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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枭第5部分阅读

的“相思病”充满好奇。

    “有呀,我得过这种病。”勾陈啜饮金杯中的泉水。“不过,我病愈了。”花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是思念谁……思念出病来?”铃貅咬住宛若花瓣一般的柔嫩的唇儿,神情紧张认真。

    刚开始,铃貅她娘担心她爱上勾陈,毕竟女娃儿就是这个年纪最容易春心大动,加上勾陈长相确实极度俊美俏逸,要让铃貅掏心挖肺,简直太轻而易举,所幸勾陈很明白的告诉过铃貅,喜欢他可以,但不要爱上他,她能以他为范本,去寻找与他相仿的人,就是别将心意浪费在他身上,太可惜了。

    勾陈从不给她幻想机会,自始自终,话都说得清清楚楚。

    那年,拗不过铃貅的要求,他说了更多——

    哥哥已经没有心了,没办法再爱谁,铃铃很好,所以值得等到一个同样很好的人。

    什么叫……没有心?小铃貅听不懂他的意思,每个人都一定要有心的,没有心,就无法健康的活着,可是勾陈明明就在她面前,对她微笑,轻拍的脸颊,看起来好好的。

    勾陈笑着,红瞳中的光彩盖上长睫的阴影,唇却弯的更明显。因为太痛,我把它挖掉了。

    话已挑明了讲,铃貅对勾陈的爱慕之情,仍是显而易见,瞒不过众人的眼睛。她甚至曾经为了想拥有与勾陈一样的红发,拼了命,只挑红宝矿吃,要让发色染上艳红,若不是勾陈一句“粉晶那样柔软的颜色好像比较适合你”,现在的铃貅大概也不会是粉嫩嫩的貔貅一只。

    “我忘了,太久了,想不起来了。”勾陈淡淡莞尔。“大概是连同我挖掉的心,一块丢弃了吧。”他似真似假的说着。

    以前的小铃貅乍听见那般不可思议的“挖心事件”,嚷嚷着不信,认为他在诓骗她,要他掀衣给他瞧瞧伤疤,他像安抚娃儿一样,摸摸她的头,说:我这么爱漂亮的人,怎可能容许身上带疤呢?好好好,真要瞧,就瞧吧。

    红裳底下,是毫无瑕疵的一片裸肤。

    所以,铃貅对于勾陈直称自己没有心这件事,始终抱持怀疑,今天又听他旧调重弹,真的好想问清楚,他的心,到底在不在?

    “怎么?小丫头担心以后也染上这种病吗?我看,是你们三只会让无数的公貅罹患相思病吧……呀,不对,懂得相思的貔貅没有几只,你们貔貅的情感迟钝的出了名的。”勾陈可以无视铃貅投来女娃儿顾盼情郎的粉色目光,全然置身事外,只用对小孩说话的口吻在笑,他要铃貅明白,他待她无意,只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就像他疼爱着她娘一样,不可能变质。

    呐那厢在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内容包含什么,并没有传达到另外这边——狍枭这一厢。

    啧,什么怪问题?

    她和别只男人在一起?

    在一起就在一起呀,关他啥事?她又没跟他签契约,两方谁都不许变心,他也不喜欢她来干涉他和谁在一起呀!

    烂问题。

    发现她加入疫鬼群聚作乱,奉命咬死她,他下得了手吗?

    那只家伙如果不听他的劝,故意跟他作对,他叫她别和其他疫鬼鬼混,她偏要去做,那么,他客气什么?!

    是她自己不要命,他又何必替她珍惜?

    结论,勾陈问了两个极蠢极愚极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的问题。

    一,随便她,他才不干涉,爱流连在哪只男妖怀里就在哪只男妖怀里。

    二,下得了手,咬她也绝不嘴软。

    就是这样。

    随便她,他才不干涉,爱流连在哪只男妖怀里就在哪只男妖怀里……

    随便她,他才不干涉,爱流连在哪只男妖怀里就在哪只男妖怀里……

    随便她,他才不干涉,爱流连在哪只男妖怀里就在哪只男妖怀里……

    那是谁在说话的声音?

    那是哪只兔崽子说话的声音?!

