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叔的大忙,在跟教武场的配合下,水月宫的力量严重受损,今天他们的计划是落空了,就看明天还有什么。水月宫主想借用你混淆是非,给她的人寻一个名正言顺不加受阻的动手机会,结果被你一搅,暴露了她自己的心思,以后不论是在江湖还是朝廷上,她都难做人。”
西门痕说着,看向林馨儿,“这样的结果,你很满意么?”
“你什么意思!”西门痕的问话让林馨儿听着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不管结果怎样,她都不会满意,沒有一个好的开端,怎能会有满意的结局?
西门痕笑笑,沒有再说什么,随手一扬,将手中的一截树枝丢进了火中。
“落日河里的大多都是水月宫的人吧?”林馨儿想想那一具具的尸首,就心寒。
这场争战,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水月宫的人不败,威胁的就是朝廷,牵动的就是天下安危。
“你的人能够手下留情,皇叔的人不会。你知道,只有将问題处理干净才能有个结束,留情是情分,要命的也不能说其过,要怨的只能怨自己生在这个漩涡。”西门痕道。
林馨儿难得听到西门痕有这番认真的话。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谷里给你取套干衣衫。”西门痕不想在谈论下去,起身跳出凹地,向落日谷的方向掠去。
很快,西门痕就返回,匆匆将一个包袱丢到凹地里,又丢了一把草药,“外伤药沒了,这草药倒是止血的。”
接着,话音一转,“慕然已经出谷很久了,我怎么沒有见到她?”
“她沒在城中露面?”林馨儿一惊。
她知道,现在城中情势很紧张,西门痕的人自然也会盯着,如果发现冷慕然出现,一定会第一时间传给西门痕,但西门痕说他沒有见过冷慕然?
“按照时间算,慕然一定是跟水月宫主碰头了。”西门痕恍然想到。
“怎么回事?”林馨儿惊问,冷慕然是走的水路,怎么会跟身在落日崖上的夏语冰碰头?
“水月宫主最后弃落日岭跳崖逃离,经过落日河,必然是碰到了慕然,我得去找找。”西门痕说着,就要匆匆离去。
但是,离开数米又停了下來,转身对林馨儿道,“你可别乱來,小心自己的命,别让皇叔白救你一回,让慕然白白为你冒险。”
“我知道。”林馨儿沉声道。
她是将自己的命还给了夏语冰,但是又欠下了另外的人情。
西门痕离开后,林馨儿迅速换掉衣衫,将伤口上敷了层药草。
此时天已经大黑,莫名的火焰必然会吸引到人,林馨儿换好衣衫后就把篝火灭了。刚调息了一阵,就听到了异样的响动。
有人向这边靠近。
林馨儿栖身在凹地里,悄悄的探出头,注意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有个孤身的人影顺着落日河边走來。
那道人影,林馨儿是熟悉的,但是又不敢确定,等着人影越來越近,果然看出來,真的是她第一时间就认出來的那个人。
她现在很需要这个人,但是又不敢确定那个人会不会帮她,若是给她招來大的麻烦就糟了。
林馨儿在考虑要不要现身,那个人已经发现了地上的痕迹。
西门痕带着她沒有刻意的回避,雪地里留下了几枚脚印。
那人循着脚印向凹地的方向望來。
既然不好躲过,便坦然面对。
林馨儿起身,从凹地里跳出來。
林馨儿的意外出现让那个人怔了一下,加快步子走过來,仔细的瞧着林馨儿,“馨儿,真的是你?”
第六五二章 迟到的楚一天
林馨儿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的那个人,明明很熟悉,但眼睛里透着陌生。
那人被林馨儿盯得有些慌乱,目光游移,向一旁避开。
“楚叔叔,楚一天,我现在该怎样称呼你?”林馨儿悠悠的问,沒有任何波澜。
但听在楚一天的耳中就像是龙卷风,在他体内无情的肆虐。
“馨儿,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楚一天道,目光落在凹地里丢掉的那些草药上。
水月宫里的人什么时候缺过药?
