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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剑孽缘第1部分阅读

    《鬼剑孽缘》

    第一回&183; 暮望江山

    “层云暮雨,峦峰崎岖,孤虹落尽枭山处,望我江川多半虚。狂风起,夜难辨朝夕,谁怜吾辈炙诚泪,除去铁甲换血衣。”

    山崖边一株橡树旁,一名青衫男子背手而立,目空长眺,喃喃自语,话语中带着几分沧桑,虽然语轻如丝,但此处为众山之巅,四川空野,倒也算字字清洪。此人颧线清晰,额骨微微突起,双目有如经巧匠雕琢一般,不高不违,恰到好处,只可惜眸中竟是一片凄然,双唇薄而不昔,下颌一寸清须随风荡漾,生得甚是俊朗,虽穿着一身粗布青衫,但仪表言语无不透出一股不寻常的气质,看来并非寻常山野。年纪也不过三十上下,双鬓却已挂银丝,目空无物,仿佛心事重重。

    “贤弟,该启程了……”一名白衫汉子,牵了一匹白马走到橡树旁,言道。

    青衫男子这才神游方定,低头看了看崖下,白茫茫的一片,原来此时正直清晨,又身处山腹之中,四处雾气横生,有如云端,yu眼望去不着边际。白衫汉子不见答复,也不再做声,只是尽直站在一旁,注视着青衫男子的背影,表情甚显怜意。只见青衫男子并未回头作答,仍背手而立,目视远方,良久才微微点了点头,白衣汉子这才将白马递与青衫男子手中,自行去牵另外一匹黄枣马。

    两人两马一路东行,只走僻静山路,遇闹市则避,行至一片森林之中,忽感腹空如也,原来以过午时,又见此处甚为偏僻,了无人烟,决定就地休息。两人栓了马,这才取出干粮和水坐在一株大榕树下充饥。只听青衫男子问到:“此处是何地?”

    “贤弟放心,此处已是鲁国境内,我二人行迹如此隐秘,一路上并未发现追兵,相信已经安全了。”白衣汉子回道。

    青衫男子苦苦一笑,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大王召榜下令缉我二人,安全二字,谈何容易。”

    “贤弟勿要担心,今天子无道,佞臣弄朝,又有妖后误君,我看周室气数已尽……”

    “住口!”不等白衣汉子把话说完,青衫男子正sè道:“君可不君,臣不可不臣,你我身为臣子,怎可口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白衣汉子猛的站起身来,喝到:“有何不可,满朝文武,有点良知的不是被妖后所害,便是已弃甲归田,现在的大周,早已名存室亡,就连贤弟这等忠贤,最终也落得个逃亡天涯的下场,即使我不说,天下人也会说,只可惜前ri不能一刀砍了那妖后,以慰我父兄在天之灵。”这汉子平ri虽对青衫男子甚为恭敬,可这番话却说得咬牙切齿,甚是激动。

    此番话一出,白衣汉子自觉不妥,长叹一声,低头去打量那青衣男子,只见他低着头,几丝乱发下藏着一面愁容,双目无物,口中似乎还存有未咽之食,却全无动作,已然思定,额上几道浅痕犹新,仿佛瞬息见又苍老了些许。白衣汉子又怜又敬,渐渐蹲下身来,皱眉叹道:“贤弟勿怪,方才我只是一时气急妄语,绝无不忠之意。你兄长我不过一介莽夫,不如贤弟这般懂得大道理,若是兄长说错了,还望贤弟别往心里去。”

    青衣男子这才疏去愁容,喝了口水,咽下口中食物,微笑道:“弧厄毋须自责,你没有错,如今三纲已绝,是天要亡我大周也。”

    原来这白衣男子姓纪名弧厄,乃是镐京王城的御庭侍郎,其父纪公蔚原为御史手下一名百夫长,当年周宣王御驾亲征姜戎,宣王兵败,被姜戎追兵围攻,其父奋勇护驾,身中三箭终于保得宣王平安。回到镐京,周宣王感激其救驾之功,亲自探望其伤势,正缝公蔚妻子临盆再急,宣王叹道:“公蔚尚有xg命之危,愿此子出世能却危保吉”固赐名为弧厄。后来公蔚果然无恙,待伤愈后入朝,官拜御庭侍郎之职,自然不再话下。宣王死后,太子官涅继位,是为幽王,也就是当今天子。幽王昏y无道,先是任用虢石父、祭公易、尹球一帮佞臣,后罢去上卿大夫赵叔带,将其贬为庶人,又囚禁褒响、石琢等忠臣,终ri成谜美sè,不理朝政,姜太后死后更加肆无忌惮,废申后和太子宜臼,立褒妃为后,褒妃之子伯服为太子,气得太史伯阳父告老归田,不久便郁郁而终。却如弧厄所言,时满朝文武,有点良知的,不是遭迫害就是已心灰意懒,辞官归田,现在的周王朝只剩下一群阿谀奉承之辈。纪公蔚和其长子纪阅yu杀尹球等一班佞臣以正朝纲,可惜消息败漏,反受其害。弧厄子承父业,任御庭侍郎一职,一心想为父兄报仇,可惜祭公易等一杆佞臣名列三公,位高权重,再加上幽王对其信赖有加,一直苦无良机。

