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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第16部分阅读

    了!除非他能还魂转世,否则绝对无法泄露今晚之事。”

    刘天月白了他一眼:“若不查清对方的来历身份,怎知道他是碰巧路过,还是蓄意跟踪的呢?万一他是受人指使的,我们的麻烦还远未结束呢!”

    秦天日不以为然:“衡山之上,有哪个狗胆包天敢蓄意跟踪我们?二师兄一心练剑,三师兄整天闭门修炼,五师弟忙着收徒弟赚钱,谁有心思理会我们两个?万一事情败露了,我们大不了做一对同命鸳鸯!”

    刘天月脸颊微红,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要跟你做什么同命鸳鸯?你想都别想!”

    秦天日笑嘻嘻道:“我们不做鸳鸯还能做什么?”不等刘天月拒绝,猿臂一伸,已把她拉入怀中,低头索吻。刘天月半推半就,丁香暗吐,津液交流,不一会便热情如火,主动爱抚对方强壮的身躯,将心中的疑虑抛到了九霄云外。秦天日情欲焚身,热血,一把将她拦腰抱起,飞身去远。

    两人离去良久,胡青鹏才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原来他在危急关头急中生智,将一块石头推下悬崖,伪造出失足摔死的假象,自己则跃上树梢躲藏。秦天日、刘天月果然中计,没能发现他就隐藏在附近,以至功败垂成,让他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胡青鹏死里逃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袋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晕眩。他扯下蒙面的布料,胡乱缠住右肩的伤口,想起刚才看到听到的一幕幕,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的长辈竟然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实在是衡山派的莫大耻辱。再想到二师叔还被蒙在鼓里,不禁替他难过,堂堂一派掌门竟然被师弟和妻子欺骗背叛,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高帽而不自知。心念急转,自己受伤之事如何跟本门中人解释呢?既不能说出事实真相,又得找到合理的借口,难度颇高啊。尤其是不能让秦、刘二人起疑心,否则脑袋随时不保。

    胡青鹏思来想去,身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只有邹靖夫妇了。他们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肯定会帮他解决难题的。当下穿林而出,翻墙进入山庄,蹑手蹑脚地来到邹靖夫妇所住的小院里。他刚踏入院中,邹靖夫妇已然惊醒,一个燃起油灯,一个低声问道:“来者何人?”

    胡青鹏料不到义父义母如此警觉,居然能听见自己轻如狸猫的脚步声,暗暗惊讶,忙道:“是我,青鹏!”

    邹靖夫妇大为奇怪,深更半夜的他来做什么?邹靖推门而出,一眼便看见胡青鹏乱发披肩,身上血迹斑斑,脸色一变,大步冲到他的跟前,警惕地扫视四周,沉声道:“是谁伤了你?人呢?”语气冷煞,暗含杀机,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出骇人的气势。

    胡青鹏吓了一跳,道:“义父,此事说来话长了,我……”

    邹靖打断他道:“现在没有人跟踪你,看来你已经摆脱对方的追杀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疗伤要紧!”将他带进房中,掩好房门。彭烟儿也已穿好衣服下床,陡然瞧见胡青鹏伤痕累累,衣服染血,心中既惊且痛,颤声问:“青鹏,你怎么受伤了?伤在哪里了?疼不疼?”

    胡青鹏强装无事道:“我只是受了轻伤,不碍事的。”

    邹靖浓眉微皱,对妻子道:“别婆婆妈妈的,快替青鹏治伤!”彭烟儿强忍热泪,赶紧找出一个小药箱,吩咐胡青鹏躺下,手脚麻利地替他清理伤口,挑出射进肩头的碎银,然后敷药包扎好。在彭烟儿处理伤口的同时,胡青鹏将今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顺便请义父义母想办法掩饰真相。

    邹靖夫妇听说秦天日、刘天月之间竟有暧昧私情,面面相觑,心头都掀起惊涛骇浪。如果这个消息传了出去,衡山派立刻要陷入兄弟相残,夫妻反目的内乱之中。此事关系重大,绝对开不得任何玩笑。

