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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31部分阅读

    到秦雷这边地动静,吩咐队伍且战且退。想要与王爷合兵一处,却被刺客们识破意图,利刃般插进石敢与秦雷两队之间,坚决阻止石敢的撤退。

    石敢见手下的冲锋被打退,愤怒的咆哮一声,一挺手中的紫金槊,亲自带队发起了第二波冲锋。对面的两个刺客早知道他的刚猛。也不阻挡,错身将他让了出去。却把其他人关在其中。

    秦雷在冲锋途中,便已经看清这些刺客地意图:他们凶狠的围攻石敢地外围,却迟迟不肯突破进去,乃是攻自己的必救之处,逼迫自己上前。心里虽然明白,但妹妹不能不救、诗韵不能不救、若兰也不能不救,即使是个陷坑。也只能先跳下去再说。

    秦雷和沈乞的队伍毫无花巧的与刺客撞在一起,你死我活的厮杀旋即展开。到了危难时刻,云裳终于不再矜持,将手中两条银光闪闪的丝带舞得银蛇匹练一般,一个人就对上了三个刺客,还丝毫不落下风。

    秦雷也与一个手持判官笔的刺客战在一起,他手中地长刀早已卷刃,此刻换了一根铁槊在手中。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正好克制那专门近身点岤的判官双笔。也弥补了秦雷实力上的不足,双方你来我往的战在一起,一时分不出胜负来。

    沈乞则带着手下结成三才军阵,三三一组,攻守有度。用人数和阵法上的优势对付敌人,也缠住五六个刺客。

    有了秦雷他们的牵制,石敢这边顿时轻松了许多,卫士们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重新结起阵来,以‘拼命三郎’石敢为矛头,与其余的刺客缠斗在一起。

    场上地局势顿时一变,一时间各个方向都无法决出胜负,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均衡!

    ……

    场中厮杀的众人也许感觉过了很久,但其实从第一块大石落下到现在。只过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而已。

    隐藏在远处屋脊的李家供奉头领看了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尖啸一声道:“我们也上!”便带着李家的供奉从民房上跃下,往秦雷这边奔来。

    除了隐藏在小楼上地许由。这已经是此次行动中,文李两家的所有力量了。

    秦雷一边与判官笔厮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那十几个生力军的加入,心中不由叫苦一声。这一走神不要紧,却冷不丁被对手的判官笔在胳膊上一划,若不是反应迅捷的抽回手,右臂七成要毁于一旦。

    饶是如此,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痕也出现在他的上臂上,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秦雷如受伤野兽般嘶嚎一声,突然将手中铁槊向对手掷出。那人虽是高手,却也不得不仰面弯腰,一个铁板桥,堪堪的避过他这流星赶月般地乾坤一掷。

    掷出铁槊后,秦雷地身子也就势前扑,双手把住那人的右脚。他算准了对手要用铁板桥,双脚便无法移动,因而趁虚而入,一举成擒。

    抓住对手地右脚后,秦雷毫不停滞的暴喝一声,上身一拧,双手便将那人抡了起来,在空中画个半圆,掷链球般的扔到半空中。

    这股冲力是如此巨大,以至于秦雷的身子也趔趄倒地,但他显然已经预料到此种情况。背还没着地,便扣动胳膊上的臂弩,一箭射向空中,正中那人的心脏,鲜血顿时喷涌出来,落地后自然气绝而亡。

    黑衣卫赶紧将王爷扶起,稍一稳定心神,秦雷便看见那些新出现刺客居然皆是高手,而且出手狠厉远胜于旁人。这些人一加入战团,黑衣卫便出现了惨烈的死伤。

    望着手足兄弟们片片倒下,秦雷虎目通红的高喝一声道:“兄弟们,今日若是一齐战死,我们便去地下占山为王,绝不受那阎王爷的鸟气!”

    听了王爷的呐喊,黑衣卫们顿时热血起来。是呀!死又怎样?横竖都是堂堂的大秦爷们,死生都是王爷的忠诚卫士!

    黑衣卫们彻底忘记了生死,他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杀敌!

    武艺不如敌人不要紧。黑衣卫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敌人地兵刃夹住,给同袍创造斩杀敌人的机会。刀枪被敌人击飞了不要紧,卫士们张开双臂冲上去,死活也要抱住敌人,在他的脖颈上狠狠咬一口!

