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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毒第7部分阅读

    给他足够的时间去试验也许真的会有解药,他只担心门主等不到那天。

    夏惊尘轻轻合起玉扇,显然他听明白了残阳的意思,“这次她伤的很重,虽然你及时控制住了心脉,但她的内力还是被反噬了将近六层,等她醒来,我会想办法化解她体内生死诀的阴力,至于锁相思……恐怕暂时无解。”

    残阳只能叹息一声,“多谢王爷。”

    夏惊尘摆摆手,凝眸看着床上渐渐恢复神采的凤九鸢,浅笑勾唇,“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

    记忆回到很久之前,夏国文学大赛,二十多年来唯一有人合上他的琴音,无论内力还是音力都旗鼓相当,这给夏惊尘的震撼和欣喜远远超过了所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九殇。她坐在开得最好的那颗梨树枝头,面容如玉,衣如火云,清丽绝俗中有一股可怕的冷漠将自己与别人隔绝。

    自那之后,夏惊尘再不抚琴,只因琴声只弹给知音。

    九殇,她是九殇,与凌霄公子相伴多年的九殇……当初,云渺峰上穿骨一剑,她消失无踪,他也派出了许多人明查暗访,原来……原来她就是皇上的新妃,凤妃娘娘。

    凤妃娘娘,不知她究竟是想绝了谁的念头,是她,是凌霄还是他自己,夏惊尘?

    ……

    午时刚过,凤九鸢便醒了。

    入眼便是一个云淡风清的眼神,白的衣,黑的发,笑容浅浅,暖意浓浓。凤九鸢懒懒弯唇眨了眨眼睛,开口道,“想不到你还能让我再活着。”

    干涩,苦楚,失落,还是嘲讽?她叹息着,疲倦充斥着整个身体,她仍不忘记要先微微抿唇。

    “解语呢?”

    夏惊尘将她服起,递过一杯自己刚刚准备好的药茶给她,“他们守了你整整三天,太累了,我让他们去休息休息。”

    凤九鸢点点头,接过药茶一口饮尽,“不错,是我喜欢的味道。”

    夏惊尘只笑不语,当然是她喜欢的味道,她的喜好他都知道,能亲手泡一杯她喜欢的茶,与他而言,已然很是满足。

    “你的伤不轻,要想下床只怕还得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凤九鸢微微拧眉随后懒懒一笑,“我以为这次活不了了呢!没想到……”

    听起来,总有一丝失落,难道她不希望着活着吗?

    是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纳兰凌霄,如何面对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在看到兰花的时候又该怎样做到波澜不惊?

    而他,一次次的希望自己死,她是想成全他的。

    夏惊尘自然知道她与纳兰凌霄之间的事情,当然也明白她的这份失落来自何处,指间摁上她的手腕,脉搏比之前有力不少。

    “院子里的睡莲开了不少,待会儿我端几盆进来给你瞧瞧。”

    凤九鸢侧首,正好看到夏惊尘美丽的侧脸,还有那长长的睫毛,犹如一把蒲扇,安静而美好,“好。”

    忽然,她想听他的琴音了,一种海阔天空后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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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知音

    上官羽站在案侧,案前跪着丞相凤慈以及曹夫人,他们已经跪了大半个时辰,因为听说凤九鸢被刺客伤到,所以请求探望。

    独孤无忧仍然带着浅而的笑容,淡漠的眼神扫过地上两道身影未做丝毫停留,因为两个时辰前,内务府送来了检查结果,刺客身上的衣服布料是来自丞相府。

    “皇上,老夫斗胆,恳请皇上恩准老臣见娘娘一面。”凤慈老泪纵横,只是究竟是几分真几分假实在让人难以猜测。

    曹夫人一听说凤九鸢受伤了便急得不得了,而凤慈也顾念着她与凤九鸢的情谊更深一些便一并领进了宫。只是曹夫人毕竟出身低微,显然帮不到她的丞相老爷。

    独孤无忧抿唇,泛着疲惫的俊美宛如一副沧桑而幽深的水墨画,“爱卿言重了,后宫规矩固然严谨,但却没有阻隔亲情之理,只是鸢儿宫里多有不便,就让夫人去看看鸢儿可好?”