    狍枭不知道,他只知道,额际几条青筋,已经暴突到快要喷出来——就在他一百次很火大的从恶梦中弹坐起来,摸着满额汗水,怒气整个大爆发,轰然下床,穿衣套裤子,低狺咬牙的嘴,忿忿吼着——“到底想怎样呀?!跟我摃上了是不?!好呀!本大爷怕你吗?!下这种小人毒报复我!”

    吼完,他就咻地飞出貔貅洞,向来不甚灵敏的嗅觉,不知怎地,突然变得极为灵光,清晰地闻尽千里之外,轻而易举便寻到属于她的气味。

    然后,他就站在她面前不到二十步,看见眼前景象。

    她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块?

    她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块?!

    咦?他还在做梦吗?

    有可能,最近梦见她的次数频繁到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梦境乱七八糟,有两人一块玩水,一块欢爱,有樱花树下哭泣微笑的她,有被他狠言抛下而面露惊吓的她……就算梦见她的水性杨花,移情别恋,也不无可能——但,不爽。这一景象,他很不爽!

    他抹抹脸,想清醒过来,这场梦太讨厌了,他不想忍受。

    大掌抹过眼鼻,自薄唇旁挪开……

    眼前一切,没有消失,她仍是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抡成拳的左掌,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会痛。

    梦是不会痛的。

    所以,她是真的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先前他自己在心底哼哼冷嗤的“答案”,此时哪里还记得个屁?

    他不干涉才有鬼!

    “宝宝!”他像个当场逮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怒不可遏,双眼火红,直逼上前,压根忘掉自己来找她的目的,是要问清楚她对他下了什么毒,要她替他解毒,不再受那些梦境所扰。

    她与男人同时抬头,两者脸上都是吃惊的表情。

    她是太意外见到咆哮,她早已经做好了这辈子无缘再见他一面的最坏打算,认为“分开”了,就该是那样,从那日起,就断绝奢念,逼自己不可以有任何贪恋,必须习惯寂寞。他留给她的每一件宝矿,她都不要了,不愿带在身上勾引思绪,它们对她而言不是多珍贵的宝物,她不需要。

    而男人看见狍枭之所以惊讶,因为他正是当日被狍枭一脚踩在地上羞辱的疫鬼头子!

    她站稳身子,刚刚绊了一跤,险些跌倒,幸好疫鬼大哥眼明手快,扶她一把,才有现在两人仿似搂抱的姿势。

    “你在做什么?!”狍枭不顾力道是否拿捏得当,一把将她从疫鬼头子身上扯回来,甫站定的她,又踉跄险倒,落入他肌理愤张纠结的双臂内。“你背着我在跟这个男人做什么?!”

    狍枭没有认出疫鬼头子,此时他眼中容不下路人甲乙丙丁,瞠大的金眸里只有火光,以及她。

    她愣愣地微张着唇,一时之间,反应不及,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傻呆的凝视他。

    “心虚不敢说话吗?!”狍枭咄咄逼人,出手钳住她的下颚,摇晃她。“离开我没多久,马上就勾搭别人,这么不甘寂寞?!”他本来就是坏嘴的男人,损人不留情面,也不先反省想想,自己才是无情无意,始乱终弃的混账男人。

    “……分,分开了。”好半晌,她才缓慢开口。“我们,分开了。”

    “分开了又怎么样?!分开了你就可以找其他人是不是?!”

    当然是。分开了,他是他,她是她,谁都不用理睬谁,他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更总是实施的彻彻底底,痛痛快快,但这道理套在她身上就是不行!

    凭什么不行?!凭……凭……凭他狍枭说不行就是不行啦!

    “我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她脸上一抹倔强。

    “什么?”他没听懂。

    “我,不叫,宝宝。分开了,什么,都一起,分开了。”

    人,分开了。

    感情,分开了。

    回忆,分开了。

    快乐,分开了。

    痛苦,分开了。

    所有的所有,分开了。

    是他先说了要分开的……

    是他先不要他与她共同的甜美回忆。

    他不要了,她也不能要……

    “你你你——你太绝情了吧?!连我取的名字都不要?!”明明比较绝情的人是他,他却一副深受背叛打击,惨遭变心对待的弃夫样,指控她道“见到我没先说声好久不见,问问我近况好不好,直接抛来这么无情无义的畜生话,你以前不是这种坏家伙,谁把你带坏了?!”

