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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第41部分阅读

    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最多就是先生比较潇洒,书童比较俊俏些,可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可称道的了。

    一对普通的主仆为何会和二师兄在一起,并胆敢在深夜进入到兰若寺来?

    这才是让三师弟感到惊奇的地方。

    此时夏棋介绍道:“三师弟,他们都是师兄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们,只怕师兄我就回不来了。”

    因为之前得到陈剑臣的嘱咐,夏棋不敢多说,只能这般介绍。

    原来是师兄的救命恩人,那三师弟顿时拱手弓腰,肃然道:“霍君感谢两位对于师兄的救助之恩。”

    看得出来,他们同门感情端是不错,说情同手足也不为过了。

    简单的寒暄后,四人很快就走到那庙去。霍君带着夏棋最先进入,一进门就叫起来:“大师兄,小师妹,你们快出来,二师兄回来了。”

    陈剑臣和婴宁有意的落在后面。打着灯笼,陈剑臣便去看庙门口的匾额,却见到横匾积满灰层,不可辨认,两边的对联倒可以看得很清楚,分别是:东土耶,西土耶,古木灵根不二,风动也,花动也,,清池碧水湛然。

    这副对子很是贴切,意境不凡,估计不是等闲人写得出来的。

    霍君的叫声,马上把庙里的人给惊动了,脚步声嚯嚯,随即一把娇嫩的女声很急迫的道:“二师兄,二师兄你怎么啦?”

    正是聂小倩的声音。

    陈剑臣略一迟疑,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庙里甚为空阔,点着灯火,可以看清楚周围的环境。里面显然被收拾打理过了,没有废弃寺庙的脏乱,在中间的地方,摆放着一尊佛像,不过头颅不见了,只剩得半截残躯━━兰若寺破败下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附近有不少百姓都趁机冲进庙里大肆搜刮破坏,把值钱的能卖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要知道释家空门,喜爱给佛像塑造金身,这些都是很价值不菲的存在。

    当年官兵查封寺庙,自然先搜刮了一遍,后面的百姓所获取的,只是拾遗式的翻寻破坏而已。

    霍君扶着夏棋,让他小心翼翼坐到一块蒲团上。另有两人过来协助帮忙,一个男子,年约四旬,留一丛短须,双目有神,气态稳重,应该就是大师兄了。大师兄旁边那个,身材高挑,一张白净净的脸蛋子,双眸如秋波,很好看的秀眉此时紧张地走起来,显然很是关心二师兄的伤势━━

    不正是多时不见的聂小倩嘛!

    一别如年,各有遭遇,眼前的聂小倩却清减许多了,本来有些肥腴的脸庞都瘦下去了一圈儿,但配合起一对娥眉来,反而显得更加的英气,以及那一份不屈的倔强。

    看着她,陈剑臣差点就喊出‘聂小倩’三个字来,只是话到咽喉又吞了回去,只和婴宁站到一边,静静的站立着。

    倒是婴宁目光溜溜,一个劲地打量着聂小倩,要看看让公子动心的‘小倩姐姐’是什么的样子。

    聂小倩他们手头上有药,很快就重新帮夏棋敷药包扎好了。夏棋走了许多的路程,如今回到兰若寺,和师兄师弟们汇合了,心神大为放松,他虽然甚为疲倦,但还是强撑着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诸人大感愕然,尤其是聂小倩,表现得更是激动,道:“好贼子,如果不是二师兄及时打探到消息回来,只怕就被他们瞒过了。”

    这一瞒过,就等于拱手让官府的人把父亲解押到京城去了━━京城一入深如海,自此生死两茫茫。

    随后夏棋又介绍起陈剑臣和婴宁,其中虽然陈剑臣和聂小倩早就认识,但考虑到陈剑臣临时粘贴胡须的古怪行为,夏棋还是忍住了,没有直接点明陈剑臣的身份来历。

    听到是夏棋的救命恩人,大师兄和聂小倩连忙过来感谢。

    一番寒暄后,陈剑臣就知道了大师兄的姓名,吴姓,名‘岩’。在双方客套的时候,近距离面对陈剑臣,聂小倩眉头一皱,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一时间又不敢肯定,只得不时地偷眼观察,心中大感惊奇:怎么这先生看起来是那么熟悉,那么像那个人呢……但不可能的,他只是一个文弱秀才罢了,身在江州,又怎么会万里迢迢来到浙州?更不会那么巧救得二师兄,并来到这阴森的兰若寺内……

    不可能的……

    然而越是这么想,内心的那个念头就越强烈,强烈到几乎不可压制的地步,最终开口问道:“敢问先生名讳?”