    时至今日,独孤无忧在对待凤慈之时依然商量多于命令。

    凤慈微微拧眉,九鸢受伤一事实在蹊跷,内务府又将罪名扣在了他的头上,凤慈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小皇帝的栽赃嫁祸,所以才想要见九鸢一面问问清楚。

    “多谢皇上,容老臣交代贱内几句。”

    然而,独孤无忧已然起身,欣长偏瘦的身形被龙袍衬出了七分气势,“朕也正好要去看看鸢儿,夫人随朕来吧。”

    凤慈的笑容一僵,曹夫人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但究竟也是知道皇上驳回了老爷的面子,随后匆匆跟了上去,始终不敢抬头。

    独孤无忧走出书房后,那浅淡的笑容瞬间消失,手握成拳。这个老狐狸,不惜连自己女儿的性命都能不顾,如今还在这里假惺惺演戏,哼,如果她真有什么闪失,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很自然的,独孤无忧已经在心里将凤慈与凤九鸢分割得很清楚。

    ……

    走到梧桐树下时,独孤无忧忽然想起了身后的曹夫人,这位夫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些年养着隐卫不是白养的,他尽可能的收集了大量关于凤慈的事情。

    “夫人可否给朕讲讲鸢儿小时候的事情?”

    忽然被提到名字,曹夫人先是一惊随后垂首上前几步,仍然不敢抬头,低声道,“九小姐从小就极为聪明,老爷很是喜欢,只是后来因为夫人的事情才……这些年,她身子一直不好,也很少出门,所以奴婢也不敢妄言。”

    独孤无忧脚步慢慢放慢,这样的回答难免有些让他失望,“极为聪明?”

    “是的,九小姐的琴弹得极好,至少奴婢至今难忘。”

    曹夫人轻笑着,不免有些自嘲,青歌连九小姐半分都不极,唉。

    独孤无忧闻言不再多问,她会弹琴?那她的琴音会不会也如她人那般清淡孤傲?

    ……

    丹阳宫。

    凤九鸢已然能够下床,只是被解语勒令不准下床,而且确实内力已经失了五成,幸而夏惊尘的药很管用。

    “惊尘,我想听你弹琴,上次听琴还是三年之前。”

    凤九鸢将苦药一口饮尽,翠心等人准备的蜜饯她看都没看,此时只微微挑眉看着夏惊尘,他的眼有种魔力,能够安神。

    “好,我亦很久没有弹琴的心情了。”

    夏惊尘没有拒绝,这让跟在身边伺候他的乔木很是意外,王爷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不再弹琴,今日却不曾拒绝凤妃娘娘……

    很快,泠泠琴音从他指尖流泻而出,仿佛无数飘飞在空气中的精灵,一挑一勾充满平静祥和,无论你有多么大的烦恼都能被它安抚下来。

    隔着青纱睡莲屏风,他身如松柏,衣似九天云霄织就,无风自扬,眉似远山,目如大海,他的笑容带着世间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虚幻与辽阔。

    他能看透无数人的心思,能解开无数人的心结,却惟独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带了绵绵内力的音乐流淌,丹阳宫里一株一木都似被滋润,生机昂然。解语看呆了,他就像是九天降临救赎人类的神仙,抬指间万物复苏。

    他,会让人中毒,解药便是他的微笑。

    凤九鸢闭上眼,顺着琴声看山看水,看天看地,看北方辽阔的草原,看淮南不败的兰花,她重新笑着,有了许久不曾见过的洒脱与宽阔……

    惊艳迷离。

    夏惊尘抿唇轻笑,隔着屏风看不清她倾城倾国的容颜,只有那纤瘦的身子与衣角片片梨花,似乎还有幽香。

    他愿意为她弹琴,一天一夜也好,十年十月也好,只要她想听。

    依稀记得,九殇钟爱红色,那时她的发簪她的衣袍,她的腰带她的靴子,全部都是一团火的缭绕,如今……

    如今,她只爱白色,只爱绣着梨花开的素白。

    似乎,是坠落山崖后的她,一如她苍白的心。

    ……

    所有听到琴声的人无不被其中潺潺柔情感动,仿佛是一季春过,百花忽开又忽落,暗香依旧。

    凤九鸢望着窗外垂柳,璀璨的目光泛着点点眩目的灿烂。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也痴情。”

    带着愁思无奈与戏谑的口吻轻轻吐出,夏惊尘手下一顿,生生偏了一个音,曲子不得不中断。

    而此刻,独孤无忧已经到了门外,一路太监宫女被他拦下,不想打扰凤九鸢的兴致,却不料想走近之后听到了她念的词。

    此生只为一人去……

    可知那“一人”又会是谁?

