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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96部分阅读

脚的带着两人钻进了假山怪石之中,毫不犹豫的顺着园林中的小径前行。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沈冰两个神色大定,些微地紧张也消失不见了。

    殊不知,秦雷虽然进过许多次皇宫,但每次都有大批太监侍卫随从,除了慈宁宫、瑾瑜宫,压根没去过别处,哪能认出此乃何处,唯一的根据便是秦霖的描述。

    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秦雷停下脚步,轻声问道:“向左还是向右?”后面跟着的沈家兄弟差点跌足摔在地上,心道:‘你怎么好这样呢?’

    只见王爷从腰间掏出一枚金钱,轻轻抛起,待落在雪上时,刻字的一面朝了上。秦雷捡起那枚金钱,指了指右面,便猫腰走了过去。

    虽然是数九寒冬,沈家兄弟还是出了一脑门子白毛汗,他们这才知道,王爷说得‘三成把握就干’,原来不是诳人的。

    或许是见秦雷在关键时刻求助自己,老天爷感到颇有面子,为秦雷三人指了一条颇有些神道的路。沿着这条小道走下去,居然鲜有遇到巡逻侍卫的时候。

    三人异常顺利的到了一个无人看守的院落前,秦雷凝神看了看门上地匾额,只见上面写着‘蒹葭院’三个字,仔细回忆片刻,他才知道,这里是老六母亲、周贵人地居所。这位妃子乃是浣衣局的宫女出身,昭武帝一次难得地兽性发作,让她有了身孕,这才晋位为贵人,脱离了体力劳动,成为备受冷落的皇帝后宫中的一员。

    昭武帝对女色极为冷淡,周贵人晋身后,皇帝便再未临幸,是以最不受宫中诸人重视,连带着她的蒹葭院也冷清无比,连太子爷都懒得派人看守。

    秦雷三个翻墙蹩进院中,院子里的下人已经睡了,只有东厢房里还亮着灯。三人溜到墙根下,便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母亲为何不让孩儿出去?小弟和瑾姨娘都被禁足了,我怎能不去看看呢?”这是秦霑的声音,“五哥把我与小弟一般看待,我可不能让他看轻了。”

    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你要想救他们,就老实在这待着。”显然是周贵人地声音。

    只听秦霑小声问道:“坐这儿有啥用?”

    秦雷脑中灵光一闪。起身推门进去,微笑道:“用处大着呢。”

    屋里的母子惊讶的转头望向门口,一见是秦雷,秦霑便要惊喜的喊出声来。却见秦雷食指竖于唇边。秦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两眼的欣喜却挡也挡不住。

    秦雷朝他呲牙笑笑,沈青也跟着进来,将门掩上。让三人说话。

    秦雷向周贵人行礼道:“拜见姨娘。”周贵人微笑道:“当不得。王爷可安好?”

    秦雷温声道:“姨娘只需唤我小五便可。”说着又微笑道:“小子踏雪而来,姨娘好似并不意外?”

    周贵人起身给秦雷斟茶道:“因听太后说过。是以不甚吃惊。”

    秦雷脑海中兀然浮现出,老太太自称能掐会算时的神秘样子,不由打个寒噤,强笑道:“皇祖母神机妙算啊!”

    周贵人是一个皮肤白皙、眉目温柔地南国女子,讲起话来也是柔柔地:“三天前,太后突然派仇公公过来传话。”说着便回忆起当日的情形道:“太后说,宫中大变。四门已被封锁,马上便会有逆贼围困慈宁宫,唯独我这小院因为僻远,兴许可以幸免。”

    “太后说,五殿下可能会夜探禁宫,时间便在三天后,也就是今夜。”周贵人轻声解释道:“太后说王爷是个顾大局地人,定会在明日早朝前进宫。”说着钦佩地望了秦雷一眼。福一福道:“想不到王爷为我大秦福祉,真的不顾自身安危,实在令人钦佩。”

    秦雷微笑道:“谬赞了。”确实是谬赞了,他本意是来借几件太监衣裳,好混进大内去的,可见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又轻声问道:“不知皇祖母有何安排?”

