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第156部分阅读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第156部分阅读

    断扩大,到最后,几乎所有士兵都被卷了进去。人类视兽人为非消灭不可的臭虫,公国也不打算留活口,局势完全失去了控制,战争已经变得不像战争了。

    这不是一个抽象描述,而是一个不可逆转的事实。尽管战争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但眼前的事情更加糟糕。没有荣誉、没有人性、更谈不上道德,只是单纯的大规模仇杀——公国和阿尔比昂的,兽人和人类的,正教徒和异教徒的。

    其实两大阵营之间数百年里都不乏类似的事情,但这一次无论规模还是残酷程度都远远超出了过去,这一点让扎伊采夫这样头脑冷静的亲身参与者感到很不舒服。丹尼洛夫上尉知道了这一点后,亲自跑来开导他。上尉给了他一杯酒,一本正经的告诉战斗英雄扎伊采夫:“战争不以胜利结束就毫无意义。”

    这听上去像是某种真理,更有可能是某种诡辩,但扎伊采夫却不得不认同这种说法。现在可不是评论卑鄙或残忍的时候,光是考虑怎么不被杀掉就已经让他殚精竭虑了。在这个无论活人还是尸体都会遭到无差别攻击的战场上,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是必需的。想要谈论那些漂亮话,就先要获得胜利,好让这场该死的战争结束,在战后有大把的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收起思绪,深深呼吸,让带着硝烟味的空气充满肺部,扎伊采夫已经能看见上尉的阴沉脸孔了。

    17兵临城下(七)

    扎伊采夫正在做一件过去从未做过,现在却不得不做的事情——趴在一具开始腐烂的尸体旁边,一动不动,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微微睁开的一条眼缝扫视两百公尺外的灌木丛,寻找他的猎物或者是……死神。

    他很专注这项工作,既是习惯,也是迫于无奈。只要他动作稍微大一点,或者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那下一秒就有一颗子弹钻进他的脑袋,让他和边上的死鬼去作伴。为了不让饥饿、焦虑诱使自己犯下这种致命错误,他必须集中把全部的精力。

    他被盯上了。

    不是形容或者扩大,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早上,丹尼洛夫上尉召集神枪手,告诉他们输送补给的车队遭到敌军小股渗透部队袭击时,一种不好的感觉就缠上了他,当他和同僚们检查尸体时,他明白了不祥感觉的源头是什么。

    13具尸体,包括3名百夫长和1名新军轻骑兵少尉,全都是头部中弹。

    这意味着两件事:第一,对方用的是来复枪,只有那种步枪能保证弹道足够稳定;第二,他们是一群枪法出色的杀手;

    是人类的神枪手部队。

    不难理解,无毛猴子们已经被公国神枪手折磨到忍无可忍了,他们一定会准备反制措施,而最简单快捷的做法,就是自己也组建相同的狩猎部队。这很容易,不需要多大付出,但效果肯定比漫无目的的炮火覆盖要好的多。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弄出这样的部队。并且深入到公国军的后方展开行动?

    要知道,找出枪法出色的士兵并不难,训练时间比公国新军更长的阿尔比昂军里不乏特等射手,指挥官的僵硬思维和传统也不是难题。和自己的小命以及胜利比起来,传统可以先摆到一边。

    但把优秀射手组织起来,为他们制定专门的战术加以训练,让他们掌握狙杀猎物,同时不被对方消灭的技能以及野外潜伏生存的技能,至少需要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就算前线指挥官再怎么暴跳如雷,也不大可能把一群还没完全钻出蛋壳的菜鸟赶上战场送人头。更不要说,对方居然穿越严密封锁的战线。到要塞后方去活动。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对上面的大人物来说,这也并非最重要的问题。

    “你们的任务是消灭那些杂种,恢复补给线路。”

    对大公、将军们以及驻守要塞的上万公国士兵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尽管在专业人士的调度下,损失的物资通过其他路线转运到了要塞,但谁也不能保证人类会派出更多这样的部队来截断所有补给线,一旦补给断绝,要塞将会陷入恐慌之中。虽然公国的勇士就算没有枪炮弹药,他们还能用血肉之躯拼死一搏。可要是粮食运不进来,他们就只能在投降和饿死之间做选择了。

