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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在明末第28部分阅读

    扇子,(明文人打扮,扇子只是表明自己斯文,与纳凉无关)便施施然的走去花厅,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处处透漏出自己一个文人进士清流的身份。

    咳嗽一声,拿足了架势,转过屏风,就见那个胖胖的赵员外正神色惶恐的在那里坐卧不安,脸上还不断的流出油汗来,不时的拿袖子擦拭,整个一个土包子遇见大事的做派。

    张县令心下不由一喜,对方越是惶惶不可终日越是说明求自己的事情严重,那对自己的孝敬就越是丰厚,虽然与其子叙了同年,但亲兄弟明算账还是要滴。

    那正惶恐中的赵员外一见张县令到来,马上慌慌张张的上前拱手见礼道:“老父母安好。”

    张县令拱拱手笑呵呵的道“世伯安好,几日不见最近越是发福。来来,坐下慢慢谈。”你越是心急我越要拿捏的稳当,这才有戏码在后吗,这也是官场上最起码的隐忍功夫。

    下人送上茶来,张县令在主位坐了,翘起二郎腿端起茶喝了一口。那赵员外哪里还坐得住,满脸油汗惶惶弯腰拱手道;“老父母,祸事了,祸事了。”

    “有什么祸事到叫世伯惊慌?慢慢道来就是。”越是对方惊慌张县令越是心喜,对你那是祸事,对我那就是大大的好事,心中窃笑还是慢条斯理的喝茶。

    “老父母,我家一个下人昨日探得那南山插翅虎的,发出英雄帖邀约各个山寨杆子,要汇集几万人于下月初一来攻打富县以夺赋税钱粮过冬啊。”

    “哧—”一口热茶都喷了出去,“哐当一声茶杯落地。张县令立刻大脑一片空白。

    “老父母,老父母,快拿个章程出来啊。”赵员外一见县尊如此,也顾不得身份,马上上前推拿已经痴呆的张县令。

    好一会,脸色煞白没有人色的张县令才缓过这口气来。一把把赵员外的衣领拉住,整个脸都快贴到那张油汗直冒的胖脸上,声音颤抖的追问道:“你待怎讲?那那插翅虎要干什么?“

    “那插翅虎要邀约三山五岳的杆子盗匪来夺富县今年的赋税钱粮。”赵员外忙再次大声回答道。

    得到再次确认,那张县令已经是魂飞魄散了,但还存着一丝侥幸。“此事可成准确?你可莫要寻我开心。”

    “千真万确。”那赵员外脑袋点的如小鸡啄米般,苦着脸道:“之事体大,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哪敢拿这事与老父母寻开心?”

    “事情是你如何得知?”

    “是我那里一个佃户奴才的兄弟,去年时蒙皇上恩典,把他的田地划归了王庄,那腌臜货没了田土却又拿不出官家赋税,就携带了家小投了那插翅虎为盗,上两日里他受了委派到一个别的山寨上下书,回来时候偷偷的到他兄弟家里,原也是要带上我那佃户奴才去投奔插翅虎,也好在事成后分得钱粮,不曾想被我的庄丁探知,本来只是想锁拿了匪盗请功,却哪曾想一番拷打,那人就说了此事,我怕不准,又通过其他关系确认,的的确确有此事,这才赶来报与老父母知晓。”

    “那人呢?”张县令忙追问道。

    “我怕事情被别的刁民知晓,定是人心惶惶都随了杆子去,就把他们一家都封了口的。”赵员外阴狠狠的道。

    “很好,你办的很好。但但这事可如何是好?祸事了,真的祸事了。”张县令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第八十七章 各呈心机

    其实张县令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早晚就要发生,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天下太平罢了。

