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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7部分阅读

    腿正中大皇子胸口。大皇子也是狠人,眼见躲不过,抬起一脚,踹在秦雷腰眼之上。

    一次剧烈的冲撞后,两人齐齐退开,隔着一丈远,各自揉搓的受打击的部位,互相怒目而视。

    此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饶是两人平日里刻苦打熬身体不辍,也有些吃不消了。气息皆有些粗重,汗水也顺着面颊往下流。

    大皇子望着秦雷那仍然纹丝不动的身姿,突然展颜笑道:“我输了。”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二五章 风雨牢愁无着处 那更寒虫四壁

    秦雷没有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恶习,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缓缓的走下演武场。老大有些意外,一巴掌拍在秦雷肩头,大声道:“不问问为什么?”

    秦雷回头一皱脸,给老大个难看的笑容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我只看结果。”

    两人也不换衣服,就这么脏乎乎的回去前厅。有亲兵端上水盆毛巾,两人胡乱擦了把脸,又咕嘟咕嘟喝了一肚子凉茶。竟然异口同声道:“赞……”

    此语一出,两人对视片刻,旋即放声大笑,声音震动屋顶,把外面觅食吃的麻雀吓得连蹦带跳,然后扑扑楞楞乱飞起来。

    大皇子揉着眉心的淤青,状作不经意道:“你小子下手真狠,专往大哥脸上招呼。”

    秦雷心中一喜,面上却愁苦道:“大哥把小弟揍得跟个茄子似的浑身乌青。却单单留下一张面皮完好无损,教小弟连诉苦都无法。”

    大皇子爽朗笑道:“还不是可惜你这张俊脸,打坏了也是我秦家的一大损失。”端详秦雷一会,又啧啧道:“还别说,看上去就是比老二顺眼。硬气的多,也男人一些。”

    秦雷的脑门见汗,希望大皇子真的心机单纯,此话没有别的含义。忙岔开话题道:“往日种种,皆是阴差阳错,小弟确实从未存过忤逆兄长,不敬贵妃的念头,虽承蒙哥哥谅解,小弟还是要赔上一礼的。”说完,起身一躬到底。

    秦雳大手一挥,笑骂道:“刚夸你是条汉子,却又学老二那般扭捏作态,再要这般,看我打断你的孤拐。”

    秦雷听了,感觉大对胃口,嘿嘿笑道:“确实如此。”说着平摊着伸出右手,故作严肃道:“那我就不矫情了,大哥把宗人府的罚金交上吧!”

    一直豪爽洒脱的大皇子听了这话,面色变得通红,低声道:“为兄确实还不起。”

    秦雷有些不信,自古穷文富武,朝廷每年的物资饷银流水般的拨到军中,大权独揽的将军统领们即使不刻意吃空额、扣军资,从指头缝中漏漏,也足够发家致富的了。更何况老大乃是方面统帅,掌着十几万的禁军。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但他不愿破坏好不容易才修复的关系。秦雷眼也不眨道:“大哥定有自己的难处,小弟也不好逼迫。这样吧!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说得过去就可以。”

    秦雳有些感激地点点头,让亲兵从后堂取过一个木匣。秦雳接过道:“这里面有一万五千两的内府宝钞,是昨日刚发的俸禄。还有除了这栋宅子外的几处房产田地的地契。加起来大概值个八九万两银子。”又解释道:“为兄自十八从戎,十载光阴几乎都是在边关度过,是以没有什么田产,这些都是母妃为我置下的。”

    秦雷心中翻江倒海,他没想到老大竟然窘迫到这个地步了。要知道,若是没有到山穷水尽,谁也不会动自己的房产,那可都是基业啊!再看边上伺候的亲兵,个个眼圈发红,目露悲愤之色。秦雷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虽然接触不多,但秦雷愿意相信一次大皇子,他接过匣子,从中抽出一万两的宝钞,又把匣子盖上,奉还给老大道:“大哥,就拿这些吧!你手头不能没钱,房产也不能动,否则如娘娘会伤心的。”

    秦雳坚决道:“那你怎么交差。若不是这王府乃是父皇所赐,若是变卖乃大不孝,我也会一并给你抵债的。咱们秦家男儿不能做那无赖之事。”

    秦雷心中咋舌,怪不得昭武帝那日暴跳如雷,原来自己大不孝了一把,倒是错怪老头子了。想到这,秦雷从怀里抽出一封书信,对秦雳道:“你看看父皇的手谕吧!”

