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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41部分阅读

    书一封,请敝县的县令大人作证。”

    秦雷摇头温和笑道:“哪能让状元郎心中惴惴的上朝面圣呢?放心吧!四天时间绰绰有余,说不定十五日就能拿到你们县令的证明呢。”

    方中书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地喃喃道:“不可能吧……”

    两位侍郎一看这情形,心道:‘得了,王爷都这样说了,我们也别教条了。’田爱农便沉声道:“既然王爷有两全之策,我们何乐而不为呢?”说着对方中书道:“方老弟,你且一切照常,不必有任何疑虑。除非你家乡信到、证明你确实重婚,否则照常上朝。”说完朝秦雷深施一礼,便躬身告退了。

    涂恭淳惊讶非常道:“王爷,您真能办到吗?”

    秦雷嘴角微微上翘,满含深意地笑道:“一切皆有可能。”说完朝众位学子拱拱手,因为这个插曲而稍显马蚤乱地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秦雷温和的目光在一众学子身上扫过,清声笑道:“诸位今年有金榜题名的、也有一时失手的。虽然你们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不过都不要紧,因为你们本身就是胜利者了。”

    举子们有些迷糊地望着王爷,搞不清楚名落孙山与成功者有什么联系。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秦雷干脆倒两步,站在梯子上,伸出三根指头道:“孤王这样说,绝对不是安慰,是有实打实理由地。因为其一,你们已经是举人身份了。据孤王所知,想要考中一个举人,最顺利也得参加三场考试,才能从将近一千多读书人中脱颖而出。而大秦十几个人里都没有一个识字的。所以说,能考中举人身份、进京参加春闱,你们就要比几万人强,比不知道多少读书人都强。”

    听了王爷这话,举子们心中也好受些了。就听王爷接着道:“而且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从今年开始。所有举人的身份都终身保有。也即是说,你们不必再经过一次乡试,便可以直接参加下次春闱了。从今往后地抡才大典将会越来越公正,你们中第的机会大增啊!”在这之前,大比不第是要重新参加院试、乡试,才能再次获得举人身份,参加下次春闱的。

    举子们终于高兴起来。纷纷欢喜道:“那可太好了,这样我们至少可以专心准备春闱了。”其实这次春闱能有那么多的寒门学子及第。本事就是对举子们的极大激励。

    秦雷摇头笑道:“这不是最让人高兴的,向你们透露个好消息,陛下不日将颁布恩旨,特赐举人也可以出仕做官。”

    举子们一下子欢欣鼓舞起来,挂在一张张脸上的喜悦之情,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大秦当官三个途径,‘荫’、‘征’、‘举’。但前两个皆被豪门大族把持,且不是正途,嫡亲子弟是不屑于走这两个路子地,一般都赏于旁支子弟、门人客卿,以及实在不成器地嫡亲子弟……否则李四亥也不会被他爹撵着参加春闱遭罪。

    所以要想当大官,就只有‘举’,而在这以前,是只有进士同进士才能出仕地。举人是没有这个权利地。可大秦三年才大比一次,一次一般也就是取中一百五十多个进士,这对于庞大的举人队伍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也就造成了很多老举人终生无以为业、穷困潦倒、连养家糊口都不能。

    现在举人可以做官了,虽然肯定比不上进士做的官大,但至少能有个官身。吃口皇粮不是?这可是件积阴德的大好事啊!举人们心中的激动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陛下和殿下的大恩大德,我等没齿不忘,今生当为朝廷做牛做马,披肝沥胆。”举人们呼啦啦跪倒一片,满含激动道。

    秦雷摇头笑道:“都起来吧!不要谢我,这是你们自己努力得来地。”举人们疑惑地望着秦雷,只见他又蜷起一根指头。朗声道:“因为你们在二月自发赈济灾民。让国人看到了你们的仁爱之心;因为你们不畏强权,勇于反抗。为最终搬倒恶相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让国人看到了你们的勇毅之心。不用你们这样仁勇兼备的读书人,还要用谁呢?”

    举人们的心彻底温暖了,他们感觉自己得到了最希望尊重;被承认了价值;甚至找到了出路。这一切相加,绝对算是受益匪浅,不虚此行了。他们热泪盈眶地望着年轻地王爷,这一刻,在举子们心中,他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尊神祗,公正无私博爱、带给所有人希望的神祗!