水月宫里的药都是极好的,什么时候需要用这些根本沒有处理过的粗枝烂叶?
“是,我受伤了,这不是你们希望的,早已预见的么?早在半年前,我就应该一无是处,还跟一只蚂蚱一样蹦跶了这么久。”林馨儿道。
唇角,言语中都充斥的是浅浅的笑意。
“你们……已经见面了?”楚一天再次重新打量林馨儿。
脸色很差,双唇泛白,还有浅浅的血丝时不时的渗出。
对于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一眼就能看出林馨儿受的重创几乎能置她于死地,她现在能站在这里,靠的是体内留存的护体真气,这些真气原本定然不属于她。
只要将这团真气打破,林馨儿的命将垂危。
“怎么?你不是跟她一起來找我的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我就在你的眼前。”林馨儿道。
“武林大会不是明日才举行?”楚一天很奇怪。
他本來要赶着参加初一的落日岭武林大会的,所以走小道,想要通过落日河攀上落日岭,先一步到落日岭等着。
结果天黑的时候赶到落日河边,就看到一具具黑黝黝的尸体从河水中冲过,意识到情况不对,楚一天也就沒有急着攀崖,顺着落日河边小心的行走,结果碰到了林馨儿。
“你跟在她身边那么久,还不明白她么?”林馨儿反问。楚一天的问话让她听來很可笑。
不过,他这样问的意思是他沒有跟夏语冰一起來京,似乎错过了不少事?
“我因事耽搁,來的晚了。”楚一天大致已经明白了。
本來按计划,他可以提前两天到达京城,结果路上那个像尾巴一样的冷清秀出事,他也想回头去帮一把那个女人,但是跟杀手纠缠了几次之后,楚一天约摸时间耽搁了许久,便打消了主意,不再管冷清秀,径直赶往京城,原本以为误不了初一,结果真正动手的日子是年二十九。
“既然如此,你就把我带到她跟前赔不是罢。”林馨儿道。
她已经受了好多,不惧再被这个曾称呼为一声叔叔的人再坑一回。
“你……”楚一天看着林馨儿,半晌说不出话。
“有这么为难吗?”林馨儿道,“你跟她一起合伙设局骗我的时候,你暗中给我下药促我练功的时候,你可曾为难过?我知道你喜欢她,你有你的出发点。”
“我确实很为难,我也为星瑶月瑶的死难过,为你们这几个孩子忧心。为了她,我一直活在内疚与自责中。”楚一天道。
只有人懂得他对夏语冰的爱,沒有人懂得他内心深处是怎样的煎熬,一边帮助她复仇,一边为他造成的罪孽无法得到救赎。
“有用吗?”林馨儿冷笑。
难过,忧心,内疚,自责,这些感觉上的东西有什么用?
“我……还为你留下了那本笔记。”楚一天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辩解,或许是想得到原谅,减轻他承受的负担。
临走前,特意将那个记载了他用药记录的笔记留下,给林馨儿看到,当做引子让她从中明白一些事。否则凭他的谨慎小心,怎能把那么重要的物件丢掉?
“是,那个笔记确实打击我不小。”林馨儿道,“只是你留下那个笔记也不是纯粹的为我想,你是希望我可以提前看到,不要练成水月功法第七层,这样就可以减轻你跟她的罪过,说到底,就是为了你给自己找一点宽心的理由罢了,如果你真要帮我,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说的明白?如果我看不到那个笔记呢?”
“你沒有见过当年的那个濒临死境的她,你就不会明白今日的她为何如此。”楚一天道,他无法为自己做过的事洗脱,但他还会去维护她。
“我只知道拿那么多人的命做她的踏脚石,她受不起。”林馨儿瞟向落日河,黑暗中,落日河水的声音更雄壮。
此时更是吞噬残尸的魔龙。
“整个水月宫的人都被她送葬了,她一手培养出的人,于心何忍?”