    这陕西本就是民风彪悍之地,更有落魄马户,塞外马匪你来我往,本就是不得安生,却是老天不开眼,竟然是连续三年大旱无雨,那地里都起烟冒火,没了收成,沿河之地又都被豪强大户百般侵占,百姓们早就民不聊生,草皮树根果腹,相率成了流民,但是阉党时候催逼无度,对地方上只是看政绩考评,却无半点赈济抚恤,反而更是变本加厉的增加税负杂捐,而自己如上面说烦恼的那样,也是需要大把的金银打点上面下面,只能向下面伸手,而士绅豪强却是受那朝廷优容,哪里能搜刮来一份半分?自己只有便也顾不得了小民的死活,在他们手里搜刮了,那就更是增加了流民的数量,但流民一多,都去讨饭,哪里还有小民下户施舍?指望那些地主豪强?算了吧,他们是宁可把堆积如山的粮食放在仓房里烂掉也舍不得拿出一粒来给那些泥腿子来的,拿也可以,那就是驴打滚的利钱,一斗谷子就让你世代还不完。

    流民无处讨得吃食,那就只能上山聚义结草为寇,四处劫掠了,却不说别地,便是这还算富裕平坦的富县,周边山上就有五路盗匪,啸聚了货千,或两三千,最大的有了几万之众,那插翅虎便是其中之一。

    县里也是有一个千户所的首位地方之兵,但你看看现在的千户,哪里还有洪武爷的盛况?原先军户得洪武也的恩典,那是有军屯田土活命的,但现在却是军户的田土要么被军官贪占,要么被豪强掠夺,要么就是被朝廷划拨成了王庄王田,成了老朱家的私产,哪里还有半分在手?

    现在千户原有的定额应该是一千二百余,现在可好,那些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有些体力的也成了那些腌臜军头的佃户长工,只有半死不活的六七百的士卒,那就是连站都站不稳的,在那里苦熬过活,这还是逃无可逃,跑无可跑的,在那里等着朝廷隔上几月才能发下的粮饷活命,就指望着这些腌臜货剿灭周边杆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现在好了,真的是贼人势大,经验能聚拢四五万之众来打县城的主意,以现在县城实力那里有半点抵抗能力?真要夺了自己辛辛苦苦催逼上来的税赋粮饷过冬。这还了得?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那些要命的秋粮赋税可是自己一半的家私整个的前程啊。

    这要是事情是真,那盗匪完全可以聚集起几万饥民。自己这小小富县几百官军哪里还是对手?虽然那等同于饥民的盗匪杆子也就是一帮子乌合之众,但蚁多咬死象啊。

    但要到府尊那里求援,自己马上就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现在是老天不假年,天灾不断,造成刁民上山为盗为匪,那个县里不是盗匪丛生?有那不识时务的县令到府里告诉,请兵围剿。却是得了个为官无能,至地方不净的申斥,为何你县盗匪猖獗而他县却无?就不问情由地把来人打一顿板子,说道:“此饥氓也,掠至明春后自定耳。”现在想来,自己的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他们也不想想,现在是大家都知道但大家又都要装作不知道,上面要的是粉饰太平,下面就要安于现状,只要你把赋税钱粮不要短缺就好,只要盗匪不要惹出大的乱子来就成,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情,我不去招惹你,咱们相安无事多好,可你插翅虎怎么就单单与我为敌?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要不自己找个借口到府城里躲几天?等杆子们劫掠完了,自去后在回来,但一想却是不妥,大明对失土的官员处罚及重,抄家灭门的那是常理,自己万万担待不起,这真是在也是死,逃也是死,如之奈何?

    那赵员外见长了老父母只是在那里发愣,那原本秀气的脸上已经是惨白一片,也不拿个章程出来,更是六神无主胆战心惊了。

    原本这陕西之地本就是流民与盗匪你来我往的没个消停,稍有家资的或结寨自保,好招募乡勇组织佃户长工抵抗,但小股的杆子盗匪却是应付的来,本来那就是些流民,老弱妇孺的居多,只要守上一段时间,等贼人气势泄了,也就去了,但这次却是不同,根据自己审问得知,那是四五万啊,想想就让人绝望。

    于是连连催促道:“老父母先末发呆,且拿个章程出来应对,这富县周边士绅父老可是等着您的安排呢。”

    被赵员外一催,张县令才回过神来,忙拍着桌子大吼:“来人,快快请来几位师爷,有大事相商。”

    门外下人早就发现花厅里气氛不对,都支着耳朵听着,一听召唤更不敢怠慢,飞跑着去寻几个师爷。

    不一刻三个师爷匆匆赶来,进了花厅一眼就见地上打碎的茶碗,再看看上手的东主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想来是出了大事。忙上前见礼道;“不知东主换过小的有何急事?但请吩咐。”

