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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要休灰姑娘第7部分阅读

    香水。

    蒋纬茵不想让at为难,于是放轻脚步,走出病房。现在的她真的没办法对病床上的梁维诺说话,连一个字都没办法。

    at回头看着蒋纬茵离开的背影,有些为她难过。

    纬茵的心情他能体会,梁维诺费尽千辛万苦,将她推给别的男人,为的就是不让她面对今天这样的难过场面。

    他明白蒋纬茵在维诺面前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可惜人在这种状况下,要坚强不掉泪,实在太难。

    “为什么你觉得房里还有其他人?”at反问。

    梁维诺皱眉,香水味变淡了,难道知识他的错觉吗?是他……太过想念她吗?

    “我闻到熟悉的香水味。”香水味完全消失了,梁维诺的神情染上浅浅的忧伤。他也许是真的太过思念她了。

    梁维诺将脸转向玻璃窗。上个星期他还看得见窗外的树,但这星期已经看不到了。这星期他还活着,也许…一下星期他就死去了。

    他想,幸好他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如果没跟纬茵离婚,现在的她不知会有多痛苦!

    汪家尉会好好地对待她吧?他的脸对着窗,想像着自己还看得见时的窗外景色、想像着他记忆中美丽的isty,正甜甜地笑望着自己。

    第9章(2)

    “sa你对自己、对爱你的人,都太残忍了。”at说。

    “太残忍?我不觉得。你帮我放音乐好吗?我想休息一会儿。”

    梁维诺不想再多聊什么,索性就将眼睛闭上。反正,不管他张着眼皮或闭着眼皮,都是无尽的黑暗。

    at也没反对,为他做了些例行性的检查后,走到音响前为他按下播放键才离开。

    关上病房门后,at看见长廊另一头的蒋纬茵,正对着玻璃窗站着。

    他来到她身边,问:“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纬茵摇头。

    “他的状况还不错,开刀的成功机率不低。”

    “有多高?百分之九十吗?”纬茵看着窗外,就是不看at

    “……65”at先是沉默了几秒,接着才面有难色地开口。

    “65可以算高吗?”

    “isty”

    “你怎么可以帮着他瞒我?你是我们的伴郎,见证了我跟他的婚礼,你怎么可以?!”纬茵忍不住气愤地质问。

    “对不起。”at道歉,接着叹气。

    “我知道诺很有说服力,可你是医生,你怎么可以让他……他很可能就这么孤单地死掉啊!”想到这儿,蒋纬茵的心全绞在一起,疼得不像话。

    “我只想让他尽快过来接受治疗,对不起。”at又道歉。

    “你一定要让他活着,熬遇这次手术,这是你欠我的!”

    “……”at没说话。

    “如果手术成功,他就可以痊愈了吗?”

    “isty,手术若不能彻底切除肿瘤,预后十年的存活率有75”

    “什么意思?”

    “意思是,手术若无法完全切除肿瘤,他能再活十年的机率只有75”

    “你是说……他的病即使动了手术也可能好不了?”

    “很有可能是这样,因为肿瘤不一定能完全切除。不过就算肿瘤切除不完全,也不是全然没希望的,说不定他对化疗的反应良好,那也有可能会痊愈。我从不低估人的生命力。”

    蒋纬茵望着窗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她迎上at的视线,说:“无论如何,这次的手术你一定要成功,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at听着蒋纬茵的威胁,忽然想起从前的往事。

    对at而言,sa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当年他们在la时都还是学生,他的父母因为飞机失事而骤然辞世,他痛苦得什么事都没办法做,甚至差点无法完成学业。

    那阵子,是sa帮他熬过去的。他的课,sa帮他去上,做笔记、印讲义,三餐也常是sa帮他张罗的。如果不是sa的话,他一定会休学的。

    这一回,换他帮sa了。

    at不怕纬茵的威胁,他笑了笑,轻声说:“你能来,我的心就安了一半。这样吧,我负责拿出最棒的看家本领,完成手术;你则负责走进那扇病房门,激起他最强烈的求生意志。我答应你,我一定尽全力让这个手衔成功,要不然,就算你做鬼后放过我,我也没办法放过我自己的。”

    他拍拍她的肩,将她带到病房前,叮咛道:“记住,不要哭了。”他开门,将她推进病房后,轻手将门关上。

    纬茵站在病房里,听着那首‘andiloveyoo’。

    她想起在桃园国际机场那天,梁维诺对她说‘我可不可以最后一次牵你的手?’,当时的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时候,她对梁维诺的爱没有一丝怀疑,她只是没想到,梁维诺竟用着比她所能想像的、更深刻的爱在爱着自己。

    她没想过,一个男人可以这样爱着一个女人。而被他爱着的自己,感觉是那么的幸福,又那么酸楚。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他们吵架,她说自己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他,而他后来却说……是他瞎了眼才会娶她。那时的他,一定已经知道他终会失明吧?

    at说,他早告诉过维诺,再拖下去的话,肿瘤会压迫到视神经,导致失明。

    他竟为了要她甘心离婚而延后治疗……梁维诺真是世界超级大傻瓜!

    不过,没关系!

