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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03部分阅读

    特等功一次吧!”特等功除了无上光荣之外,还有二十个光荣积分,足以让这些官兵的退役金增长两成。

    “王爷英明。”沈青朗声应下道:“只有对勇士进行褒奖,才会有更多地勇士站出来。”

    “这话里有话呀!”秦雷突然失笑道:“第三师地将士也不能亏待呀!”稍微寻思片刻,便拍板道:“多发一半的抚恤,计一次集体二等功吧!”二等功便是五个光荣积分,也是很丰厚的奖赏了。

    沈青这才欢喜道:“属下谢王爷厚恩!”

    “没什么厚恩,”秦雷也不回头,摆摆手道:“也是他们应得的。”

    沈青刚要谦逊几句。但王爷已经转换了话题,只秦雷悠悠道:“十八盘上的朋友怎样了?”

    “上午攻了一阵,但咱们的援军一上来,便退下了。”沈青赶紧回话道:“他们没有攻城器械,也就发动不起有效地进攻,看起来士气低落地紧。”

    望着逐渐黯淡下来的羊肠山路,秦雷紧一紧大氅,轻笑道:“但愿他们带了足够的干粮。”说着提高声调道:“严防死守,不许放一个齐军过来。”

    “是。”众将齐声领命,有人小声问道:“要是有谈判的呢?”

    “三天之后再说。”秦雷转身下了城楼。轻飘飘丢下一句道:“到时候比较好谈。”众将莞尔。

    ……

    回到沈青为他准备的房间。秦雷脱下脏兮兮的战袍,洗了个难得的热水澡。待从澡盆里出来时,外面已经繁星满天了。

    穿一身干净的棉袍,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觉身子有些发沉,脖子也十分酸痛,看面前地石敢也有些重影,使劲摇摇头,轻声道:“什么事?”喉咙一阵阵的刺痛,声音也有些嘶哑。

    “王爷您没事儿吧?”石敢沉声道:“怎么看着有些微恙呢?”

    烦躁的摆摆手,秦雷闭眼道:“没啥,就是这俩月累的,少废话,说完正事睡一觉就好了。”

    “是。”石敢赶紧禀报道:“一刻钟前,终于将羊肠坪的残敌肃清了,共俘获齐军七千五百余名,罗将军请示王爷,该如何处置?”

    “他们什么意见?”秦雷伸手指指床上,嘶声道:“给我拿床褥子盖盖,有点冷。”

    看一眼屋里两个大炭盆烧得正旺,石敢无声地叹口气,便将床上地褥子取来,一边轻手轻脚的给王爷盖上,一边小声道:“几位将军的意见也不同意,罗将军和车将军想带回去开矿,徐将军和李将军嫌麻烦,想直接坑了。”无意间触到王爷的皮肤,石敢低呼一声道:“这么烫……”

    “杀俘不详,留在这费粮,都不妥。”微微晃动下脑袋,脖子便咯吱吱的乱响,秦雷长舒口气道:“告诉罗云,把俘虏全撵到十八盘去,让辛稼奘替咱们烦去。”

    “是。”石敢轻声应下,又禀报道:“还有一桩。连坪上带堡里的军营,最多只能容纳七万人,其余人今晚要露营。大殿下请问,明天需不需要修建营房?”

    秦雷点点头,轻声道:“要建,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地了,全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吧!”

    “是。”石敢恭声应下,担忧的看秦雷一眼道:“王爷。请大夫来看一下吧?”

    “睡一觉再说。”秦雷撑着扶手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到炕边,石敢赶紧扶着王爷躺好,给他盖上被子,又压上褥子,这才吹熄了油灯,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不要跟人乱说。”黑暗中传来秦雷沙哑地声音:“一切照旧好了。”身为一军统帅,是不该这个时候病倒地。

    ……

    但病来如山倒,挡也挡不住,一百个日日夜夜的忧思竭虑、辗转难眠,早就耗光了他地精力;又一直如普通士兵一般的行军开伙,没有得到过休息,体力也早就透支,其实在上京城外时。便已经不舒坦了。

    只不过重任在肩,一直靠股心火压着罢了。此时脱离险境,心神一松,病情便显现了出来,终将生龙活虎地成亲王殿下摁倒在床上。

    半夜里,石敢担心他的身子。又悄悄进屋瞅了瞅,却见王爷紧紧裹着被子,在一个劲儿的打哆嗦。赶紧点着灯一看,竟见他面色发紫,汗水淋漓,可不是病重了怎么地?

