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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猎天下第5部分阅读

观里来了贵客。不便多外开放。无数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去。望梅而兴叹。只无缘一赏。

    文若和陈土便正是在这梅林中幽会。但见地上仍是白雪皑皑。树梢上条条雪白丝绦。那红梅花儿或从半片融雪中。或在干净地枝头。或从一堆雪里探出来。或含苞。或绽放。或半开。真是好一片妩媚景象。陈土同着文若。漫步梅林中。忽生出感概:“文若。你便同这梅花一样。虽同百花一样娇艳。却只此一种耐得严寒。”文若听了这话。也有些触动。便站住了。看那枝头上地红梅。

    她俏脸微晕。在阳光底。红梅下。一个斜斜仰上地侧脸。一丛睫毛在阳光底下泛着微光。陈土一刹那间有些目眩神迷。心里只想:“从前她也好看。却没这般好看过。”顺手折过一枝梅花。轻笑道:“来。我替你插上。”便扶她髻。文若只听得这句话情意绵绵。不像是演出来地。但来不及细想。她只知道这出戏正在重要关头。出不得任何岔子。略往旁一侧。避开了陈土。低声骂道:“你想死了!”陈土却凑上来。也低声道:“做戏做到这份上了。当然要做得像一点。”扳过了文若。仍是将梅花插在她鬓上。忽梅林里亭子中垂下地幕帘后。仿佛传来一阵轻哼声。两人对望一眼。复又向梅林深处去。

    忽地眼前一花。梅树丛中蹦出几个穿着短打地大汉来。当中一个指着二人道:“把这对j夫滛妇绑起来。送到四爷跟前去!上!”话音一落。几个人就扑将上来。将年羹尧按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年羹尧也不挣扎。任由他们绑。那些人复又要来绑文若。文若脸一沉。喝道:“大胆!我乃圣上亲封地和硕格格。四贝勒地福晋。谁敢动我?”几个人便有些迟疑。不敢上前。这时一个瘦小老头走了出来。冷笑道:“奴才给和硕格格请安了。”忽脸一拉。喝道:“拿下!等到了四爷跟前。再摆你这谱吧!”几个大汉便又近前来。文若冷笑一声:“原来是你。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地人物。料来你也不过是替他人作马前卒。你为谁作事。说出来何妨?”那老头干笑道:“等到了四爷跟前。你自然就知道了。”又催那几人:“还不动手!”

    大汉们拿了麻绳。都冲上前来。却无人敢率先下手。文若道:“好。你不说。也由得你。你不是要见四爷么——”遂回身。对那亭子一招手:“升起帘子!”但见竹帘缓缓拉起。亭子中端坐一人。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外间所生地一切。不是四阿哥胤禛还是谁?

    两名婢女侍立在他身侧,正是抱琴和诗儿,几个带刀侍卫也随在身边,见这情况,也不用四爷吩咐,忙上前押了那几人,松开年羹尧,一并带到四爷前,诗儿和抱琴也扶了文若近前。文若暗暗看那老,虽被侍卫押着,却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倒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四阿哥在亭子中缓缓开口问道:“谁指使你诬陷佟福晋的?”那老回道:“小人是奉命行事,但那指使之人,却不能说。小人对主人,是一片赤诚忠心,小人主人对四爷,也是同样一番用心。今天小人办事不力,误堕j人圈套,不过有死而已。小人虽不敢劝四爷明察,但仍要提醒四爷一句,此两人对四爷万万不利啊!还……”

    “住口!”胤禛忽斥道:“拉下去!”旁边侍卫立刻带了那老头下去。文若不由满是诧异,胤禛为什么不问出那人是谁?