    幸好梁维诺这个世界超极大傻瓜,娶了她这个汪家尉口中的傻瓜笨女人。

    他们一起傻、一起笨,他跟她都是傻到极点的大笨蛋,才能这样爱得好深好深,爱到心都痛了的地步。

    梁维诺蒋向门的方向,他又闻到熟悉的香水味了。

    “有谁在吗?”

    蒋纬茵深深地做了个呼吸后,脚步坚定地朝他接近,来到病床边。

    香水味更浓了,他已经非常确定不远处有人,这个人离他很近。

    “到底是谁?”

    纬茵拉着刚才at坐过的椅子,坐下来,然后伸出手,握住梁维诺的手。

    “你看不见了。”

    梁维诺瞬间僵硬了,不晓得该怎么反应。

    “那天晚上我们吵架,我说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但我怎么都想不到,原来眼睛瞎的人是你。你需不需要什么呢?要不要喝一杯水?你看起来很需要喝口水的样子。”

    蒋纬茵摸摸他的脸,不晓得怎么回事,她不需要刻意忍耐,眼泪就是不掉了。

    她可以坚强,因为梁维诺会希望她坚强。她晓得这时候只要梁维诺开口,不管他想要什么,她都会找来给他。天上的星星、南极的冰雪,不管他要什么,再困难她都会为他找来!更何况,现在的梁维诺需要的只是她的坚强,坚强多简单!

    “茵茵……你……你怎么……你……”

    梁维诺词穷,完全不晓得该说什么。

    他魂牵梦萦的人就在面前,可是他不要她在面前,他不要她痛苦、不要她为他哭泣啊!

    老天,到底是谁乱了他的计划?

    “我怎么会来?你想问这个吗?你记不记得,到桃园机场送你那天,你问我可不可以最后一次牵我的手?后来我回去,一直想、一直想,已经爱上新欢的男人,怎么可能还对旧爱这么温柔,像是眷恋不已、舍不得放手的样子?”

    蒋纬茵语气轻快,像在讲笑话。

    梁维诺却听得脸色阴郁,无言以对。

    纬茵看着他的脸,感觉心真的好痛好痛!她的声音更轻了,继续说:“我开始怀疑,你会不会骗了我什么?好比你得了绝症啊什么的。那天你进海关后,等你走远了,我对着你的背影说‘梁维诺,我爱你……不管发生过什么事、不管你现在爱的是谁,我都爱你、我爱你……’。我想,如果你骗了我什么事,而我还这么爱你,那我们没在一起不是太傻了吗?没想到,竟然真被我猜中耶!”说完,她停顿了半晌。

    “你想,我有这么聪明吗?”蒋纬茵见他不说话,又开口。

    粱维诺还是不说话。

    “我骗你的。其实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可是你进海关后,我对着你的背影说爱你的话,是真的。我真的爱你,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爱你。梁维诺,你这个大笨蛋。生病算什么?绝症又怎么样?”

    纬茵伸手摸摸他消瘦的脸,很心疼,叹了口气,又说:“你不一定会死啊!如果换作是我病了——”

    “不要诅咒自己!”梁维诺喝斥。

    “好。”蒋纬茵立刻顺从。

    梁维诺愣了半晌,又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我送汪家尉去机场,他要回美国——”蒋纬茵继续说话。

    “你跟他还顺利吧?”梁维诺打断她的话,问。

    “我跟他其实没发生过关系,那只是演戏……应该算是吧。你把我气坏了,我想你可以跟别的女人,那我也可以跟别的男人,但我终究做不到。我的心很明确地知道,除了你,其他男人我都不要。”

    “茵茵……你何必呢?”

    “我们两个傻瓜,各自找了一男一女来陪我们演戏,以为这样就能把爱推得远

    远的。这笔帐,我们就算扯平好了。“

    蒋纬茵轻轻笑着,脸上充满笑,双眼却盛满伤悲。

    “对不起,茵茵……”梁维诺叹息。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了。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没对不起我什么。该说对不起的是下长眼的老天爷,不过幸好不长眼的老天爷还有点良心。对了,我还没说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你想知道吗?”

    梁维诺叹气,伸手想触摸蒋纬茵,却不能立即找到她。

    见状,蒋纬茵的心抽痛了一下,立即自动将脸挪到他手边,握他的掌贴紧她的脸颊。

    “你看,我连你都碰不到……”他苦笑。“茵茵,我已经瞎了,而且很可能就要死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他抽出手,转过头对着窗,不再向着她。

    “你不要我诅咒自己,可是我真的想知道,如果今天是我躺在这张床上,你会觉得陪我是浪费时间吗?”

