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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第93部分阅读

祸。”

    玉香轻笑道:“公子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快步走开,暗中联络布置不提。

    眼看吉时已到,当的一声铜锣敲响,一位高大挺拔的中年汉子跃上木台。他身穿吉服,浓眉阔口,满脸豪气,冲着楼上楼下行了个礼,笑道:“各位五湖四海的朋友,多谢大家赏脸来盐帮做客。在下张道桑,乃颜老帮主旗下的淮扬路大统领,改日有哪位朋友路过扬州,别忘了找张某喝酒。张某不才,受了颜老帮主委托,主持这一届的鉴宝大会。”

    他话音方落,竹楼内登时马蚤动起来,交头接耳声嗡嗡响成一片。有人直接问道:“张快刀,颜帮主呢?”“万一出现争执,你有什么资格裁定谁胜谁负?”“鉴宝大会历来皆由颜帮主主持,为何这一次临时换人?莫非颜帮主不在徐州?”

    张道桑绰号“快刀张三”,其实乃淮扬帮的帮主,但盐帮正式组成联盟后,他名义上要接受颜段华的指挥,对外便不能以淮扬帮帮主自居了。当下举手示意众人不要喧哗,朗声道:“各位稍安勿躁!颜老帮主毕竟年过六旬,站在台上耗神耗力的吆喝两三个时辰,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于心何忍?我们大伙儿一合计,唱名竞价的差事就由张某代劳,他老人家在台上喝茶坐镇,依然充当仲裁。这点小小的变动,各位不会不理解吧?”环视台下一眼,待议论的声音渐渐平息,吐气扬声道:“中原鉴宝大会现在开始,有请颜老帮主上台!”

    只听丝竹声大作,两列身着彩裙的少女自木台后方鱼贯而出,当先六人臂弯挎着花篮,边走边向空中抛洒花瓣,香风吹送,熏人欲醉。其后六人分别拿着圆凳、茶几、点心、瓜果等物,径直登上木台,将各种物品在一角放置好,旋即退下。紧接着二十四名带刀汉子快步而出,彪悍精干,肤色如铜,每隔数步便站定一人,恰好围着木台边缘站成一圈。这时乐声忽止,众人眼前一花,一位头发亮如银丝,身穿锦袍的老者陡然出现在张道桑身前,双目炯炯有神,霸气外露,丝毫不显老态,正是盐帮帮主颜段华!

    颜段华双拳一抱,笑道:“今天承蒙各位朋友赏脸,令鉴宝大会得以顺利举办,老夫在此郑重谢过。只是僧多粥少,无法保证所有人都能满载而归,若有招呼不周之处,尚请海涵。所谓宝物,有缘者得之,请各位朋友看准了再下手。万一出现互不相让的局面,只好按江湖规矩办了,至于胜负输赢,仍由老夫一言而决。有哪位对老夫的眼力有异议的,趁早提出来。”

    竹楼内鸦雀无声,没有人不合时宜的提出反对意见。

    颜段华欣然一笑,又客套了几句,示意张道桑上前,自己则退到一旁坐下,端茶润喉。胡笑天神目超凡,无意间瞥见颜段华端茶的手腕微微发颤,心中咯噔一沉,难道颜段华受了暗伤?不然以他的实力,怎会连一杯茶都端不平稳?如果推断属实,那盐帮临时更换张道桑主持大局便情有可原了。可是更大的疑问接踵而至,谁有能力有胆量在徐州伏击颜段华?莫非是青龙会所为?一念及此,暗自凛然。

    在他沉思的当口,张道桑双掌啪的一拍,大声道:“各位听仔细了,第一号宝物乃三十年前‘刀魔’萧腾所用的百战神兵——双龙云纹百炼宝刀!底价三千两,最高限价五万两!”

    只见两名精壮汉子跃上木台,一人双手捧刀,另一人手握精钢长剑。那捧刀的汉子仓啷拔刀出鞘,先向所有人展示宝刀的形状及纹路,然后暴喝一声,挥刀便斩。那握剑的汉子举剑来迎,只听咔嚓、当啷两声连响,刀光闪过,长剑应声折断。试刀结束,但见刀口锋利依旧,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瑕疵。

    宝刀在前,群相耸动,尤其是那些擅长使刀的高手,个个伸长了脖子,毫无风度的争相叫价:“四千两!”“五千两!”“他奶奶的,一万两!”“我呸,一万两很了不起吗?爷爷出一万二千两!”……最后是一位黑衣男子以四万五千两的高价竞得此刀。

    胡笑天暗暗咂舌,第一件拍品便价值数万两白银,那接下来的近百件宝物岂不是要拍出天价?盐帮一夜坐收数百万银两,难道没有人垂涎眼红?这时香风吹过,玉香悄然返回,紧挨着他坐下,低声道:“公子,事情安排妥当了!”