    看到这一幕,秦雷彻底癫狂了,一手拎起一根长枪。嘶叫着舞成车轮,冲杀进敌人阵中。

    刺客们虽然个人功夫了得。但相互之间并无配合可言,面对着状如疯虎的秦雨田居然毫无办法,只得纷纷退却以暂避其锋芒。

    竟让他一阵冲杀进了石敢阵中,团团转动间,秦雷隐约看到几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连忙刹住脚步。这一停下不要紧,顿时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若不是用铁槊拄着地,差点便要趔趄着摔倒。

    诗韵连忙将他扶住,关切道:“怎么了?”

    秦雷头晕脑胀的干笑一声道:“没事儿,就是有点晕。”便见着几个手持斧钺的刺客透过阵势杀过来。秦雷抬枪咬牙迎上,竟要以一敌五!

    长街上犬牙交错,每一寸土地上都展开着惨烈地厮杀,卫士们纵使想救王爷,却也一时难以靠近。

    秦雷浴血奋战多时。浑身负伤七八处,已经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血人。那五人哪能料到他就是此次地目标人物,只道他是一员猛将,是以并未拼命。而是呈扇面将其为主,想要觑得机会将其斩杀,这倒让秦雷得了便宜。

    只见他将手中一柄铁槊舞得如暴雨梨花。堪堪将五人的兵刃悉数格挡,火星四溅、嘡啷作响间,居然丝毫不给五人机会。

    这五人乃是同门兄弟,本身功夫不弱,相互间又配合纯熟,一向自负得很,此时见五打一居然还久攻不下,不由恼火异常。

    只见左边一个怪叫一声,将手中小斧盘旋掷出。那斧子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秦雷舞成一团的铁槊。朝他的肩膀斩去。

    几乎同时。右边一个也掷出手中小斧,同样朝秦雷另一边臂膀斩去。

    秦雷不敢怠慢。只好撒手撤枪,拧腰一个苏秦背剑,弯腰前倾,让过呼啸而来的两柄小斧,又就势抽出小腿上绑着的两柄匕首,一左一右持在手中。

    对面地五个刺客见秦雷换成了匕首,心中不由一松,他们方才忌惮他手中的铁槊,才束手束脚不得全功。此时双方兵刃的长短易位,在五人心中,自然可以将其手到成擒。

    五个刺客阴阴一笑,便朝秦雷同时冲过来。却见秦雷毫无惧色的反握着匕首冲上去,灵猫般的闪身,躲过了中间一个的兵刃。二人交错间,秦雷又反手将一柄匕首插入那人的心窝,就地翻滚着与对方重新拉开距离。

    招式的灵动与娴熟,竟然远胜于方才持刀举槊之时。

    剩下地四人心道:‘小子,你不要女眷了吗?’他们早已看出,这人是为了保护女眷而来。此时双方易位,他们便横亘在了他与女眷之间。

    如此大好机会,这些阴险的家伙怎能错过,也顾不上死去的同门,转身便要拿下女眷,逼迫此人自裁。却见着一个绿衣女子双手持着两条血迹斑斑的长丝带,满面寒霜地站在他们面前。

    四人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即使是她此刻粉面含煞,怒目而视,依旧令他们魂不守舍。还没有反应过来,左右两人便被灵蛇般地丝带缠住了脖子。

    只听得那女子怒叱一声,双手便翻腕一搅,竟然将两人的颈骨勒断,登时气绝而亡。

    另外两个刚回过神来,却被秦雷从背后一人一刀,销账了事。

    望着满脸关切的云裳,秦雷擦擦额头的血汗,喘息笑道:“果然是祸国殃民……”他们两个似乎有心电感应,秦雷方才并没有回头,就知道她已经来到身后,这才摆脱了束缚,大胆冲杀出去。

    ……

    “终于找到他了!”那小楼上的管事欣喜若狂道:“就是那绿衣女子边上的那个!”说着忍不住抱怨道:“这家伙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若是不说,谁能看出是个王爷啊……”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八五章 射

    这管事的其实看了秦雷半晌,但根本无法将这个浑身浴血、状若厉鬼的男人与大秦五皇子殿下联系起来。

    但云裳诗韵是醒目的,顺着她们关切的目光,管事的才锁定了秦雷的身形。他知道,此次五殿下出城,乃是携带亲密女眷踏青去了,所以在他的队伍中,根本找不到第二个男子,能受到女眷如此的关注。

    如果有,那一定是秦雨田无疑。管事的心中笃定道。

    顺着那人的目光,许由看到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秦雨田,微微一皱眉,便将背上的‘射日’取了下来,又反手从身后的箭壶中抽出一支雕翎长箭,弯弓搭箭便要瞄准。

    “慢着!”边上的管事突然出声道:“怎么不用我给你的箭?”

