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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天涯第2部分阅读

    ,岂不是也有嫌疑了?”晴儿振振有词的说,看着皇后。

    皇后怒视晴儿。

    乾隆心里,其实已经有数,看看令妃,看看晴儿,确实再也“输不起”这两个人,就一拂袖子,心烦意乱的说道: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让朕安静一下行不行?”

    众人全部安静了下去。

    乾隆心里有数,太后心里也有数。

    回到慈宁宫,进了大厅,太后就站定了,回头怒喊:

    “晴儿!你给我滚进暗房里去闭门思过!”

    “是!”晴儿屈了屈膝,回身就走。

    “站住!”太后又色厉内荏的喊。

    晴儿站住了。

    “你告诉我,你这样千方百计的帮助那两个丫头,到底为了什么?”

    晴儿抬眼看着太后,眼神里是一片真挚和坦白:

    “老佛爷!因为她们两个,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过了我渴望而没有的生活!她们唤起我心底最深的热情,燃起我蠢蠢欲动‘叛逆’,那种‘胆大妄为’和‘不顾一切’,正是我心底的呼唤!紫薇,像是那个文学的我,小燕子,像是那个叛逆的我!她们两个,正是我的影子!或者,可以说,我是她们的影子!”

    太后听得糊里糊涂:

    “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知道!”晴儿悲哀的说:“在我认识她们两个以前,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会被这样两个姑娘收得心服口服,我自己也会不相信!”

    太后怒气冲冲的嚷:

    “我看!她们两个根本就是有病!你已经被传染了!”

    “是!她们是一种病,这个病的名字叫作‘热情’!对生命的热情,对爱情的热情,对朋友的热情,对理想的热情,对生活的热情,对梦想的热情,对诚实的热情……这种热情,确实带着传染力!我被传染了,传染得不可救药,病入膏肓了!”

    “你不要跟我卖弄口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听不懂你这种怪话,你胆敢半夜三更,假传我的懿旨,放走人犯!你是不是认为我离不开你,不敢惩罚你?不忍心惩罚你?”

    “晴儿不敢这么想。只是……让晴儿将功折罪吧!”晴儿低头说。

    “怎样将功折罪?”

    “让我用我以后的生命,陪伴老佛爷,孝顺老佛爷吧!我将终生不嫁,为老佛爷奉献一生!”

    太后一怔,不禁深深的看着她。

    “那……你那份‘蠢蠢欲动’的热情,要怎么排遣?”

    晴儿一愣,眼泪夺眶而出。

    “老佛爷……那是一种病,传染之后,有两个可能!要不然就是痊愈,要不然就是病死!我总是逃不掉这两者之一!好……我去暗房闭门思过!”

    晴儿就傲然的去了。

    太后竟被她的傲然震住了。

    第二章

    北京永定门外的郊道上,秋风飒飒,沙尘滚滚。

    一排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部脚镣手铐,戴着木枷,正艰苦的、颠踬的前进。金琐也杂在这一排人犯之中,跟着囚犯们狼狈的走着。

    官兵们拿着鞭子,不断的抽在众囚犯身上,穷凶极恶的吆喝着:

    “走快一点!这样慢吞吞,走到明年也走不到蒙古!”

    囚犯随着鞭子的声音,不断惨叫哀号。

    金琐一步一个颠踬,满头的风沙和汗水,哀恳的说:

    “官兵大爷!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

    金琐一说,就有好多囚犯向官兵哀求着:

    “水……水……水!请给一口水……”

    “水?又要喝水?这些水,还要支持到下一站呢!够不够我们喝,都不知道,哪儿还有你们的份?都是你!罗嗦什么?”官兵说着,就一鞭子抽在金琐背上。

    “哎哟!痛啊……”金琐哀声喊着。

    “痛?痛就走快一点!”官兵又是一鞭。

    金琐忍痛前进,看着天空,心里一片凄苦。心想,不知道紫薇和小燕子,是不是已经砍头了?午时早就过了,说不定她们两个已经升天了,说不定她们正在天上看着她。她对着层云深处,极目四望,却什么都看不到。

    走在金琐前面的一个老者,忽然支持不住,倒下了,嘴里呻吟着:

    “水……给我一口水……”

    “老伯,你怎样?”金琐急忙去扶,抬头看官兵:“请你们做做好事,给他一口水喝,他快晕倒了!”

