无论如何,我正站在队伍里紧挨着洁芮的地方,我们立刻就开始闲聊起来。她很活泼,也很友好。她穿着开缝的短裤,撕裂开的网眼贴身衬衣,头发打成了许多结,就像一本旧《鲁伯特熊》(艾伦·艾尔伯格创作的著名儿童读物)年鉴上的一个野蛮人。

    这像是一个小型的试镜。我们被分成十个人的小组,然后他们就问我们一些上镜头的情况。这样,十个人就进入他们正在进行拍摄的房间,而其余的人就在外面等着直到叫到你的号码。

    所以,我和洁芮一起坐在休息室里等着,我们正在闲谈,突然,她消失了,接着又回来了,拿着一袋爆米花。这是她偷来的。她只能这么做,她告诉我,因为她低血糖,又没钱。她要拿一些爆米花给我,我说:“不,谢谢你。”不是我不想要,而是因为我吓坏了。

    接着走过来一个女人,开始对着我大喊大叫,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她认为我偷了它。我能感觉到我的脸涨得通红。

    显然,我不能说出是洁芮所为,所以,我只是说:“不,我没有。不是我。我发誓。”一遍又一遍。然后她走了,洁芮接着“啪、啪”地往嘴里扔爆米花,还咧着嘴笑。而那边的我诚实得连一颗爆米花也不肯吃,因为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吃偷来的东西。

    就这样过了大约几个小时,我们进去了。他们让我们站成一排,然后直接面向摄影机一个一个地说为什么你认为可以出演坦克女郎。

    “我想我可以演坦克女郎,因为我喜欢追袋鼠。而且我拥有你们曾经看到过的最漂亮的一对|乳|头。”这是洁芮前面的那个女孩儿。接着她撩起自己的上衣,开始在镜头前抖动她的|乳|房。(我后来才发现卡通片里的坦克女郎显然经常与袋鼠有着暖昧的x爱关系。)

    我在想,我来这儿干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设法显得很无耻,而我一点也做不出来。我只感到十分尴尬。这和我的性格相去太远。没等我有时间决定是否从那儿走出去,洁芮已经开始了。

    “我可以演坦克女郎,因为……”

    我不记得她说了什么,但是她的声音很大,好像是,甩;掉你的童话剧服装,穿上这些大大的高跟鞋,做一个彻底的女孩儿。

    然后是我,长着粉刺的莫迪西亚·亚当斯(查理·亚当斯为《纽约人》杂志塑造的系列漫画人物《亚当斯一家》中的女主人,外表漂亮而冷峻)。

    我向前跨了一步,径直看着镜头,说:“怎么说呢?”停顿。“我会表演。”我耸耸肩。“就这样。”

    我没有得到这个角色。洁芮没有得到这个角色,喜欢追袋鼠的那个女孩儿没有得到这个角色。排起长队的数千名女孩儿没有一个得到这个角色。结果是《坦克女郎》的演员班底已经定下了。一切都只是宣传的噱头,可能是为了筹集。

    他们不具备的资金——这种做法几年以后变得司空见惯。

    现在,洁芮又来了。我们用灿烂的笑容彼此打了个招呼。我突然感到我想让她做我的朋友。那时我想这是因为其他人我都不认识。但是后来我意识到洁芮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这种感觉:她的性格里面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气质,每个人都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后来我发现梅兰妮·布朗也是这样。

    单独见过鲍勃和克里斯以后,我们被分成三个四人小组,给了我们一台录音机和一盒录音带——“永恒”演唱组的《离天堂只有一步》,在我们出道的时候,她们是当时惟一的女子演唱组。我们被告知我们有45分钟来编排一套动作。

    那种情况就像是玩抢座位游戏。你知道没有足够的椅子给每个人,一半的时间你用来观察别人在干什么。记得当时我在想我和几个最漂亮的姑娘分在了一组。我想知道那是机会吗?或者它是否意味着什么?洁芮不在我们组,但是有一个疯狂的混血女孩儿,叫梅兰妮·布朗。记得当时我在想她真漂亮:娇小的身材、漂亮的双|乳|、完美的肌肤,还有这一头拳曲的黑发。她穿着一件奶油色上衣,一件短小的奶油色a字裙,前片上部有纽扣。她有很浓重的英格兰北部口音,对人特别友好,自信。不过说真话,事实上,她有点让人害怕。

    接下来是一个威尔士女孩儿,看上去比我们都大。她身材苗条,黑色短发,嗓音优美。最后是米歇尔·史蒂芬森,身材高大,灰褐色螺状鬈发,但仍然非常漂亮——那种你可以想像在“雪片”香烟广告里的女孩儿,光鲜的肌肤,一些小雀斑,还有长年不变的棕褐色皮肤。她属于那些不需要很多化妆的女孩儿。只要一点睫毛膏和珠光唇膏。

    过了一会儿我才察觉其余三个女孩儿都穿着短小的裙子,而我看上去完全不同。笔直的黑色长发,我惯常穿的能让我显得苗条一些的黑色:紧身裤、紧身上衣和一双黑色大靴子,迈克尔·杰克逊可能穿的那种,鞋面上是十字形的交叉结还有金色的搭扣。然后是金色的耳环,贴颈的项链下面坠着一个棕色的宝石,看起来有点像从花园里刨出来的小石子儿,但其实是我从“绿洲”商店买的。

    “你们想要点儿什么吗,姑娘们?”鲍勃·赫伯特说,向着堆满了罐子、瓶子和食品的柜子挥挥手。我们正在接待区等着轮到我们。“上面有标签。”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下。在预演时你通常没这个待遇。而且我们都身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