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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之灵第45部分阅读

    “陆老,您真是好雅兴啊,竟在这院落之中,摆出了如此清雅闲适的茶桌藤椅來,真是羡慕死我了!”

    段玉衡心中有了想法,便也就宣之于口,其中不乏对陆老的羡慕之情。

    “呵呵,你个小年轻,有什么好羡慕的,这些都是我这个半截身子埋在黄土之中的糟老头,平时闲暇之余,无所事事,给自己找些乐子的事情罢了!”

    陆老正坐在藤椅上,在茶洗之中洗涮着茶杯,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抬起头來,笑着说道,但神情中却不乏得意之色。

    “陆老您谦虚了,这种悠然清闲,不仅深谙人生哲学,且是修身养性的一种方式,雅尔弥坚,古朴而芳,正是当今我等青年所需要静心感悟的啊!”

    段玉衡对于陆老的这个四合院也是喜欢的不得了,这不仅仅是因为陆老这个四合院古朴淡雅,更是因为,这个院落所收拾出來的这种风格,让段玉衡深感喜爱,这份情怀,这种闲适,这份内敛,不仅应和了段玉衡平和的生性,更是让段玉衡从这院落之中,品出了古人“大隐隐于市”的高尚情怀。

    “呵呵,小段啊,别光在那里站着,既然喜欢,何不就趁这个机会,陪着老头子在此一同感受一番这别趣风情呢,小陈,你和小段去主厅搬两张藤椅出來吧!”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也知道段玉衡是发自真心的喜欢自己这个院落,心中对于段玉衡也是更加有了好感,而陈喆则是被段玉衡给“爱屋及乌”进去了,因此,才会有陆老完全把他们当成自己人,毫不客气的指使他们去搬椅子的举动。

    其实,陆老因为听到段玉衡夸奖他的院子,而就对段玉衡好感大增,也很好理解。

    道理很简单,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东西好呢,更何况还是被自己看重的人夸奖,那更是一件美事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京城四合院(下)

    段玉衡和陈喆,在陆老的指挥之下,从四合院的主厅当中,搬來了两张藤椅,然后放在了枇杷树下的那个小桌面前。

    而此时的陆老也已经烧开了自动加热壶中的水,正在那小桌之上,摆弄起了功夫茶。

    段玉衡和陈喆,在搬來了藤椅之后,也分别在藤椅之上落座,等待着陆老泡茶。

    说起來,段玉衡和陈喆在走进这个四合院之前,心中还一直惦记着那块内里不知道蕴藏着什么宝石的石头块。

    可是,当真正走进这个四合院之后,在感受到了源自这个四合院本身的古朴与沉淀,以及在陆老特意的布置和还原之下,所带來的这份古朴与淡雅之后,便也就将那石头块的事儿,自然而然地给暂时放在了脑后,一心一意地享受起了,这难得的静谧与闲适。

    其实,说起來,这京城曾是我国历史上的三朝古都,像这样的古建筑虽然大多修修改改,但也多有保留,过去的四合院在建国后,要么是住进去很多人家,要么是被政府拿去做临时办公场地,往往分隔改建之下,失去了原有的风格。

    而陆老的这个四合院,因为是陆老一个人买下來的,再加上陆老了解传统文化,以及传统建筑,因此,才毅然保持着这个四合院本來的风格,依然独立而完整。

    在进來的一路上,段玉衡就已经留意到,陆老的这个四合院,一进当中的空地比二进要大,而且看那方正的样子,应当在古代的时候,进门是有个大屏风或回壁的,而二进显然就是这个四合院平时生活的地方,因此,并沒有那么大的空间,但却若沒有这枇杷树的话,也应当面积不小。

    再加上段玉衡在走进这个四合院之前,就留意到,在这个四合院大门的门楣上都有一块花砖,而换砖上那呈扇形的花纹之中,正写着刘府二字,便可知,陆老这院落,在古代应当是一个姓刘的官邸沒错了。