    “没有差别,都是一箭毙命。”许由面无表情道,身为绝世箭客,他有自己的骄傲。淬毒,无疑是箭客的耻辱,许家所不取也。

    那管事的闻言恼火道:“万一没有射到要害呢?”

    “不可能。”许由沉声道:“我射他的胸口。”为了让这混蛋放心,他妥协了……胸口是人体几大要害中,最容易射到的一个。

    “万一他的心长偏了呢?”管事的显然看过许多传奇演义,十分不放心的质问道。

    ……

    楼下战场中,杀敌最多的便是前阵地统领俞钱。他箭无虚发,百发百中,每一次挽弓,都可以带走一个黑衣刺客的生命。与此同时,他还将前队的攻防梳理的有条不紊。他就像战场上的一块冰,即使在最危急的时刻,也不会丧失心头的冷静。

    在顶住刺客地正面进攻后。用一支支利箭,引导着黑衣卫向敌人发动了一波波精准而有力的逆袭。眼看就要将数倍于己地敌人击溃。

    又射出一串连珠箭,俞钱终于可以喘息片刻。刚要擦擦额头的汗水,突然心中一阵悸动,抬头往临街的一栋小楼上望去,恰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窗口一闪即逝。

    “许师傅!”那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仅看到一面的侧影。俞钱便脱口叫了出来,转瞬便想到一种恐怖的可能,浑身汗毛便根根直立起来。

    回头看一看激战正酣地王爷,他唯恐令其分神,也不敢出声示警。对边上副手低喝一声道:“我去支援王爷!你们加紧打退敌人!”也不待那副手答话,他便翻身下马,游鱼般挤过混乱的战场,向王爷所在方向穿行。

    秦雷已经遇到大麻烦了。方才他与云裳收拾了那五兄弟。还没有直起腰,便听的耳边一阵破风声。害得他拿出看家招式‘懒驴打滚’,这才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却仍被斜刺过来的长剑划破背上软甲,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云裳赶紧飞出手中的素金丝带,想要缠住对方的兵器。却被另一人用剑在丝带上一点。那丝带顿时没了力道,软绵绵地落了地。她顾忌着身后的永福等人,也不敢主动出击,只得抽出盘发的峨嵋刺,谨守门户,与那刺客小心对峙。秦雷也滚到了她的身边,有些狼狈的爬起来,与她并肩对敌。

    只见对面是两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剑客,这两人功夫奇高,又一攻一守。便如一人一般。而秦雷本就是带伤作战。一番恶战之后,早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上投鼠忌器地乔云裳,更不是两剑客的对手。

    没几个回合云裳便被左面一个死死压制。而秦雷更是被右面一个的宝剑擦到好几下,若不是他反应敏捷,早就被斩杀剑下了。饶是如此,大量的失血也令他已经摇摇欲坠,手中的短刀自然也没了力道。

    终于被对手伸剑一荡,将短刀引到身侧,露出了胸前的空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对面的剑客飞起连环脚踹在胸口,登时站立不住,倒飞了出去。

    见了这一幕,云裳不由肝胆欲裂,便要回身去救,却被对手死死缠住。心神大乱之下,顿时险象环生,别说转身,就连稳住身形也是不可能的。

    ……

    尘土飞扬间,秦雷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正好仰面躺在诗韵的脚下,一口鲜血喷出,将姑娘鹅黄地裙角染成了红色。诗韵泪流满面地上前,也不知哪来的力道,将他上身扶起,紧紧地搂在怀里。

    刺客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毫不停留的引剑向秦雷刺来……而秦雷连遭重创之下,浑身便似散了架一般,一时连指头都抬不起来,更别说躲闪了。

    云裳虽然被对手死死压制,三分心神却一直留在秦雷身边,见到这一幕不由肝胆欲裂。惊惶的尖叫一声,扣住手中的峨嵋刺,拼着被对手一脚踹在腰眼上,终于借那股冲劲脱离了纠缠,倒着朝秦雷面前的刺客飞过去,便要围魏救赵!

