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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粟第11部分阅读

    圈。

    腊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云秋与王元庆举行婚礼,正式结为夫妻。新婚燕尔,甜甜蜜蜜。王元庆自己也不晓得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拥着个大美女,有了一个令人望而生敬、羡慕不已的家!

    新婚之夜,当王元庆激|情之时,没想到云秋猛地一把将他掀了下来,陈云秋眼里浮现着那一张张丑恶的脸!

    王元庆莫名其妙。陈云秋睁开眼,是自己的老公!她又极尽温柔,拥吻着王元庆,这次她睁着双眼,让王元庆重新倾泻那份炽热。王元庆猜想,老婆失去了那么多亲人,这段时间很劳累,初次体验的恐惧,可以理解。

    婚后,王元庆对老婆极尽呵护,渐渐的,生活才步入了正轨。

    这天,云秋对王元庆说:“你呀,一天就在我身边转,没出息,你要动脑筋,去干点大事,让人敬重你,以后在我这个圈子里,我说了算,在地方上,在外人眼里,还是要你当家。我们在这儿修了一条街,轰轰烈烈的,太张杨,我们这房子,也太奢华,我们的生意,也抢了人家的风头,你要把握时机,去结交一下地方人士,社会贤达,我毕竟是女人家。”“晓得啦,我不是舍不得你吗!”王元庆把老婆拉过来,猛亲几口,又把她拥进被窝里,三脚两手的,脱去她的衣衫,热唇放肆的含吻着老婆隆起的ru房,云秋全然没有了抵抗,不由自主的呻吟,王元庆亢奋致极,任由小家伙横冲直撞,陈云秋如醉如痴,将火辣辣的舌头顶进老公的嘴里,迎接老公暴风雨般的激|情……

    完事后,云秋娇嗔了一眼老公:“给你说正经的,你就是乱扯胡琴”。王元庆又是一阵热吻:“我晓得了,这点事,还用得着老婆大人担心?”

    快过年了,王元庆给太安镇镇长,桂水第三区区长郭永年和乡绅名流下帖子,邀请他们来“祥云斋”,共迎新春佳节。

    第二十四章 庆佳节 祥云斋名扬小镇 擒凶犯 陈云秋

    郭永年起初不晓得是哪来的财主大兴土木,在他的地盘如此张杨,叫人暗地查访,才晓得是陈云龙一家幸存的兄弟妹子。按说,陈云龙在世时,他们算是朋友,商界、政界,互相支持,相得益彰。陈云龙一家遭难,他也接报,并迅速报送县里,但不了了之,他也没得法,任其事态发展。听说陈云虎回来,手刃了匪首,又杳无音讯。他的手下报告,新街这伙人枪支、马匹,配备齐全,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但这些人专司生意,不为匪。没多久,这些人莫名其妙的用船运回了百货,批发、零售,大有取代县里批发市场之势!前人想都没想的事,这里从水路能通重庆、万州!

    看来这伙人真的不可小视!

    行客拜坐客,这是规矩,这伙人太不把我这个区长放在眼里了,等过了年,还是要出马教训教训这伙人一下,管他多有钱,多有面子,教他学会做人!郭永年独自的思考着,心里有些愤愤的不舒服。

    “嘭,嘭嘭。”敲门声,郭永年说:“进来噻,敲啥子门嘛。”他以为是他手下的人。来人推开门,问候加自我介绍:“郭区长好,我们是新街的,我叫覃正品,教书先生。这位,王元庆,王掌柜,陈云龙的妹夫。我们前段时间太忙,没来拜访你,今天前来,是想提前给你祝贺新年,并邀请你,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到‘祥云斋’作客。”王元庆给郭永年点头致意,并递上请帖:“郭区长,明天中午,我们在祥云斋备下薄酒,共迎新年,万望赏光。”郭永年嘴上说:“哎呀,何必客气,覃先生,王掌柜,请坐请坐。陈云龙在世时,我们还是朋友呢。”其实内心觉得平衡了些,在手下人那里也有了些面子。

