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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粟第20部分阅读

    、小门全关上,老虎就成了困兽。他们把老虎关起来,但没法打得死,有人说我有枪,连夜连晚把我喊了去,打之前,湾里人都商量好了,哪些分肉,哪个得皮,我们爬上房,刨开房盖上的草,两枪就把老虎打死了。我要了点骨头和一个虎腿,天气大,我把借(这)几砣骨头和一点肉背过来,让司令尝尝。借(这)骨头

    最好是泡酒。”

    云秋说:“这可是点稀罕东西。老夏,你都舍不得吃,大老远的。”其实云秋心里很感动。她叫来厨师,厨师准备了个大缸,派人到药店抓了几味中药,从酒厂挑来五十斤酒泡上。云秋说:“这人啦,算是最残忍的动物,多么强有力的生命,两枪,就没得了。山上老虎怕经不住这些人猎杀,总有一天要灭种哦。”夏永发说:“司令担心得远,老虎对人来说,没得点好处,杀完了,人更安全。”云秋说:“那不一定,有了老虎,山上狼、狐狸少些了,你家喂的鸡、鸭安全多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莫看它对你表面上无益。”夏永发听了,觉得司令说的有道理:“还是司令说的对,我们大老粗,默不过来借(这)些道理。我们山上小动物都越来越少了。”云秋笑着说:“动物们繁衍速度赶不上你们猎杀速度,自然少了噻。”夏永发点点头,他悄悄给云秋说:“陈司令,我想单独给你汇报点事。”

    陈云秋让屋里的人去大客厅。

    夏永发把他去延安学习、入党的事向司令作了汇报。并谈了一些自己的感受和理解。

    陈云秋有些吃惊。她也佩服共c党人的能量和眼光。问:“哪些人,共c党才要呢?”夏永发说:“共c党有个章程,原意我说不准,好像是说只要承认党的章程,积极为党工作,服从党的领导,按时缴纳党费,就可以。”陈云秋又问:“你们入党之后,跟我们是啥关系?”夏永发说:“我们入党,不影响先前的关系,我们仍然是你领导下的兵。入党,只代表一种政治信仰。老雷说陈司令早晚都是革命队伍的一员,要我们积极配合,共同保障这支队伍的安全。”“雷先生还自信呢,我去参加共c党,把我的财产‘共’了。我傻呀?”陈云秋说。夏永发接过话说:“我在延安问过,那里的领导说你借(这)种情况属于工商业者,财产受到保护,革命成功了,也不会被‘共产’的。那位领导还说:‘我们共c党人中,有很多人像周副主席,邓政委家里万贯家财,他们不怕被“共”产,毅然投身革命,他们看重的是至高无上的信仰,家里那点财产对他们来说淡泊如水!”“哪个邓政委哦?”云秋又问。夏永发说:“邓小平,四川广安人,十五岁去法国留学,在法国参加革命,回来后参加红军,现在是一二九师的政委。”“嗯,广安,不是太远。政委是个啥官?”陈云秋没听说过政委,她问夏永发。夏说:“司令,在延安,我学了很多东西,他们那里与国民党部队不同,师一级的有师政委,团一级的有团政委,这一二九师的政委应该是和师长一个级的。算是共c党的高级干部了。讲课的老师听说你是陈团长的妹妹,他给我说,要你注意安全,现在信息快,有种叫电报哈,老远都可以说、传话。国民党特务早晚会晓得你和云虎团长的关系,国民党特务机关那些不是人!硬像江先生所说,对共c党人,对共c党人的家属,甚至同情者,支持者、都残酷无情。”陈云秋心里感激夏永发,事事都蘀她想着。

    夏永发说:“司令,对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希望你成为一个共c党员,和陈团长站在一起。我们都没得陈团长的文化高,我们不应该怀疑他的选择。你入了党,有了组织,我们这群人更具凝聚力,大家更有奔头。必要时,你站出来领导我们和国民党真刀真枪的干,我们更有信心,更踏实。当然,党交给我们的任务是长期潜伏,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和国民党面对面对抗。其实你前段时间的布置,都已经看得很远了。”

    陈云秋明白,自己读的书比二哥少些,二哥对共c党那么执着,她接触的几个共c党人对他们的党,对他们的事业都信心十足,义无反顾。这两句淡淡的话让陈云秋感觉自己像一面鼓,被重重的敲打着。

