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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啊孩子第15部分阅读

  到了接待间,王花热情地说:“夏经理,庄总在等你,请——”随即帮夏天打开了庄宇的门。

    夏天走到里面,与在办公室的庄宇、秦现虹、陈士清打招呼。

    庄宇说:“坐下谈。”

    待夏天坐下后,庄宇问:“你对上午刘处长发火的事怎么看?”

    夏天说:“第一个问题,我们的股本金是否真的到帐。第二个问题,如果到帐,又少了200万,是什么原因,帐错在什么时间,要弄清楚。第三,在知道哪一张传票出错的前提下,有根据地把帐冲过来是可以的,但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去改帐是不行的。这样做,必出大事。”

    “好,你的想法很好。”庄宇说,“你看,我们的股本金当时存在福田金融服务社,这是当时划款的进帐单,你帮我分析一下。”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三十多张盖了“转讫”章的进帐单的回单存根,交给夏天。

    夏天看后问道:“只有六个股东,为什么有那么多进帐单?”

    这时,陈士清插话说:“有不少股东当时没有钱,叫我们想办法垫付,后来打回给我们;有的股东,自己就分两三次才把钱划来。不就变成几十张了。”

    后来,庄宇凭记忆把这三十多张进帐单分成六堆,然后,拿出一个本子,抵对给他们垫款的数额后,也不少于1800万元。

    夏天又问:“当时垫款是由我们金融服务社垫,还是拐了弯由企业代垫?”

    庄宇说:“企业垫的。”

    夏天下结论说:“可能看起来帐上比较混乱,但是股本金还是有的。”

    庄宇说:“等一下,人民银行的同志走后,我们都到营业部去,查一下帐,夏经理,要发挥你的智慧,看看我们的帐能不能过关。”

    “好吧。如果没事,我先下去了。”夏天说。

    下午四点多,深圳特区人民银行开来一部印有“特区人民银行”字样的中巴车,把刘处长和查帐组接回人民银行。庄宇、秦现虹送走他们后,立即叫了徐东海、夏天和营业部的吴冬梅、林运到秦现虹的办公室开会。

    庄宇说:“今天不是开会,我说两句以后马上开展工作。今天晚上我们内部分析和检查一下我们的帐,自己看能不能过关。现在,请吴冬梅拿出总帐来。”

    吴冬梅到营业厅拿来总帐,交给庄宇,庄宇说:“老夏,你看一下。”

    夏天接过帐本,重点看了股本金的记录,然后看了每天的分户帐的收方发生、付方发生、和余额的扎差大数。然后,问吴冬梅:“这个总帐每天扎差平不平?”

    吴冬梅说:“这个帐以前不是我记,我就是把这几天的累总数字加上去。”

    这时,信贷三部的卜一定不请自来,也到了办公室。

    夏天看了帐后评价说:“从股本金的记录来说,这种记帐方法显然是不对的。因为股本金是在不同的时间段分三十多次陆续到帐的,不能一笔把六个股东都是300万记上去,因为这样不真实,叫做帐据、帐帐不符。所以,这样错了的话,你就没有办法查了。”

    林运插话说:“不就是每个股东都是300万吗?有什么错?”

    夏天说:“这就得回到今天上午刘处长说,股本金不对的问题上来说了。大家想,为什么刘处长会说股本金不对?我判断,就是我们金融服务社的总帐与分户帐的勾稽关系对不上。你信不信?”

    “我们的帐是对的。”林运说。

    夏天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们现在就打‘四平’,看看我们的帐究竟对不对。”

    林运问:“什么叫‘四平’?”

    徐东海说:“你连‘四平’都不知道,还敢在营业厅记总帐?”