    周贵人柔声道:“太后说王爷不必操心她的安危。三天后的具体情况,不是她能预测的。但解决之道无非两种,擒贼擒王,或者解救陛下。”

    秦雷失声道:“陛下还安在吗?”说完便觉得有些欠妥,讪讪道:“我是关心则乱。”

    周贵人宽厚笑笑道:“老佛爷说,太子爷有谋无断,最缺少地就是魄力,此次不知被谁人撺掇着捅破了天,却也决计不敢直接弑君的,八成只是将陛下药昏过去而已。”说着解释道:“太子爷对外称陛下病重。国老们是要来探视的。”

    秦雷点点头。寻思片刻,沉声问道:“那道士在哪?”

    周贵人摇头道:“这还要王爷自己寻找。太后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边上的秦霑插言道:“我知道,他有个相好的,不在紫宸殿中,就在她那儿。”

    周贵人闻言皱眉道:“什么相好的,污言秽语。”

    秦霑吐吐舌头道:“事出权宜嘛!前些日子我和小弟夜游时,见那老道鬼鬼祟祟,便一路跟着,这才发现的。”

    秦雷欢喜道:“若是能逮到那厮,倒要记你一功!”

    周贵人嗔怪地看了秦霑一眼,从袖中掏出一支凤头令箭,双手奉给秦雷,郑重道:“除了看守紫宸殿、慈宁宫、瑾瑜宫地乃是东宫侍卫,其余的都是大内侍卫。这是太后的信物,凭此可以号令大部分侍卫。”说着严肃道:“太后希望王爷以大局为重,不要让我皇家的损失太过惨重。”

    秦雷点点头,接过那令箭,揣在怀里,向秦霑问明了南华子所在。怕给这母子招惹是非,他便悄无声息的离了蒹葭院,与沈冰两个退回假山里商议。

    沈冰轻声道:“需要改变计划吗?”

    秦雷沉思片刻,缓缓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还得按照原计划来。”

    沈青小声道:“不错,原计划把握最大。”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三零零章 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月明星稀、君子可栖,天安,戌时。”这次的更颂声更加清晰。

    秦雷三个简单吃了些高热口粮,又小憩了片刻,这才悄悄往秦霑所指的方向摸去。躲过两队巡逻的侍卫,三人到了东北角一处花园之中。

    此时隆冬,院中尽是些枯枝败叶,看上去无限萧条。几棵大柳树的掩映下,一间小屋的窗户中隐隐有橘色的灯光透出,为秦雷几个指明方向。

    三人警惕的四下寻摸一阵,发现竟无一人守卫,沈青记得六殿下说,那道士总会带个道童伺候,不由望了望王爷。秦雷指了指那间亮灯的屋子,又指了指小径上的积雪,轻轻摇了摇头。

    沈青顺着秦雷所指一看,只见地面上的积雪平整完好,并无任何脚印。他知道,综合积雪的厚度,以及今日的降雪程度,想要完全覆盖成丨人脚印,需要一个时辰左右。酉时天刚黑下来,还不时有人走动,对于通j来说,显然有些早了。

    看来那人还没过来,但这么晚了里面还亮着灯,说明那人早晚要来的。三人悄悄退到远门后,伏在雪中静静的等待。

    时间随着雪花飘落,不知不觉便流逝了许多。秦雷的身体虽然一动不动,但他的头脑却一刻也没有清闲。飞速的思考着,反复推敲着接下来的一步步,待他把接下来的事情想通透,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沈冰有些焦急地望了秦雷一眼。秦雷指一指依旧亮着灯光地小屋,示意他稍安勿躁。沈冰刚稳下心神,便听见远处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凝神倾听片刻,他伸出两个指头,又比画个三,意思是两个人。前后相距三尺。

    沈青见了,将手边的小弩举起。向门口方向瞄去。但见秦雷摇摇头,沈青只好垂下手臂,打消了劫杀的念头。

    不一会儿,一个提灯笼的小童便出现在院门口,大摇大摆走进来,后面的人,却迟迟没有跟进。直到那小童进到小屋里。确认里面一切正常,把灯笼向院门口晃三晃,后面一个蒙头裹脸的家伙才出现在门口。这家伙警惕性如此之高,若是沈青方才贸然射击那小童,他一定会大喊大叫或转身跑掉地。

    那蒙头裹脸的家伙到了屋门口,吩咐小童在外面守着,自己则关门进去,做些爱做的事情了。那小童却也不是傻子。见主子已经入了巷,便将灯笼往地上一搁,蹑手蹑脚的进了边上的房间。