    第十六章 鉴宝大会(中)

    胡笑天得了玉香的暗中相助,心中大定,反正一时半会没有消息传回,索性冷眼欣赏竞拍时的人间百态。盐帮推出的第二件宝物是一对做工精致,长约尺半的碧玉鸳鸯刀,刀身曲线优美,舞动轻便,十分适合女子携带。这对鸳鸯刀的底价是一千两,最高限价是三万两,引得众人跃跃欲试。谁知张道桑刚宣布出价开始,二楼东侧便有一位女子脆生生地喊道:“我出三万两!”这一下直接跳到最高限价,把其他有意竞拍的死死压住,竹楼内一时无人出声,针落可闻。胡笑天浑身剧震,心中狂跳,这不是李秀娘的声音吗?她怎会在此出现?她又不懂武功,花费巨款买刀做什么?他始终以为是和李秀娘发生过一段孽缘,既有几分尴尬愧疚,又有几分莫名的渴盼,只恨贵宾室门窗处均有帘子遮挡,遮住了他窥探的视线。

    由于李秀娘气势太强,绝大多数人还处于震惊之中,未曾衡量清楚利害得失,张道桑便宣告鸳鸯刀成交。够资格进入竹楼的江湖豪杰,哪一个不是久经风雨?冷静下来略一思索,登时拍案叫绝,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把握人心、运用策略之老辣实属难得!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接下来的第三号寒铁泣血枪、第四号秘制子母连环拐争夺异常激烈,加价不断,令竹楼内的气氛趋于白热化。到了第五号的墨纹松针剑亮相,更是引发竞价狂潮,楼上、楼下至少有四人都是志在必得,一个接一个喊出最高限价,摆明了决不让步。

    出价结束,竹楼内的气氛由狂热转为凝重。因为按照盐帮订下的规矩,有意夺剑者要分出高低,武功最强的便可独揽宝剑。敢坚持到底不退让的,谁又是稀松平常的小角色?谁没有几手过硬的本事?一旦交手过招,不止要分出胜负,甚至会决出生死!

    张道桑见惯了大场面,镇静自若,沉声道:“请有意夺剑者出示号牌,然后上台一决胜负!”

    只听嗖嗖数声轻响,四面号牌如离弦之箭,朝木台上射来。张道桑眉毛轻挑,喝道:“来得好!”团身一纵,出手如电,仿佛灵猿摘桃,分毫不差地把四面射来的号牌收入囊中。“好功夫!”楼上楼下登时彩声一片,连颜段华亦微微颌首。张道桑面无得色,抱拳谦虚道:“惭愧惭愧,张某献丑了!”垂眼一扫手中的号牌,道:“甲字九号对丙字三号,甲字一十七号对贵字八号!一招定胜负,最终结果由颜老帮主裁定。”说着退到颜段华身后,束手而立。

    只见人影连闪,意图夺剑的四人先后跃上木台,各据一角,也不知面具之下是何表情,眼神皆寒冷如冰。位于东南角的白衣人踏前两步,冷冷道:“谁是丙字三号?不要耽误大伙儿的时间。”“哼!”东北角的黑衣人飘然上前,连声招呼也不打,双掌齐出,全力击去,企图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白衣人怒道:“鼠辈敢尔!”立时撤步转身,针锋相对地挥拳猛击。砰!内劲相触,气浪爆响。两人一触即分,都是向后退了三步,彼此相互瞪视,杀机毕露。颜段华淡淡道:“甲字九号胜!”那黑衣人咬牙道:“双方各退三步,你凭什么判定我输?”颜段华道:“你占据先手之利却不能赢得优势,此其一也;你自己低头看一看,台面上那三个脚印是谁的?内力不如人,此其二也。还要不要我说第三点、第四点?”那黑衣人低头一扫木台台面,眼神微变,叹道:“不必了,我认输!”接过张道桑抛来的号牌,垂头丧气地跃下木台不提。那白衣人冲颜段华拱了拱手,默然退回原位。

    这时,台上尚未动手的两人也不废话,同时举步迈向木台中央。左侧之人身材中等,道袍加身,一双手掌莹白如玉,右侧之人枯瘦如柴,身着麻衣,头发已是灰白。两人目光一对,那麻衣老者尖声道:“小子,不想死的话就滚开!”那道士冷笑道:“你当道爷是吓大的吗?看掌!”左掌虚晃,脚步一错,右掌妙到毫巅的横扫过去。那麻衣老者喋喋怪笑,单掌立起,掌心霎时变成了青黑色,呼的闪电拍出,腐臭之气熏人欲呕。

    “七步僵尸掌!”