    全世界最没有资格说她是坏家伙的人,就是狍枭,偏偏他自己没检讨,只懂得要求别人。

    他同样没跟她问声“好久不见,最近可好”,畜生话之前说的比她更绝更狠更多,现在角色互调,才尝到被沦为被弃的那方,多不是滋味。

    第7章(2)

    “分开了,就,不用,那样做,因为……没有,意义。”她淡淡说着,口吻没有起伏,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不看他。

    意义是啥鬼?!

    他只听过意滛啦!

    “你说的男人就是他?”疫鬼头子站在一旁问。这些时日,他试图说服她加入他的召集,与与她胡聊不少,她是一个少言的丫头,要哄她敞开心胸,说出关于她的故事并不容易,幸好他耐心十足,终于听见了藏在她眉宇间淡淡惆怅的原因。

    身为雄性,听完她的经历——那段她仍相当珍惜的“回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她遇上欺骗感情的混蛋禽兽!那男人绝对绝对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才来招惹她,从头到尾都不带真心,他待她的好,不过是一种手段,要她愚蠢的交付身心,得手后又拍拍屁股走人。

    当他将他的想法说出来时,她脸上浮现出叫人于心不忍的震惊与仓皇,好似他说了多难以置信的可怕事情,她一定不曾想过,天底下,竟有这般恶劣行径,更不去深思,自己成为恶劣行径中的某一牺牲品,还愚昧无知的缅怀丑陋难堪的过往。

    但他没料到,他口中的男人,竟是一只貔貅。

    “嗯……”她下意识想逃离狍枭,细细挣扎着,此举叫狍枭更为光火。

    “好呀,跟你的新男人告我一状,说了我的不是,是不?”狍枭恶狠狠转向疫鬼头子。他并未认出眼前男人是谁,只知他是她的同类,但不知他是他打伤的那只疫鬼,现在疫鬼头子有了新的身份——和他抢女人的臭家伙!狍枭五官狰狞,不似生性慵懒淡漠的神兽貔貅,反而更近似他原本的“恶兽”模样。“你想替她出气抱不平,教训我这个恶意玩弄她的恶徒,是不?!来呀!来打一场呀!”

    狍枭像只易怒的斗鸡,见谁就想啄。

    “不要,打架!”她想阻止。

    “你站到一旁去!”他吼她。被掌风扫到可不是好玩的!

    “不许,伤他。”她站在疫鬼头子那边。

    当下,狍枭情绪整个大爆炸!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保护他?!扞卫他?!和他一个鼻孔出气?!怕我失手误伤你的心肝宝贝?!”他几乎是跳起来咆叫,扭曲着嘴角,被胸腔那股气给闷得郁结。

    “你,不可以,以强,欺弱!”她说。对疫鬼而言,貔貅是恐怖至极的克星,毋须动手就清楚胜负。

    “你又知道一定是我打赢他?!万一是我被打趴呢?!万一是我遭他暗算呢?!为什么你护他不护我?!”吃不到糖的小孩儿,会有怎生行为举止,此时的狍枭就是活生生的实例。

    “……我们,分开了。”所以,他不会容许她这么做,他有多么高傲的尊严,她是清楚的。同样,她也努力克制着,叫自己不能这么做,她没有那个权力……

    分开分开分开分开分开分开分开分开……她不断强调这两个字是怎样?!

    分开了,所以楚河汉界划分好,她一国,他一国,不能有些些交集。

    非得干干净净斩断吗?!

    非的像两个陌路人,你不理睬我,我不管你死活?!

    非得……眼睁睁看她在别人怀抱里?

    “分开了,所以就算我被打死,你也不打算多瞧我一眼,是这个意思吗?”狍枭冷声问。

    “……是你说,要,分开的……”为何要表现出很生气的模样呢?当时他说要分开,她深受打击,震惊且茫然,他也是很愤怒,好似气极了她会纠缠不清,现在她强迫自己不许流露半点依赖,不可以顾盼,不可以渴望,他却又……

    他究竟要她怎样?缠也不是,不缠也不是,她怎么做,他都不满意吗?

