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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J不丈夫第1部分阅读



    “这位是伯母。”

    “伯母好。”一鞠躬。

    “好。”婆婆也只准曲元宁喊她“白奶奶”。

    “净雪,这两位是双胞胎,是白奶奶的孙子和孙女。他们比你大五岁,你要叫舒媛姐、晨洋哥。”

    “舒媛姐好!晨洋哥好!”一鞠躬。

    “好可爱的妹妹喔!”双胞胎笑了起来。

    “呵,净雪,对哥哥姐姐不用鞠躬啦!哦!还有这一位,是你伯母的女儿,叫曲元宁,比你大两岁而已,互相叫名字比较亲切,叫元宁吧!”

    “元宁好。”听话没有鞠躬。

    “哼!”曲元宁别开脸,讨厌白奶奶对年净雪好。

    “真是好家教呀!”白钟泠摇一下头,继续对年净雪亲切的说:“白奶奶还有一位外孙会常来家里住,叫何亚凡,你见了人要叫亚凡哥,懂吗?”

    “好。”小净雪默记住了。

    “净雪,你以后可以和哥哥姐姐一起玩,功课不会的也可以请哥哥姐姐教你。舒媛、晨洋,还有元宁,你们要把净雪当妹妹一样疼爱,知道吗?”

    “好的,奶奶。”双胞胎一起答应。

    曲元宁故意唱反调。“她又不是我妹妹,我干嘛疼爱她?莫名其妙!”

    “元宁,不准顶嘴!”邱玉簪吓坏了。

    “元宁,”白楚轩温柔劝说:“净雪的爸爸妈妈上个月车祸去世,她一个人很孤单,大家有缘住在一起就要互相照顾,她年纪最小,当然要疼她。”疼爱一个小孤女可以让母亲高兴、家庭和睦,他很愿意。

    曲元宁很不服气,如果没有年净雪,那么她才是年纪最小的妹妹,这些疼爱全属于她才对。只是,她太喜欢这位温柔的爸爸,不愿因为反驳他而使他讨厌她,没有温柔爸爸的支持,她一定会被送回生父那边,光想便恐惧不已。

    曲元宁沉默的屈服了,但心底对年净雪的厌恶感从此生根。

    鞋底沾着草地的露珠,小净雪跳跃得彷佛是一只鸟,一大清早赶着去荡秋千,原属于双胞胎姐弟的白色秋千,她好想愉悦地荡个痛快,可是曲元宁每每霸着不放,直到她失望的走开为止。

    她知道曲元宁讨厌她,但不明白为什么。

    奶奶说,不可以争,不可以吵。

    没关系,她起个大早,没人来跟她抢,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悠悠荡荡的晃着秋千玩,比早起的鸟儿更快乐。

    “小妹妹,你是谁?怎么会一大早来荡秋千?”早起的鸟儿不只一只。

    小净雪没见过长相如此俊美斯文的哥哥,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

    “哥哥好!我叫年净雪,是年师傅的孙女,今年八岁。”

    男孩笑容灿烂,学她有礼貌的口吻说:“妹妹好,我叫何亚凡,白家奶奶是我的外婆,我今年十一岁,放长假来外婆家玩。”

    小净雪忙跳下秋千,一鞠躬。“亚凡哥好!白奶奶说见了你要叫亚凡哥。”

    “我又不是老师,不用跟我鞠躬啦!”

    小净雪害羞地笑着。

    何亚凡昨晚才下飞机,回到白家已过十点,见过新任舅妈和她的女儿,便被外婆打发去休息,没见到早睡早起的年净雪。不过,和双胞胎通电话聊天时已得知白府近况,他自然是站在外婆和表哥表姐这边的,对新舅妈也不失礼就是了,免得舅舅太可怜。

    因为时差的关系,他醒得早,在花园散步却巧遇比他更早起的年净雪。

    “你不是要荡秋千吗?来吧!小雪,我帮你推。”

    “真的吗?亚凡哥。”

    “你都跟我鞠躬了,我就是哥哥嘛!”

    何亚凡走到秋千架后面,推着年净雪荡秋千,愈荡愈高,她的笑声也像喜雀一样愈来愈欢畅,串串洒落在何亚凡心田。

    “亚凡哥,要不要换你玩?我帮你推。”

    “我不玩,我长大了。”

    “等我十一岁也不能玩了吗?”

    “我是男生,不一样,女生可以玩。”

    “为什么?”