    送走两人之后,他把师爷喊进来。丢过请帖问:“这个,你看去还是不去?”师爷看后说:“新街这些人,气势正旺,我觉得该去,这伙人风风火火的,必定有自身的实力作保证,我听说这些人手里都是快枪,现在世道很乱,你去打压它,它可能像灌足气的皮球,跳得很高,甚至会伤及自己,不如驯导它,扶持它,为我所用,太安要自保,还得借助这些人的实力,要是区长能说服这些人,收编为团练队,别的不说,光军火一项就可节省大笔开销,更何况,卧榻之侧,收为己有,也可高枕无忧。即使不成自己的贴心逗伴,关键时刻也不至于袖手旁观。”

    几句话,让郭区长茅塞顿开,先前他只想到面子、权威。从没想到要去收编,他想去试一试。

    第二天中午,“祥云斋”门前车水马龙。几个大红灯笼高挂,一派节日气氛,郭区长为了显示身份,他、师爷和四个兵弁一行来到“祥云斋”。台阶上分列两边的六个卫兵,身着大红套装,清一色的盒子枪,挺胸抬头,目无旁视,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回头看看自己的几个兵,苟腰驮背,懒散不已,本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身份和实力,没想到和人家比起来,相形见拙。他恨恨的教训几个:“滚回去!日妈的,没得根正笋子!”这时,覃先生、王元庆迎了出来,看见几个兵回头走,好说歹说的留住,一齐走进大厅,二人热情的把郭区长让进客厅坐下,先前到来的绅士们看郭区长到来,赶紧让坐,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一顿盛宴,热闹、祥和,先前想发难的商人,看人家这气派和阵势,闭上了自己的嘴。

    几天后,“太安镇第二团练队”的牌子挂在‘祥云斋’旁边闲置房的门口,柱子成了太安镇团练大队副大队长,他和陈亚朋等十六名队员组成了太安镇第二团练队。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除夕,中国老百姓过年的日子,家家男女老幼在家团聚守岁,老人们要为下一代准备“压岁钱”,“压岁”,顾名思义是压住岁月,留住时光,还有说成“押岁钱”,可能是老人们期盼孩子们快快长大的意思,孩子们拿着钱买几个火炮,追逐着,点上后,跑得远远的,捂住耳朵,在惧怕中感受那份喜庆和欢乐。

    陈云秋,这个年是她感觉最寂寞的年,没有人给她“压岁钱”,相反,她得从箱底拿出钱来,犒赏下面值勤的兄弟、厨师。倒不是钱的问题,她现在不缺钱!但她感受完全不一样,往年,她依偎在妈妈怀里,从爸妈那里接过“压岁钱”,带着一群侄儿侄女,欢天喜地的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无忧无虑,热热闹闹。如今,她成了“大人”,成了少妇,没有了童趣,寂寞的守着偌大的房子,只能用耳朵、眼睛去感受窗外那分“年”的气氛,她思念离她而去的每一个亲人,眼里不时的挂着泪花。

    大年初一,新街男女老少都来到“祥云斋”,给他们的司令拜年,中午,十五桌,厨师忙得脚不沾地,好在先前有准备,帮忙的人手很多,材料不缺。白酒、红酒,挂在脸上的笑容,大家喜气洋洋,让云秋感到了年的韵味。

    接下来,每天都接受部下们的邀请,一天三顿都不轮空。年,就这样在吃喝中打发着。

    人道是,长不过路,短不过年,过年的日子让人向往,尤其是孩童们,掰起手指期盼着过年,可好日子总是那么短暂,一晃就过去了,留下的往往是幸福的追忆和对下一个年的翘首。

    正月初九,事来了。手下报告,刚录用不久的刘飞,走亲戚,被人枪杀,手枪被抢!

    此事非同小可!这是成军以来的第一要案,要是不查出元凶,不为兄弟报仇,她这个司令就白当了,可现在散匪到处都有,无头无绪的,是有些棘手。云秋不顾覃先生的阻拦,带上王元庆、柱子、向福贤等赶往出事地点。

    出事地点叫双陆湾,离沙河场十几里,三面环山,进出村子有三条小道,不论哪一条,都得穿过大片树林,双陆湾有二十几家人,坐落在山坡上的凹地里,湾里只有两个姓,一部分姓陆,另外的姓卢,因此叫双陆湾,但到底叫双陆湾还是叫双卢湾,没有人去考证,好在那年月,两个姓的人稀里糊涂过日子,不争啥子冠名权。我们估且叫做双陆湾。