    感受到举子们洋溢的崇敬之情,秦雷也大受感染,哈哈笑道:“本来还有一个理由,看来是用不上了。”

    举子们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颤声笑道:“还请王爷相告。”

    秦雷呵呵一笑,眯眼道:“本来孤王要请你们喝酒焦愁,但你们都不愁了,孤王自然就可以省下这顿酒钱了。”

    举子们闻言欢畅地笑了起来,对于这位年轻潇洒、仁爱诙谐的王爷,他们简直是爱极了。

    这时秦霖也凑热闹道:“我说伙计们,我这五弟平时可抠门地紧,今日难得准备大方一把,咱们能不能让他失望啊?”

    “不能……”举子们七嘴八舌的哄笑道。

    秦雷先是愁眉苦脸道:“好吧……”举子们以为王爷真心疼钱了呢,刚要改口,却听秦雷大笑一声道:“伏羲大街上,最好的七家酒楼,孤王已经派人全包了,大家先到先得,占个好位子呀……”

    “及第的不许去,留着肚子吃陛下的状元宴会吧……”看着人潮汹涌,秦雷赶紧补充一句道:“给孤王省两个。”

    请进士们吃饭,那是昭武帝的差事,秦雷当然不会傻到抢他的风头。这样正好,老子请进士,儿子请举人,谁都不会多想。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一零章 谢恩师

    也不知五殿下用了什么妖法,三天后,礼部衙门果真收到了山北省范阳府的行文,证实方中书娶妻黄氏,并育有一子方宝,妻子安康,俱无意外。

    礼部的垂询文书上耍了个心眼,只是说调查确认及第进士的家庭出身云云,并没有把放榜日发生的事情告知范阳府。而此时的信息传播速度很慢,状元郎抛妻弃子的段子,甚至还没有出京畿的范围,范阳府自然也是不得而知了。

    至于收到文书后,国公府会有何反应、方中书会不会趁夜潜逃,秦雷都已经不关心了。虽然此人德行有亏,但并不是什么大j大恶,没有必要赶紧杀绝。

    昭武帝知道此事后,不痛不痒地骂了秦雷几句。但也只是怪他没有及早发现,损了一丝皇帝颜面而已,却也没有再进一步追究那位方对王的责任。

    倒是那位差点被骗了闺女的懋国公不让了,派府上家丁趁夜将正欲潜逃的方中书抓住装进麻袋,爆捶痛打一顿之后,扔到了到京郊乱坟岗中,若不是涂恭淳等人及时赶到,一代对王怕是要死得其所了。

    打那天之后,便再没有人见过方中书,但这并不重要,因为昭武十八年的状元已经易主,由原来的榜眼商德重递补、而那位扯淡的沈子岚,居然成了榜眼。其后诸人一一替补,自不消提。

    日子又过了几天,整个中都城都沉浸在新科进士们金殿赐宴、雁塔题名、挂花游行所带来的喜悦之中。

    到了三月十八这天。人们地目光都转移到位于小清河边的隆威郡王府上,因为今日所有的新科进士,都要过府拜谢恩师。

    郡王府上也很重视这难得的盛事,不仅高高挂起了九十九盏大红灯笼,还用红色缎带将院墙回廊妆点起来,一派喜气洋洋。

    秦雷穿一身水蓝色的长衫,笑语盈盈地坐在上首。接受了二百四十九名新科进士的大礼叩拜,算是确定了师生名分。

    接下来自然是恩师摆席款待学生了。秦雷也毫不吝啬,南楚地水陆八珍、东齐的鱼翅海参,西域地烤卡瓦普,北疆的山参炖山鸡,流水价地送上来。只要叫得上名的,便能在桌上吃到。

    且他毫无架子,与众人年龄相差不大。凡有敬酒来者不拒。新科进士们自然不像,在陛下赐宴上那般拘束。师生开怀畅饮,场面极为热闹融洽。

    虽然酒量大,可也架不住一个接一个的灌,喝了半场,秦雷便已经醉眼迷离了。他斜倚在太师椅上,扯开袍子的前襟,让微冷的春风吹进怀里。好清醒一下有些晕乎地大脑。

    秦雷笑眯眯地看着端酒走近的商德重和辛骊桐,伸出两指在空中点了点,呵呵笑道:“状元郎和探花郎联袂而至,孤王又要喝一个了。”

    两人一起施礼道:“学生能有今日,全靠恩师栽培。”

    秦雷摇头笑道:“各人功名自己挣,能有今天。还是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孤王并不是主要原因,不必虚夸。”

    两人赶紧恭声受教,一齐向王爷敬了杯酒,秦雷爽快的喝下,攥着酒盅朝辛骊桐笑道:“探花郎,你可一展愁眉了?”