    直至前ri,弧厄到太史府中拜访太史伯勉,伯勉乃是伯阳父之独子,弧厄三岁那年,公蔚见太史膝下无子,将其寄于伯阳父为子,令其尽为人子之义,后太史晚年得子,取名为勉,伯勉聪慧伶俐,知理识体,甚是贤德。而弧厄至幼好武,也炼得一身本事。二人至幼一起长大,甚是投契,弧厄长勉五岁,勉理因称其为兄。可弧厄说甚么也不许,问其为何,弧厄言道:“我乃外姓,虽为兄,亦为仆,更为徒,你我兄弟情义如此之深,已然足矣,若再要以兄称之,便是坏了师徒主仆之义。万万不能”两人亦兄亦友,亦主亦仆,亦师亦徒,甚是亲密。公元前781年,伯阳父六十虚寿,宴请群臣,酒醉言道:“老夫虚度五十九载,唯一一事引以为傲,那便是老夫膝下二子少年有为,长子弧厄,武艺超群,有万夫莫当之勇。次子勉,学识渊博,有姜公之志,一文一武,真乃老夫之容,我大周之幸。”时伯勉年方十七。同年,宣王过世,幽王继位。这青衫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伯勉。;

    第二回&183; 醉酒献计

    话说弧厄继任御庭侍郎以来,一心yu将尹球等三人杀之而后快,却苦无良机,这ri,弧厄于太史府中拜访伯勉,二人叙旧长聊,把酒谈天,酒至星夜,已然大醉,二人塌足而卧,忽听弧厄言道:“乱臣贼子,我弧厄若不将你等一一杀死,世不为人。”

    “兄长要杀我,我便取刀于你,只是杀了我可没人在陪兄长喝酒聊天,兄长岂不寂寞?”若以伯勉平ri言仪,此番话绝不可能从他口中而出,如今如此调笑,显然已是仈jiu分醉意。

    “先生说笑了,先生饱赋才学,德高望重,又怎得是乱臣贼子?我所说的乱臣贼子是祭公易,尹球等一杆误君误国的jiān臣。”弧厄也是醉意横生,此番话前端说得甚为小声,有如蚊吟,但“祭公易,尹球等一杆误君误国的jiān臣”这后半句却说得声洪如钟,吐气如牛,言语中渗出一股杀气。

    “该杀!此班佞臣,欺君弄朝,人人得而诛之”伯勉此话也说得甚为大声。

    “哎!连先生也这般认识”只听弧厄顿了顿,又道:“可惜我有杀贼之心,却无杀贼之力,此杆贼子,名列三公,位高权重,进出王城定是前呼后拥,声势好不浩荡,即使我武艺再jg,恐怕也难以入手。”言毕连身叹息。

    “哈哈哈!”只听伯勉笑道:“我当何事令兄长如此烦恼,原来今ri兄长来找我喝闷酒,便是为此?”伯勉拿起酒盅递于弧厄,又为自己满了一盅,两人卧地而饮,一盅黄酒尽入腹中。饮毕,伯勉长袖抹了沫嘴,又道:“山尽於慌,水穷於源,兄长yu杀贼子,我倒有一计,定能让兄长为国除害。”

    此话一出弧厄醉意大减,猛的坐起身来问道:“此话当真?”只见伯勉自顾自的饮酒,面带微笑,显然醉意更胜,弧厄好生失望,轻言道:“先生又说笑了,只怕我弧厄再有通天本领,也难近贼身”

    “倘若贼人势纵,此事固然难成?假如贼子只支身一人,兄长要杀之那便有如饮酒吹灰一般,又有何难?”伯勉笑道。

    “话虽如此,可这班贼子平ri里欺君弄朝,早已怨声载道,世人皆想嚼其肉、啃其骨以泄恨,恐怕就连上茅厕都有侍卫同行,要其只单身一人,如何做到?”弧厄问道。

    “若是旁人,自然无法做到”只见伯勉面带微笑,不漫不紧的又满上一盅酒,却不急于拿起,突然比出右手三根手指言道:“能令其单身一人,孤立无援者普天之下只有三人。”