    又过了片刻,秦雷这才指了指两个房间,示意同时动手。沈冰两个早在雪地里爬得不耐烦,起身活动下酸麻的手脚。便猫腰分别到了两间房下。

    秦雷点点头,两人先用手指蘸着雪水,将窗户纸化开个小洞,在从腰间取下一截铜质吹管,拔下前头的塞子,便将那管子戳进洞里,小心翼翼地吹了起来。

    望着两人鬼鬼祟祟的动作,秦雷心中不禁感慨道:“真像滛贼啊!”那秦泗水地匠作科,研究别的不甚得力,唯独这迷烟药一道。越来越精通。产品也越来越高级。比如说这‘美人醉’,无色无味。美人闻了,不消十息时间,便会晕醉过去,端得是寻花问柳夜采香的必备佳品。

    当然,药迷人是不分性别的,两间屋中很快传来砰砰的落地声。三人对视一眼,各自放下猪头面具,先进了边上一间屋子。只见那小童赤条条地躺在地上,怀里还趴着个浓妆艳抹的半裸徐娘,看年纪却要比小童大上太多。

    看着毛都没长齐的清秀小童,秦雷心中轻叹道:‘宫中女子果然饥不择食,如此粉嫩地小正太都不放过。’沈冰上前,按住小童怀里女子的脖颈,双手稍一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那吃嫩草的老牛便了了账。

    沈青按住那小童的脖子,刚要如法炮制,秦雷摇摇头,轻声道:“留下。”沈青便把那小童捆绑起来,再用床单一裹,抗在肩上出了门。

    秦雷又带着沈冰到了隔壁正房,这里面同样躺着两个人,皆是一丝不挂不说,就连动作也要比隔壁狂野许多。

    沈冰将那妩媚女子的双腿,从老道脖子上拉下,这才露出那张沾着星星点点的老脸,秦雷点点头。沈冰先将女子处置了,又把老道士如法炮制,也背出了房间。

    秦雷望着仍然艳若桃李的赤裸女子,轻叹一声,随手揭了床被子将她盖住,却把床上一个物件带到了地上。秦雷弯腰捡起那闪闪发光的物件,定睛一看,不由乐了,只见这是一面金牌,正面刻着:‘东宫之主’四个大大秦篆,背面纹着九条九爪金龙,端的是精美华贵,却是太子爷的信物。

    秦雷将那物件揣在怀中,大步出了房间,向屋后走去。院后由一个地窖,是用来储存花种的,方才等待的时候,三人就注意到了。

    等他过来时,沈青和两个俘虏都已经下去了,只有沈冰在外面守着。秦雷朝他点点头,也弯腰下了地窖。

    ……

    地窖里燃着一支蜡烛,昏黄的烛光下,两个赤裸裸的家伙犹自酣睡不醒,可能是觉得冷了,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断背。

    秦雷让沈青分开两人,先把小童拉过来,兜头一瓢凉水浇下去,可怜的小家伙顿时缩得快看不见了。‘老子这是看哪呢?’秦雷暗骂自己一声,把视线转到小童的脸上。

    小童已经悠悠转醒过来,口中喃喃道:“石榴姐。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用力呀……”

    秦雷轻咳一声,沈青便一脚踹在小童地屁股上,小童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茫然四顾道:“石榴姐呢?”好在这孩子没有完全花痴,见到凶神恶煞地秦雷和沈青。便瘪瘪索索的抱膝蜷在地上,轻声道:“你们劫色好了。劫财我是没有地。”

    秦雷挠挠头,心道:‘这都是哪跟哪啊?’使劲板起脸,粗声问道:“小孩儿,你叫什么?”

    小童怯生生道:“媒人。”

    秦雷瞪大眼睛,也没从小孩身上看出一丝猴样,粗声问道:“怎么起这么破名字?”

    “俺也想叫‘清风明月’之类专业点的名字。可俺师傅是个老光棍子,想讨个彩头。就给俺改了这么个名。”小童委屈道。

    秦雷擦擦脑门上的汗,恶狠狠道:“小孩,你冷不冷啊?”秦雷心道,只要你不老实回答,我就给你泼水,虐待一次小正太,也算填补了老子人生中的一段空白呢。

    哪知小童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干脆道:“不冷。俺师傅说俺是纯阳之体,身子热着呢。方才那水真凉快,若是大官人觉着俺回答问题还算老实,就多泼俺几次吧!”