    “不知道,突然间就觉得有些游戏变得不好玩了。”

    “我猜,哥哥是不是爱上电脑了?”

    “哈哈哈……没错,我比较喜欢动脑筋的游戏,电脑里取之不尽。”

    两个小孩的个性都好,亲切随和,很容易便聊开来,打成一片,忘了肚子饿该进屋里吃早餐了。

    曲元宁自告奋勇来请何亚凡,她昨晚兴奋得几乎睡不着,之前便听爸爸提过,姑姑嫁到美国去,姑丈是银行董事也是建筑大亨,家族企业投资触角极广,何亚凡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但父母工作都忙,白奶奶心疼外孙,放长假时便接他回台湾享受亲情,一方面也可以学好中文。

    在曲元宁心目中,已将何亚凡当成小王子的化身,一旦真正见了面,俊美高贵的形象完全符合她的想象,便一心一意想亲近他,得到他的支持票。在她天真的想法中,只要何亚凡喜欢她,白奶奶也会跟着喜欢她。

    她满庭园的找,最后看到何亚凡居然和年净雪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他还帮年净雪推秋千。

    曲元宁生气极了。这个年净雪跟白家一点关系也没有,怎地什么都要跟她抢?抢走白奶奶的怜惜,抢走白舒媛和白晨洋的疼爱,现在,连何亚凡的注意力都要抢走?是不是有一天,连爸爸的关爱也会被抢走?

    曲元宁受不了这点,手指着年净雪大声道:“你给我下来!快下来!我说过不准你荡秋千,它是我的!你敢不听话,我叫爸爸把你赶出去!”

    何亚凡大皱其眉,不再出手推秋千,让它慢慢缓下来,曲元宁却等不及让秋千完全静止,粗鲁的将年净雪拉下来,跌个狗吃屎。

    “你做什么?”何亚凡想不到有女孩子这样恶劣,连忙抢至小净雪身旁,看她已哭了起来,手掌与膝盖都有擦伤的痕迹,心底对曲元宁不由得厌恶起来。

    “亚凡哥,我们不要理她啦!奶奶在等我们吃早餐。”私底下都嘛偷叫奶奶。

    “你别碰我!”何亚凡甩开曲元宁想拉他的手,只觉得恶心。

    表姐没有形容错,曲元宁真当自己“麻雀变公主”了。

    本来,舅舅既已娶了她妈妈,那么她也算是舅舅的女儿,他也没打算排斥她。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恶劣的欺负比她小的女孩,还当着他的面,简直是目中无人到极点!

    何亚凡忍住没发脾气,扶起哭花了脸的小净雪,进屋里找管家拿医药箱,免不了惊动白府上上下下。自白钟泠以下,大家均聚集在餐厅准备陪小娇客吃早餐,等呀等,等来了一件小意外事件。

    “怎么回事?净雪怎么受伤了?”白钟泠忙问。

    “亚凡哥。”跟在后面进屋的曲元宁讨好地唤着。

    何亚凡停下帮净雪擦药的手,回首冷道:“你不要叫我亚凡哥,我受不起,你可以直接叫我何亚凡。”

    曲元宁满脸涨红,怔在当场。

    白钟泠拿针刺般的目光看向曲元宁。白楚轩晓得亚凡这孩子向来不随便发脾气,事出必有因,忙问:“元宁,你做了什么惹哥哥生气?”

    略蕴责备的话语令曲元宁陡然一惊,害怕被爸爸讨厌的心理因素,使她否认到底。“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爸爸,是年净雪自己从秋千上摔下来的。”

    “真的吗?亚凡,你说……”

    “舅舅……”何亚凡站起身,深深地盯了曲元宁一眼,那眼神令她心悸,“我必须坦白说,你的继女是个问题儿童!我因为时差的关系很早醒来,便到花园里散步,然后瞧见净雪小妹妹在荡秋千,便跟她玩了一下。过没多久,曲元宁突然跑过来,对小雪大声的叫骂,不准小雪玩‘她的'秋千,要叫舅舅把小雪赶出去!我一没注意,曲元宁便把小雪从秋千上拉下来,当时秋千还在晃呢,小雪这一跌下来当然受伤。”

    白楚轩和邱玉簪对望一眼,胸口蓦地揪紧。

    何亚凡微眯起眼。“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孩,所以曲元宁可以无视我这个证人,公然说谎。当然,舅舅可以选择相信你的继女,我也明白我说这些话会令舅舅和舅妈为难,我道歉,过两天我便回美国去。”