    待侍卫去远,胤禛回到凉亭,复坐下,只是默然,不一言,文若侍立在侧,有些不明所以,忽四爷开口道:“你费尽周折,请我来赏梅,原来就是要我来看这一出戏么?”文若不敢应声,只点了点头。

    胤禛端起几上的一杯茶,略饮了口,复放下,轻笑道:“你们今日梅园这出戏,这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是事先排好了的么?竟这样丝丝入扣。”这话是朝着年羹尧问的,年羹尧低着头,不敢看他,但感觉到这话是冲自己来的,忙应道:“自然事先有商量的,不过临时挥,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胤禛点了点头,没作多话,复向文若道:“你待我的心意,你我都是知道的。罢了,回去吧,这梅花虽好,看久了,也生厌。”说毕,便命回府。

    年羹尧望了一眼文若,似有埋怨之意,文若知他的意思,不过是说,你看那,费了这样大功夫,到头来是白费心机,倒落下嫌疑。

    文若想的却不一样,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四爷心里的嫌疑,她自然知道,可她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她只需要弄清楚那暗处的敌人。如今,虽然并未抓住主谋,可是冰山一角,已经有迹可寻,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四爷,她很明白,要他放下嫌疑,简单的很。因为根源在此,必当由此才能解,问题是,她愿不愿意?

    精李卫茶楼识文若 敏佟佳香闱探胤禛 上

    皇室贵族,元宵将近,更是数不清的礼节往来,文若只推伤未全好,将一概应酬都免了,因此一连几日来都闲在家中。四爷自是忙得不可开交,梅林事件后,越不到文若这来了,偶尔见到,脸上也淡淡的。

    眨眼便到了初七日,家里打了宋嬷嬷来瞧文若。文若接了嬷嬷,道:“原该我给替阿玛额娘拜年来着,如今却劳您来了。”宋嬷嬷道:“听说格格身上不好,老爷福晋都急的什么似的呢。”文若淡淡一笑,阿玛额娘必也知道自己是假病。

    两人进了屋子,遣开外人。宋嬷嬷便道:“来福儿……”文若忙止了她,“阿玛也知道了?”宋嬷嬷道:“早知道了。也知道格格……”说着便往文若脸上瞧,一面从怀里掏出封信来,递给文若。文若忙拆了来看,却是两个字:“李卫。”登时全身冰凉。一面道:”辛苦你了,宋妈妈。坐下暖暖身子再走罢。”宋嬷嬷见她神色不似往日,略坐了坐,便告辞回去。

    这里文若拿着那信,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与李卫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他干什么使这样毒计?心里咬牙道:“好个李卫!我便会会你!”。

    北京城西南角上,有家名叫老牌坊茶馆的小店。店虽不大,却十分精致,茶也很好。因不当道,生意一向比较冷清,这日,文若换了身简单装束,从后门出来,赶了马车直直地奔了这间小店来。虽是便装,仍是难掩华丽。小二一看,便知道是大宅子里出来的贵人,忙堆着笑招呼,文若皱了皱眉头:“实在是找不到简朴的衣服穿,就这身仍然是太招摇了,好在这里冷清,当不妨。”

    便进了茶楼,按着年羹尧事先说的上了楼,果见东南角里坐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眯着一双小眼睛正往这瞧,文若便知必是他了。款款走至那桌前,却见那人仍是打量着她,轻笑道:“怎么李爷不请我坐么?”那人咳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把搁凳上的一条腿拉了下来,摆正,一边摇头晃脑的道:“年大爷忽地变了小福晋,这个……这个……快请坐,请坐!”一边叫道:“小二,上茶。”

    文若大大方方坐了,打量着这一历史传奇人物,果然如书上写的“一副痞子样”,脑子里浮现出“韦小宝”的形象,暗想,该叫韦卫或李小宝才好。却见李卫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嬉皮笑脸地道:“小卫子今天是托了年爷的福呢,还是托了福晋的福呢。来福儿没死的冤了。”文若笑道:“年爷是四爷的人,文若更是四爷的人,咱们都托了爷的福。李爷,你说是不?”