    辛骊桐深施一礼,无限感慨道:“学生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到前些日子,才知道……”这话不好往下说。但当事人全能听明白。

    秦雷摇头笑道:“除了给你们个公正的环境。孤王并没有为你作任何事。还是那句话,各人功名自己挣。”

    辛骊桐诚恳道:“恩师怎样想都行。但学生对恩师的感激之情矢志不渝。”

    秦雷笑眯眯的摆摆手,转向商德重道:“德重,陛下安排你作翰林院修撰,还是内阁中书呢?”

    商德重恭声道:“回禀恩师,陛下命学生为内阁中书。”神色间不甚欢快,因为翰林院修撰乃是正六品地官职,而这从没听说过的内阁文书,仅是从六品而已。再说以前的状元都是翰林院修撰出身,随侍陛下左右,算是天子近臣,仕途自然坦荡。而这个劳什子内阁文书,一年能否面见陛下一次?都十分值得怀疑。

    秦雷又看向辛骊桐,辛骊桐苦笑一声道:“学生自然比不过状元郎,才是个内阁文书而已。”

    看出他心中的失落,摇头呵呵笑道:“痴人啊!陛下这是抬举你们,还不知足?”

    两人先是一喜,又糊涂道:“这是从何说起?”

    秦雷笑笑道:“你们以为跟在陛下身边就好了?那为何甚少听过有状元做到宰辅呢?”

    商德重两个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微微发愣道:“是呀!为什么?”

    秦雷看看边上的辛骊桐,轻笑道:“有句话你们听听得了,可别到处嚼舌头根子。”两人赶紧连声道‘不敢’。

    “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不是谁都可以捞到那水中月亮的。尤其是你们还没有体现出自身价值地时候。”看两人神色有些不自然,秦雷摇头笑道:“难道说你们以为名列一甲,就能体现你们的价值吗?”

    自从皇榜一放,两人的耳边便充斥着如潮的赞誉甚至是阿谀之声,哪有人说过一句不中听的?所以此刻秦雷的点醒就显得颇为刺耳。但他的身份和恩情在那摆着,两人也只好耐着性子虚心受教。

    将视线投向远方,秦雷缓缓道:“考中了进士,只代表你们有学问,可你们懂农田水利吗?懂刑侦断狱吗?懂外事礼仪吗?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现在什么都干不了。”说着将酒杯搁下。微笑道:“二位可有异议?”

    两人无奈地摇摇头,轻声道:“我等确实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秦雷微笑道:“可以说,起初的三年里,你们地目地就是学习更多的东西,为将来为官中枢也好、造福一方也罢,打下坚实地基础。所以在为官之初。不是比谁更舒服、谁更体面,而是比谁更扎实。”

    两人听出王爷是在传授为官之道。赶紧洗耳恭听,心中那些小杂念自然被抛诸脑后。

    “在这个前提下,随侍陛下左右,虽然要风光一些、也可能不那么辛劳。但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之下,并不利于你们政治个性的养成,也没法让你们放开手脚。这对你们的将来是一个隐患。”秦雷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教,让两人深深点头,完全不见起初地小情绪。

    “反观跟着中堂大人呢?”秦雷笑眯眯道:“我只说一句,你们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应该跟什么样的人学习。”

    两人闻言茅塞顿开,深深鞠躬道:“王爷教诲,学生没齿不忘。”

    秦雷呵呵笑道:“不要怪孤王泼你们冷水,实在是因为良才美质。更需精雕细琢啊!”两人连声道‘不敢’,见后面有人等着,再施一礼之后,便弓身退下。

    秦雷又与后来的进士饮酒,自然也要温言勉励一番,虽然每一拨的人数都比方才要多得多。但用时反而少很多。不一会儿,便又饮了十来杯。

    这下是真有酒了,他感觉脖子也酸了,脑子也木了,舌头也直了、眼神也低了,缓缓的头去,望着杯中的倒影,苦笑一声道:“他祖母地,喝成个大红脸了。”

