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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第139部分阅读

    迪纽姆的街道上,心里深切的感受着产业革命后,技术进步和经济发展给吕德斯带来的变化。

    出生以后,也去过包括伊密尔在内的许多其他国家的城市,但从未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踏足安排路线之外的区域,更别说是过去想要靠近一下都会让身边人摆出惊悚表情的平民街区。

    身边的教师、重臣告诉她,下贱的庶民居住之地乃是肮脏和罪恶的温床,在ve公司的市政工程摧毁那些粪坑之前,那里堆满了贫穷、犯罪、放荡、愚蠢以及瘟疫,纵然早已宣布市政工程带来的种种好处,这些暴民居然还要暴动,实在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牲口。

    靠着坚强的意志、皮鞭、棍棒、魔杖、补偿金、回迁凭证的支持,市政工程终于彻底推行下去,一切正如李林所说“民众既愚蠢又盲目,并且总以为自己无比正确,但在切实的利益和压倒性的暴力优势面前,他们又会变得很好打交道,毕竟除了接受,他们还能干什么?谁在乎他们?”

    吕德斯改造工程顺利完成,人类诸国之中最璀璨的明珠,第一座不夜城出现在世人面前,就是对奢靡的物质生活多有批评的教徒也不得不承认,吕德斯代表了文明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准,是一座能实现人们各种梦想的城市。

    与之相对,伦迪纽姆更像是改造前的吕德斯。

    驻足石板路面,面对圣保罗大教堂的正面,铁匠铺的有规律呃的金属撞击,跳蚤市场一样的沿街露天小店推销着各种海外殖民地运来的商品,从香料、木材到当宠物的猴子,应有尽有。由于没有玻璃橱窗这种高档配置,所有商品都是摆在露天叫卖,客人可以很随意的拿起来把玩欣赏,和摊主讨价还价。面对大量吕德斯都很少见到的稀奇玩意儿,少女都有些目不暇接了。

    与活力充沛的商业活动相比,街道格局却显得很局促,大量三四层小楼并列在一起,投下的阴影使得街道白天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暗。一声“倒水了!”的大喊中,垃圾、排泄物、脏水从天而降,道路上到处都是散发出阵阵恶臭的小山,老鼠和蚊蝇飞虫在期间大摇大摆的出没。

    这样的光景让少女背脊上竖起一层鸡皮疙瘩,因为一直在优渥的环境里,对“脏乱差的小巷”缺乏实感,搭乘的偷渡船也不是什么高档环境,可至少船员每天有擦洗甲班,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会燃烧杉树皮熏蒸衣服和船舱。相比之下,伦迪纽姆的街道是不折不扣的大粪坑。

    卫生环境恶劣意味着各类疫病的滋生,一旦爆发瘟疫,街道会被尸体塞满,这里的繁华也会消失不见。

    可这终究不是她的国家,她只是一个外人,一个背负着自己的目的的匆匆过客。即便对此感到在意,她也不能对此说什么,更何况比起别国王族的责任义务,她还有更加迫切的事情要面对。

    咕噜噜……

    周围最近的人与自己间隔一段距离,嘈杂的背景噪音也将不争气的腹鸣遮住,可少女还是忍不住脸红起来,按住大半天没吃东西而发出抗议的腹部,又摸摸空空如也的钱袋,密涅瓦忍不出长叹出一口气。

    12会议,舞会(三十五)

    出门要带钱,否则寸步难行。

    这对每个人来说,是再简单也没有的常识,基本上过了10岁,都会清楚的牢记这一点。

    但人群之中,也不是没有未曾掌握这种基本生活常识的人。除去先天不足的残疾人士,坚守岗位几十年如一日的自宅警备员,完全没有受过缺钱和饥饿之苦的王族和贵族,也不乏缺失“出门随身带钱,而且要带足金额”这一概念之人。

    非常不幸的是,密涅瓦殿下正是其中之一。

    对从未亲手付钱与人进行物品交换的王女殿下来说,没钱连黑面包和干净的水都买不到这种,只是纯粹书本上的知识,加上出门匆忙,才会犯下随身携带的资金只够支付偷渡船费和一日的餐费这种错误。