    两掌相交,那道士如遭蛇噬,凌空倒跃下木台,立即盘腿跌坐,先封住右臂多处岤道,然后掏出几颗丹药直接吞服,力图化解毒性。

    大厅内一阵马蚤动,不止一处惊叹声响起:“苗疆五毒老祖!”“这是五毒老祖的独门绝技!”

    那麻衣老者刷的扯下面具,露出一张形同僵尸的苍白脸庞,傲然环视四方,道:“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苗疆五毒老祖祖天蓝!哪个想从我手里夺剑,先问一问阎王爷答不答应!”第一场比试胜出的白衣人见势不对,忙声明道:“松针剑我放弃了!”五毒老祖斜眯他一眼,大刺刺道:“算你小子识相!老祖看上的玩意,岂容许旁落人手?你肯主动退出最好,省得我浪费气力杀人。”那白衣人被顶得心口发闷,取回号牌,即刻退下。五毒老祖横行南疆多年,百无禁忌,已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根本没想过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取得宝剑后居然又坐回原位,兴致勃勃地向左右之人炫耀,不知招来多少贪婪嫉恨的眼神。周围的人打着哈哈恭维他,却没一个提出警告。

    胡笑天暗暗摇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怕是强如玄宗,都不敢宣称自己武功天下第一。江湖上能人奇士无数,这五毒老祖如此嚣张狂妄,一旦离开了盐帮总堂,可不会有好果子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暗中觊觎墨纹松针剑的少说有四五十人,即使你有三头六臂,能挡得住一波接一波的偷袭刺杀吗?

    鉴宝大会前半段主要是拍卖神兵利器、暗器护甲,后半段主要是拍卖天材地宝、丹药秘笈。不知不觉间兵器类拍完,略微休息片刻,两名俏丽高挑的少女各举着一个托盘登上木台。托盘中分别放有一个褐红色和一个纯白色玉瓶,瓶口封死,瓶身描绘有精美的图案。

    张道桑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朋友请看,这一对可是举世罕见的孤品,起拍价一万两,最高限价十万两!”有人叫道:“一万两买一对玉瓶吗?谁有那么傻?!”张道桑笑道:“抱歉,张某所指的并非玉瓶,而是瓶中储存之物。这红色瓶中装有采自地下火湖的朱雀焚心石,日夜散发至阳至烈之元气,是炼制秘丹的绝佳原料,独一无二。而白色瓶中封存有明教秘不示人的宝物‘万年冰魄’,其性至阴至寒,与朱雀焚心石恰好是阴阳相合,妙用无穷……”

    万年冰魄!胡笑天耳际嗡的一声响,死死盯住那白玉瓶,只想第一时间冲上台去将其夺到手中。自他恢复功力以来,体内阳气累积太盛,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必须要通过阴阳调和的途径进行化解。若不及时疏通,一旦沦为入魔者,理智尽丧,所作所为与禽兽何异?又有什么资格挑战姬浩明,夺回唐雪?最理想的法子,便是日夜佩戴万年冰魄护身,彻底消除修炼魔功的后顾之忧。胡笑天用力一咬舌尖,借着疼痛镇定情绪,下意识地摸了摸厉万杰托付代管的那叠银票,权衡利弊得失,毅然开口叫道:“我出两万两!”

    张道桑被意外打断,也不生气,笑道:“闲话少叙,这位朋友迫不及待了。好,两万两第一次!”

    先前和胡笑天相互看不顺眼的红袍人立即叫道:“三万两!”

    胡笑天眉心微皱,毫不迟疑地道:“五万!”

    “六万!”

    “八万!”

    “十万!”

    两人针尖对麦芒,几个回合便把价格抬到了十万两,火药味十足,其他人根本没机会插口。不少老成持重的纷纷摇头——好一对败家子!要知道朱雀焚心石和万年冰魄虽然稀罕,但毕竟不是增长功力的内丹,也不是起死回生的圣药,能卖个四五万的高价已是了不得了,哪里值得花费十万两白银!