    而曹夫人暗下心惊,显然她是曲解了凤九鸢词中之意,道他君王也痴情,这莫不是说的就是前面这位?

    ……

    夏惊尘首先回过神来,轻轻道,“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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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痴情

    小德子率丹阳宫的奴才们行过礼,然后奉上清茶,默然退下。

    曹夫人站在屏风前面,按规矩行礼道,“民妇参见凤妃娘娘,参见夏王千岁。”

    “夫人免礼。”

    夏惊尘抿唇轻笑,刹那让曹夫人误以为是见着了九天神仙,分明有些腿软。此时,独孤无忧已然越过屏风走了进去,迎面对上她略显无力的璀璨双目,顿觉一阵雄。

    于是,在床边坐下,很自然的为她腋了腋薄被,极是温柔道,“今日觉得怎样?哪里不舒服就和惊尘说,他的医术可是闻名天下的。”

    柔和的像睡莲上的露珠,只一点就够滋润全部,凤九鸢勾唇,轻狂的笑容里少了份不羁,多了许多难以名状的忧愁,“还好,大概是夏王不想被我砸了招牌,所以一直很尽力。”

    众人一愣,随即轻笑。这凤妃娘娘说出的话还真是让人难以和她尊贵的身份划上等号。

    独孤无忧的爱怜溢满整个眼眶,几缕发丝垂在耳边,凭添三分书卷之气,“曹夫人担心你身子来看看你。”

    凤九鸢侧目,看了眼屏风外那道略显尴尬与紧张的暗红色身影,敛眸道,“有劳曹夫人惦记了,九鸢没什么大碍。”

    “诶。”曹夫人很想看看凤九鸢却碍于皇帝的存在不敢越矩,“老爷很担心娘娘,带了几枝人参过来,万望娘娘要保重自己。”

    此时,解语端了汤药进来,路过夏惊尘时微微垂首,似有娇羞之状,“该吃药了。”

    凤九鸢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药碗便被独孤无忧阻下,微笑道,“朕亲自喂你。”

    短短一句话,令所有在场的人无不震撼。曹夫人面露喜色,夏惊尘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隐约有些风浪,却只是眨眼的瞬间。

    凤九鸢挑眉,对上独孤无忧一汪深邃不见底的温柔目光似真似幻,“你为救朕而受伤,当然是朕来喂你吃药。”

    有那么一丝丝宠溺,凤九鸢一笑而过。

    “曹夫人且先回去吧,等我身子好了你带青歌一起来看我。”

    凤九鸢的话正中曹夫人之意,顿时感激涕零,“多谢娘娘,民妇告退!”

    如今凤青歌也到了适婚年龄,按凤慈的性子必定不会顾及她的幸福,所以曹夫人便想到了凤九鸢,如今她深得皇上的宠爱,也许能为青歌挑一门好的婚事,只是不料想,凤九鸢如此聪明。

    曹夫人走后,独孤无忧将空碗递给了解语,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口吻极是愤怒,“哼,都敢派刺客进宫了,还送什么人参!”

    凤九鸢闻言,微微蹙眉,不禁冷笑,丞相府的刺客?纳兰凌霄,究竟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算计的?

    剑淬剧毒,调包护凝丹,嫁祸丞相府……为什么我已经远离了江湖,却依然躲不开你的算计?究竟,你知不知道你伤我有多深?

    还是,我们命中注定就是要伤与被伤。

    见她不说话,屋子里也安静了许多,独孤无忧以为她是身体不爽不愿意说话,瞥见放在外面案几上的琴,兴趣顿生,“惊尘,朕也许久不曾听你的琴了,午后时光最是懒散,朕想听凤求凰了。”

    说着,还有意无意瞟了眼床上独自凝思的凤九鸢,笑容潺潺。

    夏惊尘广袖轻拂,再度在琴前落座,闭目凝神片刻,指尖轻压上琴弦,曲音流转,唯美空灵。

    凤九鸢的黯然也被暂时打断,她挑眉凝视着夏惊尘陶醉的模样,跳动的音符刺激着她的细胞,终于抬眸看了解语一眼,后者领悟转身取来了她很久没再碰的玉笛。

    独孤无忧先是一惊,而后便是一阵兴奋,她还会吹笛子?他还真想问问究竟哪些才是她不会做的?