    口也渴了,胃袋也缩成一团,但食欲却不旺盛。街道上烤面包、炸鱼、炸土豆、煎香肠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油脂气味和街道上屎尿、汗臭、垃圾异味搅和在一起,直冲鼻腔。别说坦然用餐,就是站在街道上都令密涅瓦感到目眩,纵然鼓起尝试阿尔比昂黑暗料理的勇气,目睹这骇人的用餐环境,再看看满身油污的厨师、正在召开苍蝇舞会的餐具,随手丢在浊水里的食料、未曾清洗就用来盛水的器具深刻体会到食品安全问题重要性的王女殿下连饮水的勇气都被彻底打消了。

    早知道至少应该带几个午餐肉罐头如此懊悔着的密涅瓦突然感到一阵不自在,环顾四周。不远处几个主妇和男性正飞快的别开脸,眼角余光还在偷偷投注她的身上。这让密涅瓦感到很是困惑,这些人之前应该没有去查理曼看过她的面孔,自己到目前为止在伦迪纽姆也不曾做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或者是对这一带的人来说,自己的服装看起来很奇怪?明明在偷溜出杜伊勒里宫之前她还通过侍女和ve公司的裁缝了解过最近的流行趋势,尽量选择不显眼的衣服。地上的水坑照出自己的全身,少女思考着问题是不是出在领子的纽扣上,平时穿惯了立领服装,是不是把一些气氛不和的穿法延续过来了?不过她也不想没规矩地拉开领子,叹了一口气。密涅瓦朝街道的反方向移动。既没有钱购买食物,又不想在这种环境里就餐,索性离地远远的,至少会稍微好过点。

    才迈开几步。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抚摸掠过一阵寒意的后颈。仿佛被某人窥伺。可环顾四周,密涅瓦并未发现刻意的人物,嘀咕着“多心了吧”。再度转身向人群深处远去。

    她并没有发现,不只是密涅瓦,连周围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穿黑色西服的背影,不紧不慢的追着密涅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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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沃尔辛厄姆卿还在继续等待吗?”

    罗兰直视沃尔多,单刀直入的问到。

    这辆马车的隔音措施相当完善,仔细的用“静音结界”覆盖车厢外壁,码头上人太多,现在终于可以正式进入事务时间,自然也没必要虚伪的客套。

    时间是很宝贵的,可以用来浪费在耍嘴皮子上的,连一分一秒都没有。

    真不愧是那个李林内定的继承人,处理实务上的风格非常接近。

    沃尔多点点头,平静的回答到:

    “是的,国务秘书长官阁下认为,偷窃首饰的狐狸比我们更等不起。”

    沃尔辛厄姆也关心裁军谈判的进展,但他毕竟不是一线谈判人员,不用赶着结案去吕德斯谈判。可米莱迪要赶在圣女殿下抵达吕德斯之前赶到,而且罗兰这边的动向很有可能通过黎塞留传递到米莱迪耳边。

    哪一方更坐不住,一目了然。

    “可米莱迪还未采取行动。”

    罗兰交叉双手,一脸严肃。

    “很难想象,对方在没有万全之策的情况下,敢于安然呆在伦迪纽姆。”

    米莱迪也是身经百战的女间谍,对沃尔辛厄姆的手段和恐怖都有深刻的了解,沃尔辛厄姆能想到的策略,实际执行中的问题,她也多半能猜想到,更何况在她背后还有同样精明又不择手段的黎塞留。既然敢在敌阵大本营里挑衅,肯定也拟定了相当的策略。

    对此,曾经在米莱迪手上吃过亏的沃尔多持肯定意见。

    “因此,才需要狄安娜阁下的协助。”

    随着沃尔多的话语,视线一下聚焦到正努力从晕船中恢复的书记修女。

    按照当事者的说法,那个项链中安置了某个感应用的术式,由于涉及隐私,当事人双方对具体术式的细节避而不谈,但可以确定,与姬艾尔血缘最接近的狄安娜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那个术式的存在。

    换言之,那是一个安装了发信器的项链,而除了圣女殿下之外,这世上唯有继承相同血缘、精神感应念想最接近的狄安娜,是可以接受到特定波长信号的接收器。

    正因为有这样一层关系,国教会信奉者比例逐年增长的阿尔比昂才会低头向伊密尔请求支援,而牵涉到自身利益的伊密尔也痛快的答应提供援助。不过彼此心结并未完全去除,加上客观条件的种种限制,能让贝尔陪同狄安娜前往伦迪纽姆已经是最大极限。是故,狄安娜才会找上罗兰,请求提供帮助。

    “有个问题可以问一下吗?”