    秦雷瞠目结舌地望着这脱线的媒人,一时感觉头脑有些眩晕,强笑道:“我已经把你的石榴姐杀了。你不害怕吗?”

    媒人这才害怕的抱住脑袋,哀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被逼的……”

    一股无力感蔓延开来,秦雷挥挥手,让沈青接着盘问这脱线小童。沈青却没有秦雷那般客气,刷的抽刀,架在媒人的脖子上,恶狠狠道:“想不想死?”

    哪知媒人嘴角一撇,小声抽泣道:“你杀了媒人,就找不到媳妇了。”沈青握刀的右手不由一松,旋即恼羞成怒道:“你想死!”说着左手手腕一翻。卸下了媒人的右肩。疼得他满面惨白,放声叫饶。

    沈青随手将他肩膀接上。轻啐道:“再不老实,把你四肢全卸下来。”小童一脸倔强地望着沈青,竟是不屈不挠。

    秦雷无力的挥挥手,让沈青退下,自己盘腿坐在小孩的面前,温声问道:“小孩,在见你石榴姐之前,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媒人这才红了眼圈,语带哭腔道:“你真要杀了我?”

    秦雷点点头,微笑道:“你本可以不死的。”说着摇头叹息道:“这么小的年纪,真是可惜了往后大把的好日子。”

    媒人听了,呜呜哭道:“你不要杀我,我是被逼的……”秦雷摸摸小孩地脑袋,勉强微笑道:“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好好回答,我不但不杀你,还帮你完成心愿,你看怎么样?”

    “俺为什么信你。”媒人小声道。

    秦雷呵呵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采花贼。”媒人很肯定道。

    秦雷挥手阻止了举刀欲砍的沈青,面色严肃道:“孤王叫秦雷,乃是大秦隆威郡王,说到就一定办到。”

    媒人一听秦雷的名字,那油滑倔强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放声哭道:“姐夫啊!救救我啊……俺要找俺娘。”看这架势,若不是绳子捆着,定要抱住秦雷双腿,蹭他一身鼻涕。

    ‘这小孩,太他妈操蛋了!’秦雷心中愤愤道,他真的很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把这小子一起扭死呢?

    沈青也听不下去了,飞起一脚踹在小孩的屁股上,粗声道:“放屁,王爷还未成亲,哪来地什么小舅子?”

    小童赶紧停下哭,抽泣道:“姐夫明鉴,俺叫乔天才,唐州人氏,爷爷名讳乔岐佩,父亲名讳乔远河,俺有个堂姐叫云裳姐姐。”虽然抽抽搭搭,但小嘴巴巴拉拉,吐字依旧快而清晰。

    秦雷摸摸脑门子,一手的白毛汗,咳嗽道:“可有什么证据?”

    “俺脖子上有块玉佩,是朝左开口的,上面写着俺的名字。”小童嘬牙花子笑道:“姐夫一定见过俺姐的那块,是右开口地。上面也写着她的闺名。”

    一听这个,秦雷面色一窘,已是信了八成。云裳确实有那么块代表身份的玉佩,检查过姑娘全身的隆郡王还是知道的。沈青把他脖子上地玉佩揪下来,递给秦雷,轻声道:“还真写着‘乔天才’三个字。”

    秦雷接过玉佩摩挲几下,点头道:“确实与云裳那块同一品质。”算是信了这小子所说地。挥手让沈青削断绳索,放开了自己地……小舅子。

    把那床单扔在他身上。让他裹住身子,秦雷沉声问道:“你既然是乔家地少爷,怎么会成了这妖道地道童了呢?”

    乔天才将那床单披风一般披上,撇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还当过小和尚呢。”说完苦着脸道:“这真是三岁孩子没了娘,说来话长……”秦雷和沈青要咬着牙,才能抑制住暴扁这孩子的冲动。

    见两人到了临界点,乔天才不敢再卖官子。愁眉苦脸道:“今年山南闹弥勒那会,俺跟家里避难荆州府,路上遇到弥勒教,俺就跟俺娘失散了,”只听他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作了什么亏心事:“俺顺着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