    陈剑臣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陈姓,字留仙,江州人氏。”

    “啊!”

    聂小倩第一时间就跳了起来,指着陈剑臣:“你,你……”

    陈剑臣谓然一叹:“小倩,好久不见了,你果然在这里。”

    听到这一句话,聂小倩心中再无怀疑,霎那之际,百感交集,过去的种种,两人之间的短暂结识,哪怕只是很简单的邂逅,很平淡无奇的一句对白,此刻都是那么清晰分明的在脑海里出现着,搅合融汇在一起,最后变成了滚滚的热泪,很不争气地从眼眶内掉下来,一时间竟泪如雨下。

    在告别的时候,她没有流泪,在父亲蒙冤,遭人陷害的时候她没有流泪。但是此时,这一刻,听着陈剑臣所说的那一句‘你果然在这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感骤然涌上心头,一定要用眼泪来发泄出来:

    “陈剑臣,你怎么在这里?”

    时空转换,蓦然重逢,不变的依然是彼此,依然是似曾相识的对白。

    这一番变化落在大师兄他们眼内,纷纷表现出古怪的神情,实在想不到小师妹和对方居然是认识的,彼此的关系似乎还不浅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霍君,他看往陈剑臣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解押

    晨曦熹微,浙州城府南门刚刚开启,便有等待进城,或者等待出城的百姓们排着队,在守门护卫的目光注视下,井然有序地开始进进出出。而就在这时候,嗒嗒嗒的马蹄声异常引人瞩目,只见一队官兵解押着一辆囚车辗碎了天地间的晨风,依依呀呀地从城中驶出来。

    官兵队伍约莫有三十人,衣甲鲜明。领首一骑,高头大马,马上骑士背负利刃,正是黑衫卫游击将军江钰。他目露精光,骑着爱马,一马当先地从门户大开的南门侧门奔驰而出。随后便是官兵环卫的囚车。

    那囚车用坚实的杉木订造而成,宛如笼子,犯人手销铁链,刚好能坐在里面。颈脖处被套得牢牢的,探头出来,就连左右环顾都难以扭转。

    这犯人披头散发,年纪似乎不小了,散乱的头发花白一大片,看上去,犹如霜结头上,白得心慌。

    进出城门的百姓们很好奇地打量着,却都不认识囚车中的犯人,只是心里猜测,此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又将会被解押到哪里去?

    一庙堂太高,太远,这个世界没有电视台没有报纸,不知有多少事情都是下面百姓所不能接触到,了解到的。

    聂志远从江州贬来金华当县令,上台的时间太短,不要说浙州城府里的人,就算金华县的百姓认识他的都为数不多。故而,聂志远沦为阶下囚后,又有几个百姓去关心在意?别人也根本无法捉摸到他的身份。所以在一片猜测疑问的目光中,聂志远坐在囚车上,被解押出了浙州。

    今天天气并不好,风有点大,呼呼的吹着。

    江钰扬鞭策马,率先而行,密切注意着周边的环境,但目前看来他的警惕有些多余。在路上,行走的普通百姓看见队伍来到,远远就退避到一边去了,肃立在路边,有些胆小的都不敢多看。

    囚车耩耩,速度有点慢,好在今天天色阴郁,没有阳光暴晒,倒免了不少苦头。到了黄昏时分,风一下子就大了,从西边卷来一大片乌云,遮盖住了天空,显得有些昏暗。

    江钰勒住马匹,抬头一看,正是山雨欲来的前兆。他眉毛一皱,问旁边的一位副将:“朱副将,大雨将至,这附近哪里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这朱副将是浙州本地人士,熟悉浙州附近的地理状况,等同于一个向导存在。他今年三十五岁,长得虎背熊腰,正是标准的军伍,听到江钰提问,不敢怠慢,手执马鞭,往前面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一指,道:“将军,那里有一座义庄,可以避雨。,,

    所谓义庄,就是存放死人的地方,寄放棺柩。这些死人,或者是客死异乡者,或是贫穷无地安葬者,又或者是特殊死亡的人,故而他们的尸体被装进棺材内,运放进义庄里。这样的地方向来被视为禁地,一般人绝不愿进入里面去的。

    听到是义庄,江钰心中不喜,问:“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地方了?”