    邹靖冷静地道:“今晚之事青鹏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尤其是对着掌门人,决不可说漏了嘴,否则后患无穷!你在秦、刘二人面前要装做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以前是如何对待他们的,今后一如既往,千万不要忽然改变态度,让他们怀疑你。这一点切记在心!至于你受的外伤三两天内是痊愈不了的,我就跟刘天月说,昨晚你砍柴时扭伤了肩膀,不能出力活动,需要休息几天,希望可以瞒得过她。”

    彭烟儿接着叮嘱道:“你在伤好之前尽量少露面,更不要去练武场上出风头了。虽然他们没有看清楚你的相貌,但是万一认出了你的背影,麻烦同样不小。等到你伤口痊愈的时候,他们也该差不多淡忘此事了,那时你才真正安全。还有,你这身衣服记得要烧掉!”

    胡青鹏苦笑道:“明明是他们做错了事情,我却要辛苦掩饰,看他们的脸色行事,真是不公平呀!”

    邹靖深有感触道:“江湖之中哪有公平可言?实力决定一切!青鹏,你若想日后为所欲为,不被人家威胁欺负,必须要有傲视群雄的本领,不然就老老实实地低头做人!”

    邹靖的话仿佛铁锤一般重重敲在胡青鹏的心头,他的脸部肌肉不觉抽动了一下,喃喃道:“实力决定一切!”这话太有道理了,如果他的武功比秦天日、刘天月高明,那么今晚被追杀的就该是他们了!奈何他技不如人,只有逃命的份。可是仅仅掌握了衡山派的武功,就能击败自己的师叔吗?这恐怕难如登天。他要想胜过师门长辈,非得学会其他门派的绝技武功不可,只有融汇各家所长,去芜存菁,才有资格跟师叔们一争高下。他暗下决心,将来只要有机会就虚心求教,博采众家所长,一定要超越横亘在眼前的两座大山。

    胡青鹏回到住处,赶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依照彭烟儿的吩咐,把换下来的血衣拿到暗处烧掉。他偷偷做完这一切,才发觉浑身酸痛不堪,一倒在床上便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晨练的时候,胡青鹏谎称右肩扭伤,托刘青山代为请假。他一向练功极为勤奋,从不无故缺席,陈天雷知道后也没有怀疑,同意他在家休息。如此平静地过了数日,胡青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地呆在房里读书写字,静等伤口复原。彭烟儿每日给他熬汤送饭,顺便秘密替他换药。她用的治伤药粉甚是灵验,不过五六日的工夫,胡青鹏的伤口就长出了新肉,愈合结疤,行动时已无大碍。

    这天早上,胡青鹏又回到厨房帮忙打杂。除邹靖夫妇外,其他下人都以为他是扭伤了手臂需要静养,看见他完好无恙地回来,人人都很高兴,只让他干一些轻松的活了事。

    用罢早饭,胡青鹏向陈天雷打过招呼,与师兄弟们一起到练武场上练武。由于伤势初愈,胡青鹏不敢做太剧烈的动作,只是活动活动筋骨,主要练习步法和腿法。高青城走到他的身旁,出其不意地一拍他的肩膀,笑道:“青鹏,你这几天躲到哪里去了?练剑的时候没有你做对手,真是不过瘾啊!”

    他这一拍相当用力,正好拍在胡青鹏的右肩上,胡青鹏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失声痛呼。胡青鹏低头一看,肩头的衣衫慢慢透出一块血斑,估计是刚愈合的伤口被拍裂了,咬牙道:“你轻一点不行吗?我又不是你的仇敌!”

    高青城见他肩头透出血迹,惊道:“你受伤了?是谁下的手?”

    胡青鹏听见他大声嚷嚷,心中惶急,恨不得马上掐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道:“高青城,你如果不想我死于非命,就小声一点,没人当你是哑巴!”

