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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苗蛊第5部分阅读

    ,假如说是内在的不正常,比如智商低一点,聋一点哑一点,她都认了,问题是这个孩子依然延续了上两胎的奇特外形,但是这一次,云还是不顾家人的反对把这个孩子留了下来,为此丈夫和她几乎决裂。

    说说这个孩子,云给他起名叫路,路除了长得比较不像正常人以外,其实还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小孩,路得以存活不知道是他的福气还是悲哀,他根本不被寨子里的人接受,就连他的父亲也不屑于多看他一眼,云怜爱他简直就到了病态的程度,虽然后来她还是生了两个正常的女儿,依然不影响她将满满的母爱献给路,大概她觉得是自己欠了路的吧。

    路一直的成长都不幸福,所以他也很沉郁,对于他来说母亲就是他的全部,本来母亲为了他荒废了蛊,但后来也因为他重拾蛊,如果大家都不能接受他,那么保护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学会很多蛊术,因为母子二人不被融入家中,基本上他们家就是分成两半,一边是父亲与女儿,一边则是云和路。

    云几乎是倾其所有来帮路炼蛊,因为路的资质其实并不好,不适合炼蛊。云不惜以自己的身体做导,怎么说呢,就是云会把教给路的蛊术用自己来做示范,所有的蛊毒咒语全部下在她自己身上,这样加强了路的记忆,并且云自身已经是毁了,但她身上的血却是具有了灵气的蛊引,云是打定了主意,用自己来换路有个不被人欺负的本事。但是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母亲为了他牺牲自己,那他一定不会继续炼下去。

    这种用自己为导的蛊术其实非常痛苦,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都不足以形容,还有一睡就醒不过来的危险,而且这样的痛苦云不是在承受一天两天,而是十几年啊,强忍着痛苦陪路炼蛊,还要坚持用最温和的微笑来鼓励他,我想也只有母亲可以做得到,看着路的蛊术一天天的长进,云也觉得欣慰。但是路其实在云肚子里的时候就是被苗蛊伤害过的,他身上有什么潜在的伤害,云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不知道,一直到路有一天痉挛着倒在地上的时候,云吓得连哭都不会了,因为一直是她帮路挡掉了许多的伤害,而先倒下的却还是路。

    当她匆匆忙忙的去找来了老蛊巫救路的时候,路已经吐出了好大一滩的黑血,一看这情势云当场就晕了,然而发生这样的事,云的丈夫,路的父亲连问也不问一声,老蛊巫翻了翻路的眼皮,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路没法救了。

    老蛊巫的解释是这样的,路在云肚子里的时候被蛊噬了面部,并且被蛊自觉进入了皮下成活,如果当初云注意一下或者教路炼蛊的时候询问一下老蛊巫的意见,路大概就不会死了,因为路打从娘胎就被蛊跟上,他的体质是最弱的,只是蛊与他如影随形,没有炼蛊之前也没什么大碍,但是一旦接触了这么多繁杂的蛊,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应付,精力在一天一天的消耗,大概也是为了母亲在强撑着。

    云醒来以后在大家的帮助下把路埋了,大家都下山以后,云用鲜血染红了路的坟冢~~~?

    筒子们有听说过在舌尖上种蛊的吗?今天我来给大家说说这个苗蛊……

    很多筒子问我,苗蛊到底为何存在,为什么对自己有伤害还要继续炼,我想因为大家都不是黑苗人,不了解这种苗蛊对他们根深蒂固的影响,我原来也解释过,最早是因为苗女的美貌引起了很多达官地主土匪强盗的觊觎,因为她们没权没势,无法防身,只有任人欺侮的悲惨命运,所以后来就有女子练就了苗蛊保护自己,最开始也是只在女子之间流传,慢慢的就变成他们改变自己命运的一种信仰,也曾一度有过全苗皆蛊的时期,再后来就是一代一代的留传,上千年的传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磨灭的,虽然后来的苗蛊不一定是用在保护自己身上,而且也越来越邪恶。

    对于养蛊的人,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可以成为蛊的温床,只有对蛊近乎痴迷的人才会把蛊种在舌头上,与它同吃同睡,像神一般的供养着,这种人的家庭一定是有受过苗蛊恩惠的,所以一代代传下来,这就是他们的佛祖大神。

