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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逢君,君请绕道第14部分阅读

    着安歧之坐好,抬起头正好对上安歧之的眼眸,那眼眸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不是顾琉萦不懂,只是她不愿意懂。

    慌乱中顾琉萦转过身却感觉手被人拉住了,回过头看见的却是安歧之慌乱的眼眸。

    安歧之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拉住她,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他觉得她转身离开后便不会在了。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无语。

    有些话顾琉萦不忍点破,而有些话安歧之不能点破。

    安歧之一时尴尬,拉着顾琉萦的手不自觉的松了开来。

    顾琉萦再次转过身寻找起纱布来。

    待她找到后强自平复好心情,嘴角挂着微笑来到安歧之身边。顾琉萦蹲下身仔细查看安歧之的伤势。

    她没想到她那一脚踢得如此之狠,安歧之的刀伤完全裂开了,里面的血肉都已模糊不堪了。

    顾琉萦本想抬头看看安歧之的面色如何,但一想起刚才的事便没了勇气抬头。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说他现在只是一个病人,如此而已。

    有些东西,或许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已经在开始发芽了。

    安歧之今夜反倒不想笑了,第一次他想把自己的面具在外人面前卸下。他描绘着顾琉萦的身形,柔声问道:“你累吗?”

    顾琉萦一怔,随即继续手上的动作,答非所问道:“一看你这粗简的包扎手法便知你是自己包扎的,这样的包扎手法虽然可以止一时的血却不利于血液流通,包扎太久反倒不利。”

    顾琉萦边说边拆下那已经扎在了血肉里的白纱布,准确来说应该是血纱布。

    终究她还是抬起了头,看着他脸色虽然略显苍白但眉宇间完全没有一点痛苦之色,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难受。

    她想,她还是太心软了。

    第六十七章 我没有爹娘了

    “你累吗?”安歧之没有在意顾琉萦的话语,而是继续问道。

    自然顾琉萦也直接无视了安歧之的话。

    “还好我来帮你包扎了,不然怕是你这条腿就淤血积存了。”

    安歧之知顾琉萦不想回答,也知她性格,她不想回答的问题,怕是谁逼她都没用。

    “那如此还是要谢谢你了。”

    顾琉萦此时已包扎好,站起身,心中虽还有意思愧疚,但面色已是恢复如常。

    伪装,他们谁都是高手。

    “那倒不必,毕竟是我踢了你。”

    顾琉萦捡起地上那被鲜血染红的纱布,边往外走,便说道:“你就待在屋里吧,我去给你把饭菜端进来。”

    望着顾琉萦的背影,安歧之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笑。

    顾琉萦回到大厅的时候小王还在大王怀里哭泣,她要了纸笔写了些草药交给大王,大王正欲接过时她又收回了手。

    大王一时颇有些尴尬的收回手:“顾姑娘,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等会就去采药,天亮前应该是可以回来的。”

    顾琉萦思量片刻后还是没让大王去采药,倒不是她信不过他,而是安歧之的腿伤不能再拖了。大王虽然是个老实的人,可毕竟不识医书,单单是画了药草的图给他,要找起来可也不简单。

    大王见此知顾琉萦的打算,有些担心道:“顾姑娘,你可不能一起去,你虽然伤得不若安公子那么重,但也是受了伤的,这大晚上的出去采药怕是不妥的。”

    顾琉萦自己的伤她还是清楚的,只是她最近老感觉体内的内力在增长,而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按理说,即便有安歧之护着她也该受内伤的,可她发现她根本就没受什么内伤。

    她自身学医,这样的情况她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吃过什么灵丹妙药。可,若是吃过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那样的灵丹妙药又怎么可能是谁都能有的。

    顾琉萦一时思索得出神,大王连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无妨,我受伤并不严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摔不死我,采点采药也不会有事的。”

    顾琉萦暗自提气,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体内还有内力,只要还有内力就可以用轻功。

