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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时代第18部分阅读

    上心头,先是自己冒失地率军出山准备突袭元军阿齐格所部,伏击不成反被元军伏击,损失近两千战士,接着就是元军万人围山,自己又作出了第二个错误的决定。

    自己居然听从了元军的建议把百姓放出深山,原来是一心想让百姓得到安全,却没有想到此举完全导致了全军的失败,自己的士兵有很大一部分的家人就在这批百姓之中,当元军露出狰狞面目以他们的家属为质之后,当即就又散去了近千战士,剩下的人也是军心涣散,士气低沉。

    元军顺利地攻入了他们经营多时的山脉之中,现今真的已是穷途末路——

    卫士肖仿也许是此刻唯一没有绝望的人。

    他虽然方才过了二十岁,却已保护朱天际有两年了,他始终以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一个原本文弱的书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却从未受过任何伤,而朱天际其他的七名贴身卫士却早已全部阵亡了。

    但他也感到了这里压抑的绝望,甚至就连他很敬重的年轻主帅朱天际也似乎陷入了绝望,眼中的死灰让肖仿也渐渐感到了悲观。

    “朱将军,眼下我们何去何从?”副将金叹问出了这让所有人都心中一颤的问题,他们希望朱天际可以给他们一个答案,带着他们走出困境,摆脱恐惧。

    朱天际有些呆滞的应了一声,“我们——我还在思考。”

    士兵中有了一阵马蚤动,金叹大声道:“将军,这里不是我们久留之地,我们只有突围而出了,趁着夜色也许可以突破元军的封锁,闯出一条生路。”他明了朱天际的颓唐,他好歹年长朱天际几岁,他以为自己应该让主帅振作起来,尽管他自己也明白没有多少突围成功的可能,但不能放弃努力。

    朱天际只有响应他的提议,因为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那就今夜突围吧。”

    他忧郁的眼神投向那几十名伤兵,“可是受伤的兄弟们,总不能将他们留在这里。”他的一句话让众多的伤兵都有些感动,顿时就有人呼道:“将军,不要管我们,你们还是赶快走吧。”

    但更多的人却更感受着恐惧,绝望,把他们留在这里,几乎就是只能面对死亡。

    金叹也有些不忍,但毕竟个人对生存的渴望更加强烈,“将军,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您的生命更加重要!”

    朱天际此时理应顺水推舟,所有的人心中其实都已想到。

    但是——

    朱天际怅然一叹,道:“金叹将军,我命你率领所有未受伤的将士突围而出,保存有用之身,我就留在这里,赌一赌运气,走与不走,生死都是两可之间,我们之中若有人生存下来,就离开这里,去寻找王想将军——”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给每个人以强烈的震撼,留下来几乎就是没有生存的可能。

    金叹还要说话,朱天际坚决地摇了摇头,“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金叹留下了几乎所有的食品,他不明白朱天际方才那一刻再想什么,但他只能离去,因为他还有对生的渴望,“我走了,将军,保重。”如一阵风,百余人消逝在夜色中。

    死一般的沉寂。

    朱天际面对着众多的伤兵,淡淡一笑,“兄弟们,也许上苍会给我们一个生存的机会。”平淡的话语却已让所有人为之感动,他是为了他们留了下来,在他作出选择的一刻,他就不再是他们的主帅,而是亲人,兄弟。

    却没有人说话,有时候最真的感情是深藏心底的。

    片刻之后,已有人渐渐睡去,他却缓步走到洞口,却发现肖仿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样平淡的声音,“我没有走。”

    朱天际却似乎并不感到吃惊,“我想到了,对远,你其实应该走的。”

    肖仿倚在了一块大石上,“是您带着我前行,您若是死了,我看不到我前进的方向。”

    朱天际走到他的身边,“其实我原来是想走的,可是有时候只是一念之间,我如果抛弃他们逃生,我会怪自己一辈子的,这次的失败需要我来承担责任,其实我无牵无挂,就算死去也没有什么,我已经独自承担重担几年岁月了,我本没有这样的才能,我很累了——”

    肖仿总觉得他的这番话没有道理,“难道您没有了对未来的渴望?”