    叔公说过这样一个人,那时他也还小,隐约记得寨子里的人都称呼他季叔。季叔对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全都好得不得了,他手脚很勤快,父亡母瘫,他家却是那时候黑苗里唯一一个自给自足的家庭,他一直都虔诚的炼着苗蛊,在季叔很小的时候,这蛊就种在了他的舌头上,他还不会炼蛊以前都是他的母亲养着他舌头上的蛊,到他长大以后,这蛊也就伴随了他从童年到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与他如影随形,这种自小种于舌尖的蛊,据说灵性特别强,养蛊之人心想何事它就能感应而帮助他,这么说吧,就是关键时候它就能救养蛊人的命,如同守护神一般。

    听起来似乎这蛊挺好的,可是养着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的,因为这舌尖蛊有很多的禁忌。比如季叔一年四级都要喝温水,冷一点热一点都不行,吃的东西也很讲究,所有沾有动物血的食物通通不能吃,因为这样会污染蛊,当然在季叔眼里那是亵渎,最直接的惩罚就是心跳加速,一招一式不对就都是丧命的危险。所以大家都可以想象季叔是多么的能忍和小心谨慎,他在寨子里几十年都没有和一个人红过脸。

    季叔年轻时有一年上山采药,结果路走偏了遇上了大熊,这熊杀伤力太大了,差不多人遇上基本就算没戏了,季叔当时也怕,估计差不多也要尖叫逃跑了,关键时候却猛然想起舌尖蛊,硬是把自己到了嘴边的尖叫憋回了肚子里。心想这下是死定了,舌尖蛊再厉害,面对这巨大无比的熊估计想帮也使不上劲,索性就不跑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等死,可是这熊走到他旁边嗅了嗅,转过身摇摇摆摆就走了。

    季叔吓出了一身冷汗,熊走后才跌跌撞撞的回了寨子,回到家本想不让母亲担心而装作什么事也没有,谁知道一回到家就呕出了几口鲜血,但是其实季叔身上一点伤痛都感觉不到,母亲一看见就大惊失色,连问季叔是不是今天遇上危险了,季叔知道母亲是内行,也瞒不住了,就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母亲听后就说,这是舌尖蛊救了你的命啊,于是默念几句咒语,用热水朝季叔呕出的血一泼,上面密密麻麻的就是一大片破裂的虫壳。后来季叔就一直对此蛊敬若神明了,季叔的母亲也种有舌尖蛊,后来也是得它救助,才保住了一条命。

    后来叔公给我们解释,这蛊因为是季叔小时就种上的,能与此人心意相通,比如危险时候季叔下意识的显示出对熊的恐惧,这蛊就能破壳让叔公身上出现一种让熊没有兴趣的味道或者让熊产生幻象或者发出一些熊能感应到的电波,但是救养蛊人一次,蛊就大批量的死亡,呕血是排异,这血却是蛊吸食季叔舌尖的血。

    如果蛊全部死亡,这人的舌头也就跟着废了,就变成了哑巴,所以养这舌尖蛊是异常危险的,普通人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养舌尖蛊万事要以蛊为先,信佛之人是怎么将佛供为上宾,他们就是怎么对待舌尖蛊。

    在苗蛊的世界里,使用尸油的养蛊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说起这个,不得不又说回寨子里青苗与黑苗最初的恩怨纠结。

    发生阿美的事情后没多久,黑苗里有一个老妇人,叫阿桂,此人面色黑亮,异于常人。那时候青苗已经开始有些防备黑苗了,但毕竟未来的日子大家是要一起过的,也没下什么死心眼防。用尸油的人就像吸毒一样,一旦接触就是想戒也戒不掉,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势必要用一次,尸油也必须得使用者自己提取出来,尸油是炼蛊人到了一定级别想要突破达到一个更高的高度时激发潜能的圣品,但是这种东西就像是人到了自己的一个极限,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更强而寻求一种能帮助自己超越极限的媒介一样,注定了是要对自身有所伤害的。

    这个阿桂是跟着逃难过来的黑苗中唯一使用尸油的,她的一生都献给了苗蛊,不婚不育,无儿无女,真不知道她这种痴迷的态度因何而来,所以使用尸油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至于为什么是养蛊高手才可以用尸油,那是因为有尸毒,普通人或是炼蛊不是那么精通的人乱来的话必然命丧当场。