    那张县令也顾不得往日的仪容,见三个师爷前来,急火火的站起,拉住负责刑名的钱师爷袖子苦着脸道:“三位快来,现在有一件泼天大祸在眼前了,快快与我商量个计较来度过。”便把整个过程说了,最后满眼期盼道:“三位先生若是使得我脱了大难,定不会少了各位前程富贵。”

    三个师爷互相看了一眼,却是心中有数,其实这件事情三人早已经知道,他们本就是这富县地头蛇,以他们在各地眼线还不是县里县外大事小情的都已经了如指掌,要不怎么在这里斯混?但是三人都是混熟了的人精,已经伺候了好几个县令,对于一些事情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也好在东翁焦头烂额的时候开出最大的好处来,也好见自己等的手段。

    现今既然东主问起,当然要装作刚刚知晓,故做大吃一惊,三人为首的掌管着刑名的郭海郭师爷咳嗽一声,假装皱眉思考后对东主施礼道;“东主莫急,虽然插翅虎邀约了四五万的杆子来攻打富县,看是贼人势大,但这事情倒也不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怎么说?”见师爷如此心平气和,好像成竹在胸,张县令心中多少托了点底,但还是急火火的问道。

    “学生想来这事要东主这样办理才成。”

    然后也不理会东主急迫,郭师爷与其他两位师爷慢条斯理的在下手里坐下,看着急火火的东主和赵员外不急不缓的道;“以学生等想来这事情的确是真,但也不是很可怕,学生等现下里倒是有几个计较还望东主参详。”

    其实这话里便是暴漏了师爷们的不作为,但现在张县令已经急昏了头,也顾不得追究,只是追问道:“各位先生有办法快说,一旦事情解决,保了县城不失,那就是首功,我定当保举三位与巡抚,给各位一个官身,这时却是要赶紧,都要急死本官了。”

    看看县尊急切的脸色,那郭师爷也不以为然,再听了县尊的承诺保证,当时心中大乐放下心来,师爷的地位其实是很尴尬的一个群体,虽然在一个府衙里有时连上官都要言听计从,他们智计百出,为东家赞画一切,但都是东家所拴养的幕僚,只是白身,就是连个胥吏都不是,更不要说是官了,一听事情完结就有进入官身仕途的机会当时大家精神一振,各个都打点起精神开始为东家谋划起来。

    郭师爷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看了同僚一眼后依旧慢条斯理的道;“东主莫急,待学生给你分剖一二。”

    然后拿眼睛看向东主手边的茶碗,这师爷虽然只是幕僚,但平时却是自视甚高,那架子也不比东主多让,这时候东主有求,更是要拿捏个够本。

    那张县令见了恨的牙痒,但现在有求于人,只好先行忍耐,连忙吩咐下人上茶,上好茶。

    那郭师爷等下人上了茶水,浅尝一口,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碗道:“东主莫急,待我等与东主分刨了期间厉害一二再说。”

    那张县令现在掐死钱师爷的心都有,平时里我看你们是地头蛇,也就忍你们一二,但这平时丰厚的钱粮供养着,就是等这一时之急,却怎么还与我拿腔作调?看我事后怎样消遣与你。

    那郭师爷也不是傻子,也是知道火候,也不再拿捏,当下爽快的道:“这第一要先说说这插翅虎,这插翅虎原先不过是本地一屡试不地的秀才,因为遇事而上山做了盗匪,既为盗匪却又怕祖宗蒙羞,就取了一个插翅虎的匪号以遮掩原先姓氏。这一年来也不管那男女老幼的裹挟了些个流民,对外号称有兵马两万五千之众,但那插翅虎却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圣贤文章都读不好,哪里还懂得兵事?不过是一志大才疏、欺世盗名的草包尔。有道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是说他们这样子的人。”