    是他先转身离开,是他说,没有要一辈子在一块;是他说,他们早就分开了……

    原本,她只有难过而已,难过之中夹杂一丝丝痛楚,但没有任何埋怨不甘,直到遇见疫鬼大哥,她的故事在他眼中一无可取,她以为是甜蜜的点滴,竟是欺骗与戏弄。她好希望自己仍旧无知,仍旧沉浸于虚伪和幻想编织的梦境里,去相信他待她的好,是真心诚意,没有任何造假或恶意;去相信,分离只是因为不爱了,而不是自始至终,就是一场打发时间的小小游戏……

    当真相越发清楚,事实更加难堪,她对狍枭……开始存在着一些些的恨。

    对,恨他。

    恨他为何要招惹她?恨他为何要破坏她的宁静孤寂?恨他让她爱上他,又收回爱他的权利;恨他说了许多谎言,更恨浸滛在他的谎言之中,无以为幸福降临的自己……

    她没有恨过谁,遭受乱石驱逐时没有,听到不堪入耳的唾骂时没有,让惧怕疫鬼的人们拿东西敲破头时没有,但她却在狍枭身上,甫尝到“恨”的滋味。

    不是恨之欲其死,亦非恨之深入骨髓,此生再也不愿见到他的面容,她没有恨得如此浓烈,却不表示它不曾存在。

    她气恼他,仍渴望见他;她讨厌他做过的欺哄,但又眷恋他醇厚的嗓音……

    “我提了要分开,你倒把它执行得彻彻底底,当做以前和我啥事都没有发生过,最好以后路上遇见,来招呼也别打,你是这样打算的吧?”狍枭逼问她。

    这只小疫鬼最好是有这么绝情绝义,他都没准备要与她断的这么干净,下一次情欲期,她是他头一个想到的人选,也是唯一一个想到的人选……

    “分开了,那样,也好。”她垂下长睫,同意他的“提议”。

    “你——”他看错人了!他看错人了!他以为她没脾气,结果她一生气起来,拗得像条牛!“你是在说气话吧?!报复我之前也说了一串狠话的冤仇,想叫我尝尝你的气愤与不甘,你心眼太小了吧!”

    若瑶貅在场,一定堵上一句“你没资格说别人”回去。

    “你要,这样想,也,无妨。”她巴掌小脸上,维持淡淡情绪,不受他指控而高兴或难过。

    “宝宝——”

    “它不是,我的,名字。”她的细眉,无法自制的拢聚,即使仅是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仍藏不住那两个字对她的巨大影响。

    不要叫我宝宝!我恨死这两个字挂在我身上!丢脸死!可耻死!破格死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宝宝这两个字!

    他这么说过的,她之后回想起脑子里她珍稀的每一字每一句时,这句话,被她挖掘出来,本以为是她记错了,可他的声音,她不会认错,他在某个时候,吼着这么说过……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宝宝这两个字!

    多可悲,她这辈子,最喜爱的字,竟为其深深痛恨着。

    然后,曾教她感动而泛红了眼眶的话语,成了讽刺。

    叫你宝宝好不好?宝贝的宝,百宝的宝,宝物的宝,瑰宝的宝……

    他并不是用珍视的心情,为她取名,而她,像个傻子,好开心,好激动,以为他是上天赐予的宝物。

    无论他给她名字的那时,她有多喜悦,他说着痛恨宝宝两个字的声音总会紧随而来,打碎她回忆过往时,不愿去沾污那些甜美快乐的小小希冀。

    叫你宝宝好不好?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宝宝这两个字!

    多矛盾的两句话,摆在一块,叫她只觉得酸涩难堪。

    “好,你这么爽快——以为我稀罕吗?!我今天到这里,只不过想叫你解开你施放在我身上的疫毒!否则你跪着求我来,我也不来!”狍枭口不择言,起到七窍生烟的脑袋,已经能够容纳不下“理智”——这种他本来就很缺乏的东西。

    “我没有,对你,施放,疫毒……”她眸中顿时浮现担忧。“你……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