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给你引路但监会在你适才来的路上等你。”
百里念茹飞快的点头，眼见独孤楚双手攀上门框，百里念茹伶俐的躲到了门框之后。压了声音道：“殿下，您自己小心。”
独孤楚眸中便有了淡淡的笑意，微微的点了点头。
随即，门被哗的一声打开。
“冯母妃（太子殿下）。”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似是都极为惊讶！
藏身于门后的百里念茹在听到独孤楚的那声冯母妃，整个人颤了颤，来的人竟然是宫中唯一的皇贵妃！二皇子的生母，冯贵妃。她怎的会来这？！
“殿下怎的会在华羽宫？”冯贵妃站定在了门口，从她的角度朝里看去，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除却往里开着的大门背后！冯贵妃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噢，同冯母妃一样，走着累了，便进来歇歇。”独孤楚提步往外，伸手扶了冯贵妃，“冯母妃不常出来，怎的今日却走到了这？”
冯贵妃温婉一笑，轻声道：“那日漠儿自忠义候府回来，对候府的梅花赞不绝口，听他说得甚好，这不，便出来走走。”
独孤楚眼角撩了撩身后的那扇门，微微一笑，“冯母妃还不曾去过御花园吧？不如便让楚儿陪着一游如何！”
冯贵妃一双朗若明星的凤眸攸的一亮，似是极为高兴，但稍倾却又隐含晦涩摇头道：“算了，出来这许多功夫，也累了。”
独孤楚也不强劝，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对了，我适才出来时，似是听到皇后娘娘跟前的安雁正前往明光殿，找殿下您。”
独孤楚拧了眉头，安雁找他？
“走吧，我那锦荣殿离皇后娘娘的丽政殿不远。”冯贵妃这会子也不说累了，转身便朝外走。
独孤楚看了眼身后某个点，应了声，跟在冯贵妃身后一起离去。
屋内，百里念茹收回盯着冯贵妃看的目光。耳听得众人走得远了，又再等了一会儿，才捧着那个花瓶，自屋内悄然的走出，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在她走了约半刻钟后，华羽宫的一角，走出一抹修长的身影。隆冬的暖阳，打在他寂寥的脸上，无端的有了浓浓的萧瑟感。
“姑娘。”
突然而起的声音骇了百里念茹一跳，猛掸头，便看到早前引路但监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用一种意味不明白目光看着她。
百里念茹上前，“公公。”
太监看着目清镜明的她，怔了一怔，续而以一种平淡的语调道：“走吧，三公主使人来催过了。”
“是。”
两人再次一前一后往前。这般走了些许功夫不到，便到了昭阳殿。
“福公公，怎的这会才来。公主问了好几遭了。”
百里念茹微微抬眼，便看到是那日陪着三公主入候府的宫女兰琴。前世她与三公主并无过多交集，是故对她以及她身边的这些宫女没有多少了解。但看那日三公主在候府的表现，三公主同她的生母淑妃一样，是个自洁其身的人，不惹事亦不掺和。
“你跟我来吧。”兰琴指了百里念茹，没有理会低了头在一侧的福公公。
“是。”百里念茹应着跟在兰琴身后。
百里念茹目作斜视，只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一路往前。至于那些侧目的宫女太临都被她自动的无视。
“公主，候府的花送来了。”
“进来吧。”
兰琴轻声的嘱咐了百里念茹几句，撩了帘子往里走，百里念茹紧随其后。
屋子里许是烧了地龙的缘故，很是暖和。地上铺了厚厚的手工织成的真丝地毯，花色繁复，颜色艳丽。踩在上面，落脚而无声。百里念茹微微掉了眼，便见到朱红帐缦一动，身着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三公主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三公主。”