    高青城还是第一次被他呵斥,心里一愣,立刻明白胡青鹏不愿让人知道他受伤的消息,只看他表情如此严肃,可能是牵涉到生死攸关的大事,简略地道:“小心养伤,有事找我!”目光冷峻坚毅,流露出真挚的友情和无畏的勇气。

    胡青鹏感激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低声道:“好!”高青城微微一笑,转身走开。胡青鹏左右一扫,周围的师兄弟似乎没有人在意高青城刚才说的话,心道好险啊,正想溜回去包扎好伤口再来,忽觉背心一冷,两道凌厉如锥的视线狠狠刺在脊梁上,令他寒毛倒竖。胡青鹏心跳停止了片刻,鼓起勇气缓缓回头望去,只见秦天日就站在一丈开外,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的冷光。

    第十五章 死中求生

    胡青鹏血液冻结,如坠冰窟,第一个念头是拔脚逃命,但如此一来不啻于明白告诉对方,自己是做贼心虚。秦天日那晚并没有看清他的相貌,只是见到背影轮廓,当时也以为他落崖摔死了,即使心中有所怀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认定。因此他必须镇定应对,打消对方的疑心,不能主动露出马脚来。他表现得越自然,这一关越容易通过。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即没,大胆地迎上秦天日的目光,行礼道:“四师叔,有什么需要弟子效劳的吗?”

    秦天日冷冷地打量着他神态举止,目光最后落在他的右肩,盯着那团醒目的血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肩头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胡青鹏硬着头皮道:“我半夜起床解手的时候,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幸亏那条蛇没有毒,只是受了皮肉之伤。”明知这个理由有够牵强,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想必对方也不会马上翻脸,将自己逼到绝路上。

    秦天日瞳孔收缩,冷笑道:“被蛇咬了?真的吗?”以胡青鹏目前的身手,除非是遭到蛇群的攻击,否则怎可能被蛇咬伤?

    胡青鹏正色道:“弟子绝没有说谎!何况山上蛇虫遍布,最喜欢在夜间活动,师叔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秦天日额头青筋跳动,以为他是在含沙射影,暗指自己深夜活动的丑事,杀机盈胸,冷哼道:“多少年没听说过有衡山弟子被蛇咬伤的事了,你这回可是百年难遇呀!以后小心点,不要总往阴暗僻静的角落钻,万一踩到毒蛇怎么办?”

    胡青鹏躬身道:“是!弟子一定小心,决不重蹈覆辙。不知师叔还有其他吩咐吗?”

    秦天日道:“没有了,你好自为之吧!”

    胡青鹏恭敬地目送他走开,不由长吐了一口气,才发觉背后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他虽然暂时应付过去这场危机,但秦天日既非傻瓜也不是白痴,哪能轻易相信这种借口呢?胡青鹏心明如镜,往后的日子得加倍小心了。秦天日定会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旦心中的疑虑得到证实,他的死期就不远矣。

    此后一段时间,胡青鹏度日如年,寝食难安。他持诵《心》经有成之后,各种感官灵觉相应得到提升,平时总感到有人在背后监视自己。他心知肚明对方是谁,做事时小心翼翼,惟恐出了半点差错。忽有一日,秦天日接到了江湖好友寄来的信函,隔天下山赴约去也。

    秦天日一走,胡青鹏不禁如释重负。如此过了十数日,山中风平浪静,波澜不惊,他也渐渐放松了警惕,恢复了往日的习惯。

    八月初的一天,胡青鹏按惯例独自进山砍柴。一路凉风习习,浓荫蔽日,举目四望,青山绿水美景如画,令人不由得赞叹造物的神奇。胡青鹏是识途老马了,很快找到一处适合的地点,运斧如飞,三下五除二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他将砍下的木柴分成两堆,用粗绳捆扎结实,然后在中间插上一根木棍,弯腰一使劲,稳稳当当地把两捆木柴挑上肩头。

    胡青鹏刚想举步,忽然感到身周空气变冷,一股危险的预兆袭上心头。他迅速环视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再凝神细听,右前方的树林间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心底暗惊,怎会有高手在前方埋伏?莫非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俗话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呀!他暗暗后悔,为什么今天出门时没有拿剑!如果有一剑在手,那情势又大不相同。幸好对方不知道他的灵觉超出凡人,即使动手交锋,还是有机会逃命的。想了一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顺着原路往回走。他倒想看一看,究竟是谁要打自己的主意?