    林运说:“我过去在银行是搞计划的。”

    “我来告诉你,”徐东海说:“‘四平’就是帐上的昨日余额、今日收方发生额、今日付方发生额、今日余额,这些扎差后与分户帐的今日余额对得上,当天的帐就对了;假如对不上就是错的。”

    徐东海能说出这些,说明他对金融系统的帐务体系是懂的。

    夏天对吴冬梅说:“现在扎出三个数字来分析,一是四月底的四平数字,二是五月底的四平数字,三是六月一日到今天的数字,看看问题出在哪个月,或者是不是每个月都不平。”

    吴冬梅马上拿着帐本到营业厅计算去了。

    这时,林运对徐东海说:“徐经理,大家都是打工的,你不给我留面子,你日后也会有事的。”

    不到半个小时,吴冬梅已经把三组共十二个数字计算出来了,并说:“是四月份的数字多了600多万元。”

    夏天接过计算单,扎差了五、六两个月的余额,没有错,同时,还翻检了一些传票。然后说道:“这就对了,开业以后没有大错是好事,但是四月底以前虽然表象上多了600万,可能不一定只是600万,因为刘处长说少了200万,一多一少,有个记帐方向的问题。我建议:开业前的帐要按照时序一笔一笔重来。只有把这个基础打好了,后面的帐才是对的。”

    庄宇待夏天说完,问:“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没有?”

    秦现虹说:“我看就按照夏经理的意见,营业部辛苦一点,把开业前那一段,一笔一笔重新记过,把帐搞准确。”

    “那好,”庄宇说,“小吴,你们营业部再加个夜班,明天再努力一下,把这帐做好。”

    散会后,夏天和徐东海打同一辆的士回家,夏天说:“你看,庄总尊重的张老师,弄了一个月,连帐都平不了,多坑人。”

    “我看庄总请的那些老头子,这顾问那顾问的,图有虚名。”徐东海说。

    夏天说:“我刚才翻检传票时偶然发现一张4月10日开出的写着刘森林的20万元三年期定期存款单。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它应该是我们前些天刚刚认识的岸尾村村长的。这让我产生一阵联想:难道我们的股东真的是爱社如家,我们还没有开张的时候,就来个存款搬家,自己的钱近的不存,存到远离他家的我们金融服务社里?”

    徐东海说:“鬼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看官!这20万元可是事出有因的,但并不像徐东海说的:鬼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只要假以时日,相关当事人便会像竹筒倒豆般和盘托出个中原委也未可知。

    欲知后来之事,请静心往下看。

    阅读。

    五十一、掩耳盗铃式的证明

    自从夏天发现湖贝金融服务社的帐目不平之后,庄宇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他考虑再三,还是要请会计师事务所来查一下帐,看看营业部的帐究竟有多大问题。这点,连他自己也心中没底。原来的设想,是高薪聘请张老师来把把关的,他干了一个月,看来也不见得称职。这种后院起火的局面,是要改善的。从长期来说,要聘请新的营业部主任,而短期呢,刘处长说的,股本金200万元的问题,要有一张审计说明,这样才能在人民银行过关。

    主意一定,庄宇立即给为湖贝金融服务社出过《验资报告》的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打电话,请他们派两个经验丰富的注册会计师过来,做一单业务。事务所乐得接银行的业务,没有什么风险,钱来得多、来得快。于是,所长喜滋滋地派了两人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查帐。

    也不知他们是因为水平特别高,还是看不懂银行帐务,半天下来,就有结论了。说:“帐是没有问题的,钱还在。”

    庄宇特别高兴,叫营业部划了一万元给会计师事务所。并嘱咐他们说:“晚上我会到你们所里,请所长不要走。”

    两个会计师高兴的走了。

    下午临下班时,庄宇要求夏天不要走,晚上跟他去一个地方。

    庄宇和夏天在金融服务社吃了晚饭。

    吃过饭后,庄宇、夏天、王花坐上钟梅昌开的奔驰车往南山开去。一个多小时后,停在南油大厦的广场上,司机在车上等他们,三人上了电梯,来到了在这栋大厦办公的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