    绕开沃尔多让人不舒服的视线,罗兰盯着狄安娜说到:

    “当然,以姐姐狄安娜的立场可以不回答,但既然我们接下来要齐心协力找到那件首饰,我希望……”

    “只要你的问题不是太过分,在我能力所及范围内,必定知无不言。”

    “据我所知,米莱迪是个四边级别的魔法师……”

    “那是过时的情报,从公爵府邸的术式破坏程度来看,如今是准五芒级别。”

    “谢谢你的提醒,沃尔多先生。”

    罗兰冷淡的回了一句,阿尔比昂的密探耸耸肩,闭上了嘴。看也不看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罗兰继续问道:

    “我想问的是,米莱迪有没有可能发现项链的发讯机能?然后靠自己的能力解除或部分解除项链里的术式?”

    越是等级高的魔法师,对玛那的感应能力也越高,准五芒级别魔法师虽不能做到类似狄安娜这样的直径10公里广域感应,但藏在身边首饰里有设置机关一事,还是逃不出她的感官的。

    以发现那个术式为前提,米莱迪很可能进行术式破解或者部分破解,如此一来,狄安娜的感应能力将会无用武之地。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

    书记修女抬起脸,露出斩钉截铁的建议表情说到:

    “如果她的目的正如我们之前推测的那样,那她就绝不会去尝试破坏术式,再者,我也不认为一介准五芒级别魔法师就可以解开那个术式。”

    真的很相信自己姐姐的实力啊。

    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罗兰选择相信狄安娜的说辞。无论结果如何,如今也只好先走一步算一步。

    就在他为安定心神,把饮水壶贴上嘴唇,矿泉水开始涌入嘴里之际,无意间投向车窗外的余光映出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风景。

    “噗噗噗噗噗噗!!!!!”

    看见某位引来路人近九成回头率的少女在街上行走,罗兰含在嘴里的矿泉水一口气全喷在了对面的沃尔多脸上,同样正在喝水的狄安娜顺着罗兰的视线转过头,目睹了那几近惊世骇俗的一幕,僵持了2、3秒后,又是“噗”的一声,沃尔多先生的侧脸再次惨遭攻击。

    (这缺乏科学依据又不切实际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那家伙又来算计我?!)

    内心发狂般的呐喊,少年不禁想要抱着脑袋仰望苍天确认一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方的。

    12会议,舞会(三十六)

    意识到被跟踪是一瞬间的事情,还来不及对此产生感想,空无一人的小巷出口出现一个身着黑色商务装,系红色领带,戴黑色眼镜的光头男人。刚想着转身离开,却发现背后的退路也站着两个做相同打扮的人。

    四处是随意倾倒的垃圾和排泄物,猫狗的尸体引来大群苍蝇聚餐,密密麻麻的“嗡嗡”振翅声引发人类本能的生理反感,扑鼻的恶臭连眼膜都感到阵阵刺痛。

    正常人绝不会想要在这种地方散步,更何况那三个人怎么看都可疑的装扮,再怎么不谙世事,密涅瓦也不会相信这会是偶然的邂逅。

    是沃尔辛厄姆的人?还是黎塞留的手下?还是说……不会错,那种类似机械的氛围和招牌式打扮,早就告诉了别人他们是谁。密涅瓦一边观察对方的行动,一边思考着脱身的战术。

    “请回去吧,公主。”

    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一名穿黑色女式商务装,提着黑色小箱子、留有长长马尾的女性从堵住巷口光头男人背后闪了出来,容貌、身段、服饰找不到任何明显特征的女人说到:

    “不光是国王陛下和首相,总裁对您轻率的出行也感到担心。”

    “我不回去。”