    朱副将摇摇头,道:“这一段路甚是生僻,前几年倒还有一两个小村庄存在,不过后来他们都搬走了。”

    “搬走了?”

    江钰疑云大起:“难道他们遭遇了天灾人祸,所以才搬走的吗?”

    一般百姓,乡土情结很重,等闲情况都不会背井离乡。况且,另外还有官府管辖,搬走可不是随便搬的。

    说到这件事,朱副将蓦然面露古怪之色,摇摇头:“灾祸倒没有……其实是因为闹鬼的缘……”

    闹鬼?

    江钰更加纳闷了,追问:“闹什么鬼?”朱副将手中马鞭遥指前方一片高耸蔓延的山脉,道:“将军,依照我们的行程,明天中午就将到达那边那山叫朱厌山,山脉中有一座古寺,名曰‘兰若寺’闹鬼的,就是兰若寺。根据传说,近年来被鬼害死的百姓已达百人了。”

    江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听到鬼蜮之事,心头莫名火起,喝道:“胡说八道!当今圣上英明,一统天下,四海升平,哪里有什么鬼!”

    被他一喝,朱副将唯唯诺诺,不敢吭声一江钰乃是黑衫卫游击将军,权柄极大,积威如山。不说他一个小小的官兵副将,就连浙州知州大人面对江钰,都是客客气气的。只是,兰若寺闹鬼的事情在浙州地界,尤其是金华那边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的。然而由于此事过于荒唐,金华那边,浙州这边都不能声张,更遑论上报朝廷了。

    管辖之地闹鬼,死人无数。这般的事情上报朝延。那不等于自找死路?只怕御史们登时群情汹涌,弹劾奏章如雪片般飞上去,迎接浙州头头们的,除了罢黜,不会有第二个结果。皆因有些东西,是上不得台面的。

    兰若寺闹鬼,猛鬼害人,人心惶惶。官府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可自从接连派出去的三批官兵衙役进入兰若寺后就泥牛入海,尸骨无存后,就没有人敢再进去搜查了久而久之,在兰若寺附近百里的村庄百姓都担惊受怕,靠得近些的,都搬掉了。如今偌大的地方,只剩下寥寥几个小镇子,寥落得狠。

    当日陈剑臣一行从江州来,所路经的是兰若寺的南面,南面还有个青田镇:而现在江钰他们从浙州出发北上,所必要经过的却是兰若寺的北面地带。一寺存在,宛如成为一处交通枢纽般的存在。只因当年建造兰若寺的释家弟子们选址,很有独到之处,这才能把兰若寺经营得风生水起,成为天下三大名刹之一。

    可惜,眼下俱已成云烟。

    这时候,天上乌云更浓,沉沉的压下来,风呼呼吹过,一场大暴雨一触即发。

    江钰无奈,只得吩咐队伍前往义庄,看先避过这一场大雨再说。

    囚车萧箸,速度不由快了几分。但他们再快,也比不上风雨的速度。有闪电划…过,狰狞如银蛇,随即轰隆一响,黄豆般大的雨滴披头盖面就打落下来,打在人的脸皮上,一阵生疼。好在官兵们早有预备,纷纷从行囊里取出蓑衣斗笠披戴上。

    江钰忽而打转马头,跑到囚车边上,拿过自己的斗笠,帮聂志远戴上,道:“聂大人,风雨不期,还望你能坚持住。”

    聂志远沉声道:“江将军,聂某如今已为阶下囚,大人之称,从何谈起?”