    那红袍人孤注一掷地喊出最高限价后,霍然转首望来,目光阴冷如蛇,满是警告和杀机。胡笑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会在乎他的威胁,一字字道:“我也出十万两!”

    那红袍人怫然不悦,脚下一顿,如巨鹰腾空,嗖的掠上木台,举手遥遥一指胡笑天,喝道:“敢跟本公子较劲,滚上来受死吧!”

    胡笑天眼见他的轻功身法诡秘莫测,依稀有几分熟悉,心中微动,莫非以前和此人碰过面?不欲在众目睽睽下太过张扬,大步走到木台前,提气一纵,落到那红袍人对面,淡淡道:“我来了!”

    那红袍人冷冷道:“既然你自寻死路,我今日成全你!”深吸一口气,衣袍鼓荡,蓦地红影一闪,如云豹般疾扑上前,一掌虚虚飘飘地拍落,掌力笼罩四面八方,却听不见半丝破空异响声。既然是一招定胜负,便没有闪避躲让的道理。胡笑天身经百战,目光如炬,完全不受虚招的迷惑,锁定了对手的掌心,暴喝一声,挥拳直击,拳风如雷呼啸,霸道之极。砰!拳掌相接,内力激荡。胡笑天仿佛击中了柔软的棉絮,空荡荡的好不难受,心中一惊,但觉对方的掌力一波接一波如浪拍来,似乎永无止境!那红袍人阴阴一笑,手掌往前一压,胡笑天臂骨咔咔作响,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倒退数步。那红袍人得势不饶人,立时举掌化刀,疾斩而下。胡笑天足尖一弹,疾跃避让。

    “胜负已分,休要伤人!”张道桑急忙出声阻止。

    那红袍人脚底一顿,悻悻收手:“那么宝物是归我所有了吗?”

    胡笑天又是懊恼,又是失落,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万年冰魄被他人收走?丹田内气血翻涌,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鲜血。那红袍人的内力阴柔诡异,极为可怕,若非他有魔门神功护身,五脏六腑恐被当场震裂。心底蓦然一动,回忆起过往的经历,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失声叫道:“宇文政!你是宇文政!”白云宗的邪门身法、掌法和内功心法独树一帜,极难伪装或者掩盖。胡笑天曾和宇文政交手多次,对此印象极深,此时疑心一起,仔细端详对手的身材姿势,首先联想到的便是这位大敌。他话一出口,举座哗然。宇文政乃全城通缉的滛魔,难道竟然胆大若此,敢孤身深入盐帮总堂?

    那红袍人双拳紧握,尖声叫道:“胡说八道!你输便输了,为何血口喷人污蔑我?你卑鄙无耻!”

    胡笑天越看越觉可疑,厉声道:“那你敢不敢揭开面具?我若认错了人,甘愿把命赔给你!”

    那红袍人冷笑道:“我要你的贱命有何用处?”忽然间身形微晃,毫无征兆地横跨丈二,张手抓向那红色玉瓶。

    这一下狗急跳墙,不打自招,顿时激起公愤。但听喝骂声震耳欲聋,十余名反应较快的高手同时扑向木台,其中近半数已拔剑在手,寒光闪耀,杀气腾腾。

    张道桑离得最近,怒喝道:“住手!”纵身一跃,铁拳如锤轰然砸落。宇文政岂会蠢到与张道桑搏命纠缠,刷的一掠而过,停也不停拔身跃起,足尖一点二楼的栏杆,借力直冲上屋脊高处。张道桑一拳落空,仰头大喝道:“给我杀了他!”只见声落人现,预先埋伏在屋顶的警卫陡然跃起,挥刀便砍。眼看刀光当头劈落,宇文政微一吸气,身形在空中不可思议的扭转变向,宛如鬼魅飘闪,难以捉摸。

    胡笑天看得眼皮直跳,手冒冷汗,宇文政如能彻底吸收炼化夺来的真元,谁还能制住他?

    宇文政毫发无损地穿过重重刀光,食指连弹,无形的指力隔空刺去,不论对方如何闪避腾挪,眉心都被无情洞穿。把守屋顶的盐帮汉子前赴后继的冲上,仿佛飞蛾扑火,竟不能阻滞敌人片刻。血雨纷洒中,惨叫连连,一具具尸体噗通、噗通倒坠落地。那十余名高手惊怒交加,急忙变向高飞,远远的便挥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