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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苗乍现第2部分阅读

    的挡住希玟的路。

    这突然、不在预算内的动作,使希玟的心跳稍稍加快。

    怎么?难不成他想强留她吗?

    “我不可能接下这个工作,生个孩子不是一大笔钱就可以交易的事情,至少对我来说不能。”希玟看着挡在她面前像座山似的高大男人,用了十分坚决的口气。

    当然,她也免不了疑惑,像他这样拥有如此完美条件的男人,何不正正当当娶个女人?

    如果他害怕包袱,他应该知道孩子会是比女人还要沉重的包袱。

    “我明白一时你无法接受这种工作,我现在不想和你谈工作,我想……”

    他的话突然中断,在看进那双酷似妍妍的双眼后,他突然找不到继续说下去的力气。

    因为在那短短的几秒里,他仿佛在时间的长流中,溯河而上,回到与妍妍相聚的过去,他就像是见到了妍妍。

    心,蓦然痛了起来。他的拇指不觉又放到右边脸颊、食指来回游移于额头中央,他在思索、在平静、在找寻接续的勇气。

    出乎意料地快,他决定放弃挣扎了!

    他没办法就这么看她走出办公室,就算只能多留她一秒钟、多看她一秒钟,就算只能远远看着她都好,只要能看着她……

    她不过是用了一个转身的动作,就给了他十足十的恐慌,他该拿她怎么办?!除了顺着感觉,剩下的他几乎全都无能为力!

    方才想走的希玟,让这动作牵绊住想离去的念头。

    她必须仰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她看见一抹熟悉的痛楚,就像——就像看见她某怀煜而痛苦的神情。

    “你还好吗?”她的声音有明显的关切。

    “我没事,我只是……”陷入过往思念与眼前情绪交杂的世绎,让希玟的声音拉回现实。

    原本只是要一个孩子这般简单的事,怎么会变成眼前的麻烦状况?!

    他应该让她走、应该挑选前面十个女人其中一个,避免其他不必要的牵绊,然而,在看见酷似妍妍的希玟后,一切就失控了。

    他动心了!对眼前的汪希玟动心了,不全然是因为她与妍妍的相似。

    在往希玟那双眼里,流露着在妍妍身上绝对没有的倔强与生命力,她不是个能轻易因为别人而动摇意志力的女人,假使妍妍也有这么倔强,就不会选择自杀的路了。

    “我可以请你吃晚餐吗?”还没理清因汪希玟而起的紊乱情绪,话就出口了,此刻他只能凭感觉。

    “晚餐?现在三点不到,吃晚餐是不是太早了?”希玟很惊讶,也觉得好笑,不能理解他为何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我知道,我只是想多认识你,其他的我什么也无法多想。对不起,我知道我很失态,你太像我死去的妻子。你一定觉得我很唐突,但无论如何请你答应让我请你一顿晚餐,让我听听你说话,我保证只有这样,好吗?”

    真是太逊了!这是什么对白?世绎紧张得忍不住耙了耙头发,怎么他在汪希玟面前,变成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讲话完全失序!

    希玟正打算说话时,门突地被人推开,她转头好奇张望进来的人,走进门的竟是一个同面前邀她晚餐的人一般高俊的男人。

    推门而入的人看得出来有一丝急迫,但却不失从容,表情里找不到丝毫打扰了人的尴尬。

    她将视线转回原处,看得出来邀请她晚餐的人,十分不高兴被打扰。

    “对不起,世绎,我们先换个地方谈,我只要十分钟时间。”

    尽管不高兴,但世绎也仅是点点头,然后对希玟说:

    “请你等我十分钟,拜托。如果你不等我,我一定会到你家。”

    “这算威胁吗?”