    秦雳眼睛瞪得老大,失声道:“你怎么把父皇手谕揉搓成这个样子?”

    秦雷打眼一看,心叫不好,那封昭武帝亲笔所书的信笺被自己贴身藏着,方才打架时忘了取出,一阵脚踢汗浸,竟变得软塌塌、破乎乎的,破棉花套子一般。

    秦雷不好意思笑笑,小心地把信皮撕开,露出里面还算完好的信瓤,松口气道:“还好父皇的字没有受损,不算大不孝吧?”后一句是问老大的。

    老大有些呆滞地摇摇头,苦笑道:“应该不算吧!”

    秦雷放心地抖了抖信纸,那纸竟然从中间断裂,仅剩一点边缘连着。原来那折叠的部位早已被浸透,这个年代的纸质又脆,秦雷一用力,就搞成了这个样子。

    秦雷喃喃道:“这应该算了吧!”大皇子拿过两片藕断丝连的纸,笑道:“没人看见就不算。”他身后的两个亲兵马上作茫然神游状,显然什么都没看见。

    虽然这张纸惨了点,但上面的字一个未少。秦雳看了昭武帝手书的六个气度庄严的大字,竟有些微微颤抖,秦雷清晰的看到,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看来老头子也知道老大的难处。秦雷好奇极了,却又不好问出口,心里如猫挠似的。

    看了皇帝的手书,老大也不再坚持,谢过秦雷,便让亲兵把木匣子拿回去。

    秦雷把宝钞递给秦泗水收好,便起身抱拳道:“大哥,小弟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来叨扰吧!”

    秦雳知道他还要去老三老四两个难缠鬼那里去,也不强留,起身道:“为兄二月初八就要离京了,希望到时候你来送我。”

    秦雷抱拳道:“那是自然。”

    秦雳一直把秦雷送到门口,眼看着车队消失才回转。

    门房中转出一位清矍的文士,对大皇子施礼道:“王爷,这位殿下确实是个妙人。”

    大皇子哈哈笑道:“不错,孙先生,看来他也很对你脾气啊!”

    那位孙先生苦笑道:“还不是因为跟王爷厮混久了,品味也变了吗。”

    两人大笑着回屋不提。

    ……

    此时那位很对孙先生脾气的五殿下,却精赤着上身,趴在马车的大椅上,哼哼唧唧叫个不停。

    “嘶嘶,轻点轻点……也不知道老大是吃什么长大的,被他打一下,就跟被蛮牛撞一下似的。”秦雷苦着脸对为他上药的秦泗水抱怨道。

    秦泗水娴熟的在秦雷背上揉搓推拿着,这些活计在草原上几乎每天都要重复一遍,是以秦泗水的水准已经飙升至国手一级。他嘿嘿笑道:“看王爷那时候跟没事人似的,连小的都唬住了。”

    秦雷郁闷道:“那不是输人不输阵吗,其实老子打不过老大,那老小子才是屁事没一点呢。”

    秦泗水不齿道:“一个二十八的欺负个十八的,算什么本事。有种再过十年,等王爷也二十八了再比过。”

    秦雷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狭路相逢,难道还管你年庚几何?老了不打、小了不杀,正正好好才动手?”

    秦泗水嘿嘿笑道:“可王爷这种身份,又怎么会与人狭路相逢呢?”

    秦雷听了,扑哧笑道:“有理有理,泗水,孤还真有些舍不得把你扔到铁扣胡同了。”

    秦泗水毫不含糊道:“那就一直跟着王爷,伺候您老一辈子呗!”此时药已经上完了,秦雷坐起身子,秦泗水赶紧给他披上袍子,秦雷望着秦泗水那张老脸,温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做些事情的,老伺候人算怎么回事。”突然想起一事,装作不经意问道:“泗水啊!在咱们大秦,‘老二’这个词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秦泗水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秦雷道:“王爷,这是大殿下府上的一个先生让小的转交给您的。”