    所长果然等在办公室里,没有下班。

    庄宇说明来意,与所长推敲良久,想写一张审计结论给人民银行。但是,这个所长只是派了两个人到湖贝金融服务社走马观花一趟,弄了个一万元花花而已。至于要下什么结论,而且是给人民银行,弄不好不但丢了饭碗,到头来还可能被关门。任凭庄宇怎么说,也不同意。

    还是庄宇粗中有细,在金融服务社就估计到会计师事务所不肯出审计结论,于是,早就写好了一张字条放在公文包里。现在拿出来,要所长盖章。所长戴上老花眼镜,将那字条逐字逐句读出声来。读完后,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准备盖章。

    只听庄宇说:“所长,且慢!”

    所长问:“又怎么了?”

    庄宇说:“你给一张你们的便笺,我把这些字重新抄一遍,这样严肃一点。”

    所长说:“好吧。”

    于是,他拿了一张页眉印有“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审计工作记录”字样的便笺,给庄宇。庄宇在这张便笺上写道:

    深圳湖贝金融服务社:

    贵社委托我所对贵社五月份一张200万元的会计凭证进行审计鉴定,现已查清。此凭证是有关会计事项处理不规范,其相关事项需作帐户调整。

    特此说明。

    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

    1994年6月24日

    庄宇写完后,交给所长说:“你看行吗?可以的话,就给我盖个公章。”

    所长看后说:“庄总的字,有老知识分子的风骨,我十分佩服。”

    说完,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公章,用口中的气将印章“呵呵”的吹了两下,就盖在了便笺的落款处。庄宇看那印文是:“深圳深州会计师事务所业务专用章”,还算清晰。

    庄宇将这张盖好印的纸,小心收进公文包里。然后,对所长说了一通客气话,作为道别。三人便离开了会计师事务所。

    人民银行的刘处长,在对湖贝金融服务社查了两天帐后,没有再到金融服务社来。而是在办公室写起他的查帐报告来了。

    实际上,他对湖贝金融服务社的印象并不好,因此,难免影响到他写报告时的遣词用字。他在报告行将结束的那段文字中,请求人民银行领导高度重视湖贝金融服务社出现的股东股本金可能不实,股东贷款严重违规,大额放贷,营业部现场改帐等内容,极大地刺激了人民银行领导的反感情绪。出于防范风险的考虑,人民银行准备进行干涉。

    另一方面,湖贝金融服务社也没有闲着,庄宇、秦现虹他们也在四处活动,与人民银行的领导套近乎。

    这天上午,庄宇、秦现虹带上夏天来到人民银行,上了电梯,先找到吴清处长,庄宇客气了一番,并汇报了最近防范风险的工作。吴清没有讲什么话,说:“上午我带你们见两个行长,你们说什么,行长说什么,我都管不住,你们好自为之。”

    吴清说完,带着庄宇等人来到七楼,首先敲开了马应龙副行长的办公室,吴清对马应龙说:“马行长,湖贝服务社的庄宇他们到了。”

    马应龙说:“到了?坐吧。”

    庄宇没有马上坐下,而是说:“马行长,您好!又来找你麻烦了。”

    马应龙说:“你来我这里,不见得找我麻烦,不来我这里的时候,却是麻烦不断。是不是?不论怎么样,先坐下。”

    这时,庄宇、秦现虹、夏天他们找了座位坐下。

    大家坐下后,马应龙说:“庄宇同志,现在离你上次找我有十天时间了吧?这十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庄宇说:“我按照人民银行的要求,在努力排除经营风险,还是做了工作的。”

    马应龙说:“我听会计处的同志回来汇报说,你们那里不仅仅是贷款给安延公司的问题,股东贷款问题、股本金问题也比较突出,啊?”