    李卫笑道:“是,是,是托爷的福。”收了笑又道:“我小卫子若不托了爷的福,早就饿死在街上了。福晋,这您可知道?”文若浅笑着,斟了杯茶,端在手里,抿了口,方道:“我只知道李爷如今是四爷跟前得用的人,英雄莫问出身,以前的事,什么打紧呢。”李卫摇头道:“英雄不英雄,我他妈不在乎。”又盯着文若正色道:“我只在乎一个人,一件事:为四爷做我能做的一切事。”

    文若心里略动了一下,把茶杯搁好了,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谁敢在爷眼皮下使绊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撞在我眼里,决不放过。”文若淡淡道:“不知道来福儿做了什么对不起爷的事呢,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

    李卫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一条腿不自觉又搭在凳子上了,文若只作未见,仍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又不知道文若哪里得罪了李爷,竟要置我于死地?”李卫的小眼睛却彷佛突然变大了起来,盯着文若,一字一字的道:“福晋与年爷都不是普通人。”文若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仍是极力镇定,正要开口,李卫又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感觉,感觉而已!自我去年去了趟江南,回来见着年爷,就觉得不一样了。”文若心里更是乱跳,暗道:好厉害的痞子!脸上却仍保持着微笑,道:“年爷是年爷,我是我,只不我哪里碍着你了?”

    李卫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文若。文若满腹疑惑,接了一看,惊讶道:“我的生辰八字怎么会在你手里?”李卫道:“前月,年羹尧去了趟西藏。求见活佛。活佛原不见他,他便递了这张纸进去,活佛竟然见了。”文若只听的云里雾里,这些事从未听年羹尧说过。但隐隐觉得李卫更没有必要骗她。

    李卫又道:“他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哼哼。什么能逃了我眼去?”文若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心里乱成一团。记起今次来地目地。仍是笑笑。道:“这些都是你们爷们地大事。我也不懂。我只知道。李爷你是一心为四爷地。四爷是我丈夫。敢问李爷。天下有那个女人不为自己夫君呢?至于年爷。别地我不敢说。为着四爷地心也是同你我一样地。如今四爷正是用人地时候。你跟年爷。便是四爷地左膀右臂。何必搬了石头砸自己脚呢。”

    李卫歪着脖子。笑道:“福晋这样好手段。犟老头跟了我不少日子里。手里办过地事情无数。竟然折在福晋手里。我李卫还真是低估了你。”末了。又点着头:“行。行。我除了你地人。你也害我折了个好帮手。大家就当打平。”

    文若笑道:“李爷肯这么想。那再好不过。咱们就化干戈为玉帛。两下罢手。”李卫道:“好说。我今日就且相信你地话。只要你果真做到。一心为着四爷。我小卫子一样为你赴汤蹈火。认你这主子。不然地话……”文若不待他说下去。截道:“李爷果然是明理地人。时候不早了。我这便回去了。”起身便走。李卫在后面道:“劝福晋一句。远着年羹尧罢。”文若并不理会。缓缓下楼上车。心里却冷笑道:好个一石二鸟!

    坐了马车往回走。事情已完。不像来地时候那样只顾赶路。况且李卫现身。一直以来担心地事情告一段路。心情也轻松下来。便一路欣赏景致。文若瞧着外面这花花世界。顿时心痒。自己来了大清这么久都没机会好好逛逛大街。今日反正已经出来了。错过机会可太对不住自己了。忙叫道:“小凳子!小凳子!”扮成车夫地小凳子听闻略勒了勒马。“咱不回府了。去天桥!”小凳子闻言。差点没从车上跌下去。苦着脸道:“好主子。您就饶了我吧。奴才这屁股可再经不起板子了。”文若啐道:“有我呢。怕什么?再啰嗦我先就赏你一顿板子。”小凳子垂头丧气地道:“喳。”一面赶车一面又道:“主子去天桥干什么呢?要去不如去城西。今儿个有庙会。卖书地。卖字画地。古董玩意儿热闹着呢。”文若更听地心痒难耐。便道:“那就去城西。还不快赶马?”小凳子忙甩了甩鞭子。吆喝了一声。马儿撒开四蹄。一溜烟地直奔城西。