    秦雷接过来,看看落款,是一个叫孙离的。便打开读了起来。这位孙先生把大皇子攻击老三老四府邸的原委经过,还有大皇子经济窘迫的原因,以及对老三老四家底分析原原本本写在了信上。

    秦雷先是打眼扫过信纸,继而发现上面有许多自己非常感兴趣的东西。便一字一句的开始读起来。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二六章 想当年金戈铁马 气吞万里如虎

    据孙离说,大皇子对自己的神弓营被调动袭击秦雷之事,事先毫不知情。等到知道时已经是临近年根了。再加上为了向朝廷讨要许诺已久的烧埋抚恤银子,这才在年前匆匆赶回京城。

    神弓营被秦雷全歼,大皇子自然怒不可遏,他倒没怨恨秦雷,毕竟杀人者人恒杀之,看惯生死的大皇子更明白这个道理。他恼火的是,竟然有人胆敢伪造自己的印信令箭,诈出了本来要回西河大营休整的神弓营一队,最后令他们枉送性命。大皇子把数百条人命的债悉数记到那幕后黑手身上。

    大皇子进京后,见到了已经被关押在大牢中的神弓营统领,又拿到了伪造的印信令箭,之后证据一样样冒出来,最终指向老三老四。这才有了初八日马踏两王府那一出。

    最终却没搜到什么证据,老大只能咽下这个苦果。

    然后孙离告诉了秦雷,老大之所以拮据的原因——户部一分烧埋银子都不给,他只能倾其所有,把十几年攒下的几十万两银子,全部拿出来抚恤了中路大军。

    这种事情作不得伪,户部确实没有列支东征大军的烧埋抚恤,这秦雷早就有所耳闻。而中路军几万阵亡伤残将士家里若是真的拿到这笔抚恤,不消一个月就能传遍天下。这孙离不可能开这种玩笑。

    秦雷掸着薄薄的信纸,闭目沉吟良久。过了一会才自言道:“这事情老头子是知道的,说不定还暗中资助过老大,几十万两换来十几万精锐之师的抵死效命。这买卖值得很啊!”

    秦泗水听了,心中颇有感触,若是半年前的殿下,定然会被武勇郡王的义举感动的无以复加,九成九会把那十万两宝钞还回去,说不定还会把自己荷包掏空,给大殿下添些善款。而现在的隆郡王,第一反应竟是寻找其中的利益所在,差别不可谓不大。

    秦雷收回心神,继续往下看。他非常无奈,这个年代人写字惜墨如金到每个字都有含义,若不仔细研读,定会漏掉些什么。还没看几眼,他的眼睛便瞪了起来,对秦泗水沉声道:“发黄铯信号,招沈冰过来。”

    秦雷的联络信号分五层,黑红黄绿白,黑色是最高级,乃是十万火急的意思,黄铯在平时已是紧急信号,收到者除非在执行红色以上任务,否则必须放下手头的活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信号发出地。

    沈冰只用了一刻钟便鬼魂一般出现在路边的马车上。这位秦雷的前侍卫长,也是秦雷最信任的几个手下之一,现在统领京都密谍,在暗中窥伺秦雷感兴趣的一切人物。

    秦雷看着越来越沉默的沈冰,淡淡道:“玉带河上有一艘四季仙画舫,找到它,若是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允许你先斩后奏。”沈冰点点头,起身就要下车。

    秦雷突然叫住他,微笑道:“沈冰,别忘了还有阳光。”

    沈冰一愣,艰难的扯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涩声道:“确实有些忘了。”

    秦雷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再坚持个一年半载,若还是不习惯,我会找人替换你的。”

    沈冰感激地点点头,恭声道:“属下告退。”说完,便打开车门下去。

    秦雷望着沈冰消失的背影,有些愣神。他知道沈冰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喜欢在黑暗中生存,他需要阳光。然而世上事岂能尽如人意,秦雷喃喃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

    由于这个小插曲,当秦雷一行到了老三老四暂时寄居的宅子时,日已正午,乃是家家户户午饭时间。

    府上管事的出来接着,石敢上前一问,老三老四竟然都外出访友去了。原来这两位早知道秦雷要来讨债,一大早便躲了出去。

    秦雷听石敢一说,无所谓道:“先进去歇歇喝口水吧!兄弟站了一头晌,也都累坏了。”