三公主独孤蔚雪抬了抬手，“免了。”
便有一侧的宫女上前接过百里念茹手里的花瓶，将那些梅枝拿了出来，拿了剪子修剪一番，重新插在沿窗炕上的霁蓝釉白龙梅瓶内。
“你几时出的门？”
百里念茹低了头轻声道：“回公主卯时从候府出来。”
“现在几时了？”三公主朝兰琴问道。
“回公主，现在是辰时。”
百里念茹不由捏了把汗，若是三公主追问，她如何这会才到，该如何回答。就在她忐忑不安左右为难时，三公主却是轻轻的一句。
“卯时便出来，必是空着肚子的，赏几碟糕点填填肚子吧。”
百里念茹微怔，续而连忙行礼，“奴婢谢公主赏。”
三公主轻声一笑，径自去看那霁蓝釉白龙梅瓶内的红梅。只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若隐若现。
百里念茹跟在兰琴的身后退了出去，就着一杯温水，用着桌上的糕点。
不多时，听到殿外有小宫女的回话，“公主，忠毅伯府的小姐来了，这会正在华音殿向淑妃娘娘请安。”
“知道了，本宫稍后便去母妃殿里。”
百里念茹不由想道，傅兰欣这会也应该在凝华夫人倾颜殿吧！
“你用好点心，便自行离去吧，外面引你进来的福公公会将你送出宫门。”
百里念茹连忙起身，福身谢过兰琴。
兰琴淡淡的笑了笑，返身，侍候着三公主朝外走。
百里念茹不敢耽搁，随后便起身，跟在福公公的身后，朝宫门外走。
离宫门不远处时，被唤作福公公但监指了那处宫门道，“姑娘你看到那处宫门了吧。”
百里念茹点了点头。
“那好，洒家便不送了。明日老时间，洒家在这候着姑娘。”
“是，奴婢记住了。”
福公公似乎很满意百里念茹的伏低做小，转了身，便走。
百里念茹并不知晓，此刻皇宫的另一处，已然如同开了锅的饺子，闹腾的历害。她只是一步一步的慢慢离开这座世人膜拜的宫殿，娇小的身影恍若一个蚁点，渐渐消失不见。
第三十五章
冯贵妃挥手退了左右宫人。眸带忧伤的看着一直静坐一侧不语不言的独孤漠，半响沉沉稻了口气。
“漠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独孤漠抬头看着冯贵妃，神色温润似暖阳。“母妃，她是太傅的外孙女，是苏姨最痛爱的幺女，是子言拿命要护的小妹。”
冯贵妃明亮的眸子便似突然蒙了层灰，皎好的脸上亦跟着有了淡淡戚伤。木然的跌坐在上首的椅子里，半天不曾说一句话。
“漠儿，我们帮不了她。”良久冯贵妃沉沉稻了口气，看着独孤漠，“皇权大于天，她家的案子是你父皇定的，金口玉言，除了你父皇没人帮翻这个案。当年……”
独孤漠摆了摆手，“母妃，孩儿都明白的，我只是希望……希望……”
独孤漠最终没有说出他希望的是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知道那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啪啦一声，屋檐下承受不住阳光的冰棱掉了下来，砸得噼啪作响。他眯眼看着那将红瓦黄墙遮去的皑皑白雪，长长的吸了口气。
冯贵妃缓缓的往后靠了靠，目光也随之看向了宫墙之外的那片素白。那片白，将世间所有的肮脏的都遮去，可是只要阳光出来，最终还是会露出原来面目。当日的她无力施救，今日的她同样无力援手。心底的哀戚便不住的扩散，直至要将她吞没。
“丽政殿那边发了好大的一通火，这几日，她定是安全的。”冯贵妃似是自语道：“她难道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无异于与虎谋皮吗？”
独孤漠撩了唇角自嘲的一笑，她怎会不知？可是那又如何呢！
“忠义候府你不要再去了。”
“孩儿明白。”
冯贵妃蹙了眉，看着玉身长立的独孤漠，她是个知足的人，她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较之于锦荣殿母兹儿孝的场景，丽政殿的两位母子却是异常的火爆。