“她这是又要败了?”楚一天的心高高的悬起來。
“她不会成功的,若想解脱,唯有放下仇恨。”林馨儿道。
“我要去找她!”楚一天果断道。
虽然夏语冰这次是避着他做事的,可是不论她成功与否,他都要站在她的身边。
“这个,给你。”楚一天将一个药瓶递给林馨儿,“这是内伤药,会助你尽快康复。”
“你想让我有机会的时候放过她?”林馨儿也很快明白过來,楚一天看到水月宫落败坠河的尸首,对夏语冰的情况很担心。
为了替夏语冰铺一条退路,他率先拿出了药,当然这也是林馨儿此时最希望得到的东西。
“看在她养育了你一回,你不该放过她吗?”楚一天问。
“我已经把命还给她了。”林馨儿指指自己受掌的胸口,又扬起手握的药瓶,道,“不过你若回答了我一个问題,我会考虑你想要的。”
“如果我知道,定不会隐瞒。”楚一天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一切真相大白,还需隐瞒什么?
楚一天以为林馨儿要问的是关于夏语冰的事,不料林馨儿询问的是痴情毒。
“你跟冷清秀一起那么久,可知道痴情毒的解药?”
听到这句话楚一天就愣了,他跟冷清秀是秘密去北疆的,又救过乌墨海,被林馨儿觉察到踪迹也不算奇怪,让他意外的是林馨儿还知道痴情毒。
“你连痴情毒都知道?”楚一天不由的问。
第六五三章 多亏运气
如果林馨儿提前连夏语冰交代的事都了如指掌,她站的高度可是要比夏语冰预料的高出许多,是夏语冰无法算计到的意外。若是这次输得惨烈也不足为奇了。
楚一天这么一想,便对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孩怯了几分,青出于蓝胜于蓝,夏语冰一手打造出的玩物,报复的对象之一已经被她弄拙成巧的逼的能力不可估量。
楚一天探索的目光落在林馨儿的脸上,她有她的骄傲与不屈,她也有不小的仇恨,可是却沒有丝毫的表现,只不过是许久不见,经历了不少事,更显得沉稳一些。
“我知道的事超出你们的想象。把痴情毒的解药说來听听,免得我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又被出其不意的算计到,让我为难。”林馨儿从防患于未然的角度去说这件事。
“你只是想问这个问題?”楚一天问,这个问題对他來说实在简单,也算不得什么要事。让他看起來很沒有分量。
“对,我对她曾经沒有做成的事很感兴趣。”林馨儿道。从婲言的话里,她知道夏语冰曾想用痴情毒对付她,虽然不知道夏语冰的确切打算,但可以用來做搪塞楚一天的理由。
“痴情毒沒有解药。”楚一天道。
“你说什么?”虽然林馨儿心底陡然惊骇,但尽量维持着不太变化的神情。
“冷清秀亲口说过,痴情毒沒有解药。她手中的毒还是她的爷爷留下來的,她自己都还沒有掌握到痴情毒的配方,更别说对症研制出解药。中了痴情毒的人想要解毒,就只有死。”楚一天道。
这些都是他跟冷清秀一起在路上,听冷清秀絮絮叨叨的说出來的。冷清秀在表现她对他的真心实意,不愿用这种旁门左道去收获一份虚伪的爱情。
“人都死了还要解什么毒?”林馨儿笑的有些发凉。
“中毒之人在频临死亡的前一刻会回光返照,那个时候他会全部清醒过來,知道自己到底爱的谁,带着一份清明离开人世,不至于糊涂终生。”楚一天重复着冷清秀的话。
沒有乌墨海的配合,冷清秀无法给夏语冰下毒,也就打消了念头,她还怕弄巧成拙,万一夏语冰醒來第一眼看到了跟她几乎寸步不离的楚一天,岂不是坑了自己?
沒有顾忌的冷清秀在跟楚一天一起的时候沒话找话,也就把这种毒性全说出來,习惯性的挑衅楚一天去研治这种毒的解药,但是楚一天根本不屑理会。
“好一个不至于糊涂终生!”林馨儿瞬间感觉自己的心撕裂了。
之前,她还有念想,希望寄托在冷家的人身上,结果痴情毒竟然是种绝药,即使有冷清秀,也一下子拿不到解药,现在开始研制解药,又需要多久?西门靖轩又能等多久?
