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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朱第26部分阅读

    木鸦,抱着御稚真跃上鸦背。

    蓝儿几个月来一直乘马车,早已闷得慌,这下子坐到黑木鸦背上,高兴得小手连拍。

    黑木鸦从商队上空低低的掠过,那商队管事仰头来看,半空中的谢丹朱大声向他道谢,黑木鸦很快远去。

    商队管事与其他商队随从个个面面相觑,有人道:“这姓谢的少年原来是修炼者啊,他有飞得这么快的灵器,却要乘马车跟着咱们走这么久,闲得慌吗?”

    商队人在猜测议论之时,谢丹朱三人乘黑木鸦已经在数里外,谢丹朱控制着黑木鸦离地面二十丈慢慢飞,御稚真起先脸煞白,谢丹朱要降下黑木鸦她又不肯,好在飞了一阵,御稚真就好些了,说道:“感觉不错啊。”

    谢丹朱放下心来:“姐姐可以飞,那就好。”拥着御稚真往北飞行,蓝儿也往丹朱哥哥身边挤。

    御稚真第一次摸了摸蓝儿粉嫩小脸蛋,轻声道:“以后可要你多照顾他了。”

    蓝儿表情少有的严肃,就像她在舞阳镇第一次看到御稚真那样。

    ……

    这几日天气一直晴好,阳光普照,积雪未化,飞在空中看大地银装素裹,颇为悦目,少年谢丹朱情窦初开,心上人又在怀抱,自是心情极好。

    御稚真本来有话说,见谢丹朱高兴的样子,就没开口。

    擒龙城是大渊国都,有很多强大的修炼者接受王族供奉住在京城,所以谢丹朱的黑木鸦刚飞近都城百里,就有两名修炼者乘着中品飞行灵器前来问讯,一见到六御婆婆留给御稚真的碧竹符,立即恭恭敬敬地放行,六御婆婆在都城的名声似乎比在其他州更响亮。

    午后,擒龙城在望,规模宏大的擒龙城呈弧形布局,远远看下像一张白色的巨弓卧在辽阔的大地上,擒龙城是要以这张巨弓擒龙吗?

    谢丹朱在擒龙城南门外降下黑木鸦,刚扶着御稚真站稳,两道人影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眨眼就到了他面前,伸手抓向谢丹朱和御稚真,谢丹朱心意一动,六面黑色的小盾瞬间浮现在身子四周,将他和御稚真还有蓝儿一齐护在里面——

    这就是谢丹朱达到灵慧境后的灵力大幅升的结果,玄武灵龟盾的潜力被充分发挥出来了。

    “砰砰”两声,偷袭的二人手抓在玄武灵龟盾上,无法再进一步。

    这二人就是古剑山庄的两大长老——李辨机和方修静,方修静是第八层命魂境修为,李辨机是第九层地魂境,二人同时出手想要擒住这可疑少年,不料却被龟甲盾阻住未能得手,真是出乎意料,没想到这少年反应如此之快,灵力充沛也大非寻常。

    谢丹朱喝道:“什么人敢在擒龙城前行凶!”六面小盾在身周徐徐旋转,全力防备。

    李辨机冷笑道:“姓夜的少年,这玄武灵龟盾挡不住我,把珠子交出来,我不难为你。”

    谢丹朱纳闷:“我何时成姓夜的了!”说道:“两位认错人了吧,在下姓谢。”

    李辨机道:“莫要欺瞒我二人,我二人早已查清,你就是逍遥岛岛主的侄儿夜不凡,这位应该就是逍遥岛的大小姐夜未央了吧。”又看了一眼蓝儿,只有这小女孩对不上号,不知是谁?

    谢丹朱莫名其妙,说道:“两位真的认错人了,请让开,我入城还有重要的事。”

    方修静道:“你们让我搜一搜,若找不到珠子就放你们走。”

    谢丹朱道:“笑话,我若撤去防御让你们搜,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李辨机道:“那你是要逼我出手了,区区龟盾值得倚仗吗?”双手一合,再分开时,左右掌心各有一只烈焰腾腾的火鸟——

    李辨机喝声:“去。”两只火鸟离开他掌心飞起,向谢丹朱的玄武灵龟盾冲来。

    御稚真突然开口道:“我们走。”袖底绿竹钏飞起,瞬间变大,将谢丹朱、蓝儿和她自己,连同那六面缭绕旋转的龟甲盾一起包裹在内,绿光迸现,暴涨暴收——

    李辨机的两只火鸟将地面击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谢丹朱三人却已踪迹全无。

    第一百零七章 心语

    龙爪槐青涩的香气之外,另有一种奇妙的淡雅清香缭绕不散,好似美妙音符飞舞在识海深处,给谢丹朱的魂魄以滋养——

    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蓝儿凑得很近的小脸蛋,乌溜溜水灵灵的眸子一眨不眨——

    谢丹朱坐直身子,才发现自己是靠坐在一株枯白的竹子上,置身之地对面不远处就是高大的白色城墙,身后是一个小树林,没看到御稚真的身影。

    “蓝儿,御姐姐呢?”