    鄙夷了一把那些考上秀才的人之后,郭军师继续道:“再说那号称两万五千的大军则更是可笑,那本就是一些老弱流民,刚刚放下锄头的庄稼汉子,哪里懂得上阵厮杀?再说那流民都是携家带口的为躲避徭役赋税才被裹挟上山的,一家里大小几口人中倒是有一个壮丁就是了不得的了,那样就算他是两万喽啰好了,扣除老弱不过就是三千到四千丁壮罢了,而且我们大明自打建国一开始对军器铁器便是防范甚严,那些流民手里只有木棍锄头罢了,好点的家什都是装备了头领们的亲兵家将了,但亲兵家将毕竟人数有限,他们都是头领大当家的保命资本,轻易是不能用于攻城上阵的。”

    “那也不少了。”张县令愁眉苦脸的点头道。

    “东主不然,这是表面的,想那流民本就是吃不上饭的,各个羸弱不堪,到那山寨上也不过是贪图一口吃食而不死,哪里还有体力来战斗?再者,那插翅虎裹挟收拢了这么多的流民,哪里会变出这两万之众的吃食?虽然也听说曾经攻打过几个地主家想获得些钱粮,但大的地主却是攻打不破,小的地主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余粮?即便打下一个,还不够他们两顿嚼过,大部分是对那些比他们更穷更弱的村民下手罢了,村民本就无粮,即被打劫,只有卷铺盖和他们一起上山了事,这样更加增加了他们粮食的负担,所以也一定是体制羸弱不堪,说不得就连刀枪也不一定能拿的动的,哈哈哈要不然也不会天大的胆子来打秋粮赋税的主意了。”

    第八十八章 诸般手段

    闻听郭海郭师爷剖分一遍,这张县令开始稍稍放心。

    “嗯,先生言之有理。”张县令不由大点其头。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对。“但是他们还邀约了不少其头的杆子啊,怕也是人数不少。”

    另一个掌管钱粮的师爷手抚胡须故作深沉道;“东主说的其实那些小点的杆子就更不足虑了,大概情形与插翅虎相若,但没有插翅虎人多,且各不统属,那就更不足虑了,总数凑起来也就两万左右,那样也就是可以抽出三两千丁壮上的战场罢了。”

    “但他们这些刁民每次都是一窝蜂似的上来,不管男女老少的,那也要几万人,人言蚁多咬死象的,确是可虑的。”张县令这时也是稍稍安心,但想起几万人头蜂拥而至的场面,那也是胆战心惊。

    掌管杂务的师爷不失时机的道;“东主休慌,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可怕的,我就知道有几次杆子攻打一些小地主的庄院,那些小地主庄院庄墙矮小,庄丁稀少,贼人却去了有上千之数,却是怎地?”那是也故意买个关子,等待大家询问。

    “怎地?”张县令知道这些个师爷好这样故作高深这个调调,就跟着问了一句,凑趣还是要的,虽然这些师爷受雇于己,但他们都是地头蛇,一个不好是要给自己这个外来人颜色的,让自己吃个哑巴亏还是可以的。

    那师爷被问得受用,也抚着胡子眯着眼睛道;“还能如何?死去了近百后灰溜溜而去罢了。”

    “杆子是这样不堪?”这倒是张县令不解了,毕竟这县令本是书生,哪里真的了解当下的情状?故有疑问。

    郭师爷也接口这个问题,对其实只懂得圣贤八股的东主县尊解释道:“其实无他,一是杆子们缺少攻守战具,只能是几架木梯,二来都是饿狠了的,只要坚持住那刚刚的几板斧就会饥疲不堪,只有另图他策了。”

    “但是毕竟贼人势大,而我们县里的那些个千户兵,嘿嘿,你们也是知道的,名义上是千人,但那个千户却是吃了多少空额?逼迫跑了多少兵丁?把兵丁变成多少佃户?还能剩下几个?”

    “东主说的是,那腌臜货的确无能。”那郭师爷于是满脸露出鄙薄之色,大明本就重文轻武,是个文人就对武人丘八极尽轻视,自以为文士的师爷也是在心底里瞧他不起

    “东主,那千户军汉下手也够黑,但是毕竟他们还是战兵,多多少少的是受过些许训练,大约也可出五六百可战之兵,并且攻守战具倒也齐备,再有本县多年修缮,依城而守也是可以应付。东主再行驶那签丁职权,咱们整个县城也可签出个三千吧,再在个个士绅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