    哪里还敢怠慢,石敢赶紧出去唤医官过来,隐隐约约间,还听着王爷嘶声道:“不要声张……”

    一边往外走,石敢一边琢磨到底该找谁。到了屋外边。正看到了巡夜的公孙剑。心道:‘就他吧!’这位大侠是乐先生的高足,医术还是很了得的。

    石敢一把将公孙剑拉近房里。将王爷的情况小声说一遍,公孙剑赶紧进去,望闻问切一番,便与石敢一道出来,小声道:“应该是正虐。”

    “正虐?”石敢不太明白,小声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打摆子。”公孙剑轻声道:“一般夏秋多发,但现在这季节也是有地,且更难治愈。”

    “那怎么办?”石敢焦急道:“王爷还不想让人知道呢。”

    哪知公孙剑并不慌张,反而一脸如释重负,让石敢心中不快。

    见石统领面色不豫,公孙剑知道他误会了,拉着石敢的手往外走道:“到我屋里说去。”

    “王爷怎么办?”石敢愤愤甩开他的手,恼火道:“你一不开方、二不拿药,却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笑!”

    公孙剑却只是笑,强拉硬拽着石敢到了自己房内,掩上门道:“疟疾虽然是重症,可那是对一般医者而言。”

    石敢眼前一亮,惊喜道:“你有把握治愈?”

    “那是。”公孙剑颇为自得道:“我师门有一剂丹药,名唤青蒿丸,专治正虐急症,包管药到病除。”

    “那你还等什么?”石敢惊喜道:“王爷的万金之体可还受着煎熬呢。”

    “不急于这一时。”公孙剑笑眯眯道:“这是个契机,能把我们一直挠头的那事儿给结了。”

    石敢恍然大悟,狠狠一拍公孙剑的大腿道:“中啊!”两人便小声商量几句,一齐往供奉们住的后院去了。

    ……

    人声嘈杂的后院内,有一片安静地角落,那是一间假山后的木质小屋,屋里点着如豆的油灯,将窗纸映衬的橘黄一片。

    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桌边,正双手支颐,定定望着一张黄纸出神,正是那牧野原上颇为反常的小个子侍卫。

    城堡里人多房少,二百多位供奉住在后院地两排八间大瓦房里,就连公孙剑、夏遂阳这样的大哥级人物,也得在大通铺上将就着。

    可奇怪的是,这位小个子供奉是个例外,虽然营房紧张,但石敢还是拨给‘他’个小单间,并安排了两个黑衣卫站暗岗,以免有人误闯进去。

    更奇怪的是,对于这种特殊待遇,不仅小个子安之若素,其他供奉也觉着再正常不过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小个子突然幽幽一叹,声音竟然比女子还要柔美,只见‘他’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打着拍子,口中轻声哼唱道:“地之角、天之涯,可有佳人为我殇?我之后,有来生,一曲《凤求凰》,再奏待云裳……”

    “我之后、有来生,一曲《凤求凰》,再奏待云裳……”反复的哼唱着这一句,小个子不禁痴了。泪水不知不觉滑落面颊,冲开脸上的黑灰,下面露出雪白的肌肤……

    正在浅吟低唱着,便听到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小个子立马警觉起来,赶紧擦擦脸上的泪水,将那写着歌词地黄纸小心收入怀中。又听外面有侍卫低声问道:“谁?”

    “我。”是石敢地声音:“我要求见王妃。”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七一章 上邪!

    “什么事?”屋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听那声音,竟是那留书‘西游’的乔云裳。

    这事儿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秦雷不得不承认,自己大婚那日发表的所谓爱情宣言,其实是弄巧成拙,把事情搞成了一团糟。

    他确已是个不错的政治家,各种手腕权术运用的也算娴熟。但在流火的六月,他走火入魔了,竟然将这些手段运用在了婚姻生活上……他说出了‘可以喜欢很多人,但爱只能给一个’的混账话,一方面是为了让那‘映玉公主’彻底死心;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树立诗韵不可动摇的大妇地位。

    却不知在这种一男对数女的婚姻生活中,私底下一对一辅导的时候,爱怎么说怎么说,把另几位贬称烂泥巴都无妨。但明面上却一定要稀里糊涂、不偏不倚,否则一旦将态度旗帜鲜明的表现出来,便是将委曲求全的姑娘逼到了墙角,不得不拿出一个态度来……

    你爱他,本姑娘怎么办?