    邱玉簪慌了。“别这样,亚凡。”婆婆一定更不谅解她。

    白楚轩看着曲元宁,失望又心痛。

    曲元宁哭了起来,“爸爸,对不起,我怕你讨厌我,所以才说谎……都是年净雪不对,她不要玩秋千就好了,看到亚凡哥跟她玩,我很生气才会……”

    “你住嘴!”邱玉簪忍不住骂道:“做错了就是错了,你应该向净雪道歉,怎么反过来说净雪不对?元宁,当初妈妈问你,要跟妈妈还是生你的爸爸?你说你很怕喝了酒会发酒疯打人的爸爸,你讨厌那样的爸爸!可是,看看你今天无缘无故伤害比你幼小的净雪,你的行为跟你生父有什么两样?”说着忍不住流下伤心泪。

    曲元宁如遭雷殛,妈妈真的以为她像那个坏爸爸吗?

    到底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无条件的挺她、疼她、爱她、宠她?

    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有年净雪的存在吗?

    十岁的曲元宁不懂。

    十五岁的曲元宁终于慢慢懂得,当年的她确实表现得太笨了点。

    考进h大学的曲元宁,已出落得美丽耀眼、亭亭玉立,决定重新开始,她要进入学生会,当选校花,而且是才貌兼备的校花,令全校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两年后,年净雪也进入h大学就读。

    “年净雪后来怎么样了?”浓眉大眼、高鼻阔唇、长相颇为粗豪的男人——沈厚言,扯开一抹懒洋洋的微笑。

    “说不好嘛,如今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年师傅在净雪要进国中那一年,因癌症去世。不过,也因祸得福,凭我奶奶和年师傅将近三十年的情谊,奶奶收净雪当干孙女,本来预定念公立国中,也在奶奶的私心运作下,转入和曲元宁念同一所昂贵的私立中学,我想,那时曲元宁一定快气炸了。”白晨洋哈哈大笑的说。

    “我似乎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沈厚言低沉的嗓音掠过难以分辨的情感。

    “白奶奶是不是想藉由年净雪的存在,来和你继母一较高下?谁教你继母带着拖油瓶女儿一道进门,白奶奶一定吞不下这口气。”

    “那是一定的结果,不是吗?”白晨洋的俊颜掠过一丝嘲笑。“我相信奶奶是真心喜欢净雪,毕竟有谁不喜欢一个白净漂亮、甜美随和的女孩呢?但喜欢是一回事,若没有曲元宁这号人物碍眼的存在,奶奶顶多义务性的监护净雪至高中毕业,不会收她当孙女,不会让她念昂贵的私校,不会因曲元宁学钢琴、舞蹈、绘画、电脑……净雪也跟着一起学。打着年师傅照顾我们一家饮食近三十年的大旗,奶奶‘惜情'嘛,我爸自然也感念年师傅的好,什么都顺着奶奶,只要奶奶不挑阿姨和曲元宁的毛病,我爸便感恩不尽。”

    “听起来你爸对你继母真是一本初哀的多情,为了她,可以把自己最嫉妒的男人所生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连年净雪也一道疼怜,只求母亲高抬贵手,对他所爱的女人网开一面。”沈厚言下由得啧啧称奇。

    “哼!”白晨洋没好气的瞪了表哥一眼。

    “你别不服气,像你爸那样的‘痴情种',在我们这一代已绝迹了。”沈厚言唇间扬起的笑意好放肆。“我不敢保证能做到,你呢?”

    “你别忘了,我妈可是你的阿姨,疼你不比疼我少。”

    “我没忘,只是就事论事。”

    白晨洋别过头,望着大片落地窗外的恣意阳光、盎然绿树,涩涩苦笑。

    “阿言,其实我并不恨阿姨,我的继母,她只是个温柔老实的女人,我一看就知道是我爸会喜欢的那一型。相反的,我生气我爸的温柔、懦弱,明明深爱邱玉簪这个女人,为何不力争到底?

    “他是白家的独根苗,只要够坚持,不惜一死或终生不娶,奶奶能不让步吗?偏偏他温柔得不敢过分坚持,娶了我妈却让她心碎至死,他的温柔反而害了我妈!在我妈死后,他才该死的‘坚持'与邱玉簪再婚,这算什么痴情种?”