    “不是,我只是陈述一项事实。请你等我,好吗?”他的霸道里,有一丝恳求。

    他等着她答复,另一个男人等在一旁,似乎也在看她会怎么答复,那男人的目光隐含了看好戏的味道。

    不明白为什么,希玟在两个高大男人的逼视下,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不过我不一定会答应晚餐的事。”

    世绎明显松了口气,说:“你会答应的。”

    他说的很有把握,像极了另一个人的口气——那个突然闯进办公室的男人。

    果真是物以类聚!希玟在心里暗笑。

    离开前,世绎说:“你需要什么就按电话上的红色按键,交代小琪,她会帮你准备。”

    希玟笑着点了点头,她之所以笑,是因为从不曾遇过像他这样的男人,霸道中带了一点不明所以的脆弱。

    会不会他的脆弱,只有她看得见?她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世绎和宇擎到了会议室,门关上后,宇擎先说了话。

    “真的很像,你特地去找的?”

    “找我有事?”世绎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不认为有这个必要。

    宇擎轻松坐着,紧盯着世绎看。现在的封世绎是戴上了面具的封世绎,方才在办公室里的封世绎,是他认识许多年却不曾看过的、卸下面具的真实封世绎。

    “事情很大了。”宇擎不太认真地说,“应该算是打我们进组织以来最大的事。”

    “说吧。”

    宇擎敛起玩笑的表情,说得严肃。

    “黄金海岸一带的驻守区,连续五天被摸走十七个弟兄,上头已经开始注意了。严重的是大前天被摸走的第十七个人,尸体找到了,不过身上多了十七朵黑色梅花,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严重性吧?

    “老板前天收到一封信,他们指名要‘魅影’交回武汉堂口的玉印,你在武汉的点被抄了,换句话说你的‘魅影’身份曝光了一半。”

    “该死!”世绎诅咒着。他花了一年时间才布好武汉的点,竟然不到半年就被抄了,他才拿到黑梅的武汉堂口玉印就被发现他的点,到底哪里出错了?

    黑梅是一个跨国组织犯罪集团,举凡军火、人口、毒品全在这个犯罪集团的买卖范围内。但引发“当局”查缉这个犯罪集团的原因,在于黑梅拥有对岸的“官方资料”。

    他们追击这个组织的首脑两年了,真到最近才有进一步斩获,没想到……

    “少屏已经查到黑梅首脑的相关消息,所以接下来这阵子,你大概没多余的时间谈情说爱。这次行动的前布置会议定在明天晚上,按惯例同样地点,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的丫头还好吧?”

    “她要是我的就好了,可惜不是。”宇擎苦笑,有摆明的不知所措。

    “这么惨?”世绎轻松的靠在椅背,听了宇擎的话,半是本能半是取笑地笑出声。

    宇擎再次露出苦苦的笑,耸了耸肩。

    “那个汪希玟,希望你最近不要有太大的动作。”

    “你知道?”世绎有些惊讶,尽管这在组织里算不上什么大事,这种情况他是该见怪不怪了。

    “你登了报纸,不是吗?加上晓蝶跟我描述了你的‘意图’,大概可以凑得上。老大的意思是希望你别太过明目张胆,只是以防万一,我们还不知道你在武汉的点,让对方得到多少消息,但以现在的状况研判,对方能知道‘魅影’,我们就不能不小心。等这次任务结束,再结婚也不迟。”

    “我不会结婚。”世绎淡淡说。

    “话别说太满,我和你赌一佰万,你会栽在汪希玟手里,赌不赌?”

    宇擎笃定这赌局,他百分之百赢定了!光看在十分钟前世绎一副坐立难安、兢兢惶惶的模样,他就已经赌赢了一半。

    “讲定了,就一佰万。”世绎答应的表情,很认真。

    “我该走了,差不多十分钟了,汪希玟还在等你。”宇擎的口气,充满调侃。

    “我不送你了。”

    “没关系,我可以体谅你的着急。”临走前,宇擎仍是不放过挖苦他的机会。

    “晓苹真有福气,能有你这样体贴的男朋友。”世绎不甘示弱揶揄他,算是回敬。

    “八字还没一撇,我只是施晓苹眼里的大哥哥。”

    “我不会同情你,不送了,楚大哥哥。”