    对于这样的四合院,段玉衡曾在南方地区也多有所见,就段玉衡从小生活的吴镇,也有不少类似的宅院存在。

    而南北方这样的宅院,不同的地方,也不过是南方这样的宅院多有天井,用于积水,以防淹了宅院内的木料,而北方则沒有天井罢了。

    再一点就是对于这种宅院的称呼,略有不同,北方这类宅院多以“院”为名,就比如这京城的四合院,而南方地区,尤其是段玉衡从小生活的吴镇一代,大多是以“园”为名,这也不过是南北文化差异,所造成的一种传统习惯上的不同称呼而已,真要去说出个一二三來,倒也有些吹毛求疵了。

    但无论是南方的“园”还是北方的“院”,却都是让段玉衡非常喜爱的。

    这不仅仅是文化意义上的传承与沉淀,对于段玉衡而言,更多的则是在,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建筑才更接地气,能够感受到大地的味道。

    “小段,我看你很是喜欢这样的四合院啊,从进门开始,就只顾着在那里四下张望,心思全然不在这茶上!”

    陆老早已泡好了茶,而陈喆坐在那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还真品了起來,段玉衡却将心思完全放在了这个四合院身上,就连陆老亲手为他斟茶也沒有发现。

    “呵呵,陆老,实不相瞒,小子的确是对这样的古建筑充满了热爱,虽然我大学不是学建筑的,但却不知怎么,就是喜欢这种传统建筑,可能是一种莫名的复古情结吧!”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着话,便端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

    “好茶啊,这,这和刚才咱们在瑞霖茶庄喝的那龙井,全然不是一个层次!”

    段玉衡仅仅是小啄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便忍不住感叹道。

    “呵呵,小段你真是给老朽一个又一个惊讶啊,你不仅对古玩收藏如此在行,对这品茗却也懂得不少!”

    陆老听到段玉衡夸奖他的茶好,自然也很是高兴。

    段玉衡又将茶碗中的茶水,分两口饮尽,然后才眯起眼睛,细细感受起了,这茶中的层次來。

    “回味无穷!”

    陆老看到段玉衡的模样,笑眯眯地问道。

    “沒错,正是回味无穷啊!”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也下意识地回答道。

    其实,段玉衡和陆老在这里所说的回味无穷,并非是一种形容词,而是段玉衡对这茶所产生的真实感受,这感受正是层次丰满,茶香回味无穷,哪怕已将茶水喝下,却仍旧能够感受到那遗留在口齿之间的香浓,当真是回味无穷啊。

    “呵呵,也算是你小子有福,这是前段时间,我儿子拿來孝敬我的明前龙井,只有半两,我都不怎么舍得喝呢!”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回答,在看到段玉衡如今那陶醉在茶香中的模样,忍不住再次骄傲了一把。

    “哎,这真是青石雨巷院中幽,枇杷树下茗香留啊!”

    段玉衡竟因这古朴而雅的环境,以及这饮下的香茗所引,有感而叹,做起了诗來。

    “呵呵,好一句青石雨巷院中幽,枇杷树下茗香留,小段,你这感物之性,却也是相当了得啊!”

    陆老听到段玉衡竟有感而作诗,也是一愣,随后,便忍不住夸奖起來。

    “陆老您过奖了,我也就是顺口胡诌而已!”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才回过神來,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春饮花茶,下饮绿,秋茗清雅,冻暖红,我看这位小兄弟,是此道中人,以后有机会,要常來啊,这四季中的花茶,绿茶,清茶和红茶,皆可到我爹这里,尝个遍!”

    就在段玉衡谦虚之时,忽然从身后传來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段玉衡和陈喆,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纷纷扭头朝身后來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唐装短袖,戴着半包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朝他们走來。

    “臭小子,你还真是会慷老子的慨啊!”