    石敢领命而去,就要挥军进府,此时里面呼呼啦啦冲出百十号王府亲卫,这些亲兵个个神情彪悍,带一股铁血之气,见宗人府府兵还不知死活地往里冲,带队的马脸统领‘唰’地抽出腰间宝剑,向前一指。前排的亲兵齐齐暴喝一声,亮出雪亮的枪尖,顿时把有些虚张声势的府兵们堵在门口,不敢前进一步。

    ……

    李光远的《新三国策》记载,宗人府设立之初,乃是为了将皇族从并立的门阀中拔高出来,造成皇族高人一等的事实,因而对府兵要求极其严格,尽是挑选皇家或其附庸家族子弟,训练也极为残酷,几乎所有重大战役都有参与。在开国一百年内,一直雄踞大秦第一强兵宝座。若不是那时三国激战正酣,根本无暇它顾,秦家很有可能凭此强军把国之权柄收回,完成皇帝集权。

    李光远对当时在位的文帝没有完成这一举措颇有怨怼,这在讲究‘信史’的《新三国策》中极为少见,可见怨念之深。李光远认为这位在位五十七年的长寿皇帝若能狠下心肠,不去顾忌太多的枝枝叶叶,以雷霆万钧之势犁庭扫岤,定然已经大权独揽。秦国万不会出现如今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

    机会稍纵即逝,宗人府府兵的辉煌是建立在宗族强大的凝聚力上,是靠皇族及其亲族的鲜血浇灌出来的。一百多年后,人们回头看大秦的历史,骇然发现,因为不断的流血,秦氏皇族竟已菁英尽丧,人口凋零。几乎丧失了对各大门阀的压倒性优势。甚至可以说,府兵制度乃是后来皇室式微的重要原因。

    因而后来的皇帝皆不敢再派子弟兵上阵,近一百年下来,皇室的元气倒是养回来了,可那支曾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秦第一军,也退化成了眼前这支在长枪下畏缩不前的少爷兵。

    见到这一幕,秦雷微微不爽,从马车上下来,分开左右,径直来到那一排雪亮的长枪前。

    那位马脸统领见到黑色王袍,知道是五殿下驾到,不敢托大,躬身施礼道:“卑职秦至武见过隆郡王殿下,恕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秦雷面无表情道:“你也姓秦?哪一支的?”秦至武恭声答道:“乾德亲王府的。”这是开国亲王中的一支。

    秦雷淡淡道:“既是宗亲,为何阻拦宗人府办事啊?”

    秦至武面露难色道:“卑职奉王爷命守护王府,确实是职责所在,求王爷不要为难”

    秦雷把目光投向天空,幽幽道:“难道你真的活腻了吗?”

    秦至武感受到秦雷语气中的凛然之意,忽地想起他的赫赫凶名,喉头抖动几下,刚要说话……

    一支碧绿的竹杖凭空钻出,在秦至武额前一分停下。秦至武看着近在咫尺的驯逆杖,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谁不知驯逆杖有三不打,除此之外全都打。

    秦雷怜悯地看着他,轻声道:“看你也是我皇族中一条汉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便给你一个让开的理由,让开。”声音不大,但语气不容拒绝。

    跪在地上的秦至武面色阴晴不定,盘算片刻后,垂首嘶声道:“让!”

    一声令下,亲兵齐刷刷的收起兵刃,列在两旁,怒目而视着嚣张入府的宗人府兵。

    黑衣卫们护着秦雷进了大厅,在正座坐下。不一会,就有两个府兵凶神恶煞的压着已经瘫软如泥的管事进来,掼在地上。

    秦雷望着死狗般蜷在地上的管事,沉声道:“先脱下裤子来阉了!”两个黑衣卫立刻上前,就要解那管事的裤带。管事的本想装傻拌痴混过去,至不济挨顿好揍也勉强能捱过去。哪想到这位爷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断人本钱。眼见着两条大汉目露狞笑得扑了上来,再顾不得装痴,腾地坐起来,双手交错着倒爬退去。口中大喊着:“王爷。我乃世袭子爵,刑不上大夫啊!”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二七章 绫罗绸缎洞中藏

    黑衣卫们没有丝毫停顿,把管事的一脚踹倒,一个按住他的上身,另一个抓住他的裤带,用力往下一拉。管事的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