    第三章

    办公室里头,希玟按捺不住好奇心,东张西望浏览着。

    她坐上办公椅,张望着桌上大大小小的文件、摆设。但一下子她就让一张引人注目的照片拉走全部注意力,照片上的女人,真的像极了她。

    那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希玟幽幽想着。她怎么死的?如此年轻的生命!意外吗?希玟想起先前他提到他的妻子时,眼里难掩的悲伤。

    她认为,那女人是幸福的,因为她已逝的生命还能深刻影响她的丈夫,世上能拥有这幸福的女人应该不多。

    接着,希玟注意到照片旁摆了个名片盒,她直接由盒子里取出一张名片。她想知道他的名字,虽然几分钟前另一个男人曾叫过他的名字,但光由发音不可能知道他完整的名字。

    她才刚读完上头的字,封世绎就走进门。

    希玟即刻由坐姿换成站姿,她敏锐注意到封世绎和十分钟前的他,有些不同,似乎有事困扰着他。

    “你还好吗?”虽说他们完全谈不上认识,她不应该太过关切他的事,但或许是知道他妻子已故这件事,让她觉得他们是懂得同样痛苦的人。

    世绎的情绪,一时间还困在得知武汉点被抄的事件里,他先前因希玟而生的感受,让刚得知的消息稀释掉大半。宇擎走后,他在会议室多坐了些时候,几乎忘了汪希玟还在。

    “你还在!”他没经大脑就说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心情不佳是一回事,但事实是他留她下来,即使他突然得了“健忘症”,也不该没深思就开口,这实在不像他!

    先前所有因她而来的激越感受,又在见到希玟后,回到他的心上。

    世绎正想弥补他的失言,却让希玟抢先一步。

    “我的停留好像造成你的困扰,现在我就离开。可是我还是想提醒你,要我留下的人是你。”

    希玟离开她正站着的位置,在与世绎交错而过时,却让他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力道不小,自然弄痛了她。

    “对不起,是我不对在先,我道歉。实在是因为我刚刚……”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告诉她理由,霎时他警觉到对汪希玟,他没有一丝一毫防备之心。

    这是大忌!他竟犯了情报员最该死的基本忌讳!

    “总之,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那句话。”他草草作了结语。

    希玟注意到他中断了原要接续的话,封世绎看来明显想解释什么,又不晓得为了什么理由放弃解释。

    “没关系。”她淡淡说,没打算问他不想说的是什么。

    “和我一起晚餐,好吗?求你。”要论起封世绎长长的一生,他还没开口求过任何人。可是此时此刻,他脆弱得愿意付出所有,换得与汪希玟共进晚餐,凝望她的这一刻,他仅剩冲动。

    他乞求的语气让希玟有一丝不忍,尽管他们说不上认识,但希玟敢断言,他绝对是个不愿开口求人的骄傲男人。

    “假使你的手能别继续抓着我的手,我还可能考虑。要是你拧断了我的手,就算我愿意跟你吃饭,恐怕都爱莫能助。”

    希玟一说完,世绎想也不想就松了手,那模样好似方才他握着的是块烧得透红的铁。

    “对不起,我一时着急就握紧了,很痛吗?”

    “不痛我何必抗议?你常常练习说对不起吗?”希玟揉揉好不容易让人松开的手。

    “什么?”他没能马上会意过来,希玟何以说他常练习说对不起?

    “你一直对我说对不起,很熟练的样子,所以我想你一定常常练习这三个字。”

    “喔!”会意过来后,世绎朗朗笑了。

    他的笑声低低沉沉有着磁性,非常悦耳,那笑声仿佛能笑进人的心魂里。

    “我不是个习惯说对不起的人,因为从来没那个必要。但……”世绎顿了顿,看着希玟的神色饱含情感,“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看到你,我的一切都不对劲了,你很容易左右我的情绪,我似乎是本能的怕你,怕你拒绝我。”

    这些话撑大了希玟的眼睛,说实在的她怎也想不透,像封世绎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人能让他害怕?他不吓别人就很了不得了。