    沈厚言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听出白晨洋话里藏着多么深的孤寂!父母不愉快的婚姻对孩子造成的伤害是无形的,但至少还算父母双全。母亲一死,父亲迫不及待的回头寻找初恋情人,教孩子看在眼里情何以堪?似乎父亲也不再是他们姐弟的父亲了。

    或许,白楚轩和邱玉簪觉得他们的爱情很伟大,一点也不输给琼瑶小说里刻骨铭心、曲折缠绵的爱情,但除了当事人自己会感动,局外人通常会因不同的立场而有不一样的看法。

    “阿洋,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舒媛也一样。”沈厚言站起来伸一下懒腰,目光深幽的看着表弟,一脸笃定。

    “不然又能怎样?”白晨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妈都死了,代替她打抱不平有用吗?所幸国中毕业后,奶奶便送我们至美国姑姑那儿当小留学生,放长假才和亚凡一起回来陪伴奶奶。”

    “不错嘛!二十五岁便拿到双硕士学位,准备回来继承公司。”

    “亚凡才厉害,二十岁便开始进姑丈的公司实习。”

    “真是辛苦啊!”沈厚言仍是笑。

    白晨洋捶一下他肩膀,“你自己不也一样?”这位表哥是大姨的儿子,母亲死后,父亲很快再婚,便几乎不与母亲那边的娘家亲戚来往了。

    但孩子自有属于孩子的情谊,他们在美国重逢,很快又连成一气,即使后来又分隔两地,但电脑网路的发达让友谊不轻易断线。

    “我们出去走一走吧!这农场的生态景观保持得非常好,就像这栋建筑物一样吸引人,我们每次回台湾都要先过来住几天。”

    沈厚言率先走出房门,下楼在农场附近闲步漫游。白晨洋和他一起静观生态池里的动植物族群,采食山野果,看树蛙跳跃。

    农场后方有一片遮天的竹林秘境,高耸入云的孟宗竹在风声中沙沙作响,天然的绿色浴场令人不自觉地放松精神,什么郁闷的情绪全抛开。

    “阿言,你每次见到我必问净雪的事,可是我不记得你们有什么交集啊!”只相差一岁而已,习惯互叫名字。

    沈厚言微勾唇角。“当年她才八岁,今年该有二十了吧!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忘不掉她,故意交了许多女朋友,还是忘不掉‘年净雪'这名字,再加上你断断续续给我的讯息,她更似在我心底生了根!我的脾气既强又倔,抗拒着不愿去你家再见她一面,因为她根本已忘了我!”

    “现在呢?”白晨洋又惊又笑。沈厚言也有这一面?

    “现在我投降了,顺应自己的欲望去面对她,或许才是好主意。说不准等真正见了面,只短暂相处一会儿便印象破灭,证实她不是我的菜,我才好将她从我心底连根拔除,心无障碍的去联姻。”

    “啧,我以为你会是我们之中最抗拒去联姻的那一个。”

    “如果没有中意的对象,又何须抗拒?”

    白晨洋心一跳,扬眸迎向他复杂的眼。

    若有中意的对象呢?

    沈厚言悠然自在的走过竹林秘境,步向另一片天然的柳杉林,整座农场坐拥辽阔天地。

    “阿洋,我现在去你家,会造成你继母的不愉快吗?”

    “都十二年了,她在白家的日子已跟我妈一样长,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白奶奶已停止内战了吗?”

    “偶尔还是会发动一场小战争。”白晨洋莞尔。他怀疑这是奶奶的精力来源之一,不断挑毛病以防老人痴呆症上身。

    “了不起的白奶奶,不愧是女强人,精神硬是比别人家的老奶奶健旺,我打赌她可以活到一百岁。”

    两人相视一眼,霍然大笑。

    年净雪当真不记得沈厚言,谁会记得自己八岁时只见过一面的哥哥?

    沈厚言被重新介绍给她认识,白晨洋慎重其事的态度,使她明白沈厚言这位表哥对白晨洋而言是很重要的,不用特别交代,她一向不失礼。

    “沈先生、晨洋哥,很不巧,他们刚好有事都出去了。”家里除了佣人,便只有净雪算是半个主人。“晨洋哥要回来都没有联络白奶奶?”

    “我存心提前回来吓奶奶的。”白晨洋哈哈大笑。

    “那我先去帮沈先生准备客房……”

    “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沈厚言虽然不疾不徐,但语气中仍掩下住惯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