    事实上,他们干掉自己的长官向人类投降的可能性更高些。“灰色牲口”们的脑子一点都不笨,其中还有不少聪明人,一旦他们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在溃败、伤亡和失望的刺激下,他们一定不会介意把自己和要塞卖个好价钱。

    所以,神枪手们必须尽快敲掉那些烦人的苍蝇,恢复补给线路的畅通。

    “大公亲自下令。命令我们尽快完成任务。”

    上尉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到。仿佛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枪手们却不这么认为。

    没有谁会把决斗视为儿戏。只有疯子才会把死亡视为轻松的,一场使人哈哈大笑的游戏。神枪手们很勇敢,但绝不疯狂。

    可他们也不能拒绝这个任务。否则在上军事法庭之前,上尉会先生吃了他们。

    所以他们来到了这片满是尸臭的烂泥地,搜寻、猎杀人类同行。

    可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运输队遇袭的地方是一条大路,道路一边是开阔地,另一边则是森林和沼泽。任何有脑子的家伙都不会选择毫无遮掩的开阔地作为藏身地,那些坏家伙一定躲在森林里。

    尽管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陷阱,但扎伊采夫他们别无选择,只有进入那片该死的森林,才能找到狡猾的敌人,完成上尉交给他们的任务。

    于是,他们一脚踩进了陷阱。

    人类神枪手的枪法和他们一样好,甚至更好,而且有充分的时间布置陷阱和伪装自己,依靠这种优势,在3个小时里,扎伊采夫失去了数名同僚——他一共数到4声弗格森步枪的枪响,当中还有2次明显是同僚踩到某种陷阱后发出的惨叫,到目前为止,公国军的步枪一次也没有响起过。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比这糟糕得多的事情正在折磨乌拉尔山的年轻猎人,以至于他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

    有一个危险的家伙,正在搜寻他。

    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周围潜伏着一个神枪手,这里是森林和沼泽的边沿,地上没有脚印,落叶的分布看不出任何端倪,空气中也没有设置捕兽陷阱后残留的新鲜泥土气味。除非有人能从天而降,或是从沼泽那边过来才能做到如此彻底的不留痕迹,可谁都清楚只有魔法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但之前负责外围勘察的祭司以他的家族起誓,森林里绝没有调集玛那的痕迹,里面绝不可能有魔法师。

    难道是错觉?扎伊采夫不这么认为。作为经验丰富的猎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一次无形的压迫感格外强烈,让他丝毫不敢懈怠。

    再次扫视四周,周围依然安静怡然,没有任何危险的踪迹,最近一个适合埋伏的地点距离他至少有300公尺。在这个距离上,就算是他自己都难以保证可以命中目标,而且那个地点似乎也不存在异常。

    小心翼翼的缩回头,年轻猎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这附近一定潜伏着一个狙击手,一动不动等待他暴露自己。要知道这是森林,可现在居然安静到连鸟叫都听不到,这一点也不正常。

    显然,森林里潜伏着巨大的危险,本能感觉灵敏的飞禽早早就逃光了。

    “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在心里反复咕哝了几遍,扎伊采夫思考着眼下的僵局。

    他不能确定对手究竟在哪里,甚至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对手,这里不是堑壕,没有人为他准备上好子弹的枪,他只有一次开枪机会,如果没有打中目标,他将任人宰割。但他决定冒一次险,移动到另一个伏击点——出于职业本能,他记住了地形和移动路线,以及所有可以用来充当潜伏点的位置。

    慢慢的、慢慢的呼吸,让心跳和体温都稳定下来。扎伊采夫紧贴着地面,依靠双手一点点爬行,动作幅度降低到了最小限度,每次只移动几寸,不发出声音,也不暴露踪迹,爬行过程中不时停下来,等上一会儿,然后再开始爬行。

    不到50公尺的距离,扎伊采夫用了20分钟才抵达目的地:被一具尸体挡住前方的缓坡。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后,他小心翼翼的把帽子顶起来。