“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萧皇后眸带赤红的瞪着独孤楚，不待独孤楚回话，历声道：“你的眼光便这样差吗？那样一个无盐卑微的奴才也能入你的眼！还是说你的喜好特别的与众不同。”
独孤楚经过最初的惶惑已然镇定下来，在听到萧皇后的那声无盐后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萧皇后怒视着独孤楚。
独孤楚敛了笑，抬头看着萧皇后，“母后，您相信南燕第一美女会生出无盐的女儿吗？”
“本宫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百里念茹的确是无盐。”萧皇后冷声道，却在一恍神间想到了某点，不由愕然道：“你是说，她不是无盐。”
独孤楚心下猛的想到，若是他说出百里念茹不是无盐，只怕傅子承再不会放手。于是连忙摇头道，“她当然是无盐。”
萧皇后不由狐疑的看着独孤楚，“楚儿，你什么意思？”
独孤楚低了头，默然无语。
萧皇后不由怒火愈炽，然她素来是个沉敛的人，是故冷然一笑，一字一句道，“前些时日你父皇与本宫说起，有意为你选妃。本宫先知会你一声，本宫对忠义候府的大小姐傅兰言甚是欢喜。”
独孤楚错愕抬头，惊声道：“母后，她一个庶出的小姐……”
“庶出的小姐怎么了？”萧皇后疾言历色道，“你堂堂太子竟然与个官奴不清不楚牵扯不清，堂堂忠义候府有名有姓的小姐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独孤楚压下胸间翻腾的怒火，晒然一笑。
“母后，您属意的是太子妃这个位置还是良娣？”
萧皇后眉眼间便多了一抹郁色，她当然想要太子妃这个位置，可是她清楚，一个庶出的小姐怎么也不可能的！剩下的便是良娣了。只是……
半响摇了头道：“此事本宫无权决定，选妃关乎朝堂各方势力平衡，你父皇会有决断的。”
独孤楚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在萧皇后目光阴郁的看过来时，独孤楚适时的表了态，“父皇若问起儿臣意见，儿臣会按照母妃的意思回话。”
萧皇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便有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楚儿，非是母后为难你，你要想到你是未来的储君，一言一行都极为引人注目。”话落指了指西边的方向，“那位可是一直等着抓你的把柄。”
独孤楚蹙了蹙眉头，不言语。
半响
“母后可知，忠义候府的四小姐今日也入宫了。”
萧皇后睨了眼独孤楚，淡淡道：“是同忠毅伯俯的小姐一起的吧！”
独孤楚笑着低了头，心下却暗生警惕，果然这宫里宫外，没什么事是能瞒过她的！以后自己行事越发要格外小心。
萧皇后看着独孤楚神色之中的谨慎，心知他已心中生隙，不由便暗暗稻了口气。但想到身后的萧家，想到她漫长而不可知的未来，她放弃了心中那绽起的微澜。二十年前她便做出了选择，今日她只不过是要将那选择一贯的坚持。
“你下去吧，母后累了。”
“是，儿臣告退。”
独孤楚站起，行礼告退。
才出丽政殿，候在外面的从安几步跟了上来，待走到无人处。独孤楚左右杳看了一番，才轻声问从安道，“人呢？”
“回殿下，百里姑娘已经出宫了。”
独孤楚捏紧了袖内的拳头，沉声道：“查了没有，皇贵妃怎的会去华羽宫？”
“查了。”从安上前半步，压了声音道：“皇贵妃确是偶然起意说出去走走，不知怎的便走到华羽宫外。”
独孤楚抿了唇，大步往前。
半响忽的停了步子，猛的转身盯着从安，“六小姐离开后，华羽宫可还有人出入？”
从安断然摇头，“回殿下，不曾有人。”
“你确定？”
从安抬了脸，静如潭水的眸直直的迎着独孤楚，“回殿下，奴才一直派人盯着。”
独孤楚凝了他半响，稍倾，点头道：“你做得很好。”