    胡青鹏越接近那人埋伏的地方,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是强烈,脑中把对方出招的各种角度和时机都考虑过了,真气行走,一触即发。

    突然,一条黑影仿佛黑豹扑食,毫无征兆地从树杈上猛冲下来,人未至,只见寒光电闪,一把钢刀划破空气响起刺耳的尖啸声,狠狠地当头劈落。刀气狂卷,杀气十足,分明想一刀结果他的性命。

    胡青鹏一声怒吼,肩背猛的发力一弹,两大捆木柴脱离棍头两端,呼的直撞向偷袭之人。那人大概一辈子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巨大的兵器,更想不到胡青鹏的反应如此迅速,钢刀尚未劈实,两捆木柴已经猛烈地撞来,原本必杀的一刀尽被封死角度。他气得鼻孔冒烟,死也想不通完美的刺杀计划为何竟会毫无效果,单刀在木柴上一点,借力跃高,闪过撞击。

    就在这时,胡青鹏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体下方,手里木棍化做了一条青龙,刺向他的小腹丹田。

    那人冷笑一声,刀锋回削,封住长棍的攻击路线。眼看刀棍相交,胡青鹏手腕忽然一抖,使出“伏魔棍法”中的招数,长棍似东似西,似进似退,巧妙无比地躲过钢刀的拦截,啪的一声,重重敲在对方的小腿上。

    那人哪里想到胡青鹏小小年纪,居然能使出江湖上罕有的棍法,轻敌之下左腿中招,痛彻心脾,哎呀一声怪叫,顺势飞出三丈多远,单脚着地,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只是左腿情不自禁地微微抽搐,怎么看怎么别扭。他黑衣蒙面,目光阴冷毒辣,细看下又有几分羞恼,刀尖前指,随时要扑上再斗。

    胡青鹏在交手的一刹那,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时虽然看见他的姿势可笑之极,但实在没有半分玩笑的心情,长棍略收于肘后,紧贴腰侧,前足点地,摆开“闯天门”一式,冷冷道:“阁下青天白日蒙面行凶,是不是自知行事卑鄙,不敢见人呀?”

    那人怒气上扬,咬牙道:“你牙尖嘴利有个屁用!老子等会就把你碎尸万段,剁成肉酱喂狗!”

    胡青鹏轻叹道:“四师叔,你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全身一颤,冷笑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听不明白!”

    胡青鹏道:“四师叔,你虽然蒙住了面孔,蓄意改变了声音,但是你的身材眉目无法改变,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既然想杀我,总该让我知道被杀的理由吧?”他练成天眼通后,只要曾经跟他碰过面的人,哪怕易容或是蒙住面孔了,也瞒不过他这双明察秋毫的眼睛。何况数来数去,有理由来暗杀他的不过三两人,其中又属秦天日嫌疑最大。既然对方撕破了脸皮,他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秦天日沉默了半响,恢复本来的声音说道:“呵呵,胡青鹏,看来我仍然低估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用其他门派的武功招数?莫非你是别有用心,来偷学衡山剑法的吗?你今天老实给我交代清楚,不许有任何隐瞒!”

    胡青鹏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四师叔,我对衡山派忠心耿耿,唯天可表,不怕你血口喷人!我自问从未曾得罪过你,为何你要暗下毒手?”

    秦天日阴森森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必装糊涂了!你这双眼睛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非死不可!”

    胡青鹏暗自惊讶,他自问一直掩饰得很好,怎知还是被对方发现了破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故作不解道:“青鹏每日的作息按部就班,从来不去打探别人隐私。师叔是否听信他人谗言,误会我了?”

    秦天日见他矢口否认,不禁迟疑起来,皱眉道:“难道你真的没有跟踪过我吗?”

    胡青鹏连忙摇头道:“当然没有!”虽然圣贤书中提倡君子诚信待人,但是要看对象场合,不能死守训条。如果不懂随机应变,生搬硬套,那便是迂腐文人了。

    秦天日道:“我怎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你坦荡磊落,就不要摆出拒人千里的戒备姿态。你先把手里的木棍放下,你我二人好好地谈一谈。”

    胡青鹏怎会轻易上当,摇头道:“师叔自己不肯收刀退开,却要青鹏先行撤招,岂不是有欠公平吗?何况此地乃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