    陈云秋说:“老夏,其实前次和我哥一席话,我就同情、支持共c党的一些主张,我内心也默默的和我哥站在一起。我们接触的几个共c党人那种为国家、为民族赴汤蹈火的执着精神感染着我。但至今,我不晓得啷个去参加共c党。实话说,现在还是有人怕参加,毕竟为国民党所不容,你们恁个多人都有信心,我也毫不怀疑我哥的选择。”陈云秋在夏永发面前还是很实在。。

    夏永发说:“司令,其实我过尅(去)也不清楚,麻哈哈的,到了延安,才晓得共c党的组织很严密,要入党,得自己申请,要有两个介绍人,经过严格考察,合格后,才被批准加入。现在在国统区,入党保密,相互间,一般都不晓得对方的身份,借(这)是形势的逼迫。在延安,共c党员们大张旗鼓的举行活动,带劲多了。在那里,入党光荣!不合格的人还参加不到。司令可以想一下,想好了给我说,我可以做你的入党介绍人。现在有个国家叫苏联,他们那里早就是共c党掌权了,老百姓都翻了身,事事老百姓说了算,他们现在支持我们共c党呢。”这夏永发出去没多久,话也会说了些,像长了很多学问,嘴上的新词也多了。

    陈云秋说:“那好,我感谢你们时时刻刻对我的惦念。我想好了给你说。”

    晚上,云秋和王元庆在家里谈了夏永发去延安的事,两口子郑重其事的商量要不要加入共c党的事。王元庆说:“入党?夏永发入党?入了党有钱了?”云秋说:“你呀,外行,人家入党还要缴钱呢,那叫缴党费。”

    “那他夏永发舀啥子缴党费呢?”“你看,人家出去学习一个月,觉悟与你就不一样,没得钱的人就要去参加要缴钱的组织,说明人家追求的是信仰而不是眼前的利益。他这一去,学了很多东西,包括各种枪械,战术理论,还有敌后斗争策略。我都觉得他进步了不少。”云秋说。在王元庆的眼里,老婆是很少佩服一个人的。云秋接着说:“他说,延安那里的人,从老人到小孩,人人都有必胜的信念,不像我们这里,消沉,悲观。他的几句话,让我觉得我都是鼠目寸光,很伤面子。前次我哥也说,他们那里有留学生,有高级军事人才。你看哈,国民党、川军打鬼子,稀里哗啦的,而哥他们,像钉子,钉在那太行山上,就凭这一点,我觉得他们行,要跟,就得跟二哥他们的共c党。”

    “我们现在不跟任何党派,做自己的生意养家糊口,入了党,可能还是做生意。”王元庆很实在。

    “我也说不准,一种信仰也许团结着一批人,入了党,要是有啥事,你那圈子的人才会奋力的帮你,如果你不在党,也许只有单打独斗。”云秋说了自己的想法和理解。

    “我也舀不准,要入也可以,反正你哥是,你多多少少打下了红色的烙印。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王元庆说。

    云秋笑了:“你以为这是延安哪?这是国统区!得保密。夏永发说,在延安,共c党员大张旗鼓的活动,入党是很光荣的事呢,还有,我们接触的几个共c党人对我们多好。”

    王元庆说:“入党跟入‘袍’差不多吧?那你自己考虑嘛,我不阻拦你。”王元庆体会过“袍哥”的威风。

    云秋说:“我不晓得有啥差异,但我感受共c党那些人,能力比那些‘袍哥’强多了,人家对国家大事,对社会变革的看法、理念都不一样,‘袍哥’几乎只考虑自己的利益,现在的夏永发,比那些‘袍哥’的素质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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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鼠目寸光兄无道儿行千里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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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皖南事变爆发,国共两党争吵不休,火药味十足。-< 笔下文学 >-lwen2/国民党人防共、限共不仅仅停留在后方,据说,陈云虎所在部队差点被调回延安,准备西出陇东,进击新疆,控制西北,打通与苏联的交通线!

    国共的政治家们在角力,全面内战一触即发!

    ……

    全国民众在彷徨中度过了紧张、艰难的岁月。国际政治力量和国内舆论压力,国共双方都没敢再越雷池一步!