    “晕倒?抽几鞭子,就不会晕倒了!”

    官兵的鞭子,就狠狠的对老者抽了过去。

    “哎哟……哎哟……哎哟……”老者痛得打滚。

    “你们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金琐忍不住喊:“难道你们家里没有老人?没有父母吗?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大家不是都是人吗……”

    “哈!还轮到你这个犯人来教训我?”官兵就一鞭子抽向金琐。

    金琐想躲,没躲掉,脚下一绊,就整个人摔倒了下去。

    “这个丫头故意的!起来!起来……”

    官兵手中的鞭子,就雨点般落在金琐身上。

    “不要这样啊……求求你们,不要打啊……”

    金琐痛得满地打滚,脖子上的金链子,就滑了出来。一个官兵眼尖,喊道:

    “这丫头脖子上,还戴着金链子呢!”说着,伸手就去扯那条链子。

    金锁大惊,急忙抓住链子,哀声大叫:

    “不要抢我的链子!这是我家小姐给我的纪念品……这是她戴过的东西,我不能失去它……”

    “什么纪念品?现在,它是我们的纪念品了!”官兵一把扯走了链子。

    “还给我!求求你还给……”金琐大急,喊着:“那条链子不值钱,是我家小姐给我的呀……还给我……”她爬到官兵面前,还想抢回项链。

    “身上藏着金链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值钱的首饰?”官兵对着金琐一脚踢去,嚷着:“赶快把身上值钱的首饰都交出来!快!”

    “你们饶了我吧!哪儿还有值钱的东西?”金琐哭了。

    “不交出来是不是?那……我们可要扒了你的衣服来检查了!”

    金琐大惊,勉勉强强的爬了起来。

    “不要……不要……”

    众官兵贪婪的看着她,个个如同凶神恶煞。金琐恐惧的后退,脚镣手铐一路“叮铃哐郎”响着。官兵吼着:

    “来!我们扒了她的衣服看看,她身上到底藏着多少好东西?”

    众官兵就飞扑而下。

    金琐拔腿就跑,惨叫着: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可怜她身上又是木枷,又是脚镣手铐,哪儿跑得动,才跑了两步,就又跌倒在地。她就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囚犯们害怕的看着,谁也不敢动。

    官兵们扑了过来,就动手开始剥她的衣服。金琐拼命扯住自己的衣襟,死命的挣扎,哀求着:

    “各位大爷,饶了我……我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不要这样,你们杀了我吧……”

    “杀你?我们活得不耐烦吗?你是钦犯,我们还丢不起呢……”哗的一声,她的衣袖,被整个扯掉了。

    正在十万火急,有辆马车突然急驶而来。其实,这辆马车跟踪这个队伍已经很久了,一路上都有行人,不能下手,这时已到荒郊野外,马车就冲了出来。驾驶座上,正是尔康、柳青和柳红。

    “不好!他们正在欺负金琐!停车!”柳红大喊。

    尔康和柳青一拉马缰,马车停下。

    官兵们听到声音,抬头张望。

    柳青、柳红、尔康三人,像是三只大鸟一样,飞扑而至。尔康大吼:

    “身为官兵,这样无耻下流!犯人也是人,你们简直是一群野兽!”

    尔康声到人到,一脚踢飞了扑在金琐身上的官兵。

    柳青看到金琐衣衫不整,气得脸都绿了:

    “胆敢这样欺负金琐,我要了你的命!”

    柳青扑了过来,拳打脚踢,打飞了其他几个官兵。柳红又打倒了好几个。

    “金琐!不要怕,我们来救你了!”柳红边打边喊。

    官兵们就大喊大叫起来:

    “不好了!有人要劫囚犯!大家上啊!”