    她不清楚该如何接他的话比较合适,他的神情太认真,那双眼像是要把她催眠了。

    “我应该对你坦白,尽可能的对你坦白。”世绎没头没尾,说得突兀。

    他想起妍妍,当年他若能对妍妍坦白,妍妍也不会想不开了吧。

    “你很像我死去的妻子,很像很像,也许我是把你当成了她,但你们并不全然相像,她比你柔弱多了。”说着说着,世绎举起手靠近希玟的脸。

    在那千分之一秒里头,希玟觉得她的呼吸快停摆了,而他甚至还没碰到她的脸。

    她想逃,逃到他碰不到她的角落,但又奇特的渴望品尝被他大手碰触的滋味。他们中间潜藏了强烈的莫名吸引力。

    希玟用力的告诉自己,封世绎只是把她当成他妻子的替身。

    只是,另一半的她,清清楚楚感觉到,她的每个毛细孔、每根细细的微毫全直竖而立,在等待着、等待他伸过来的手的碰触。

    世绎像着了魔般,手有些迟疑却满是渴望,终于靠上希玟的脸颊。

    霎时,两人像通了电流,心弦起了一阵波动。

    世绎在碰触的下一秒钟,快速收回伸出的手;至于希玟则仍呆怔不移不动,伫立于原地。

    他将收回的手紧紧贴在大腿外侧,拼命克制着一波波朝他席卷而来的欲望冲动,生怕自己会再做出惊人的举动!

    “恐怕我又得对你说抱歉了,我很失常,对不起。”世绎深深重重叹了口气,他十分恼怒失常的情况,所有的防卫能力、控制能力,竟在一个近乎陌生女子的凝视里消失殆尽。

    若他够聪明的话,他应该趁着还有一丝理智,立刻、及时请她回家,再彻头彻尾忘了汪希玟这个女人。

    然后,找个不会让他方寸紊乱的女人,找个完全牵涉不到私人情感的女人,帮他生个孩子。

    该死!他知道得清清楚楚,问题是找不到一丝力气做得到。

    希玟对世绎的话仅是摇摇头,表面一再没任何反应。其实在她心里,早已是千军万马般沸沸汤汤动荡着了。

    她到这间公司不到一个小时、认识这个男人不到一小时,然而她——她竟不明的渴望着他。即使是怀煜,都没能激起她这样脱序的失控感受,

    而怀煜……想到怀煜她的心里扬起一阵愧疚,怀煜才离开三个多月啊!她怎能又怎会对这陌生男人有丝“非分”的渴望?!

    因为他高大超群的外表吗?她自认不是个看重外表的女人。还是他器宇轩昂的王老气势?不,这类男人向来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啊!

    到底为什么?

    是他跟她一样有失去至爱的痛苦吗?当他说出她长得像他死去的妻子时,有一部分的她仿佛能看见他的痛苦、仿佛在那里头他跟她是重叠为一的,他们在同一类的痛苦里体会彼此的心情。

    虽然封世绎不知道她的痛苦经历,但至少就她而言,他们有着太大的交集!

    在他望着她的浓浓悲伤与仿佛深不见底的遗憾神情里,他扯动了她一部分幽微情感。在他深邃的双眼中,她看到自己正在经历的苦痛,失去爱人的苦痛。

    只是,封世绎在她身上寻找亡妻的影子,她又能在封世绎身上寻找什么?他不像怀煜,怀煜跟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怀煜是个道地到骨子里的学者,彬彬儒雅。而封世绎,眼前的男人,浑身充满压迫人的力量,在他面前似乎所有人都该向他屈首,她究竟想在封世绎身上找些什么?他的迫人力量吗?

    也许!也许她莫名渴望由他身上分点力量吧;也许她渴望能退去横亘在她心上一百多天的痛苦;也许她潜意识以为封世绎能懂得她的痛苦,如同她能理解他的丧妻之痛。

    但再怎么说、有再多理由与藉口,她都不该放任心里的感觉随意泛滥,因为说到底,封世绎还是个陌生人!

    世绎往后退了两步,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他可笑的以为,这么一来便能解除两人的“潜在危机”。

    他脑袋里的残余理智想,一定要请她回去,道个歉,然后把一切结束掉。可惜他出口的话,全然与理智背道而驰,这该算另类“口是心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