    朱天际怅然道:“对远,我很欣赏你,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才华,只不过运气好早早遇见了王想将军罢了,但我却无他与李潮先生那般过人的才华,你比我强,虽然你还年轻,你还有希望。”

    “真的吗?但是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你是非要让我方才的那一丝骄傲褪去,我们突围你以为能有多少希望?我不以为可以成功,既然都是死亡,为什么我不选择高贵的死去,让我陪着这些绝望的兄弟,给他们一点温暖。”

    他苦笑一声,“这样说出来,也许我并不高尚,我方才留下来的一瞬间也以为自己作出了一个令自己感动的决定。”

    “不,其实突围还是有可能,您不能这么说,好,就让我也随着您一起高贵的死去。”

    寒冷的深夜,他们两人却依然守在洞口,仿佛感觉不到寒冷。

    肖仿的心中其实并不平静,他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留下来,他仿佛感到留下来就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他同样做不到狠心离开自己的兄弟,其实在心中他一直视朱天际如兄长一般。

    许久许久。

    朱天际突然轻声说道:“对远,你应该活下去的,我方才一直在思考,你也可以活下去的。”

    肖仿有些不皆,“难道您已经有了脱身的方法了?”

    朱天际的声音更小,“我放不下许多,我可以为我们的事业英勇的死去,却不愿意放弃微薄的义名。”他猛然显得很激动,“对远,我有一个请求,如果元兵来到,你就杀死我,我希望你为了我们的事业卑贱地活下去,哪怕不被人理解。”

    肖仿处于混乱中,朱天际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完全陷入了梦魇,“我不能——就算我活下去又能做些什么?对于我们的事业不会有什么帮助的,您才应该活下来!”他急促的说完这番话,他要打消朱天际这个疯狂的念头。

    “我很自私的,对远,我不想承担骂名,我也不想让关心我的人知道我的背叛,哪怕我只是权宜之计。对远,我希望你可以活下来,走另外一条道路,用我的人头做进身之阶,也许你可以在我们的事业最需要你的时刻奋起一击,挺身而出,那样也就无悔于你的人生,你在我心中就仿佛一个小兄弟,我要你延续我的生命中未完成的事业,不要拒绝我!”

    肖仿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朱天际的坚决表露无疑,他对自己的信重是那么深远,甚至是以生命作为付托的。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也许只有乞求上苍的庇护让元军找不到这里了。

    “对远,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当清晨来临——

    也有了鼎沸的人声,肖仿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可惜他的乞求没有成功,结果是失望的。

    朱天际也失望了,原来对生的一丝幻想完全破灭,他知道此时只有死亡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完结,如果此时不死,也许会玷污自己的人生,他要光荣的死去。

    “对远!”他大吼了一声。

    肖仿作出了抉择,弯刀一闪,——

    这一刀没有痛苦,只有悲壮。

    夜晚,肖仿成了阿齐格的座上客,他没有显露叛徒的卑微之色。

    “将军,我杀朱天际为全情义,完他气节,再以他的人头换取数十受伤的兄弟生命,值得。”

    阿齐格诧异于他的回答,道:“你既然已经完成心愿,当可离去,我还是很感谢你为我除去此人。”

    “将军,我想留下来,外面已无我容身之处,而且我也愿意追随击败朱天际的英雄。”

    阿齐格哈哈大笑,“好,你很直率,我欣赏!”