    蓝儿小手朝小树林指指。

    谢丹朱跳起身来,跑进小树林,一边叫道:“御姐姐。”一边奔跑寻找,小树林有桃树、李树、梅树和一些草本花卉,纵横不过数百步,很快找遍,却没看到御稚真那瘦弱单薄的纤纤身影。

    谢丹朱着急万分,奔回那株枯竹边,还没开口问,蓝儿就向他摊开小手,掌心有一枚圆形绿竹符。

    谢丹朱接过绿竹符,问:“御姐姐留下的?”

    蓝儿点头。

    谢丹朱还想再问,手里的那枚绿竹符透出一缕青光,这缕青光直透丹朱心田,一个声音在他识海里响起:“丹朱,是我,我在这里——”

    谢丹朱大喜,叫道:“姐姐,姐姐。”转头四望,除了蓝儿站在那株枯白的竹子边,没有其他人,这才醒悟御稚真的声音是从绿竹符里传出的,便又凝神谛听自己的内心——

    优美空灵的、冰玉碎裂的声音又在识海响起:“丹朱,姐姐自己去皇宫找那医师了,三个月后,你还在这里等我,那时我的身体也许已经好了,我再陪你远行,去哪里都可以——哎,真好啊,丹朱,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以前姐姐和你一样不明白,走了八千里路,明白了这件事,没有遗憾对吗?这里的冬天真冷,姐姐等不得你醒来了,这就要去了,记得三个月后在这里等我,就在这枯竹下,还有,这期间不要到处找我,别打扰我治病,你要照顾好自己,那个木箱你可以打开了,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

    ……

    冰清玉洁的声音袅袅清逝,谢丹朱还等了好一会,确信绿竹符不再传出声音,这才将绿竹符收进储物袋里,想想又重新取出来,用一根银线将绿竹符串起挂在脖子上,凉凉的绿竹符就贴在心口上方。

    谢丹朱想着御姐姐留在绿竹符里的声音,为什么让他有心碎的感觉,虽然御姐姐的声音一向是这样,清冷、冰脆,仿佛花瓣因严寒被冻结,轻轻一碰就会碎成冰晶——

    蓝儿从没有看到丹朱哥哥这么严肃深沉,赶紧上来拉着丹朱哥哥的手。

    谢丹朱仔细看着周遭景色,斜阳正往白色城墙那边落去,那么这里是擒龙城的东部,这个小树林也很好辨认,桃树、李树很多,竹子只有这一棵,竹干枯白,竹叶落尽,好像没什么生机了——

    谢丹朱伸手摸了摸那竹子,有种奇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心想:“嗯,今天是腊月初十,三个月后的三月初十在这里,御姐姐,御姐姐一定能治好病的,我坚信。”

    那个长木箱子一直在谢丹朱储物袋里,既然御姐姐说现在可以打开了,那就看看是什么吧!

    谢丹朱从储物袋里取出那个分量不轻的长木箱子,一打开,就觉得清香扑鼻,箱子里有两件东西,一件是绿竹符制成的笙,另一件却是一座竹楼的模型,竹舍三间,虽然比可住人的房子缩小了数十倍,但雕镂得非常精致,每一处都是一丝不苟——

    谢丹朱先从木箱里取出那小小的竹楼,竹楼一离开木箱,忽然脱手飞去,谢丹朱吃了一惊,伸臂急捉,以他第六层灵慧境的速度和敏捷,却抓了一个空,陡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竹楼内,不知是他变小了还是竹楼变大了?