    时光进入一九四一年,陈云虎感觉前线的日子很不好过,日伪军加强了对根据地的扫荡、封锁,战事频繁,后方补给物资越来越匮乏,九旅已开回陕北种地。华北前线与国民党军的摩擦也不时的升级。

    陈云虎与毕业于医学院、师部野战医院的袁菊结了婚,小妹云秋大老远的寄来一千法币,令妻子感动了好一段时间。前方、后方消息闭塞,妹妹的新婚贺礼到部队,他们的孩子都一岁了。部队是配给制,前线物资也匮乏,走一路钱没处用,不晓得买啥,一家人偶尔相聚时,找老乡买几个鸡蛋,改善一下,就算最大的享受和奢侈。两年多,钱揣在兜里,还没用出去多少。现在,他们的孩子陈峑已经三岁,随妈妈转战南北,甚至深更半夜在寒风中被迫转移,对幼小的孩子来说都习以为常。

    战事越来越紧张,斗争也越来越残酷。云虎和妻子商量,把孩子送回老家,送到妹妹那里,减轻两口子一些精神压力,让孩子有个安定的成长环境。袁菊死活不同意,这么小的孩子,从来没离开过她,生死在一块,哪儿都不去!云虎说:“袁菊啊,把他送到四川,是想让他生活得更好,并且让他享受更好的教育,这才是真正的爱他。现在我们在前线,很多未定因素影响着孩子的成长。随着战事的紧张,我们有很多师旅级的同志,不得不含泪把幼小的孩子送给老乡!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老乡手上的孩子能不能生存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孩子到了云秋那里,她的细致,她对孩子的爱,不亚于你我。她那里的环境比我们这儿安全得多!等以后形势好转了,我们可以去看他,也可以把他接回来。”袁菊说:“这可是山西,到四川,远着呢!千里迢迢,那么小的孩子,他路上的安全能保障吗!”云虎拍拍老婆的肩说:“亲爱的老婆,放心,我来安排。”

    没几天,陈峑在爸爸的安排下,随去陕北的叔叔,到四川找姑姑,听说姑姑家有几个哥哥、姐姐,好玩。陈峑年纪虽小,和爸爸、妈妈分手是常事,平时爸爸妈妈走了,他就和叔叔、阿姨在一起,这次和爸爸、妈妈分手,他没有哭,他觉得要不了多久,他又会和爸爸、妈妈见面。

    小小陈峑,千里寻亲,当娘的背地里不晓得掉了多少眼泪,临走前两天,袁菊舀出十几块钱,叫人进城给陈峑缝了两套新衣裳,买了些肉和几个鸡蛋,叫炊事班帮她煮熟了,让儿子打一顿牙祭,吃不了的,带在路上吃。当母亲的,心细,方方面面都要告诫儿子:“陈峑,到了姑姑那里,要听姑姑的话,要跟着哥哥、姐姐学读书,要为姑姑做事……”说到这,她把脸扭到一侧,不想让儿子看见自己的眼泪,她伤心啊!偌大的山西,就没有儿子的容身之地,两口子拼死拼活,在前线杀鬼子,竟养不活自己这棵独苗!陈峑点着头,不时的仰望着眼睛有些红肿的妈妈:“妈妈,你怎么又哭了呀?”陈云虎瞪了袁菊一眼,扭头拍着儿子的肩膀说:“革命生涯,聚合常有,莫那么伤感。我们小陈峑不会受苦的,姑姑很喜欢你,到了姑姑那儿,要跟哥哥、姐姐学读书,我哇,隔几天要来检查哟。”其实陈云虎眼里也噙满了泪花。

    大路边,陈峑从妈妈手里接过装着烧饼和鸡蛋的小书包,挥动着小手:“爸爸、妈妈再见!”袁菊忍不住,转过身去,突然像又想起了什么,她擦干眼泪,追上去,给小书包里塞了二十块钱,吩咐护送的同志路上买点东西。她抱过陈峑,脸贴着有些冰冷的小脸蛋,久久的不愿分开。小陈峑看见妈妈又哭了,用小手擦拭着妈妈的脸:“妈妈,别哭了,叔叔们看见多不好呀。”妈妈点着头,把脸埋进儿子的衣巾里,任由泪水流淌,她哽咽着对陈峑说:“到了姑姑那儿,叫姑姑来个信。啊?”陈峑说:“妈妈,知道了,你回去吧。”他倒轻松!