    刘飞的尸体停放在大湾旁边的空坝上,两根板凳,几块木板,尸体上盖着薄薄的被单,初春时节,屋外还有些寒冷,他的老父老母坐在旁边,守着一个有些余热的小灰笼,冻得脸都有些发红。两老哭得死去活来,已没了多少泪水。午后时分,云秋一行赶到,两位老人转身扑通跪下,央求为他们作主,声音沙哑而低沉。云秋赶紧扶起两位老人,眼泪不由自主的跟着掉了下来。

    刘飞的表兄简单的介绍了情况:“昨天,刘飞到我家拜年作客,走拢坐了一会,湾里的年轻人看他腰里别着手枪,大家看稀奇,围到他问这问那,湾里卢祖生想学打枪,要拜刘飞为师,生拉硬拽的请刘飞到他家喝酒,还请了几个兄弟伙作陪,下午,树林里传来两声枪响,大家以为棒老二来了,都不敢出去看,要黑的时候,过路的人说,树林里死了个人,我们去看,是刘飞,我赶紧叫卢祖生和喝酒的几个把他抬到这儿来。”

    云秋揭开被单看了看,刘飞身中两枪,面部有些青紫,她把随行人员分成两拨,她和向福贤一路看树林的现场,王元庆去卢祖生家看看。他这一路随刘飞的表哥来到刘飞遇难现场,这里没多少血迹,四周也没有搏斗的痕迹,要是被人打冷枪,那刘飞身上哪来的伤痕?打死了,再痛打一顿?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会这么干!

    她把向福贤叫到一边,交流了一些看法和想法,向福贤点点头。云秋转身问刘飞的表哥:“你们这里有土匪出没没得?”“有时候有,离这二十几里的玉龙寨有土匪,但我们这里家家都穷,没得哪样油水,土匪也不常来”。刘飞的表哥回答。他们边说边回到停刘飞尸体的空坝上,不一会,王元庆一行也回到院坝,他没发现啥子特殊情况,也就没有和云秋沟通,这在云秋的意料之中。

    一行人把昨天喝酒的五个人隔离讯问,回答的都差不多,调查进入了死角。湾里人们都说可能是玉龙寨土匪所为,陈云秋只好顺水推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发誓抓住土匪,碎尸万段!她叫过昨天陪酒的四个人说:“感谢你们昨天把刘飞的尸体抬回来,我还想请你们帮个忙,扎个担架,把刘飞的尸体抬回他的家中,人死了,入土为安,放心,你们不是白抬,我要给钱。”几个人松了口气,急急的忙活去了。

    陈云秋安慰着两个老人。一行人护送刘飞的尸体,缓缓的离开双陆湾。走出几里,云秋给两个老人耳语几句,留下柱子和六个人继续护送,她给柱子作了安排后,谎称回沙河场。带上王元庆、向福贤一行十一个人打马离开,走出不远,他们在一处农家停了下来,拿钱叫农家煮了一顿晚餐,饭后,天也黑了下来。

    借着夜色的掩护,马队悄悄的返回双陆湾。他们把马拴在树林里,王元庆带几个人摸回卢祖生的家,把卢祖生从被窝里提起,抢夺来的爱不释手的枪,随铺盖一起滑落在地上,几支手电照得卢祖生有些发晕。这时,他的家人也被噪起,看到这阵势,哆哆嗦嗦的不敢言语。

    几个人把卢祖生提到坝子,捆了个结实。将就屋前屋后的干柴,在院坝中间,点起篝火,把院坝照得通明。卢祖生的家人大大小小六口,被押着站在一旁,这时湾里的人们被惊醒,胆大的走到篝火旁看究竟,胆小的远远的望着,看事态发展。

    陈云秋叫人给看热闹的村民安了几条凳子坐下,叫手下找来纸笔做个记录,当着众人审问卢祖生。陈云秋问:“你手上的枪是从哪里来的?”“买的。”“好多钱一支?哪里买的?”“十三块大洋买的,在沙河场买的。”啪!云秋用小木方拍着桌子,权且当惊堂木:“你编!继续编!乡亲们,你们晓得不,这支快枪价值三、四百大洋,他居然十三块大洋买得来,痴人说梦!你以为十三块大洋就很多哈?”卢祖生没了话说,陈云秋继续说:“这支枪,昨天还别在刘飞的腰杆上,乡亲们,要是你们觉得我冤枉他,你们来看,枪上的枪号,我记录本上刘飞名下的枪号是否吻合。”她把记录本交给识字的村民传看,又叫人唱读枪号。准确无误。陈云秋说:“大家看到的,我没有冤枉他,刘飞分明是被他杀死后,抛尸荒野的,你别把我们想得那么笨!自作聪明!说!你是啷个杀死刘飞的,有哪些人参与?”