    诗韵眼睁睁看着毒蛇般的利剑朝秦雷刺来,不假思索的扑在他的胸口,竟要为他挡住这致命的一击。秦雷满面恼火的要将她推开,却被姑娘死死的抱住,说什么也不离开他。

    那两个剑客十分默契,后面一个尖啸一声,前面一个就知道了云裳的动作,左手不慌不忙地向后一甩,一根九节钢鞭便呼啸着向云裳天灵盖砸去。

    云裳只得举刺招架。但筷子般的峨嵋刺,哪能架得住那钢鞭地招式。顿时被连人带兵刃一起砸到地上。峨嵋刺被双双震落,云裳却已经不知道疼痛,甫一落地,便双手一撑,继续前冲,却感觉左脚脚腕一紧,便被一股大力倒着扯了回去。却是被身后那人用软鞭缠住脚踝。再也前进不得。

    借着这空,诗韵已经把秦雷向后扯出八尺远。与前来救驾的石敢等人汇合在一起后,她才跌坐在一边,急促地喘着气……拖动一个一百四十多斤的男子,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她心中不禁羡慕起云裳来了,要是自己有她一半的功夫,万不至于拖个人都如此费劲吧!

    见猎物暂时逃脱,那刺客先是微微可惜地叹口气。转眼又轻蔑一笑,一往无前的挺剑杀来,显然没有把孔武有力地黑衣卫放在心上。

    果然,石敢与沈乞并三个黑衣卫,五人大战刺客一人,居然丝毫不占上风,甚至还被接连伤了几个。但五人悍不畏死,坚决不退一步。虽然左支右绌,但那刺客一时却也无法破阵而过。

    另一个刺客见此情形心中焦躁,狠狠一扯手中的长鞭,将云裳拖到面前,便要举剑将其刺死,好去增援师兄。

    但那宝剑还未落下。却感觉身后一阵凄厉的破风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一支狼牙长箭从背后腋窝处透胸而入,那箭头势大力沉,居然又从他另一侧的身前腋窝处钻了出来。那刺客的心肺被洞穿,自然顿时喷血而亡。

    云裳艰难的抬头看去,便见王府的神箭手俞钱,大步朝自己这边跑来。她刚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喉头一甜,忍不住一口吐出血来。

    边上几个卫士赶过来。将她团团围住。现在四面都是敌人,到处都是厮杀。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是以卫士们也只能将她原地保护起来。

    ……

    方才那夺命一箭,正是许由在奔跑途中射的,当他跑到乔小姐面前时,仍然还保持着双手握弓地姿势。他刚想停顿一下,却见乔小姐双眼惶急地向身后瞥去。

    俞钱会意地点点头,径直从乔小姐和石敢他们身边越了过去,在两丈外站定,而他的身后,正是诗韵抱着秦雷跪坐的地方。

    俞钱没有再往别处看,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街对面六十丈之外那栋小楼,凝神静气的错步引弓,将一支狼牙长箭瞄准了二楼那个黑洞洞窗口。

    他已经可以断定,许由就在那扇窗户后。许由是他的恩师,却也是王爷假想地头号威胁。他也知道,王爷当初让自己拜许由为师,便是指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胜过许师傅,好名正言顺的挑战他,将其光明正大的……杀死!

    他相信,凭着异常刻苦的练习,再有三年,自己便有资格挑战箭神传人。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

    其实他知道,虽然自己一向骄傲,但现在的自己还不是许由地对手。但他仍旧义无反顾的挡在王爷身前,义无反顾的拉弓瞄准,预备射出此生的最后一箭……他知道,许由是骄傲的,绝对不会回避自己的挑战。

    作为一个天生的猎人,射手中的射手,他有野兽一般的直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许由方才流露出来地杀意。所以他要先发制人,只要许由从窗户上露出头来,他便与其同归于尽,解了这个无解地危局。

    士为知己者死,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