    第六五章 成熟标志

    白茫茫的晨雾渐渐消逝,迎面而来的是那芊芊碧草,彤彤红日和在朝阳中生机盎然的绿色群山。

    张弘范与张弘正兄弟并排站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但身心却并不轻松。

    一个多月以来中国的创立以及中国发动的一系列急风暴雨般的进攻带给他们以极大的震撼。这一轮的进攻带来的辉煌胜利不仅仅是夺取了一些城池,更为重要的是激发了天下百姓对于击败元军的希望,有了希望爱国的热情自然高涨,各地都充满躁动的声音。

    兄弟二人也都感觉到部下的将士也有些人心浮动,尤其是一些新近才归附的原来赵宋的军队,尽管张弘范并不太担心泉州的李潮攻陷福州之后会试图切断自己与元廷的联系,因为他相信中国暂时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但他在内心的最深处还是有了一丝迷茫,一缕对未来的担心,如果中国继续以现在的势头发展,天下属谁也未可知。

    张弘正了解兄长的想法,他却不似兄长一样可以不动声色,“兄长,我真的有些担心眼下的局势,梁雄飞派人来报,泉州的李巨部队蠢蠢欲动,万一中国军队南下与赵宋残部联手夹击我军?当初就不应该急于南下入粤,应该击溃李潮再行南下的,如今敌人趁乱壮大,悔之晚矣。这几日,将官们都对中国的迅猛崛起议论纷纷。”

    张弘范淡淡一笑,道:“李潮所部应该不会选择南下,此时李潮是绝对不会主动与我开战的,目前他的目标是向北发展,控制全闽,完全巩固。而且他们既然要创立中国,又怎会再与赵宋联手,此等傻事应该不会做的,就算可以击败我军,他接下来岂不是要直接面对赵宋?”

    张弘正点头道:“兄长所言有理,只是眼下王想,李潮创立中国之后一切如新,充满朝气,发展迅猛,我真的有些担心他们能够成了气候。”

    张弘范却不愿意看到弟弟如此消沉,他故作轻松,“眼前看的确如此,但未来事情谁可预料,走一步再看一步就是了,眼下我军不能在此按兵不动了,已有春意,可以发动新一轮的攻击,振奋将士斗志,彻底灭亡赵宋!”

    张弘正也略感振奋,手握成拳,“对,兄长,就这样决定吧,灭亡赵宋也是朝廷与中国共同的愿望。”

    张弘范哈哈大笑,“那我们岂不是完成了他们的共同心愿,我们兄弟不应该再有忧虑,灭亡一个朝代,结束一段历史,何等的容光,我们可以彻底控制广东,以为基地,同样可以有选择进退的余地。”

    这一日傍晚,中国的使者受李潮的派遣由福州到来,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达成了新的默契,双方保证不大规模向对方进击,后方的安定正是双方所需要的。

    三日后,张弘范启动了新一轮对赵宋残余的攻击。

    三月初的大都,才有春意,依旧有些寒冷,来自南方的流星略微有些不习惯,但是置身于繁华的大元都城之中,仿佛忘却了整个南方都几乎是血雨腥风的战场。

    他心中对于刺杀元帝忽必烈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而且来了之后也没有什么门路,但是既然到达了大都,却也不能无所作为,至少也要寻找机会,实在不行也要刺杀一两个元朝大臣,不然如何面对傲寒。

    温情这些日子感到了寂寞,丞相也没有新的任务交办给她,成天无所事事,她有些怀疑是否丞相已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闲来无事,她就只有在大都街头闲逛,她没有朋友。

    在漫漫人流中,她注意到了流星,她一眼就发觉出他的不凡,他眉宇间的气质是那么卓然不群,象她这样的年纪,普通女人早已成亲生子,就算自己可以接触众多的不凡男子,但又有几人真正地把自己当作女人看待?

    她幽幽一叹,心中有了真正的感伤。

    就在此时,前面一阵大乱,原来却是一名骑马的将军飞驰而来,行人们纷纷避让,行动缓慢之人已被撞倒在地。

    她的心中有怒火升腾,想出手阻止,却又感无奈,自己难道真的可以阻止?