    大王劝了几句见顾琉萦不听自然也没再说什么了。

    顾琉萦简单的吃了点饭菜便端着饭菜到了安歧之的房内。

    安歧之此时坐在床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原本闭着的双眸听见顾琉萦的脚步声便猛的睁开。见推门而进的是顾琉萦便笑意更浓了。

    顾琉萦见此不禁好心情的问道:“什么事能让这江南第一采花大盗花无颜展颜一笑。”

    安歧之见此笑得更妖娆了 ,只是这次他是真的笑了,不同于以往那般的笑只是面具。

    “因为江南第一采花大盗见到了江南第一美女,这对采花大盗而言不得不说是件大好事。你说是吧,本大盗的第九十九房小妾。”

    安歧之为了配合气氛还特地拿出他的折扇无比潇洒的轻摇着。

    许是顾琉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歧之,现在听到那第九十九房小妾也不觉得难入耳了,只是莞尔。

    “吃饭吧。”

    顾琉萦把饭菜放在桌上。见安歧之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猜到了安歧之的想法,但她懒得去扶他,径直倒了杯水在手上把玩着。

    安歧之见此略有些委屈的语气传来:“我是病人?”

    顾琉萦第一次听到安歧之撒娇般的语气,手上的茶杯差点没握住掉下去。转而瞪了安歧之一眼。

    安歧之迎上顾琉萦恶狠狠的目光毫无惧意,居然眨眨眼,继续委屈的说道:“那个顾姑娘,我是病人,你就舍不得过来扶我下吗?”

    顾琉萦转过头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安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爹娘没教过你吗?”

    一听到爹娘两个字安歧之便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我没有爹娘了。”

    说完也不再要顾琉萦过来扶,自己颤巍巍的站起身向桌边走去。

    他必须要活下去,他爹娘的仇还没报,他的天下如今还不姓君。

    顾琉萦见气氛一下变得凝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眼神有些慌乱,语气也有些紧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爹娘的。”

    安歧之想起他娘惨死的场景,当年,他才六岁,他亲眼看着他母后瞬间变苍老然后消失不见。

    而他的父皇,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据说他的父皇死无全尸,据说他的父皇身体扔到了护城河里,而头颅挂在城墙上暴晒了三天。

    这些都是他偷听到的,那时候他是那么无助,他站在门外听着冷竹哽咽的声音,看着一群暗卫低垂下的头。

    那时候他便学会了何为伪装,何为残忍。

    他踏进屋内,用着六岁小孩特有的稚嫩声音道:“父皇死了,还有我,你们谁都不能去城门冒险拿回父皇的头颅。违令者,杀无赦。”

    不是安歧之冷血无情,而是他们本就不够强大,他们当中不能再无故牺牲一人了。

    没人看到的是,转身出屋时,安歧之脸颊上流满了泪。

    那是他的父皇,疼爱了他六年的父皇,一朝丧母,如今父皇的尸体还被敌人挂在城墙上羞辱。

    他小小稚嫩的手狠狠的擦着脸上的泪水,他告诉自己要坚强,若是他都不够坚强,那么他父皇母后的血海深仇便没人能报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百倍千倍的把这些痛苦还给那个人。

    想到此安歧之猛地跌倒在地,突然他疯狂的捶打着自己受伤的左脚,原本顾琉萦替他包扎好的左脚已是一片血红。

    顾琉萦见此大惊,连忙跑过去拉住了他还在捶打自己的手。

    安歧之被顾琉萦死死拉住动不了手,望着顾琉萦的眼中带了无限的痛苦和决绝:“我没用,我是个没用的人,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报不了仇。”

    顾琉萦此时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激动,只得附和他安慰道:“会报仇的,别急,会有机会报仇的。”

    她不知,他要报仇,便是要找她报仇。

    第六十八章 在想你的寒哥哥吗

    安歧之本就是个十分冷静的人,虽然不小心在顾琉萦面前失控了但很快也便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