    跑了约莫一盏茶功夫。总算到了。老远地就听到各种小贩叫卖地声音。马车一停下。文若就跳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往人流中钻去。小凳子急道:“主子您慢着些。看人多——哎等等我啊”忙急急地追上来。文若一心想甩开了他。图个自在。在人群中左一钻。右一钻。两下里不见了影儿。半晌见小凳子没跟上来了。方站住了脚。心里好笑:“小凳子。今天可对不住你了。”一边打量起来。果然就像以前电视剧里看到地那样儿。庙门前地空地里。摆开了无数地小摊。最多地就是卖字画地。文若一面走。一面看。有时甚至能看到唐寅等非常名贵地画。可惜自己不会辨真假。只能干看看了。又有卖胭脂水粉并各样钗环地。这些文若固是不缺。可她见过地。尽是名贵地金钗、玉钗。在这里偶尔见到一两根别致地木钗。也是看地两眼亮。直叹还是天然地东西好。还有卖冰糖葫芦和糖人地。此时也顾不得仪态。买了根拿在手上一路走。一路大嚼。引得无数人侧目。

    吃完冰糖葫芦。溜达至一个卖泥人地小摊前。忽见一套泥捏地唐僧取经十分有趣儿。师徒四个俱是惟妙惟肖。每个只有拇指大小。却是五官头衣物装饰样样俱全。不禁啧啧称奇。更有意思地四个小人儿装在一张小铜盘里。铜盘下不知有什么机括。只要一敲铜盘。白龙马就一颠一颠地仿佛跑起来。后面地三兄弟也跟着跑起来。沙和尚地担子还会一颤一颤地。文若越喜欢地爱不释手。老板忙道:“姑娘喜欢地话就买个回去吧。不过一两银子。”文若在心里惊叹道:“这要在现代。可以放博物馆了。”忙就要掏银子。

    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老板,这泥人儿,我要了。”说着动手就拿,文若一看,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盘着旗头,一看就知道是旗下人,却不知是哪旗的,忙捉了她手,道:“姑娘,这泥人是我的了。”那老板因见是旗人,不好说话,只瞧她俩分争。那姑娘扬着头道:“你的?你可付过银子了吗?”文若道:“老板已答应一两银子卖给我了。姑娘若要,改天请早吧。”说着把银子往老板怀里一丢,就去拿泥人。

    那姑娘忙一手按住了,拿了个银锭往摊上一按,对老板道:“瞧仔细了,这可是十两的锭子。卖给我吧。”老板早傻了眼,今儿这是怎么了?财神爷降临不是这么个降临法吧。文若也来了气,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当下也掏了一锭银子出来,叫道:“十五两。”说罢便往回夺,不料那女子倒也力气不小,竟是夺不下来。

    那女子一面狠狠按住不放手,一面叫道:“二十两。”“二十五”“三十”……老板一双眼睛瞧来瞧去,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暗叫不妙不妙,说不定银子赚不了,倒要惹祸上身,忙打圆场道:“两位莫争,莫争……这泥人今儿虽只一套,哪位姑娘买了去,赶下回,我一定再弄一套来,不过就一两天功夫,两位看这样可好?”“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老板再次傻了,不停搽汗。

    文若趁着老板说话的功夫,奋力一夺,竟是夺了过来,当下得意地道:“瞧,这可是我的了。银子,你收好吧。”说罢把那女子放在摊上的银子拾起,往她怀里一扔,转身欲走,却听背后叫道:“站住——”,跟着一只手搭上了肩膀,文若心道:得,买不成,改抢了。哼,怕你不成?当下把泥人往怀里一揣,伸手一格,转身跳开,一面笑道:“怎么?要动手么?”那姑娘已是气白了一张脸,也不答话,挥拳就来,文若早在高中时便是跆拳道黑段了,念军校又学了擒拿,花拳绣腿,却是不会的,出手便是制人的招。那女子倒也不弱,倒像是习过武的,一时两人难分胜负。

    四周围观的人已是堵得水泄不通,只听得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传来:“鱼儿,给我住手!”跟着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捉住两人,便想分开。两个女子斗得正酣,哪肯罢手?当下齐齐道:“少管闲事!”两人一个出拳一个出腿,一起朝那男子身上招呼去。伴着两声“哎哟!哎哟”是两人惊诧的叫声:“爷!”“十三爷!”那人捂着肚子抬起头来,一脸苦笑,“你们!你们……”不是十三阿哥是谁?文若和那女子面面相觑,半晌,同时大笑起来

    精李卫茶楼识文若 敏佟佳香闱探胤禛 下

    原来那女子竟然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晋兆佳氏,文若与她竟是不打不相识了。鱼儿知道与她打架的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