    ……

    陈峑到了延安,暂时寄养在保育院。大概过了一个月,他才有了入川的机会。

    陈云秋做梦都没想到,她心中的de

    会来到她身边。陈峑一身汗浃浃,都有了些臭味,衣服上到处都是虱子,尖嘴猴腮的,头发老长,一看就晓得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她赶紧叫人给他洗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带到楼下理了个发,小陈峑才有了些模样。

    陈峑睁着大眼睛问:“你就是姑姑吗?”云秋说:“是,我是你姑姑,我们这点叫‘孃孃’。”“孃孃,我妈说,我到了,给她写封信。”他没有忘记妈妈的嘱咐。云秋说:“要得。”陈峑从他的小布袋里舀出一封妈妈写给姑姑的信和剩下的几块法币,还有一张全家幅。哥哥、嫂嫂,一身灰黄的军装,嫂子看上去清秀,漂亮,但没有后方女人那分妩媚,也许军旅生涯改变着人的爱好和兴趣,甚至改变着人的精神和外貌。云秋读着,眼泪都掉下来了。我们的国家,硬像报上说的:“前方将士难求一饱,后方,银耳参茸大畅销。”“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国民党人哪管共c党人的死活?自生自灭吧!孩子瘦得剩一张皮!嫂子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看得出,她怕小陈峑吃苦。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云秋按地址给哥、嫂写了一封信,给嫂子说,你们不在,我就是他的母亲,放心吧,写着写着,她眼前一片模糊,心里是一阵痛!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

    放学了,禹棠把街上同龄的小朋友都喊来看陈峑。小陈峑俨然是地道的山西人。一口山西腔,孩子们跟着学:“伞(山)西。”“伞”字的音重而长。“抬(太)行伞(山)。”“俺从伞(山)西赖(来)。”大家都学他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俺从抬(太)安赖(来)。”在学校也相互模渀。惹得大家发笑。

    没几天,陈峑和姑姑、姑父,姐姐、覃爷爷及一班伙伴们都熟了。姑姑这里生活好得多,没有了那种窝窝头,没有了那种颠沛流离,没有了那种在寒风中的急行军,更没有了那种令人害怕的枪炮声!但他幼小的心灵早已留下战争的烙印,时常在睡梦中被惊醒,梦见妈妈、爸爸,还有鬼子!梦见枪炮、硝烟和鲜血的那分惨烈!醒来后,他大哭,呼唤着妈妈,最后躺在姑姑怀里,在抽搐中进入梦乡。

    川东比山西暖和得多,小陈峑不必穿厚厚的衣裳,行动起来比较利索。白天到学校,到街上,在哥哥姐姐的呵护下追逐、玩耍,嘴里哼唱着刚刚学来的半生不熟的儿歌,很开心。晚上,他时常想爸爸、想妈妈,他睁着大眼睛,问姑姑:“爸爸妈妈怎么不来看我呢?”云秋给他说:“爸爸妈妈呀,要打完鬼子,才回来呢。”“好久才打得完呢?姑姑。”“快了,快了,陈峑啦,你要像姐姐那样学写字,学背诗,到时候见到爸爸、妈妈,写给他们看,背给他们听。爸爸、妈妈可高兴了。”陈峑默默的点着头。

    陈云秋从陈峑那稚嫰的童声中,断断续续地晓得了些哥、嫂的近况,她有些震撼,也有些心酸,那么艰苦的环境,那么不堪忍受的后方补给,他们还抗击着那么多武装到牙齿的侵略军!

    她想蘀哥哥、嫂嫂,蘀那些前线的将士们大哭一场!

    雨夜,伸手不见五指。

    敲门声把夏永发惊醒。他打开门,阴平方向与他单线联系,负责情报传递的曹道平跨进屋来。夏永发大吃一惊,肯定出事了。曹道平说:“今天下午,阴平警察局来了六个人,把锦普镇健才小学的谭道靖老师抓走了。他可是我们的同志!我和他单线联系,他被捕,我心里不踏实,找了个托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