    官兵们拔出长剑,就和三人大打出手。柳青、柳红、尔康都锐不可挡,打得虎虎生风,把一个个官兵全部打得飞跌开去,摔的摔,倒的倒。

    金琐又惊又喜,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声泪俱下了:

    “尔康少爷!柳青!柳红……我是不是眼睛花了……”

    众官兵哪里是三人的对手,打了一阵,知道打不过,就撒开大步,落荒而逃。三人志在金琐,也不追官兵,尔康奔到金锁身前,喊道:

    “金琐!你怎样?”

    “链子……链子……”金琐喘息的喊:“小姐给我的金链子……是太太留给小姐的,被他们抢走了……”

    “抢了你的金链子?该死的官兵……”

    尔康回头一看,看到一个官兵,正握着金链子奔逃,尔康就追了过去,一拳打去,打倒了官兵,抢下链子,义愤填膺的说:

    “紫薇贴身的东西,岂能让你抢去?”

    柳青就奔向金琐,歉然的说:

    “对不起,金琐,我们来晚了,让你吃苦了!”说着,一刀劈断了铁链木枷。

    金琐喜极而泣:

    “柳青……我……我……”

    金琐脚下一软,就倒了下去,柳青一把扶住,看到她衣衫不整,赶紧脱下自己的上衣,把她裹住,抱了起来。柳红急忙喊:

    “哥!赶快抱她上马车!”

    “救救那些犯人……他们好可怜……”金琐指着那些犯人说。

    “好!管他有罪没罪,全体逃命去吧!”尔康豪迈的说:“今天是‘劫囚日’!‘同是天涯被囚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尔康说着,就把犯人们的木枷铁链,全部砍断。那些犯人真是想也想不到有这种好运,全体跪在地上,给尔康等人磕头,嘴里乱七八糟的喊着:

    “英雄!好汉!救命恩人……谢谢!谢谢……”

    尔康看着这些犯人,心想,怪不得《水浒传》会成为禁书,这“官逼民反,不得不反”的思想实在不容泛滥。想着,自己那个“御前侍卫”的责任感就开始作崇了,对大家脸色一正,严肃的说:

    “大家逃命去吧!以后记住,千万不要再犯法!不要做坏事!如果作了坏事,落到我手,一定不饶!”

    “是是是!”囚犯们磕头如捣蒜。

    柳青抱着金琐,早就奔向马车。

    黄昏时分,尔康、柳青、柳红把金琐救回来了,大家到了老欧的农庄。

    柳红扶着金琐走进房门,紫薇就激动的尖叫起来:

    “金琐!金琐……”

    金琐一看到紫薇,就扑奔上前,和紫薇紧紧的抱在一起。

    “小姐啊!”金琐唏哩哗啦的哭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紫薇拍着她的背,自己的泪,也滚滚而下:

    “金锁……他们找到你了!我好害怕,怕他们找不到你!”

    小燕子冲上前来,叫着:

    “金琐!如果找不到你,我们已经作了最坏的准备,预备全体都去蒙古!一路上找你,绝对不让你一个人流落在那儿!”

    金琐抬起头来,含泪去握小燕子的手:

    “小燕子!又能听到你叽哩呱啦的叫,我太幸福了!”

    “怎么弄得这样狼狈?赶快进房里去,洗个澡,梳洗一下,换件干净衣服……”含香嚷着。

    “香妃娘娘!你也在这里!”金琐惊喊。

    “我们这儿没有‘娘娘’,没有‘格格’,没有‘阿哥’,没有‘御前侍卫’了!大家都喊名字,不要忘了!”永琪急忙提醒大家。

    柳青就关心的喊道:

    “你们几个,最好给她检查一下,她身上都是伤!那些官兵简直可恶极了,对她又打又抢又欺负!”

    “我要杀了他们!”小燕子怒喊,看着尔康问:“你们有没有帮金琐报仇?有没有?”

    “当然有,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还好,我那个‘跌打损伤膏’,都是随身带着!赶快进去洗洗干净,上药!”