    庄宇说:“股本金的问题我们请了会计师事务所的人查清楚了,没有问题的,你看他们写了结论。”说完成,拿出了深州会计师事务所盖了章的那张纸,递到马应龙的面前。

    马应龙接过纸,看完后说:“对于查帐,我不够专业,但是,我们这里有专业的人,改天由稽核处牵头,组成工作组到你们那里去,你好好跟他们说。我要强调的是:你们要本着对党的事业负责的精神、对股东负责的精神,还有对社会负责的精神,承担起责任。如果你们有这种精神和境界,我想,一切问题就好解决。”

    庄宇说:“是。”

    “我就说那么多了,说多了你也难以接受。”马应龙接着说。

    吴清看到马应龙希望他们离开了,便知趣地带着庄宇离开了马应龙办公室。

    不一会儿,他们敲开了另一个副行长——李清的办公室。

    李清副行长是本地人,原来在市政府办工作,相对来说,对各家银行支持深圳的项目,看得比较开,也持宽容的态度。会计处的汇报他是听了的,虽然对庄宇违反规定的做法,觉得有点离谱,但钱撒在深圳,没有流出外面。这点,从地方的角度来说,没有什么大了不起的。因此,当吴清带着庄宇一行来到办公室时,李清还是起来让座,然后问吴清:“都谈了?”

    吴清说:“刚从马副行长办公室出来。”

    李清说:“谈了就好,你们作为集体金融企业,风险是你们自己要积极控制的。不要在两年以后,天天来人民银行告急,向我要钱,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了。如果我现在跟你们讲太多,你们总觉得人民银行在刁难你们,不让你们发展业务,不让你们发财。我说啊,防范风险主要靠你们自己的控制力。否则,人民银行查得再严,你们如果不从思想上解决问题,也能想出办法对付。”

    庄宇和秦现虹都点了点头。

    李清问道:“听说这次会计处到你们那里查帐,你们就对着干在改帐?”

    秦现虹说:“一场误会!我们那里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做了个小动作。”

    “这也说明员工的素质有问题。”李清说。

    “是。”庄宇答道。

    李清又说:“你们回去后,写一份工作检查报告给人民银行,我们研究后,看怎么处理。”

    庄宇诚恳地说:“我们刚刚开业,请李行长要网开一面,高抬贵手。能帮到的话帮我们一把。”

    李清说:“这点我心中有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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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自查自纠图过关

    1994年6月26日,星期天。

    在湖贝金融服务社里,星期天除了营业部有一些人员因为对外的储蓄业务不能停下来要上班外,其他人员都休息。

    夏天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吃了早饭,准备到书店找一点最新金融业务的书来充实一下自己。刚走到笋岗村门口,科机响了。

    夏天看见庄宇在科机上留言:“请速到服务社集中。”

    夏天心里想:庄宇的老总当得也不容易,整天一惊一乍的,没有病都会吓出病来。估计又是人民银行方面有什么动静。

    夏天返回家里,交带樊婷:“我到服务社加班,中午可能在服务社吃饭。”然后,骑着自行车往湖贝金融服务社赶去。

    到了金融服务社,各部门经理和老总都聚集在一楼的行政办公室里。

    庄宇看看大家到齐了,开始说道:“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为了金融服务社的事业,不分节假日,体现出我们服务社的精神,这很好。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昨天晚上接到人民银行的正式通知,人民银行组织的稽核组要来我们这里稽核,组长是黄金银,他是一个很严肃认真的老同志,所以,我们自己先准备一下。”

    这时,徐东海问:“他们什么时候来?”

    “星期二,也就是我们正式开业两个月的纪念日当天。”庄宇苦笑着说,“我们要干点事多么不容易呀!开业两个月就碰到了那么多的问题,真是举步维艰。”

    秦现虹看到庄宇有点伤感,接下庄宇的话说:“这次人民银行来,与前几天是不同的,可以说,前几天他们只是摸了个底,这次是比较全面的、要做结论的。我看三个部门要注意:一是行政部门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