    秦雷也不是笨蛋,这话说一说出口,便知道这下可要得罪云裳小姑奶奶了。但他心里是存着侥幸的,觉着小姑奶奶在京山城待着,应该不至于当天就知情,便命令一干手下不许向云裳传话,准备先把小姑奶奶,变成秦家媳妇再慢慢哄着。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跑了不成?

    这家伙算盘打得精,却不料公孙剑他们还是向着云裳的。当天过午便偷偷把那些事儿告诉了她。

    ……

    这深深刺伤了单纯地云裳,心道:‘我跟着你一不图名、二不图利,不就是为了爱吗?闹了半天你就爱李某某一个人,我倒成那讨人厌的负担了!’

    这姑娘的心思十分单纯,这样一想便伤心的要死,但秦某某在她心里实在太重要了,姑娘指望着秦某某能跟自个解释一下。相信凭着秦某某那张能把死人说活了巧舌。定能化解她满腔的悲愤。说不定宽宏大量的云裳姑娘就原谅他这回呢。

    归根结底,她也不是真想走。就是心里闹别扭罢了。

    但她显然高估了秦某某,虽然雨田先生号称铁齿铜牙小郎君,但也有他办不到的事情。比如说怎么跟云裳姑娘解释这件事,秦某某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一拖再拖,一直拖到大婚当夜也没敢与她打个照面……

    这种彻头彻尾地无视,让姑娘肝肠寸断,芳心不胜凄凉。等到半夜还不来。便终于忍不住了……这叫我明日如何见人?冲动的小姑娘就留书出走了……

    就像老天爷捉弄一般,前后脚地功夫,秦雷便出现在了云裳的闺房之中,却只闻到淡淡余香,哭了个痛彻心扉。不得不让我们感叹一句:“报应啊!叫你小子耍心眼……”

    ……

    当时一冲动,云裳说要去欧洲。但两手空空、又不知道路,别说欧洲了,就连荆州她也去不了。但身为‘逃跑的新娘’。她也不好意思回家了,只好偷偷去京城,想要找外公诉诉苦,再打个秋风,抽点路费啥的。

    可一进京城,她便看到了城门口的征夫告示。曰:‘朝廷王师不日东征,先要求各保各甲派出适龄的壮丁,跟随大军出征。命应征民夫于某时去某地集合。’云云。

    姑娘一下子呆住了,她这半年来满脑子都是‘嫁给情哥哥’,竟然完全不知道战争的阴霾,已经遮住了头顶地天空。一想到夫婿出征在即,自己还给他添乱子,姑娘那点小别扭便丢到了爪哇国去,赶紧折回京山城,想出现在他眼前。别让他太过担心。

    结果在路过胜利广场的时候。遇上了秦雷向京山官兵讲话,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比猴还精神,哪有一点萎靡不振、忧心如焚的样子?

    姑娘顿时钻了牛角尖,心道:‘才不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又觉着在信里把话说的太死,这就颠颠回去的话,会被这‘无情无义’之人,看轻一辈子的。

    其实她真冤枉秦某某了,雨田兄为了她都不跟大王妃洞房,婚后第三天便化悲痛为力量,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标准的强颜欢笑、假装豪迈啊……

    虽然这辈子都不想理他,可一想到这家伙要面对真刀真枪地厮杀了,便十分不放心,就找到公孙剑,让他跟石敢商量,把自己弄进护卫队去,好时时刻刻保护这家伙的安全。

    石敢顿时头大三分,心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还是领导的家事。’那就更不要掺合了,便装聋作哑起来。见大统领睁一眼闭一眼,公孙剑便当他是默许了,就把改头换面的三王妃领进了供奉卫队之中。

    再后来为了准备出征,秦雷忙得脚打后脑勺,周围时刻都有五个以上的军官在请示汇报,连自家媳妇都没时间看了,怎会去注意卫队里多了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呢?