从安低了头，不紧不慢的跟在独孤楚的身后。
二人走了不远，忽的响起一阵娇笑声。
独孤楚停步，抬眸看去，便见三公主正领了忠毅伯俯的陈丹雪还有忠义候府的傅兰欣轻声说笑着，朝这边走来。
“蔚雪。”
三公主听到喊声，抬头看了过来，见是独孤楚，笑道：“太子哥哥，你怎的在这？”
陈丹雪与傅兰欣连忙上前见礼，“臣女陈丹雪（傅兰欣）见过太子殿下。”
“都免了吧。”独孤楚随意的挥了手，朝三公主走去，目光却是在傅兰欣身上多看了几眼。“蔚雪，你们这是去哪？”
三公主指了陈丹雪道：“我这堂妹妹非得说要去看看皇家的御花园，这不正领了她们去哪。”
独孤楚笑了笑，转而看向傅兰欣道：“陈家小姐是经常来的，四小姐怕是第一次吧。”
傅兰欣连敛身行礼，“回殿下，正是。”
独孤楚笑了道：“无妨，往后等你大姐姐入了宫，你也可以经常来的。”
话落，不待众人反应，与三公主道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三妹妹。”
三公主早就看到他来的方向是丽政殿的方向，此刻又听了他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已经怔了怔，不期然他一句话后便转了话题，只愣愣的应了声，“噢。”
待独孤楚与从安走得远了，三公主才醒过神来，她看着那渐成小点的身影，犹疑道：“这是要选妃了吗？”
傅兰欣心下一颤。她立刻想到独孤楚那意有所指的一句话。是了，定是独孤楚从皇后那得悉了什么。若是傅兰言当真入宫为太子妃，以傅兰言那睚眦必报的性格，那忠义候府还有她娘仨的活路吗？忍不住的便抖了抖。
“兰欣，恭喜了。”陈丹雪朝傅兰欣福了福身。“只是你家那大小姐……”
傅兰欣感觉脚沉得挪不开步子。她僵硬的看着陈丹雪，脸上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说什么呢，丹雪。”三公主横了陈丹雪一眼，上前扶了傅兰欣，道：“都说大小姐是个温善的，若真有那一日，你也沾光了。”
傅兰欣扯了扯唇角，“是……是啊。”
－－－－－－题外话－－－－－－
亲们表潜水啊，出来冒个泡。
这两天尽掉收，掉得码字的力气都没了。
第三十六章
这般走了约摸半个时辰时，便来到燕京城最为繁华的街市上。人声攘攘中，百里念茹忽的便想起傅兰欣所托之事。探手自袖内取出那叠当票。
“永安当。”百里念茹看清当铺名号时，不由苦笑，只叹是孽缘。只因这永安当便与千娇楼是同一条街上。略作沉吟，她便提脚往前。
燕京城内，除却权贵云集的东街，便数这条南街最为繁华。百里念茹无心领略繁华的街市，只目标明确的奔向永安当。
“掌柜的。”百里念茹将披在肩上的流纱掩去半边容颜。
高高的柜台内，露出一张白白胖胖的脸，一双绿豆眼嘀溜溜的转着，“小娘子，要当什么？”
百里念茹将手里的当票递了上去，“我是来赎当的。”
那掌柜肥白的脸上便有了些许的不耐，接了当票匆匆扫了一眼，一双绿豆眼赫然睁大，“你要赎当？”
百里念茹低了头，轻声道：“是的。”
“你等会儿。”掌柜的扑腾一声，跳下高脚椅，返身进了内间。对内室一个长相机伶，皮肤黝黑的伙计道，“涵山，立刻去禀报主子，有人来赎忠义候府三公子的当。”
“是，胖二叔。”被唤作涵山的伙计嗤溜一声，便不见了人影。
胖掌柜重新走了出来，对百里念茹道：“小娘子，时间有点长，有些又过了当期，我让人仔细点点。还请小娘子稍候。”
百里念茹沉吟，她出来的时间有限，若是不行，便让掌柜的理好，明天来赎也是可以的。于是道：“掌柜的，这样吧，你先理理，我明天再来如何？”
胖掌柜有心拖延，为难道：“小娘子，你稍候候吧，这迎来送往的，怕明天又有明天的事。”
百里念茹不由挑眉，目光对上胖掌柜探询的目光时，心下生了警惕，断然道，“算了，我不赎了。”
自掌柜的手中取回当票，返身便走。
“小娘子。”胖掌柜不防她会这样，连连出声挽留，不料百里念茹却是快又疾的走了出去。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