    眼波处,却看见不凡男子的手已扶在腰畔的刀柄,心中不由一动,他要出手?

    却已经有人抢先跳了出来,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文士,文弱的外表,一根手指指向马上将军,“停马!你难道看不见百姓吗?”

    将军终于勒住了跨下之马,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这名有些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年轻人忿忿不平,“街市之上如何能象你这样纵马而行,伤及百姓,你于心何忍?——”

    听这年轻人口音,原来却是来自南方,将军已扬起马鞭,“不知死活的南蛮!”

    一鞭已抽在年轻人的身上,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温情心中也不由一痛,年轻人却并未闪开,紧咬双唇,怒目而视。

    当温情看到马鞭再次扬起之时,再也按奈不住,走近高声喝止,“不要打他!”她直面军官,“今日本就是你不对,怎还有脸对这他痛下狠手!”她的手已扶住剑柄。

    军官哈哈大笑,“居然还有女子为他出头,我就一并打了,又能如何?”

    就在此时,当四周围观的人群流露出同情发出一小阵马蚤动之际,流星快步向前,一把按住了那名年轻文士,“二弟,你疯了不成?快向这位将军赔罪!”

    他竟然强行将文士按倒在地,自己也已跪倒,“您大人有大量,我们初到京城,冒犯虎威——”

    年轻文士拼命想挣脱他的压制,却不成功,待想开口,流星已拍打了他的脸庞一下,顿时一阵疼痛,军官得到了满意,他也想赶快离去,于是大笑着纵马而去。

    温情却怔怔地站立着,她没有想到这相貌不凡的男子会轻易屈膝——

    当流星拍开年轻文士的哑岤之后,年轻人挥拳击向流星,流星伸手搁挡,年轻人仿佛受到重击,接连退后几步,“你,不能强迫我向那无理军官下跪!”

    流星怒道:“看来还真的要封住你的哑岤才是,年轻人,若不是我,你不是只有受苦,说不定性命难保!这里哪有我们南人说理的地方?”

    年轻人仿佛受到了这句话的打击,“就算如此,我英帝国宁愿死去,也不屈膝失去气节!”

    “气节有何用处?没有了性命你还能做些什么?你方才就算死了,对于那名军官有何损伤,无非是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再说你这也叫气节?我不和你这种人废话了,我走了。”

    流星真的有些无奈,扬长而去,他实在不明白这些年轻人的想法,看来还是原离为妙。

    英帝国却受到了震撼,他在这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决定,他本想来到大都寻找进入仕途的机会,但他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天堂,也许中国才是自己的归宿,自己在这里仅仅是一个南蛮,不会有真正的尊重,公平的机会。

    而温情却没有失望,她不知为什么紧紧跟随在流星的身后。

    走过了两条街道,流星却发现有人一直在跟随着自己,却是方才仗义出头的佩剑女子,也算是美女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目前什么事情还没有做过,京城之中也应该不会有人认识自己会识破自己的身份。

    拐进一个胡同,他猛然转身,“美女,你跟着我有何企图?”

    温情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他,只是她已经发觉了他的不凡,又从他方才的话语里有所感悟,他的不凡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也许是最近太空虚无聊了吧。

    “我,——谁说我跟着你了?”她的脸略有红晕,他的一声美女竟让自己有一丝喜悦与娇羞。

    流星逼近一步,“难不成你是感谢我方才替你解除围困的,其实似你这样的美女应该珍惜自己,方才我十分不忍心看你受到伤害才会挺身而出的。”他的口气十分轻松,淡淡的笑容,眼神里还流露着对她的欣赏。

    她居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居然有浓烈的羞涩涌起,他的话语不管真实与否都已让她有了陶醉,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与感受,“那就算我是来感谢你的吧。”她艰难的说道。

    流星明了她对自己的感觉,身心完全放松,他也有一点动心,大笑道:“既然如此,天已正午,我还未吃午饭,美女既然已存感激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