“难道有人中了痴情毒?”楚一天从林馨儿沉重的话语中发觉出异样。但是冷清秀一直跟他在一起,痴情毒也就她手头上的一份,遭人追杀跟他分开也就是不久前的事,她应该还沒有机会给林馨儿身边的人下毒。
“冷清秀现在哪里?”林馨儿问,不管如何,都要找到冷清秀本人,就算想办法,用冷清秀也比别人有效的多。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楚一天怕林馨儿不相信她,他一心想着要替夏语冰寻一条退路。
“我相信你,楚先生。”林馨儿道。
那双眼让楚一天看着畏惧,一声楚先生,划开了他们的距离,撕裂了他们曾经的融融相处……其实,他们之间也早就撕裂了。
“冷清秀在來京的路上被杀手劫杀,我追寻了一段路,大概是往七星山的方向。”楚一天道。
林馨儿想知道,他不会隐瞒,只要她放夏语冰一条路。
“你不希望我像水月宫主那般的狠绝,六亲不认,是不是?”林馨儿知道楚一天的心思。
跟人一起做恶的时候,他沒有多少为对方的打算,反过來,当人受难时,他还想着从对方那里得到宽恕。
被林馨儿说中的楚一天再次避开了那双敏锐的目光,那双眼睛灼的他无地之容。
“我可以在事情解决前避开她,至于别人怎样处理,我管不着。”
就像那些死去的水月宫的人,总有人不会放过。
但是终究,她对她还是松了一手。
有了林馨儿的这句话,楚一天也不能再强求什么,转身,踏着冰冷的雪地,延落日河边走去。
看着那个心事重重的背影,林馨儿知道,他真的很爱夏语冰。
林馨儿将瓶子里的药倒出,吃了几粒。
苦涩的药粒在口中细细的咀嚼,化成苦涩的浓汁流过喉咙,一点点下咽,这份苦根本覆盖不了冰凉的心。
鬼谷神医的药向來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人留着一口气,服用之后伤情明显好转,魔音使者那副伤重的身子少不了楚一天的药的调养。
现在林馨儿服了几粒药,又运功调息了一阵,一条命算是无碍了。
赶回城中,夜像死一般沉寂。已经过了子时,听不到一声辞旧迎新的炮竹响,这个新年注定过的心惊胆战。
林馨儿吹了一声特定的哨音,沒多时,十几条人影向她赶來。
“馨儿,你怎么样?”皇甫燕冲见到林馨儿,悬着的心放下了,但言语间还是很担忧。
“林姑娘回來了。”十三人见林馨儿丝毫不像是身负重伤又坠崖的人,对她更是佩服几分。
“我的运气好,有轩王救助,又碰到了楚一天。”林馨儿道。
这一次她闯过鬼门关,可不是单纯凭了她的能力,沒有这些条件,她此时最好的情形就是在哪个地方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
“楚一天,他会帮你?”皇甫燕冲不太相信。
“人只要有弱点就会有付出的理由,不管是害我还是帮我。”林馨儿道。
只是楚一天的付出太盲目了,盲目到不分是非。
“不管怎样,回來就好。”皇甫燕冲两手搭在林馨儿的肩头,轻轻的按了按。
“现在京城里情况怎么样?”林馨儿问。
第六五四章 放弃皇位
“水月宫的人大多数都被教武场与京城护卫队铲除了,他们虽然被我们拖延在落日岭,可是我们离开之后他们妄图继续冲入京城,碰到西门靖轩的人便落个惨烈的下场。”
皇甫燕冲的神情很凝重,“清理尸首的时候,一部分被抛到乱葬岗,靠近落日岭的一部分直接丢下落日河。之前西门靖轩就对他的人下了格杀令,下手都是狠的,月华国的人也被逼到了城外,从整体上看,危险的势力已经压下去。你料的不错,她还留有后手,当时见情况不对,直接就跳落日崖脱身,按照你之前圈定的几个地方,我们都找过,沒有再见到她。”
“现在都还沒有她的踪迹么?”林馨儿问。
她之前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