    没有子弹,没有枪声,看起来似乎是安全的,但背脊上的凉气丝毫没有消去,反而更加浓烈了——那个杀手保持了耐性,没有轻易开枪,在扎伊采夫附近依然没有值得怀疑的目标。

    吸进肺里的空气一下变冷了,局势的恶劣程度显然又上升了一个层次:那个混蛋要么藏得很好,要么藏身之处离这个伏击点太远,超出了视界。扎伊采夫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哪一种可能,但无论哪一个,都意味着他的胜算微乎其微,他不可能杀掉一个看不见的魔鬼。

    “见鬼!”

    扎伊采夫咬紧牙关,在心里咒骂到:

    “无毛猴子从哪里弄来一个这么危险的家伙?”

    几乎是意识到危险程度的瞬间,右手立即不停颤抖起来。他不得不放下步枪,左手紧紧握住右腕,爪子深深刺进肌肤里。

    第一次变成猎物让他感到紧张不安,敌人的难缠更加重了这种感觉。传说故事里,主角遇到与自己匹敌的对手时,会变得亢奋和跃跃欲试,但那只存在于故事和大无畏者身上——身为一个士兵,扎伊采夫只是很单纯感到紧张和不安。

    即使他很出色,是战斗英雄,可思维和普通士兵并没什么两样,对死亡的恐惧仍旧会找上他,并且困扰他。

    借助疼痛和深呼吸,一刻钟后,呼吸和心跳终于恢复正常状态,扎伊采夫重新投入到这场无声的决斗之中。

    这是一场持久的较量,双方都在忘我的搜寻对手,同时保持安静。等待对方耐心耗尽,撤出战斗,或者暴露自己的位置。直到那时,决斗才会结束。

    呼吸变得悠长,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粘腻起来,在一秒钟变得像一小时那样漫长的时间跨度里,连彼此相貌都不知道的神枪手们互相搜寻着彼此,等待着扣响扳机的那一刻。

    17兵临城下(八)

    当月亮高挂天空,地面被黑暗所笼罩时,扎伊采夫和同僚们回到了阵地。

    几个围在一起的士兵被军官敢开,通向特殊部队指挥部帐篷的道路被清空,老远就能看见帐篷门帘被掀开,丹尼洛夫上尉坐在弹药箱上等着他们。从地上那一堆烧了半截的烟头来看,上尉等了很长时间,可能有一整天,因为这层关系和其他原因,上尉的心情很糟,眼睛里混合了愤怒、沮丧以及焦虑。

    糟透了。

    这是上尉的想法,也是神枪手们的想法,出发时这支小队伍有15人,回来时少了将近一半,有7个同伴不幸成为敌军精英猎手的战利品。

    挫败感填满了身体,溢到空气中,煎红肠的香味也变得索然无味。

    “上尉。”

    扎伊采夫走到丹尼洛夫面前,立正、敬礼。

    “瓦西里。”

    上尉没有还礼,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银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有金色滤嘴的香烟,塞进嘴里,接着他又把烟别到耳朵上,继续说到:

    “赞美母神,你们几个活着回来了。”

    上尉和士兵们同时愣了一下,这种带有失败主义色彩的话不适合从一个军官嘴里说出来,对象又是一群大兵。停顿了几秒,丹尼洛夫神情严肃地问到:

    “对方是无毛猴子的神枪手?你们把他们干掉了?还是没遇上?”

    “我们遇见了,但找不到他们,没能干掉。”

    “没能干掉?”

    “那些猴子藏得很好。我知道他们就在森林里,在搜寻我们的位置,但就是找不到他,我希望他会露出破绽。但他一直都没给我机会。”

    比拼耐力的游戏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相互搜寻彼此的猎人们都在尽力不暴露自己的同时,搜寻敌人的踪影,扎伊采夫保持了耐心,对方也是,他们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天黑,然后结束了今天的对峙,将决战中的较量延宕到下一次进行。

    很简单,也很折磨人。

    “那群家伙肯定在森林里待过。很清楚林子里的规矩,擅长伪装,装备也很不错。被打死的兄弟都是在200公尺以上的距离中枪的,打得都是脑袋,没有一枪走空。”

    深吸一口气,扎伊采夫把军帽摘了下来,用力挠着头。

    “其中有一个家伙特别优秀,他能打中300公尺外的目标。”

    “母神在上……”

    丹尼洛夫上尉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300公尺,比扎伊采夫的250公尺极限足足多了50公尺,一个致命的优势。

    上尉拿下香烟。重新放进嘴里,然后再次拿出来。

    “也就是说,今天一整天,你们都在对峙,是吗?”