    就在这时,一项表现地沉稳老练,不喜形于色的陆老,竟如此开口朝着那个中年人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茶艺大师

    原來,突然出现在陆老的这个四合院中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老之前话语中提到的,他的儿子,陆睿。

    说起这个陆睿,也颇有意思。

    陆睿出生在陆逸风这样的收藏世家当中,按理说,从小耳濡目染,应当对珠宝玉石的兴趣会很大,但事实却偏偏不是如此。

    陆睿的人生,却完全沒有按照他的父亲陆逸风一早想的那样,成为一个能够继承自己事业的宝玉石收藏家以及琢玉大师,而是在茶艺方面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天赋和兴趣。

    其实,说起來,这也不怪陆睿会喜欢上茶道,陆老虽然平时喜欢琢玉收藏宝玉石,但是在平日的生活里,陆老最喜欢的事情,还是坐在这院落之中,嗅着枇杷香,在枇杷树下品茗论道。

    而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长大的陆睿,自然是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就对茶道充满了兴趣与热爱。

    陆老因为一直身担中国宝玉石协会主席的头衔,再加上又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宝玉石收藏大家,因此,逢年过节,总会有一些协会当中的会员,以及收藏界的朋友,给陆老送茶叶。

    而在这些人中,不乏富贵之人,这些人送來的茶叶,作为礼品,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从小跟着陆老喝茶的陆睿,可以说自幼年起,便是在各种好茶的浇灌下成长起來的。

    但是,当陆睿真正成年以后,尤其是去了外地上大学时起,才真正认识到,原來这天下间,竟然不是所有茶叶都像他老子那里的茶叶那么好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见闻和心态,才造就了陆睿,一心走上了茶道研究的道路,誓要发奋识辨天下茶,理智品尽人间茗。

    而也正是这样的理想和报复,让陆老的这个儿子陆睿,在这四十出头的年纪之下,就已经成为了京津地区,出了名的茶艺大师,在茶道一途上的地位,俨然可以与陆老在宝玉石界的地位比肩了。

    虽然,儿子取得这样的成绩,作为父亲的陆老自然也还是很欣慰的,但是在欣慰之余,却又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能承袭自己的衣钵,而感到有些可惜。

    “话说你小子怎么忽然跑我这里來了!”

    在陆睿从主厅搬出一张椅子,也在枇杷树下的小桌旁坐定之后,陆老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嘿,您这话说的,我从小在这个院子里长大,又是您亲生儿子,怎么就不能來了!”

    陆睿显然和陆老之间的关系维持的很有趣,除了父子之间的情谊之外,仿佛还带着那么一点亦师亦友的味道。

    “都跟你说了,我喜欢清静,让你沒事儿别來烦我,你可好,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

    陆老听了陆睿的话,心中虽然很是欣慰,但是却仍然装出一副很不爽地样子说道。

    “您喜欢清静,您要真喜欢清静,这三天两头的带着朋友往你这小院子里钻,行了,您老心中那点小虚荣,当儿子的,还能不知道!”

    陆睿听到陆老的话,也沒有在意,从茶洗中捞出一个杯子,然后很自觉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香茗,然后就优哉游哉地喝了起來。

    说來也有意思,这陆老和陆睿在血缘关系上是父子,但在互相之间的态度上,却更像是忘年交,说起话來,也基本不讲究什么。

    也正因此,这二人的对话内容,却搞得段玉衡和陈喆有些尴尬起來。

    “二位小兄弟别在意啊,我和我爹就是习惯了这么说话,沒有讽刺二位的意思!”

    陆睿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也不少年头,此时看到段玉衡和陈喆的样子,便心中明白了,这二人是因为他与父亲的对话,而有些尴尬了,于是赶紧出言说道。

    “呵呵,怎么会呢,陆大哥和陆老的感情能如此之好,也是羡煞了我等啊!”

    段玉衡在这方面显然是比陈喆会说话,此时听到陆睿开口,便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话说,我这老爹就是爱得瑟,如果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啊!”