    横笛于唇前,在琴音低落时适时,袅袅清泠,仿佛是山涧飞翔的小鸟,又仿佛是林间嬉笑打闹着的花草……

    时而琴领笛落,时而又是笛飞琴随,漫漫辽阔中,当真如凤凰飞天,比翼展翅,听着心惊,闻着心羡。

    独孤无忧却渐渐生出一份疏远与迷茫来,音乐不同于武术,勤劳便能补拙,曲子讲的便是知音,说的便是心境,夏惊尘的心与情融进了琴音,所以分外干净,似是天籁之声,而凤九鸢却能和上,轻狂放肆之处有着与夏惊尘相同的辽阔坦然,所以琴笛合奏,如此天衣无缝。

    夏惊尘撤了内力,担心凤九鸢逞强引发生死诀的阴力,于是纯粹的音乐流淌在丹阳宫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能够飞出这高高的宫墙,踏遍万水千山。

    人生得一知已,便是死而无憾,凤九鸢很幸运,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还能遇到夏惊尘,陪她走这一段最无聊最清冷的岁月。

    ……

    独孤无忧抿唇,不管怎样她都是他的妃,此次救驾有功应该封赏。过了午休时间,独孤无忧便回了养心殿。

    简玉却在此时来访。

    “臣妾见过凤妃娘娘。”

    凤九鸢懒懒挑眉,“起来吧。”

    “谢娘娘,这些都是臣妾专门挑的补品,希望娘娘能够喜欢。”

    简玉笑得很干净,湖蓝色的衣服将她娇美的容颜衬出了三分清丽,幽幽兰香扑鼻,凤九鸢笑得冷而嘲讽。

    “这些东西本宫怕是没有福气享用。”

    “娘娘何出此言?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简玉是来试探凤九鸢的,一来看看她的身体究竟恢复到了什么程度,二来想探探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刺杀已经失败,如今丹阳宫的守卫都是上官羽的亲信,想要再次行刺是根本不可能的!主子很快就会进京,只要确保这位凤妃娘娘能在她们的手里就行。

    凤九鸢拂去她奉上的茶,目光锐利清晰,“本宫说什么你心理清楚,回去大可以告诉你背后的那人,不要将所有人都想象的与他一样卑鄙,本宫不屑算计你们。”

    话已挑明,简玉脸上的笑容便已不在,她的话让她很是吃惊,究竟这个凤妃是什么来头?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

    感觉到她的戒备,凤九鸢冷嗤一声,“解语,送客。”

    简玉走后,残阳从暗格后走出来,目光冰冷,“没错,她身上确实有噬骨丹的味道,这药里含有特殊的花粉,只要沾染上便会半月无法消除。”

    凤九鸢不语,即使没有残阳的话她也确定这一切都是纳兰凌霄的手段,然而此刻听了残阳的话,还是会觉得胸口有些。

    残阳立刻帮她施针,目中涌上几丝不忍,“为什么不揭穿她?为什么不去破坏他的计划,为什么还要容忍他对你做的这一切?”

    在他们眼里,凤九鸢就纳兰凌霄是特殊的,她从来爱恨分明,惟独对纳兰凌霄如此容忍,容忍他给的伤和痛,哪怕是挣扎了死亡的边缘。

    他们会替她不满,替她难过,却代替不了纳兰在她心中的位置。

    凤九鸢躺好,轻轻闭上眼睛,脑海全是大片大片的墨兰,连香气都那么逼真,“不为什么,只是不想。”

    如此简单的理由,只有想与不想。残阳落针的手心一片冷汗,眸色黯了几分,心痛,他也会为她心痛,为她的痴情而心痛。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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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皇妃

    一行华丽的马车从兰王府驶出,马车设计精致简洁,远远望去似是一朵盛放的兰花。

    战傲天又抱着人家的点心吃个没完,对面榻上的男人一身简单墨色长袍斜斜而卧,单手支颐假寐,惟有一直蹙着的眉心泄露他内心的不安。

    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睡觉很浅,梦里也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