    密涅瓦断然回绝,心中对对方的无礼感到恼火的同时暗暗咂嘴,事先也曾估算到ve公司在阿尔比昂布下眼线,可万没想到公司如此快就能搜索到自己。真是一如既往,高到让人痛恨的效率。

    彻底失算了。

    咽下失败的挫折感,密涅瓦攥紧拳头。

    “请您想想自己的立场,还有当前国际间微妙的态势,要是被阿尔比昂发现潜在敌国的公主进入自己的王都,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女人踏前一步,虽然面对密涅瓦,其视线和意识并未与之产生交集,眼中没有密涅瓦的存在,只是对着空气念台词罢了。

    这样的人是无法沟通的心里如此嘀咕。几个攻击术式已经差不多快准备好。就在此时,女人突然从眼前消失了。

    “您就别白费力气了。”

    空乏的叹息在空气中消散,脑中刚泛起“怎么可能”的疑问,耳边拂过微温的气息。

    “一边谈话一边准备偷袭。制造混乱。伺机逃走这是合理的战术。但是在竹节虫面前,您的伪装毫无意义。”

    在自然界,不乏善于突袭、伪装的虫。譬如“花螳螂”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鳞翅目昆虫和竹节虫也是精于此道的伪装大师。在一些自然观察记录中,甚至有螳螂踩在竹节虫身上捕食螽斯的例子,足见其拟态伪装的成功。

    而眼前这个冠以“竹节虫”之名的杀手也有类似的能力,其出身以来就有存在感稀薄,容易被人无视的体质。通过强化重组手术后,此特质得到进一步提升,一旦发动“气息杀”的能力,便可从感官和用于观测的术式中脱离,成为“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就算在人群面前走来走去,也不会被任何一人发现。

    重新显出身形的竹节虫将一块冰冷的金属抵在密涅瓦的背上,那是她之前一直拎在手里的小箱子。现在完全展开,露出折叠微声冲锋枪的狰狞面目,只要扣下扳机,30发9口径手枪弹会在1秒钟内贯穿密涅瓦的身体。

    “住手,怎么可以对公主这么无礼。”

    流畅、清晰、还带有一丝嘲弄意味的声音响起,竹节虫迅速收拢枪械,恭敬的弯腰行礼。

    脖子顺着竹节虫行礼的方向转动,一个男人的背影映上密涅瓦的瞳孔。那个男人身着和竹节虫等人款式相近的黑色西服,针脚做工却高级的多,加上竹节虫等人的态度,应该是公司内有相当地位的人。听声音,这个男的应该相当年轻,可能和自己差不多大。

    在ve公司内有相当地位的年轻人除了罗兰,就密涅瓦所知,这样的人一个也没有,可这个一身黑的男人显然不是罗兰。

    缠绕在那个男人周围的空气冷飕飕的,和罗兰给人的温暖感官截然不同,与密涅瓦所知的任何一人都不一样。那个沉静的背影,甚至让人感到些许空虚和恐怖,但少女却依稀感受到一丝莫名的似曾相识。

    “让公主殿下受惊了,实在是抱歉。不过,竹节虫说的是实话哦。”

    似乎察觉到背后的视线,纹丝不动的背影如此说到:

    “只要条约一天还未签订,查理曼和阿尔比昂的对峙状态就无法解除。双方为了能让条约变得对自己更有利,会抓紧手边一切可以利用的棋子,用上一切被人唾弃的手段。其中也包括‘绑架具有重要价值的王女,迫使对手就范’这个选项呐。”

    政治的世界并不存在探讨伦理道德的余地,自小接受帝王学教育的密涅瓦对此早已了然于胸,不用别人重复,她也清楚此行的风险,但背影接下去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说不出话来。

    “当然,殿下可以用‘为了阻止战争,不得不这么做’之类的说辞来进行反驳。那么,在此提问。假如阻止了首相大人的计划,却因为您被阿尔比昂人强留下来多住几日,因此导致查理曼在谈判中处于下风,最终签订不利的条约,甚至因此导致战争。到那时,面对因你一时冲动而陷入动荡的国家,还有上千上万的尸体,数倍于尸体之数的遗属。您还能说出‘我是为了和平’这种话吗?”

    所有的反驳一下子哽在喉头,微微张开的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预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