    “哪三人?”弧厄此刻酒劲已去了一大半,正正经经的问道。但见伯勉仿佛醉得厉害,恐其方才所言只是酒后妄语,心下有些失望,又想若真能手刃贼子,为父兄报仇,为国除害,即便陪上自己的xg命也是要去做的,哪怕有丝毫可行,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想至如此,心中好不焦虑。

    “兄长不防猜猜”话毕,伯勉这才摇摇坠坠的拿起时才满上之盅,又是一饮而尽。

    弧厄低头沉思片刻,微言道:“这第一人自然是当今天子,这第二第三人嘛……”又苦思片刻,始终不解,早已是憋得心急如焚,侧身从伯勉手中抢过一盅酒,“咕嘟”一口,一饮入腹,言道:“先生好生为难我,若要我上阵杀敌,我弧厄勉强可行,但论才智计谋,我弧厄怎及先生万一,先生既已成竹在胸,不防直言相告,如我这般蠢人,那里猜得到。”

    “哈哈!”见弧厄如此焦急,伯勉不慎笑道:“伯勉并无捉弄兄长之意,兄长且勿动气,只是这般道理若不象兄长言明,此计难成,我来问你,尹球等一班贼子最听谁人之言?”

    “身为臣子,自然是最听大王之言”弧厄道。

    伯勉摇了摇头言道:“非也,身为臣子,王命虽不可违,但这帮贼子如今身份地位确是拜一人所赐。”

    “何人所赐?”弧厄又问道。

    “此人乃当今王后,褒姒。”伯勉道。

    弧厄低头蓦然不解,满面疑容,又听伯勉言道:“褒姒此人乃当年下大夫洪德为救其父褒响,在褒国寻到的美女,洪德以三百匹布帛买来此女,献于大王才换的其父褒响免受牢狱之苦,岂知此女疏不简单,刚一入宫,大王便十ri不朝。后又频繁招尹、祭、虢三贼入相续,此等贼子如今能平步青云,相信是此女于大王的耳语之谏。而此女如今能贵为王后,三贼可算功不可没……”伯勉顿了顿,又道:“恐怕三贼如今最听的,并非王命,而是后令。”

    弧厄恍然,说道:“如此说来,先生所指三人,褒似便为其二,那这其三又为何人?”

    “这其三嘛,不是别人,正是兄长你”伯勉道。

    “我?如何是我?”弧厄更加不解,心想我只不过驱驱一王城侍卫总管,这帮贼子位居三公,怎会将我放在眼中,更莫说能令其支身一人乖乖前来会我,简直比登天还难。

    伯勉言道:“原因有三,其一,兄长有任意进出王城之印鉴;其二,兄长职责所在,必须贴身保卫大王跟王后;其三,兄长虽为官却不参政,平ri不喜言语,不露深sè,真可谓是出其不意啊。”言罢,哈哈大笑,便又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弧厄沉思片刻,仿佛有所悟,问道:“莫非先生要我假传王命?”

    “非也!”伯勉摇头回道:“王命如天,凡受命者必见王鉴,若无王鉴,贼子定当生疑。但若假传后令,此计定成。”

    “可是……这……”弧厄不暇细想,却总觉不妥。

    “兄长还有疑虑,我便再送三理于兄,疑虑定解。这一理,兄长进出宫中容易的紧,相信要取得王后所用一件饰物也定非难事;二理嘛,尹、祭等贼唯利是图,若是王后有何差遣,便是要其爹娘xg命,恐其也会一并送上;这三理,传言王后从未开颜一笑,如今普天之下四处张榜,榜文有言,谁若能令其开颜一笑,便赏黄金千两,布帛千匹。”话到此处,又饮一盅,笑道:“此乃三原三理,今一并送于兄长,祝兄长早ri为国除jiān,为民除害。”言罢,终于酒足意浅,沉沉睡去。

    弧厄见伯勉已然醉倒,喊了两声,不见作答,这才唤来府中下人,将伯勉扶回房中就寝。再回想伯勉方才所言,觉得却是道理,又自行勾画了其中细节,如此这般一番,感觉已甚为合理,万无一失,心中大喜,便连夜离开太史府,回宫去了。