    “是的,上尉。”

    神枪手们一起回答,声音尽可能平静,免得上尉察觉他们的沮丧和烦躁。

    趴在烂泥地里,和一具或几具正在腐烂的尸体待在一起。不能动弹。不能出声,注意力高度集中。神经绷到随时断裂的程度——保持这种状态近10个小时,最后却一无所获。这是战斗英雄们迄今为止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形,更糟的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这种情形恐怕会反复上演。

    唯一一个不算安慰的安慰是:他们的对手同样如此,无论处境和感受,都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上尉终于点着了那根香烟,猛抽了几口后,他停止了一切动作,不说话,不抽烟,就像一尊捻着香烟思考的雕塑,一动不动。直到香烟快烧到手指,上尉才恋恋不舍得将烟卷扔在地上。

    “你们很幸运,我们在拉普兰的探子报告,前几天有一群装备最新式来复枪的拉普兰人在维堡上了船,然后不知去向。看样子,你们今天遇上的是拉普兰猎兵。”

    扎伊采夫的眉毛跳了一下,天不怕地不怕的柳德米拉也绷紧了脸,其他人更是表情严肃。

    和自诩出资援助者,不把冰雪森林之国放在眼里的诸国不同,公国上下对这个几度交手的国家有着深刻的认识,正如拉普兰对公国有着深刻了解一样。

    曾有人这么形容: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南方国家不同,拉普兰从诞生那一刻起,含在嘴里的是一把匕首。

    由于常年累月处于和公国对抗的第一线,拉普兰的军事化程度之高位居世界之首,除了隐身幕后的亚尔夫海姆,几乎没有哪个国家举国小孩的童年是在军事训练中度过的,唯一的例外就是拉普兰。

    对拉普兰人来说,抵抗公国的侵扰是生活的一部分,某个时期,拉普兰的农民一天的生活是如此展开的:早上起庄,花2小时和公国散兵游勇战斗,然后赶往集市,买来生活用品后立即赶往庄稼地,和村社里的民兵一道和抢粮食抢女人的毛熊大兵pk一小时,然后午餐休息,下午耕田。偶尔和偷掰玉米的毛熊农民们再度pk,黄昏时检查庄稼周围的陷阱,启程回家……

    天天和战斗民族打交道,拉普兰自身也沾染上不少战斗民族的特点,虽然正规军的战斗力比较渣,可没有一个公国军战士敢小瞧拉普兰民兵。

    有一次公国军出动一支近3万人的大军,企图从苏奥穆萨尔米地区突破,用2周时间降服拉普兰。但由于不熟地形,大军沿大路排成了一字长蛇阵,队伍间距最长达到100公里。熟悉当地环境的拉普兰民兵身披白色斗篷,使用雪橇和滑雪板进行灵活机动,在零下40°的雪夜中对公国军实施各个击破,手持弓弩的山民隐蔽在雪地里,射杀围聚在篝火边的公国士兵,或者以优势兵力消灭小股敌人。最终这支大军覆灭了。一共有27500人战死或冻死,1900人被俘,只有上千人成功逃回了公国,然后被送上军事法庭。死在古拉格群岛。

    从那时起,身披白色斗篷,在雪地上快速滑行的拉普兰民兵就成了公国最不愿意遇上的敌人之一,而进入火器时代后,进行军制改革的拉普兰没有简单照搬别国经验,让所有人苦练排队枪毙战术,而是对传统的民兵进行调整和训练,挑选精悍战士组成猎兵,给他们装备最好的枪支。以求更好发挥他们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