    尔康上前一步,递上那条项链。

    “紫薇,还有你的项链,我从那些可恶的官兵手里抢下来!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

    紫薇接过项链,含泪看尔康,眼里盛满了感激:

    “尔康,谢谢你!找回了金琐,我的一颗心总算归位了!”

    尔康对她深情的微笑着。

    几个女子,就陪着金琐进房去梳洗上药了。

    “现在,总算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永琪看到她们进房了,才透了一口气,说:“以后,到底要怎么办,应该好好的计划一下了!”

    “今晚,我要摸黑去一趟帽儿胡同,把大家的行李装备取来!再打听一下宫里的动静!”尔康说:“我很想回学士府去看看我阿玛和额娘!”

    “我劝你不要冒险!”箫剑警告的说:“刚刚,你们去找金琐的时候,我进城去察看了一趟,现在,城里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官兵在挨家挨户找逃犯!如果要去帽儿胡同拿东西,我帮你去,毕竟,没有人认得我!”

    “我看,我们还是越早离开北京越好!我们的情况和含香、蒙丹不一样!那些侍卫官兵,认识蒙丹和含香的人不多,可是,认识我们的人就多了!”永琪说。

    “就是!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分开,蒙丹和含香还是单独逃亡!我们这些人,是兵分两路,还是都在一起,也要商量一下!”尔康深思着。

    “我想,含香是舍不得和你们大家分开的!”蒙丹说。

    “尔康说得对!”箫剑正视着蒙丹:“舍不得也要舍得!如果我们大家全体在一起,第一,太引人注意!第二,有一个落网,就全军覆没!我们这样轰轰烈烈,又是变蝴蝶,又是越狱,又是劫囚车……现在还加上劫金琐!如果再被抓回去,集体砍头,那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蒙丹脸色一正:

    “那么,我和含香还是单独走!但是,我们去哪儿呢?”

    “还是那句老话,不要告诉我们你去了哪里?走!就对了!”

    “箫剑,你呢?还跟我们在一起吗?”尔康问箫剑。

    箫剑一笑:

    “我看,我送佛送上西天吧!你们这样一群人,我还真不放心!”

    大家正在谈论,忽然,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大家全部紧张起来。

    欧嫂突然冲了进来,急促的说:

    “快快!大家躲起来!官兵来搜人了!谁去把含香她们叫出来!”

    “我去!是不是去晒谷场?”尔康问。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进了院子,堵在那儿了,你们一出大门就会被捕!赶快,全体跟我来!”

    小燕子紫薇她们匆匆从卧室里跑出来,欧嫂就带着大家,奔向后门。原来,这个农庄还有个后院,院子里,放着好多坛子,有的是腌菜,有的是酿酒。院子角落里,还有一间破破烂烂的柴房。欧嫂带着这一群男男女女,到了柴房外面,打开门,急急的喊:

    “赶快!全体躲进去!”

    箫剑一看,柴房那么小,哪儿容纳得了这么多人,就当机立断的说:

    “我在外面把守!那些官兵不认得我!柳青,柳红,你们两个也不用进去!赶快去拿耙子、锄头……假装在工作!”

    “这个地方行吗?门上都是大缝,对里面一看,就看见我们了!”小燕子说。

    “没办法挑剔了!赶快进去!尔康,你们几个会武功的人注意了,如果不对劲,就只好出手了!”箫剑说,把大家往屋里推。

    “我们知道!”尔康一拉小燕子:“快进来!”

    所有的人,就忙忙乱乱的挤进柴房,把柴房的门阖上。

    箫剑和柳青柳红赶紧拿着耙子、锄头、斧头等工具,砍柴的砍柴,整理院子的整理院子。欧嫂坐在一大堆酱菜坛子前面腌酱菜。

    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前面一直传来。老欧的声音,不住的响着:

    “各位军爷,你们到底在找什么?我是庄稼人,家里没什么东西!”

    官兵在七嘴八舌的问:

    “有没有看到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像这张图画里的样子!看看清楚!两个丫头,两个很漂亮的少爷……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没有!没有……喂喂,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往人家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