    待抬头时,却看着一个大红脸盘子凑过来。满脸陪笑道:“王爷……”

    秦雷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照镜子,翻翻白眼粗声笑道:“恭淳。你可是也要敬酒?老子……不怕你。”一手攥着酒壶,一手举杯道:“来,干一个先!”看起来随时都会耍酒疯。

    这下可把一边的石敢吓坏了,他虽然不敢阻拦王爷,却可以用杀人的眼神盯着涂恭淳,手也搭在刀把上,将自己的意思清晰表达出来……你还是掂量下胆量再劝酒吧!

    涂恭淳为难地看看一脸欢畅的王爷,再斜眼看看要吃人的石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求王爷赏杯酒吃吃。”秦雷的脑子已经木了,闻言便把手中地酒杯一递,涂恭淳便顺溜的接过王爷手中的酒杯,仰头灌了下去。

    ‘真辣啊……王爷这是喝的烧刀子吧……’涂恭淳擦擦嘴,呲牙咧嘴的想道。再偷看那可怕的侍卫一眼,果然见他地脸色好了很多。

    涂恭淳刚要松口气,却见王爷竟然又给他自个满上了,心中哀叹一声,只好在秦雷举杯之前,委委屈屈道:“好事成双,您就再赏一个呗!”

    秦雷听了发会儿呆,便收回了要拿杯子的手,涂恭淳赶紧端过来又是一杯。

    秦雷微微皱眉,大着舌头道:“怎么老是你喝啊……”

    涂恭淳看一眼边上又要捅人的石敢,只好呜呜咽咽道:“因为王爷喝得多,学生喝得少呗!”

    秦雷闻言点点头,晃着酒壶笑道:“不错……”突然动作一慢,将那酒壶拿到耳边晃了晃,又打开盖看一眼,使劲摇头道:“不行,不多了……”

    石敢终于逮到插话的机会,从背后拿出个一模一样的银酒壶,陪笑道:“王爷,就把那壶残酒赏他,您喝这个,这是满的呢。”

    秦雷歪头斜眼看着他,嘿嘿笑道:“小样吧!还想耍我?”

    石敢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心道:‘王爷是人醉心明白啊!怎么就能猜着这是壶白水呢?’刚要跪下告饶,却王爷幽幽道:“你以为我……喝醉了就不明白啊……你们想灌醉我,告诉你们,孤的酒量大着呢,来者不拒。”

    说着把手中的半壶交给涂恭淳,再一把夺过石敢手中的酒壶,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朝苦命地涂进士瞪眼道:“我这是慢慢一壶、你那是不到半壶,我让你一半,你干……干了不?”

    涂恭淳打个酒嗝,双手抱着那沉甸甸的大酒壶,心中哀嚎道:‘您老这眼神可真不咋地,明明就是大半壶,却非要说得跟就剩了个壶底似地。’

    院里席上的进士们早就被吸引过来。他们也大多有酒,再加上秦人豪爽。以善饮为荣。是以看到这个场面,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还纷纷朝涂恭淳大喊:“涂兄,是不是爷们啊?王爷都让你一半了,咋还在那支支吾吾呢?”

    “别吵!我喝就是了!”涂恭淳恶狠狠的瞪一眼那些瞎起哄的家伙,转脸又笑脸如菊花一般地望向秦雷,小声商量道:“王爷。咱们分三回儿喝成不?”他手里那大酒壶起码能盛二斤酒,就算半满,也是一斤多的样子。

    可怜地涂进士无法想象一斤烈酒一气下肚的情形……压根想都没想过。

    哪知王爷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大秦男儿喝酒就图个痛快,岂能学楚人那般期期艾艾?孤王先干为敬!”说着便双手捧起那大酒壶,咕嘟咕嘟地饮了起来。

    进士们见王爷如此痛快,就像喝白水一样豪饮烈酒,不由齐声叫起好来。再看那涂恭淳居然还在那犹犹豫豫。竟一齐起哄道:“喝!喝!喝!喝!”

    可怜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