    她希望他能回答,却等不到他的答案。

    “我猜你的想法会跟我一样,觉得时间是我们彼此之间所仅剩的、最珍贵的宝贝,只想把握住我们能在一起的一分一秒。你活着也好,死了也好,都不会改变我爱你的事实。如果你看不清楚,我可以帮你看清楚。”

    梁维诺看不见的双眼,流下眼泪,无法开口回应她。

    “诺,就算你真的会死,我顶多大哭几天,然后我会好好地活下去,而且说不定过一阵子,我就可以爱上别人了,所以你真的不必担心我。at说,他不会低估人的生命力,你也不该低估了你的生命力。”

    蒋纬茵把头靠上梁维诺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接下来的话,是说给他听,

    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你可能会痊愈,不是吗?让我陪你,请不要拒绝我。”

    病房内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梁维诺的神情挣扎,蒋纬茵却相当的安详。

    他就在她身边,这一刻蒋纬茵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甚至连死亡都不能她让恐惧了。

    梁维诺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他将手掌覆上她的头,温柔地发出声音。“茵茵,我很爱你……”

    “我知道。那天我送汪家尉去机场,希芸刚下飞机,她问我,这算不算命中注定?后来我跟她找了家咖啡吧,她将你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当场摔破一只咖啡杯,在来美国的飞机上,也拼了命地在哭……”

    纬茵忍住想落下的泪,拚命告诉自己不要哭。好一会儿后,她才能再开口。“我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干了,才敢来见你,才有勇气来见你。在飞机上,我一边哭、一边想,觉得我们一定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要不然我不会那么刚巧,在机场就碰到希芸,更没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你面前。”

    光是想到也许有见不到他的可能,她就浑身哆嗦,好害怕。

    “若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这里,我恐怕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靠着你、听着你的心跳,告诉你我爱你了。为了这点,我还挺感谢不长眼的老天爷。这场病是有可能夺走你的生命,但却让我更进一步地了解到爱究竟可以多深。”

    她停顿了片刻,才又说:“诺,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一体两面的,我们终究都要失去。但失去了没关系,我只要在失去前,好好地爱你就够了。”

    “直到今天,我才真的感谢上天让我认识这个坚强的你。”梁维诺低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发,接着说:“我爱你,一直爱得很矛盾。这些年你独自扛起家里的负债,不让我帮忙,有时我会很生气,气自己虽然是你的丈夫,却无法让你甘心依靠。但大部分时候,我又好爱你的坚强,因为你的坚强让我安心。不管有没有我,你都能好好地活着。”

    梁维诺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感觉既心疼、又怜惜。

    “既然知道我可以坚强,为什么还要利用希芸把我推开?”

    “傻瓜。知道你坚强是一回事,但要我狠心让你面对这种痛苦,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我狠得下心,就是我太自私了。我爱你,不让你面对我可能死去的残酷结局,是我对你的心意,这也是我最后能帮你做的了。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你只要好好爱我。”

    “我一直都爱你,一直都只爱你。”蒋纬茵紧靠着他,如果他的温柔没办法陪伴她一辈子,她就把他存进记忆里,音乐播放的依旧是那首‘andiloveyoo’,他们的爱也像那首歌一样——allbutloveisdead(除了爱,一切都不复存在)……生或死,什么都不重要,一旦有了爱,什么都可以超越……

    第10章(1)

    这个早晨天气清朗,蒋纬茵打开窗子,让微风吹进来。

    再过半个小时,梁维诺就要进开刀房了。再半个小时……

    蒋纬茵看着窗外,强迫自己要往好的方面想。他不会有事的,手术一定会顺利的,他绝对会安然度过这次手术的。

    他必须熬过这次手术,因为,她还没准备好失去他……

    “茵茵。”梁维诺唤她,感觉得出她的紧张。

    “怎么了吗?”她转头,以为他需要什么东西。

    “过来。”他朝她出声的方向伸手。

    蒋纬茵立刻走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梁维诺微微使力,将她拉往病床,她不得不坐下。

    “你上来,我想抱你。”梁维诺又说。

    她笑笑,躺上床,窝进他怀里。

    “不要害怕。我答应你,一定熬过手术。at是个好医生,我相信他。”

    “嗯,我不怕。”她放轻声音说。

    两个人忽然变得好沉默,只是紧紧地拥抱住彼此。他们都不想承认,这或许是最后的拥抱,心底却同时有这样的默契。

    “其实……我从小就会游泳。”梁维诺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啊?”蒋纬茵很惊讶。

    “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你跟我妈同时溺水了,我要救谁?你还记不记得?”

    “嗯。”她点头,靠着他。

    “我说谁都不救,因为我不会游泳。那是骗你的。其实我会游泳,而且还没上小学就会游泳了。”梁维诺笑开,摸摸她的头、她的发。

    “所以你其实有答案了,只是不想告诉我?”

    “当然。”

    蒋纬茵也笑,等着他即将说出的答案。

    不晓得他会救谁?现在这种时候,也许他的答案会是选择救她吧。

    她等了很久,梁维诺却在说了‘当然’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你不告诉我答案吗?”她追问。

    “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等我手术后清醒过来,我会马上告诉你的。”

    “你不可以食言喔!”蒋纬茵的眼睛刺痛,很想掉眼泪。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其实很害怕,伯种了遇完今天,就再也听不到他说话了……

    “我绝对不食言。别忘了,我父亲为我取了一个好名字——维诺。我活着,就必须维护遵守我许下的诺言。所以,亲爱的,你不要害怕,就算我会死,也不会是今天,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知道现在的你,还没准备好失去我。宝贝,请你相信,为了你,我会撑过手术,然后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