    阿桂严格说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沉浸在她自己的炼蛊世界里,但是有些事情做出来了就是大逆不道了。因为阿桂又到了该用尸油的时间,原料怎么来就是个问题,实在顶不住用动物的炼炼也还勉强,但是炼尸油本身就要耗费掉养蛊人的很多精力气血,用动物来炼那就大大的浪费了,所以阿桂还是兵行险招,去挖了青苗人的坟,一般是新死不久那样半干不干的死人是最合适的,那时候的尸毒合适,尸油也合适。

    阿桂那时候和青苗人住的非常近,就晚上收拾了工具悄悄上山去挖坟掘尸,用瓦罐也不知装了什么部位的烂肉回来,在家里炼尸油,闭门闭户却还是有阵阵妖香在屋外四周流窜,周围很多青苗人还是忍不住好奇了,黑苗虽然心里明白也不敢说出来,一连三天阿桂都没出来过,也不吃也不喝,第三天她出现的时候却是面色极好,有些与她年纪相仿的青苗妇人就禁不住去问她,还问她是不是在炼什么长生不老药啊,什么偏方之类的,也不知道阿桂是什么表情。而炼出来的尸油就用火慢慢熏出烟来吸进嘴里,感觉是在身体里巡游一圈又吐到养蛊的大瓦罐里,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样拥有很多神秘莫测的力量。

    这以后阿桂又正常了许多,还能对青苗们有说有笑的,本来也就算过了这一着了,没想到事情还是败漏了,本来新死之人的家庭都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常常去上上坟也是在情理之中,谁知这阿桂事情没处理好露了马脚,别人去上坟的时候先是发现土是翻新的,然后一翻一大把柚子叶,不得不翻开坟,发现尸身还被人动过,这还了的,那家人怒气冲冲的找到了宗长,说是有人存心跟他们过不去了,人死了都不放过,放了柚子叶就等于打散人家的魂一样,是很缺德的(但是话说回来,黑苗也是个相信鬼神的族群,阿桂必是怕了鬼气缠身才会这么做的),何况还动了尸身呢。

    这一闹又是众人皆知,青苗们是个个都义愤填膺,当然大家不是说怀疑是黑苗所为,只是这事做得太损,非要把人揪出来不可,这就势必要全寨大搜查了,黑苗新来的,很多事情还要宗长出面和他们的首领说说规矩,首领当时就知道事情闹大了,索性也不隐瞒了,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并恳请宗长不要将事情闹大,很多事情是可以商量的。

    宗长心里也明白,若是让青苗人知道了真相,恐怕两边非打起来不可,于是也是在这样的形势下,两边才订立了协定,并且把阿桂交了出去。阿桂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知道自己太损,跪在那家人面前连磕99个响头,当时青苗很多人都在场,有一些其实心都软了,无奈不是自己家事,别人不原谅,自己当然也不要插手才是。

    阿桂回去就一命呜呼了,身上就是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种黑,黑苗理亏悄悄把人埋了,虽然也多多少少有不服,还是忍下了,不知那家人是不是解了恨。后来宗长也宣布了两边订的协议,希望大家将来不要互相为难。

    经历过大灾大难的蛊王日渐清瘦,虽然没有了原来那些独特的青春快乐,但是越发显得仙风道骨,世外高人一般。

    发生这样的事情,寨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蛊王存着一种怜悯,其实更多的是敬畏,因为蛊王在这期间里成长得十分高深莫测,看不出他眼中心里的悲喜。蛊王还是对那座大山充满了无限向往,在大山中一呆就是一整天,某一天蛊王竟带回了一只通体碧绿的山蛙,这只蛙漂亮得简直就不似人间物,炼蛊的黑苗人一看这山蛙都惊讶异常,或是忌妒或是羡慕,据说此蛙真不是普通池中蛙,苗人敬蛙如神,蛙是祈风调雨顺之神,黑苗人中有传说,这种通体碧绿的蛙就是神的使者,化入凡间寻找有缘人,这有缘人是什么意思,我就不太明白了,若是用此蛙入蛊是可以得道成仙的。而青苗对于这蛙的情结也是很深,是值得膜拜的。