    “你说得对,会报仇的,而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安歧之说的自信,他相信那一天一定不会太远的。

    如今朝廷混乱,太子治国无道早已引起了百姓不满,虽说顾袖漪已经出现了,但她毕竟多年不在朝廷。

    朝中还有很多大臣拥护她,这样也好,到时候争权夺位必会让朝廷更加混乱。

    那样他的机会会更多,成功的胜算会更大。

    他已经筹谋了太多年了,他不能失败,他必要手刃那个昏君,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安歧之抬起头看着顾琉萦,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是怕的,他怕她真的是顾袖漪。

    顾琉萦没有问安歧之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只是扶起他到了桌边坐下。这次她很好心的拿起碗喂他吃饭。

    安歧之则一直望着她,越是看的久看的仔细,他便越来越觉得她就是顾袖漪。

    顾琉萦被安歧之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此时的目光太过认真,也太过锐利。

    顾琉萦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把饭喂到了他嘴边:“张嘴。”

    安歧之依言张开了嘴,只是眼光再也离不开顾琉萦身上。突然他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本是不想问的,可他怕自己越陷越深结果发现她是仇人之女。

    顾琉萦手一顿,筷子上的饭菜立马跌落在地。

    她重新挑了饭菜喂到安歧之嘴边,安歧之也很配合的吃了下去。

    就在安歧之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顾琉萦却回道:“你不是第一次问这句话了,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有些事情知道了并不一定是好的,至少我们现在身在忘川村,那便在我们的人还没有到来之前就真的忘记所有吧。”

    安歧之闻言微微思量了片刻,继而道:“你说得对,既然身在忘川村,其他的事想那么多又何必,也许这一两天时间会是我们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时间。”

    闻言顾琉萦却冷笑:“无忧无虑,哪会有什么真的无忧无虑,只要放不下,躲不掉,逃到哪里都一样。”

    她逃到了江南,结果呢,不过是兜兜转转了三年,最后还不是要回去那皇宫。

    两人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藏着的那份心累。

    安歧之接过顾琉萦手里的碗自己动手吃了起来。

    顾琉萦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圆月,今晚是十六,月亮还是很圆很亮的。不自觉顾琉萦轻叹了口气。

    安歧只见此出口的话语有些酸溜溜的:“在想你的寒哥哥吗?”

    顾琉萦原本只是在叹气今晚能不能找齐给安歧之配脚伤的药草,听安歧之这么一问才发现她从悬崖上掉下来后就没有想过沈寒了。

    顾琉萦微蹙眉,似是想到了什么,但立马又否决了那个想法,她想,她是爱沈寒的。

    “是啊,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言不由衷的话语,或许顾琉萦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话只是想气气安歧之。

    闻言安歧之的脸色果然立马沉了下来。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好受。

    那个沈寒,或许永远是他们之间的隔阂。

    其实也不尽然,他们之间的隔阂又何止沈寒。而若是顾琉萦爱他,一个沈寒又能算什么。

    顾琉萦悠悠叹息一声,聪明如她,自然早就知道安歧之对她的感情,突然有那么一刻她希望从安歧之口里听到他亲口承认。

    顾琉萦回过神后心里大惊,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她爱的是沈寒,她爱了沈寒三年,以后也是要继续爱下去的。

    顾琉萦甩甩头,希望能甩开这个想法,可当她转身看着安歧之淡然吃饭的神情时她才惊觉她竟是那么渴望他能说出那句话。

    不,不可以有这种想法。顾琉萦在心中强烈的告诫自己,她爱的是沈寒,沈寒。

    安歧之见顾琉萦脸色有些奇怪,不动声色的放下碗来到她身边。

    安歧之伸出手轻探着顾琉萦的额头,低喃道:“没发烧啊,怎么你脸那么潮红。”