    江钰朗声道:“当年在京城,江某就听过大人之名,身为敬慕。

    我相信到了京城之后,圣上一定会还聂大人一个清白。”

    关乎聂志远的案子,江钰也有所了解,他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聂志远成为党派之争的牺牲品。但他认为,只要到了京城,聂志远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者说,他始终相信以聂志远以前的声名,圣上不会将他处死的。

    皇上虽然年轻,但绝不糊涂,反而相当的英明神武,正是杰出的帝君形象。这就是正明帝给予江钰的印象。

    在京城,三年前江钰曾经面圣过一次。

    听到江钰的劝慰,聂志远心头上不禁掠过一丝希望。在其心目中,上京,争取到面圣的机会本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因此一直存着这一份念想。按照惯例,按照聂志远的身份,押解他上京,本就有面圣的机会。

    但是……

    但是这个机会真会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吗?

    聂志远心中实在不敢确定,对于官场仕途上的凶险,他可是心知肚明的。事态发展存在许多不可预知的变故。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的畏惧和担心,鼻担心的,还是女儿聂小倩。

    对于女儿脾性的了解,聂志远担心她会在半途劫囚车。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而如果一旦发生,那么整件事情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到了那时候,不但自己,就连女儿都会成为朝廷钦犯,天下无立足之地。

    “倩儿,你可一定不要冲动做傻事呀。为父上京城,大不了一死…大丈夫何惧一死?只要死得其所,对得住天地良心,对得住天下苍生,死有何妨?”

    聂志远看着白茫茫的雨幕,心里默默祈祷着。

    这一场风雨来得急,急且大,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像泼盆一样倒下了。

    “快!快!快!”

    “跟上!”

    “囚车陷住了,赶紧来帮忙……”

    吆喝声,叫喊声在雨幕中混成一片,就算他们训练有素,但半路遭遇如此一场大雨,还是被淋了一个措手不及。本来只需半盏茶时间就能到达的义庄,足足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过去到。

    这时候,全队上下很多人都被淋湿了。如此大雨,蓑衣斗笠都无法护住周身。江钰把马匹栓在义庄门外的一株树木上,抬头看了看这座四四方方,土墙灰瓦的房子,略一迟疑,走上前去,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座义庄似乎年久失修的样子,早就没人看守打理了。

    他一推两扇掩住的木门,第一下没有推动,手臂上加力起来,大力一搡,噼啪一响,左边的木板门居然整扇砸落在地,四分五裂开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迷踪

    “兰若寺,占地极阔,连带起周边的树林,蔓延一大片,远远看上去,仿佛不亚于一座浙州城府的方圆大小。由此可以回想当年该寺鼎盛的时期,境况会是何等的繁华昌盛,道路上是络绎不绝的信徒们,寺庙里是日夜不断的香火,晨钟幕鼓,定时而发。光从外面进入寺内,都要走半个时辰的路程,就算跑马,也得跑一阵儿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寺庙被封,和尚尽散,剩下的,就是一座残旧的破落庙宇了。周边许多的副庙,尖塔,碑林都在岁月的摧残下崩塌下来,成为废墟和乱石堆:其中野草丛生,虫鸣啾啾,仿佛还在缅怀哀叹当年的盛景。

    湖面廊桥,曲折而立,一行人正在走着。

    正是陈剑臣和聂小倩他们,一共五人一夏棋由于负伤,留在湖边的庙内休养,无法陪同他们一起出来劫囚车了。

    他的缺阵,不可谓不是一大损失。人手本来就少,再少了一个高手,未免就捉襟见肘了,底气都少了两分。

    每每想到这一点,三师弟霍君就有点懊恼:二师兄无法上阵帮忙,就算多了另外两人又有什么用?

    一书生和一书童而已。

    书生长得斯斯文文,书童长得秀气纤弱得过分。在霍君看来,只需自己一巴掌,就能把这两个家伙拍飞出去:又或者伸腿一蹬,对方两人不断几根肋骨才怪……小师妹也是,这样的两个人应该早早把他们送出外面去,怎么能留在身边?

    不但留在身边,还要带上他们一同去劫囚车,简直有点不可理喻。

    开什么玩笑?

    劫囚车可不是去坐马车,那是刀头上添血的行径,是杀头的作为。

    陈剑臣一介书生怎么能让他们掺和进来?别的不说,只怕一见到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