    就这样,在相关责任人串通一气下,二代花木兰顺利入伍了。

    其实尽管云裳地易容术高超无比,但只要是平心静气的端详,还是能从身量、眉眼上看出些端倪来。但谁成想之后的百多个日日夜夜,秦雷不是忧心忡忡、便是殚精竭虑,哪有闲情逸致去端量别人的模样?

    结果一直到现在,秦雷也不知道,自己准备求的‘凰’,就在身边。

    ……

    “王爷病重。医官们都看不了,卑职万般无奈,只好请王妃……”石敢还没絮叨完,那屋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脸焦急地云裳便出现在石敢面前,低声道:“快带我去……”

    “是。”石敢长舒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暗道:‘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就算王爷追究我“瞒上”。我也认了。’

    带着三王妃走到前院王爷的住处,石敢一指里屋道:“王爷就在里面躺着呢……”话音未落,便见一道虚影从眼前飘过,门帘掀动间,王妃娘娘已经进去了。

    石敢不由暗自咋舌道:‘好轻功!’

    ……

    云裳一进屋,便见着往日里神气活现的夫君,正紧紧裹着被子打颤。似乎是冷极了。可借着暗淡的灯光,却又看到他满脸的汗水,面色也如金纸一般,显然是病重了。

    看到夫君病痛不堪地模样,姑娘地双瞳一下子模糊了,泪水如断线地珠子一般扑扑簌簌地躺下,心中满是刺骨地疼痛和无尽的自责,哪还记得自己是什么大夫?几步走到炕边。俯身紧紧抱住秦雷,便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便如洪水决堤一般,仿佛要把这小半年来的痛苦、相见不相认的辛酸、对自己任性的自责、对夫君身子骨的心疼,统统发泄出来一般。

    可把石敢和公孙剑看得面面相觑,石敢恼火的看一眼公孙剑,意思是:‘你出地馊主意。这哭到什么时候算个完?’

    公孙剑挠挠头,小声嘀咕道:‘堵不如疏……’

    狠狠瞪他一眼,石敢算是知道了,谁的人离谁近,这话一点都不错。这公孙剑平时对王爷挺忠心的,可一旦牵扯上王妃,他便立刻有偏有向,光想着自家师妹了。

    “王妃,是不是先看看王爷的病怎样了?”石敢终于小声提醒道。

    云裳身子猛地一顿,赶紧从秦雷身上爬起来。用手背一抹脸上的泪痕。顿时成了大花脸,但她却毫无所觉道:“是正虐。我师父的青蒿丸对症!”便往腰间百宝囊中去摸,摸了好半天,才懊丧道:“好像用完了。”

    秋里时有得疟疾的官兵,云裳怕传染开来,便将几颗青蒿丸拿出来,治好了病患。当时她觉着秋天快过去了,便也没有在意,谁知道夫君卓尔不群,得疟疾都要在冬天,可让姑娘追悔莫及了。

    “那娘娘知道方子吗?”石敢急得嘴上起泡道。

    “知道,让我想想呵!”云裳点点头,开始认真回忆起来。

    “王妃尽管吩咐!”石敢积极道。

    两人正在心急火燎,便听着边上公孙剑道:“王妃,您看是不是这个?”说着便把准备好的药丸,双手奉到云裳面前。

    伸手接过药丸,剥开油纸,云裳便看到一粒暗青色地大药丸,用指甲剔下一丝,送到嘴里尝了,不由惊喜道:“是的,且是今年才做的,效果好着呢。”

    便二话不说,将那药丸碾碎了,用水伴着,扶起秦雷,一勺勺的喂他。出了那么多汗,又一直没人给水喝,秦雷早就嗓子冒烟了,觉着唇边有水,便大力吮吸起来,差点把勺子也吃下去。

    吃了药,又喝下一碗水,还枕着云裳柔软的……秦雷身上终于舒坦些了,找个最舒服的姿势,终于沉沉睡去了。

    ……

    不知什么,石敢与公孙剑悄悄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这对欢喜冤家。除了秦雷轻微地鼾声外,再听不到一丝声音。

    紧紧怀抱着自己的丈夫,云裳觉着就像抱住全世界一样的满足,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凄苦难捱、空虚寂寞,原来都是再等这样的一次拥抱……

    不知什么时候,秦雷的表情安详了许多,似乎是药丸起作用了,伸出纤纤手指,轻抚着夫君那瘦削到有些脱形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