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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如我心第4部分阅读

时不走又更待何时。

    我笑着看身边的两个人,安抚地说:“我没事。”

    沉默了一会儿,伍微微气呼呼地瞪着眼睛,问:“鞠姐,你是不是……”

    是不是?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什么?”

    “她们说你要做那个什么总的小老婆,是不是真的?”伍微微涨红了脸。

    “微微。”许玫小声斥责,扯扯她的袖口。

    “你别管我,我就是要问清楚。如果是李美姿胡说八道,我就撕烂她的嘴。”伍微微甩开许玫的手。

    “她说得没错。”我说。

    伍微微和许玫都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随后,伍微微的眼圈红了又红,许玫咬着充血的嘴唇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笑笑,喉间哽咽难言。

    “鞠姐,你是有苦衷的吧?”伍微微伸出单臂,拦阻我的去路。

    “苦衷?”我头一晃,看着她冷笑,“你小说看太多了吧。”

    沉痛的心几乎撕裂,我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就是这些感情,让我一再地跌入万劫不复的漩涡,从我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到设下甜美圈套的“江袭”,我够了。如果我的手都无法改写命运,那么,我就只有顺从天意了,虽然是那么的不甘心。

    伍微微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要再问了。”我淡然地平视她们,释然地放松原先揪紧的眉头。

    像拂面的春风一般淡然地飘远,我想要无声无息地离开。我错了,真的错了。情妇该有的朋友,不是这样真性情的朋友,而只能是狐鼠之辈。纵然呼朋引伴,也活该一个人饱尝寂寞。

    我问自己,真的能这样平静地再次回到江袭身边吗?答案是无奈。再抗争,我也是蝼蚁的垂死挣扎,为难的,也只有我自己而已。

    步出海威广场,眺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空,仿佛置身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回到住了很久的家,真的要离开了吗?我想就算我什么都不带走,回到江袭为我安排的住处,也一定什么都不缺。是否,那个地方会和四年前一模一样呢?江袭是个念旧的人,可我知道他念的不是情,只是出于习惯。我关上门,什么也没有带走,那个世界,不需要任何这个世界的东西了。

    “鞠小姐。请上车。”

    我被突然驶出的车下了一跳,问:“你是谁?”

    “江总派我来请小姐。”司机下车为我打开车门。

    我没有说什么就上了车,暗自摇头,江袭何必连最低的信任都不给我呢。又苦笑,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人间蒸发,做那些在江袭看来是轻举妄动的抗争。可是我很明白,我没有胜算。既然最终还是要屈服于他,抗争又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我之前,还傻得连这一点都不懂?也许我对江袭的了解,根本不足以去判断他的人。

    在车上,司机不时用后车镜望我,让我觉得有些不妙。

    “鞠小姐,请下车。”司机说。

    “鞠小姐好。”守着门口的佣人为我打开车门。

    我下车,看看旁边的景色,这里根本不像是江袭为我安排的住处,但我又没有太多信心。狐疑而警惕地跟着带路的佣人走进那宫殿般的豪宅。

    看着远处淡淡的山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心头。

    进入正门后,为我引路的佣人站在门口说:“小姐请进。”

    那扇并不奢华,但却异常厚重的门缓缓敞开,映入眼帘的装饰让我并不感到陌生。但也更加确定,这里并不是江袭的家,这座豪宅的主人是秦王。

    我只觉得被一种力量所冲击,仿佛血液也在逆行运转。但我却并没有一点的不安,反而朦胧地有所期待。

    “梦卿。”

    我循声望去,几个一样装束的女佣人伴着一位艳光照人的美女出来,我仔细看了她片刻,惊讶地叫道:“前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海威广场的同伴,韩芮前辈。

    “还叫什么前辈,傻丫头。叫我韩芮就好了。”韩芮毫不客气地抓着我的手,驾轻就熟地领着我走向另一间别致的客厅,一边吩咐女佣人门摆上茶点,看她的语气,仿佛这偌大的宫殿和众多的佣人都是她的一般。

    “前辈……”我又说,“韩芮。”

    “你先坐下。”她把我安置在一张舒服的沙发上,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指点着陆续捧来热茶和点心的佣人们怎么摆放,随后挥手让她们都退下。

    我惊愕不已。难道这里的主人,已经不是秦王?抑或……

    “惊讶吗?”韩芮卸下她对佣人说话时那份颐指气使的神态,一边浅浅地笑一边端详着我的表情。

    “是有点不知所措,感觉很意外。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压住心里的好奇,不忍心道破她和秦王的关系。她的出现,让我始料不及,更有如坠云端的迷惘。

    韩芮还是浅浅地笑,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并不想就此多说什么。

    我点点头,另换了一个问题:“我怎么会被带到这里,你可以告诉我吗?”