    谢丹朱闪身到竹窗边向外一看,蓝儿想进竹楼,却进不来,急得要哭,谢丹朱赶紧出去接她,就听得身后“瑟”的一声轻响,竹楼消失,依旧是静静卧在长木箱里的小竹楼。

    谢丹朱好生奇怪,一手牵着蓝儿,一手再次从长木箱里取出小竹楼,果然,小竹楼又一次脱手飞去,抓都抓不住,而他和蓝儿却已经置身竹楼内。

    谢丹朱记起他第一次在龙爪槐上看到蓝儿的情景,那时蓝儿是紫眸雪狐的模样,被灵兽院弟子追到灵器坊里来,不明白蓝儿那时怎么会那么弱,会怕几个第二层精魄境的弟子和一只铁爪鹘?当时蓝儿围着龙爪槐团团转不上来,是他下去把她抱上树的,看来这竹楼与龙爪槐一样有强大的禁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谢丹朱打量着这竹楼,竹舍三间,楼外有围廊,洁净清新,在里面丝毫不觉得外面的寒冷,心道:“御姐姐这竹楼实在是强大,蓝儿是渡了第一重风火大劫的,竟然不能闯入竹楼,还得我领着她才行,这要是遇到古剑山庄的人,我往竹楼一躲,他们只有干瞪眼。”

    又想:“御姐姐给我留下这么件宝物,就是担心我被古剑山庄和逍遥岛的人追杀啊。”

    长木箱就在脚边,那支绿竹笙在木箱里,谢丹朱不会吹笙,小时候牧牛时会卷着柳叶吹得尖响,他捧起绿竹笙试着吹两声,惊喜地发现,这绿竹笙的乐音竟与御姐姐说话的声音神似。

    谢丹朱倚着竹窗,无师自通地吹笙,仿佛御稚真在和他说话——

    夕阳西下,暮色四起,竹楼里却依旧明亮如昼,这时已经有路人注意到这栋竹楼,有人道:“怪哉,这楼哪来的,老汉早上进城时都没看到这里有竹楼!”

    这竹楼不宜建在这里,得拆迁,谢丹朱披上红色斗篷,遮掩本来面目,这样再遇到那两个古剑山庄长老时也不易被认出,然后牵着蓝儿走出竹楼,竹楼就在他二人身后消失。

    谢丹朱很快地合上长木箱,收进储物袋,在几个路人惊奇的目光中迅速离开。

    那些路人毕竟是大都城的人,见识广,知道这是修炼者和秘法,嗟叹一会,也各自散了。

    谢丹朱牵着蓝儿从东门进擒龙城,守门卫兵要他出示身份标牌,谢丹朱便现出自己的七霞山精英弟子身份牌,守门卫兵立即躬身放行。

    擒龙城坊市如云,人口数百万,风帘翠幕,市井繁华,远不是虎跃州城能比的,谢丹朱却是无心观览这京都盛景,牵着蓝儿漫无目的地游荡,心里想着三个月近百日真是漫长啊,不如找一处僻静处潜心修炼,修炼的时光虽然枯燥却是过得快,等到出来就是三个月后,就能见到御姐姐了,多好?

    转念又想,近日应该会有七霞山的同门来擒龙城参加明年春季的莽原大围猎,等见到同门后再说吧,还有,不知道御姐姐是不是在皇宫里治病,虽然御姐姐交待不要找她,但悄悄看上一眼也放心啊。

    谢丹朱觉得自己心空空落落,无处安置,急需看一眼御稚真好让自己安心。

    蓝儿不能说话,丹朱哥哥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一直陪着丹朱哥哥,从日色黄昏一直走到夜色沉沉,从东城走到西城,走了十几里。

    夜里寒冷,谢丹朱虽是修炼者的体质,但寒冷的感觉还是有的,只是不会冻生病而已,低头看着蓝儿,蓝儿披着小貂裘,蓝儿不喜欢披貂裘,但寒冬腊月一个小女孩儿穿短装裙子,虽说是修炼者的国度,还是太过惹眼,所以蓝儿遵从丹朱哥哥的意思,披着小貂裘,像个可爱的小公主。

    “蓝儿,哥哥去给你买灵果吃。”

    蓝儿却摇头,表示她不想吃灵果,一向活泼的蓝儿今天也情绪不佳。

    这时,街边正好有一座茶楼,谢丹朱便带着蓝儿上到三楼临街的一张茶桌坐下,慢慢品茶想事,蓝儿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抿着茶,剪水双瞳一刻不离丹朱哥哥。

    谢丹朱把伙计叫过来,赏了一颗下品青铜晶石,向伙计打听一些事,茶楼酒肆的伙计送往迎来,各种人物都有接触,能旁听到很多事——

    伙计告诉谢丹朱,皇宫在擒龙城的西北端,这里过去还有十来里路,皇宫里最有名的两个御医一个名叫袁青囊,另一个名叫柳八法,袁青囊不是修炼者,但医术神奇,有起死回生的手段,那柳八法是第八层地魂境的大高手,医术当然更是了得,但柳八法除了皇室中人,不为外人治病——

    茶楼伙计以为谢丹朱是来求医的,说道:“客人若要求见御医袁青囊,那可以去袁御医在北城的居所,那地方叫鹿柴巷,到了鹿柴巷一问便知。”

    谢丹朱心道:“御姐姐不知是向柳八法求医还是袁青囊,御姐姐说她不是修炼者,那么应该找袁青囊,可御姐姐又身具灵力——”问:“如果要见柳八法,那应该怎么找?”