    蛊王将这只蛙用一个浅罐养着,里面清清的水,他并不想把这一只美好的蛙用作苗蛊,只是陪着他寂寞的伙伴而已,但是大多数黑苗人可不这么想,本来看似平静的寨子,暗地里又有人开始打这只蛙的主意,其中不乏一些和蛊王关系不错的资深蛊师,只是都不敢轻举妄动而已。蛊王心里清楚,这蛙必然又会带来一段阴霾,但是好像没有办法,蛙非请自来,就像打定了主意要揭开某些秘密一样。

    蛊王在这段期间学会最多的就是随性,由着它吧,有些事情即使再残酷也有他发生的理由,阻止是阻止不来的。于是在萧条了很久的蛊王家中出现了门庭若市的场面,无论青苗还是黑苗,都竞相去看这只蛙。

    这蛙还真是非常有灵性,无论别人怎么摸它碰它,它全无反应,唯独蛊王站在近前它才会跃出水面叫几声,到了晚上这蛙的身体还会发光,真是稀罕了,而越是这样,寨子里的人对这只蛙是神的使者这样的传说越是深信不疑,只有蛊王觉得这事情太过蹊跷了,蛙不请自来还能解释,可是只认识他就太奇怪了,况且这数十日以来,此蛙一直蜗居这清水中,也不寻食,除非……对了,除非它早已被人炼成了蛊。

    蛊王不敢怠慢,他知道若是贸贸然向大家宣布这个猜测,不仅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适得其反,有心人士一定会大做文章,然后顺理成章的从他这儿把蛙带走,只怕是害了人家。蛊王能寻求帮助的也只有宗长了,似乎这个老者永远都是一副清醒的头脑,若说是神,蛊王觉得宗长才更像。果然宗长对这只突如其来的蛙也是疑问颇多,经蛊王一说,也觉得可能性很大,这让宗长不免对眼前这个年级尚轻却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种种磨难的蛊王甚是心疼,好不容易那些惨烈的过去平息了,这个根本无心与世争的蛊王还是逃不出那么多的纠缠。

    于是二人合计了一下,蛊王决定亲身试蛊,这还是大大出乎了宗长的意料,这样大公无畏的品质,恐怕连宗长自己都要考虑良久吧。但蛊王自己的想法却很简单,这蛙若是蛊就一定是冲着他来的,那何苦累及旁人。

    第二日,宗长招集了全寨的人,在坝场上,密密麻麻都是人,蛊王捧着装有那只蛙的瓦罐和宗长站在了人前,蛊王说,这是只大家都公认的神蛙,我已经收为蛙蛊了,说到这里下面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所以请大家不要再把它当一只神蛙看待,蛊王话音还没落,那只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蛊王的肩膀,死死的咬住蛊王的耳垂(不知道有没有被蛙咬过的筒子,尤其是山蛙,咬人比龟还要难松口),蛊王立时到地,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蛊王就这么倒下去了,宗长却无视蛊王的倒地,眼睛锐利的扫视着人群,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人群已经开始出现马蚤动,都向蛊王蜂拥而去,宗长这才回过头去看蛊王,蛊王已经面色青紫,再不及时解蛊,命就保不住了,一些青苗的老苗医和黑苗人一看,都很清楚蛊王是中了蛊了,蛙却还死死的咬着蛊王的耳朵,有养蛙蛊的蛊师拿出蟾蜍液在蛊王鼻间和耳朵上一涂,蛙才松了口,把蛙抓起来,这蛙眼睛都是血红的,这下大家才恍然大悟,这不过是只蛙蛊,并非什么神蛙。再加上宗长把和蛊王合计的事情一说,大家都知道,原来蛊王是在诱逼养蛊人下蛊,因为无法知道那人的目的,拖得越久或许对许多无辜的人越不利。

    解蛙蛊其实手法相同,只是大家所下的蛊毒不同,所以不是那么容易解的,只能延迟蛊王毒发的时间,具体解法还要蛊王自己来解决,经过大家的努力,晚上的时候,蛊王总算醒了,蛊王醒来也不多说,就让陪着他的人帮他去打一盆热水,然后把人都打发出去,他知道怎么解蛊了。一个多小时,蛊王忍着痛和随时要晕倒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