    陆睿虽然搞不清楚,陆老为什么今天会带两个看上去如此年轻的小青年來这里,按常理來说,能被陆老带到家里的,除了与陆老相识已久的那些朋友之外,便是一些有着很高身份地位或社会地位的人,但无论是以上这两种人中的哪种,都不应该是段玉衡这么年轻的样子,不过,陆睿并不是个会以貌取人的毛头小子,因此说出的话,还是很客气的。

    不过,显然陆睿的话,让陆老不爽了,还不待段玉衡开口应承,陆老就抢着开口说道:“去你奶奶的,我在你小子心中就是带人上门显摆來了是吧,我告诉你,人家小段别看年轻,可是我们收藏界冉冉崛起的新星,在南方地区,尤其是吴越两地的收藏界,可是很有名气的,这次带人家來,那是因为人家有事情拜托我帮忙鉴定宝石,知道嘛你!”

    陆老平时在段玉衡和陈喆面前,或者准确点说,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很高深,很淡然的样子,但是此刻在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才算是露出了本性,说出的话,虽然看似在夸奖段玉衡,但实际上是在借段玉衡的身份,來对着自己儿子吹牛。

    这也着实让段玉衡和陈喆大跌眼镜,深感陆老这老头,性格丰富多变。

    “行了,别开口就我奶奶怎么的,我奶奶不还是您妈呢嘛,不过话说,真是沒想到,段先生竟然是收藏家啊,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本事,一定是家学渊源了,了不起啊!”

    陆睿显然不吃他老爹这一套,朝着他爹说完之后,便自动过滤掉了他爹后面吹牛这个重点,扭头朝着段玉衡说道。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自己琢磨着玩玩而已,说起家学渊源,也只有我从出世就未曾见过的太外公,算是个搞收藏的而已!”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很是谦虚地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呵呵,这收藏我觉得就是一种血脉传承,凡是家里出过大收藏家的,哪怕本领未能传承,但后代自然也有很大可能走上这一条路的,话说,收藏是雅志,而品茗亦是雅志,老哥不才,在京城有个茶庄,就在潘家园附近,还望二位有机会去我那里品茗,我保证,无论什么茶,只要我老爹这有的,我那里只会更好!”

    说着话,陆睿就从自己的唐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名片夹,然后又从名片夹中抽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了段玉衡和陈喆。

    接过名片的段玉衡和陈喆一看名片上的内容,竟然都忍不住相视一笑。

    原來,这位陆老的公子,茶艺大师陆睿,竟然就是那瑞霖茶庄的老板啊,

    第二百二十章 璀璨红宝石

    如果说这是无巧不成书,倒是也可以,但显然不是那么准确。

    因为,段玉衡和陈喆并不是自己跑去那个瑞霖茶庄喝茶的,而是在陆老的带领和提议之下去的。

    而作为陆睿这个茶庄老板的父亲,陆老不可能不知道那个瑞霖茶庄就是自己儿子开的。

    因此,段玉衡和陈喆都在心中得到了一个判断,那就是,陆老正是因为知道那个茶庄是自己的儿子开的,所以才会经常悄悄地跑去关照自己儿子茶庄的生意。

    这其实是一种表达父爱的方式,也是很多正常表达父爱的方法。

    俗话说,父爱如山,有的时候,可能作为父亲,因为性别以及个性的原因,很难真正像母亲那般,把对孩子的爱表达的如此直接,但是却并不代表父亲就不爱自己的孩子。

    很多时候,父亲表达爱意的方式,就好像陆老这样,嘴上从來不说,面对面也不会去表达,但是却总是悄悄地在做,通过实际行动,甚至一些比较搞笑的行为,去实现自己对孩子的爱。

    段玉衡在接到陆睿递过來的名片之初,心中本是觉得有些好笑的,但是细细想下去,段玉衡却忽然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柔软而不轻易触碰的地方,忽然被撩拨了一下,而也随着这轻轻地撩拨,使得段玉衡一阵酸楚。

    这酸楚中,夹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包括羡慕、伤痛、仇恨、矛盾以及爱意,这一切的一切糅杂在一起,让段玉衡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却就是因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段玉衡险些痛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