    后面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顿时有些紧张,尤其是昨天陪酒的四个人的家人,生怕卢祖生咬出自己的人出手参与杀人。灵醒的两个人趁着夜色,悄悄的溜出湾去,深一脚浅一脚的给四个人带信去,想叫他们躲一躲。

    “说!免受皮肉之苦!”云秋继续审问。向福贤耐不住性子,从后面一个扫堂腿,把卢祖生踢得双膝跪地,“说!事实面前,容你抵赖?”他用手抓住卢祖生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提悬在空中,另一只手攥足力气打过去,重重的一拳,卢祖生倒在地上,面部已是鲜血直流。卢祖生的妈妈跑过来,抱住卢祖生:“你呀,到底是啷个回事嘛,你说嘛。”陪酒的家人们也上来劝他:“好汉做事好汉当,说嘛,莫乱咬哈,人命关天啰。”卢祖生只得说出实情。

    “昨天,刘飞到湾里来耍,大家看他腰里别着枪,很新鲜,也很羡慕,他取下来,蓝瓦蓝瓦、锃亮锃亮的,我开始诚心诚意想学打枪,把刘飞请到家中,妈妈弄了几个菜,湾里几个朋友来作陪,在我那小屋里,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刘飞有些醉了。我做梦都想有支枪,啷个买得起枪喔,都怪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抄起床边的印子,打在他的后脑勺,刘飞昏了过去,我一不做,二不休,抓过枕头,压住刘飞的头,不一会,刘飞咽了气,几个人看我杀了刘飞,都大惊失色,我取下刘飞身上的枪比划着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以后有人问起,都说是遭土匪打死的,要是哪个说漏了嘴,或是故意出卖我,别怪我手中的家伙不认人!就这样,我悄悄的把刘飞的尸体从后门背到树林里,朝他开了两枪。事情做完了,我想躲出去,那不更引起别个的怀疑?硬着头皮留下来,你们来了,我心里实在害怕,又不敢跑,但后来好像你们也相信是土匪杀的,心里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样搪塞过去,没想到,半夜三更,你们又杀回来,遭抓了个正着。都是我一时糊涂啊!我对不起刘飞兄弟!”卢祖生挣脱妈妈的怀抱,双膝跪地,哭着说:“我给老总们陪罪了,我给刘兄弟陪罪了”。卢祖生这时泪流满面,悔恨不已。

    陪酒的那几家人松了口气,但家人们还是一起跪求了一回,要老总们开恩。这些人对提刀拿枪的都害怕致极,要是老总们脸一沉,喰饭的家伙就没得了,到时候你搬起石头打天哪!云秋说:“乡亲们,你们莫叫我们老总,我们不是土匪,要依土匪的得性,还等得到这阵啊,卢祖生一家人头早落了地!还来慢慢的给你讲礼?”周围的人点点头。

    卢祖生一家六口又哭跪过来,想请求宽恕。陈云秋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理,你们家的人,见财起意,手段残忍,罪不可赦!赦了你家卢祖生,对不起刘飞家哭肿眼睛的老母!按说你们得倾家荡产的作出赔偿,但我看你们四壁皆空,你们也赔不起!我替你们赔。你家卢祖生我送官,卢祖生的爹,好好教育其他的孩子,不要再出这种万人唾骂的败家子!”几句话让卢家和周围的乡亲无话可说。大家在场签字划押后,一行押着卢祖生,在刘飞表兄的带领下,打着火把,赶去和柱子会合。

    两个先前赶往刘飞家的人,到了刘飞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只能在墙根沿处侯着,心里又有些着急,天又有些冷,两人倒在柴禾堆里,瑟瑟的发抖。

    他们哪里晓得,在陈云秋审问卢祖生的时候,柱子一行已把那四个捆起,拉到另一家里分头审问,几个人吃不住劲,都一一招认,来龙去脉,分毫不差,签字画押后,等侯云秋处置。

    云秋等人忙了一夜,眨眼瞌睡没睡,都很疲倦,走到刘飞家,天已大亮,墙根沿的两个人看他们都来了,只好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