    伯勉一觉醒来,以是次ri晌午,只觉头晕目眩,浑身酒气,浑浑噩噩的好不难受,方知乃昨夜贪杯所致,逐摇头叹道:“我腹无疆能吞海,却做鱼虾戏于池”这才叫下人打点起身,至厅中进餐,不见弧厄,以为其昨ri定当大醉,尚未酒醒,唤来下人言道:“快去请纪爷出来,昨ri未成尽兴,今ri再饮。”岂料下人答道:“昨夜少爷醉了,纪爷吩咐小的好好照料,连夜回宫去了。”伯勉只道其xg格豪爽,不拘小节,怨其酒醉回宫,也不等天亮再行,正yu进食,突然想起昨夜恍惚中似有三原三理之说,心下骇然,大叫不好,猛得跳起身来言到:“弧厄此命休矣!是我酒后妄语,害你xg命…是我害你啊…”逐令下人取来朝服,匆忙换上,直奔王宫而去。

    第三回&183; 万和遇妖

    话说弧厄得伯勉酒后指点一番,自觉杀贼有望,心中甚喜,连夜离开太史俯,回宫而去。途中,又将各班细节从头至尾细想一偏,却无漏洞。暗赞伯勉聪灵多智,自己绝不及其万一,岂知此计虽能杀贼,却为死计,若行此计,有如入虎|岤屠其子,虎子虽屠,定招虎弑。然弧厄哪管得这些,即便是想到此节也非先杀贼而后快不可。

    回至宫中,弧厄坐立难安,只等天亮。天刚启明,弧厄便带了一队人至万和宫向王后请安,哪知宫女言道:“王后昨夜至大王寝宫问安,未曾归来。”弧厄心下暗喜,逐称昨夜发现形迹可疑之人,恐潜入万和宫对王后不利,要进宫搜寻,宫女不敢阻拦。弧厄令侍卫只许四处搜寻,不可弄乱万和宫一株草木,自行悄悄潜入王后寝宫沅溪楼中,取了一对价值连城的白玉耳坠,正yu离去,忽听王后所卧榻下似有异动,咝咝作响。心下好奇,暗道“莫非床下有何异物?”逐拔出长剑去挑那榻沿,刚掀起沿角,只见床下黑暗中一对血红大眼闪闪发光,弧厄倒抽一口凉气,倒退两步,喝到:“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身”不等弧厄话音落下,那怪物猛的冲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便向弧厄咬去。弧厄侧身避开,举剑朝怪物头顶挥去,剑锋未到,忽觉耳后风起,背心一阵凉气,暗道不妙,忙撤剑挡驾,以剑身护住背心,只听“噹”的一声,背后这一击好不势大,阵得弧厄虎口一阵酸麻,气血翻涌,险些长剑脱手。

    两番对阵下来,弧厄这才看清,这怪物双眼似火,身形如梁,红信长吐,两颗大獠牙挂在嘴边,乃是一条花斑巨蛇,身长丈许,盘旋于地,方才弧厄背部一击,正是蛇尾所致。弧厄若与旁人对战,任凭其有三头六臂,自是不惧,如今乃是条闻所未闻的巨蛇,心下自然发毛,不觉额头间以汗如斗大。只见那怪蛇半张着嘴,嘴角肌肉抽动,孽唇恶齿,红信过处哧哧作响,一对火眼直盯着弧厄,腹作盘举,仿佛随时会扑将过来,蛇尾不断摇动,发出一阵怪响。忽然间,巨蛇有如离弦之箭一般,猛的向弧厄扑去,弧厄心下虽惧,但也不示弱,倒退一步,喝道:“畜生,看剑!”右手提剑便斩,剑锋过处,几道银弧闪现,舞得周围呼呼作响,任凭那巨蛇势猛,几番攻势下来,也难近其身。忽见巨蛇仰头怪嚎一声,张开巨口朝弧厄喷出一阵黑雾,恶臭难当,弧厄暗道不妙,忙凝神闭气,已然不及,忽觉浑身乏力,头晕目眩,有如酒醉一般,意志渐沉。又觉左边风气,知是巨蛇袭来,勉力双手举剑挡驾,哪知这一袭势虚,巨蛇尾巴一扫,将弧厄与长剑一起卷起,盘如腹中。

    弧厄此番被巨蛇层层缠住,动弹不得,巨蛇越缠越紧,弧厄只绝呼吸困难,心下暗道:“莫非我纪弧厄今ri要命丧于此,我父兄大仇未报,岂知我竟命丧怪蛇腹中,我若死了,此蛇定当食之,下到黄泉见到父亲,我该如何交代,若是战死沙场,父亲定以我为荣,即便是刺贼而死也不失颜面,岂料今ri贼人未除,却要被这畜生所食,心中好生不甘。”想至如此,全身骨骼剧痛,此刻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