    伙计摇头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柳八法住在皇城别院,外人是见不到的。”

    谢丹朱点点头,付了茶钱,与蓝儿下楼。

    邻桌有个黑袍青年,容貌英俊,神色冷峻,一直在听谢丹朱与伙计说话,默不作声,见谢丹朱与小女孩下楼,他就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谢丹朱刚才坐过的椅子,若有所思——

    第一百零八章 大长公主

    谢丹朱心里颇不宁静,迫切地想知道御稚真的消息,皇城内的柳八法一时不容易见到,但袁青囊在宫中当值,或许知道御稚真的消息,便按照酒楼伙计指示的方向,带着蓝儿来到鹿柴巷,这时已经是深夜,鹿柴巷并非夜市,所以已经少有行人,找到袁青囊府第,自然是大门紧闭,叩门良久,门内才有人应道:“谁人?我家老爷已歇下,不见客。”

    谢丹朱道:“在下从虎跃州来,有要事求见袁御医,请行个方便,有薄礼请笑纳。”

    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先探出一盏灯笼,再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眼睛一转,看了看谢丹朱兄妹,还没等开口,谢丹朱已经将十颗下品青铜晶石送上,说了一声:“老人家辛苦。”

    这老门房脸色顿时就和蔼起来,将门敞开一些,问道:“你们是兄妹俩?从虎跃州来?哦,见我家老爷何事?”

    谢丹朱道:“我姐姐午后入皇宫求诊,不知情况如何,想向袁御医打听一下?”

    老门房心道:“你姐姐谁呀,还能入宫求医?”不过收了这少年十颗下品青铜晶石,就得给人家方便,说道:“那你们两兄妹在这里稍等,我去问问我家老爷。”

    谢丹朱拱手道:“有劳老人家。”

    门房里还有个老婆子,请谢丹朱兄妹坐下,递上茶水。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老门房回来了,说道:“我老爷说今日宫中没有外人来求医。”

    谢丹朱心道:“御姐姐也许找的是柳八法,袁青囊不知道也不稀奇。”便谢过老门房,告辞出来。

    鹿柴巷寂无行人,谢丹朱站在小巷中仰头看着狭窄的夜空,心里想着怎么样去见柳八法,皇城肯定有宵禁,这时是去不了的,还是明天再想办法吧。

    这时,有两个人从巷口走进来,蓝儿突然使劲扯了一下谢丹朱袖口,谢丹朱顿生警惕,凝目看那二人时,赫然发现其中一个正是那小鬼面人,当然,现在没戴鬼面具,依然是火红衣裙女孩子装束。

    这女孩子也看到路边的谢丹朱,认得是在碧石州客栈见过的,很热情地招呼道:“啊,你也在这里,几时到的?”

    谢丹朱拱手道:“就是今天到的。”

    这女孩子问道:“丹朱师兄,你姐姐呢?”这女孩子记性好,那日在碧石州客栈御稚真曾经叫了一声丹朱,可蓝儿就在谢丹朱身边,她就是看不到,视而无睹。

    谢丹朱很愿意被人问起御稚真的消息,这就好像御姐姐还在他身边,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答道:“我姐姐治病去了,得三个月后才能再见到她。”心道:“她看不到蓝儿,应该不会疑心到是我夺了她们的阴灵珠。”

    这女孩子“噢”的一声道:“无语,那位姐姐原来是看病啊,你早说啊,我身上就有子午回春丹,快断气的人都能活过来,不过那只是对俗世凡人有效,你姐姐不是凡人吧。”

    如果是第一次见到这火红裙裳的女孩子,听她这么热情地说她有子午回春丹,谢丹朱肯定疑心其中有诈,但见过这女孩子两次后,就觉得这女孩子性情很怪,她杀人不眨眼,言语粗鲁,但有时又很讲规矩,简直称得上是彬彬有礼,上次在碧石州客栈就对御稚真很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