    顾琉萦开始,没发现安歧之已经在她旁边,知道安歧之的手探上她的额头她才回过神来。

    顾琉萦慌乱的挥开安歧之的手,深深一闭眼,侧过头去:“我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顾琉萦逃似的出了安歧之的屋子。

    安歧之不明所以,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为何一下她便如此慌乱。他可不信她是害羞得脸红的。

    本想追出去看看顾琉萦的,可他如今左腿受伤严重他又如何追得上顾琉萦。

    强压下心里的担忧与疑惑安歧之又倒回去吃饭了。

    他想,她是顾琉萦。连他都能欺负了去,又还能有什么事能让她吃亏的。

    想到此安歧之回想起了前几天,她捉弄他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明明只有几天的时间,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感觉他们认识了好久。

    安歧之站起身颤巍巍的走到顾琉萦刚才站的地方,他学着她的样子看着天空高挂的圆月。

    他看到的却是顾琉萦的模样,那个第一次他在陌路逢君看到的她,穿着一身紫衫低头拨弄着算盘的模样。

    安歧之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只是片刻后脸上又不自觉的一沉。

    他想,他站在这里看到的是顾琉萦,那么她刚才看到的便真是沈寒了。

    沈寒沈寒,安歧之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为什么他会先他一步遇见她。

    片刻后安歧之又摇摇头,自嘲一笑:“我这又是干嘛,不管有没有你沈寒我都不可能任由自己再爱顾琉萦了,爱这个东西太可怕了,我不能再有下次这般不经思考的就跟着她跳崖,我还有血海深仇没报。或许等我报了仇就可以了,只是,那个时候还会是现在这样的光景吗?”

    安歧之继而回到他的饭桌便吃着饭,只是他感觉味同嚼蜡,吃出的却净是苦涩一片。

    原本不想想她的,可发现她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第六十九章 你怎么知道女人都容易心软

    安歧之没了吃饭的心思索性放下碗筷和衣躺在了床上。

    顾琉萦疯跑了出去,她的脑海里同时盘旋着安歧之的身影,她想挥开安歧之却发现越挥他的身影越清晰。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她爱的是沈寒,她要嫁的是当今右相沈曳。

    不管是是沈寒还是安歧之她都不能再爱了。

    她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却发现越是如此越是烦躁,突然她猛大叫了起来。

    安歧之闻言闭着的双眸猛的睁开,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顾琉萦喊完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慌乱的掩饰自己的情绪答道:“没事,没事,只是刚才看到一只大老鼠而已。”

    此时大王从另一间屋子急忙跑了过来,声音有丝不好意思的意味:“不好意思顾姑娘,这村里就是这些东西多了些,别怕,我马上去捉老鼠。”

    顾琉萦压根没听清大王在说什么,只是尴尬道:“去吧去吧。”

    说完才发现他们该去采药了。顾琉萦一把拉住大王的手,低声道:“算了,我们该去采药了。”

    大王见顾琉萦立马压低了声音,知是她不想让安歧之知道这件事,连忙低声回道:“顾姑娘,其实你不必亲自去的,我叫上几个村里的大汉一起去定是可以采齐药的。”

    安歧之此时在屋里却想起了之前在陌路逢君的东苑里见到的那些毒物,他可不信她会怕老鼠。但听不到外面还有什么声响便又闭着眼睛了。

    顾琉萦倒不是信不过大王,只是今晚要采的草药里面有一种很重要的紫叶昙,那花比之昙花更甚,都说昙花一现,而紫叶昙不仅继承了昙花的花期短的特点,还有一点便是只在每月的十四至十六开放。也就是月亮最圆的那三天。

    错过了今晚,便要等到下个月十四了。她能等,安歧之的腿伤可等不了。

    不管怎么说安歧之的腿伤都是为了她才会伤得这么严重,她不能让他留下什么腿疾,再者依安歧之的个性,要是留下了腿疾必是比死还难受的。

    “无妨,我的伤并不严重。”

    大王闻言心道:顾姑娘必是怕我采集不齐药草,他们感情还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