    “梦卿。”她叫我的名字,似乎是被千头万绪所迷,不知道从何说起。沉吟片刻,望着我,说,“我们是会帮你的。不管你信不信他,但你要信我。”

    “你们?东皇吗?我竟然不知道你也是东皇的人。”我撇嘴一笑,冷眼看着她,接着说,“你说的他又是谁。秦王吗?他还真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手眼通天。”

    “梦卿,你不要激动。”

    韩芮握着我的手,我毫不客气地甩开。

    “我没想到你会被秦王收买,做起说客来了。”我说。

    “难道你想再次被江袭囚禁起来吗?”她戳中我的心事。

    我瞬间泄了气,细声地说:“我没有办法。”

    “你只要住在这里,江袭就没办法带走你。”韩芮握着我的手,给我安定和安全感。

    我仍然是迷惑地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惆怅地别开脸,目光漂移,神色冷清,她又像我在海威广场认识的韩芮那般点燃一支烟,然后说:“不该遇见的人,总是会遇见很多次。”她又看着我,炫目地仰起她艳丽的脸庞,轻吐了一个烟圈,随即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仿佛在讥笑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不幸,说,“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第7章(1)

    我被韩芮说服,同她一起在秦王的豪宅里住下。我和韩芮的卧室各在走廊的两头,即互不打扰也能互相照应。

    一连数日,我和韩芮像是忘记天外世界般地逍遥自在,不是在花园里喝茶聊天,就是在各自的房间里百~万\小!说看电影。各色的美食料理经过宅子里大厨的烹饪,比五星级酒店还要可口。不同款式的名牌时装、高级香水、名贵珠宝源源不断地运进宅子里,我和韩芮可以任意挑选,不中意地便退回去。即使足不出户,也依然趣味无穷。

    韩芮的享乐招数层出不穷,令我眼花缭乱。她总是埋怨我的眼光太朴素,为人也太低调,不懂得善待自己,就算在花花世界,也活得不够洒脱。但我看她笑得明媚,可心底却是潮湿阴冷。我们时常会在夜里饮尽一瓶陈酿,那时的她,总有一股令人心痛的醉态。我又何尝是真的快乐,心底始终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不知明天将会如何。

    秦王并不是慈善家,他决不会这样供养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如我。如果秦王现在对我下逐客令,那我又将何去何从呢?无疑,我会真的被江袭掐死。秦王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在我决定留下的那一刻,就已经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了,所以他才不必再说破什么吧。想来他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一步一步看似无害,实则是将我逼入绝境,令我根本无法再走回头路。

    而令我诧异的是,在我做客的日子中,他竟然一次也未露面,更没有派人来给我下任何的通牒,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是不安。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很难入睡。时常会想跟韩芮借一支烟,消遣寂寞也好,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隐忍了太久,连放纵自己都学不会了。总是忍不住会想到江袭,他会气疯吗?想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就觉得脑后扫过一阵冷风。

    我怕他,所以不断地逃开他,不断地让自己陷入围猎,不断地失去分寸而被别人摆布。我这样地逃开、我这样地轻举妄动、我这样地大胆妄为、我这样地……这样地想在他面前保留一点尊严,所付出的代价,真的是我能够偿还的吗?

    我不知道。

    与其后悔,不如让今天过得精彩一点。这是韩芮教我的,也是我从她那里唯一学会的事。

    某日,整天如影形随的佣人们都不见了人影,我合上手中的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难得这样的安静,可以让我整日地读书。这不,一口气看完了《乱世佳人》的上卷,就迫不及待地想去书房找下卷来看。虽然这本书我已经读过很多遍,但依然觉得回味无穷。

    幸好书房并不是秦王的另一个办公室,不然他一定不会这么大方地让我随意借阅各种书籍。

    “鞠小姐好。”佣人们对我打着招呼。

    “你好。”我还之以礼。

    今天整个宅子里的人都神神秘秘的,看她们神色比往日都严谨了许多,这是何缘故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

    我穿过幽长的回廊,一直觉得这宅子像迷宫,至今仍是时常迷路,走了一半又折回来的事更是常有,幸而通往书房的路我记得很熟。这个书房很特别,对着门有一排长长的窗子,|乳|白色的帘子随风飘荡,站在窗前,视野能望及整个宅子,将左右两侧的动静尽收眼底。

    推开书房的门,一个强烈的存在感吸引了我的视线。在窗旁,背对着我站了一位少年。他听见开门声而回头,似乎我的出现也让他吃了一惊,然而他的表情却十分冷淡。

    我吃惊地望着这个少年,他一身蓝色戎装,仿佛是法国或者欧洲某个国家的禁军服,腰上悬着一柄银色的剑,那剑身就像一个十字架。金发随风飘扬,与他那雪白的皮肤、碧蓝的眼睛极为相称。看容貌和体格,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我心下暗暗思忖,这个人会是秦王的客人吗?恐怕,只是客人的家属吧。

    他冷冷地看着我,既不闪躲,也不开腔,就像是在等待我的朝拜一般。我觉得很有趣,却又不敢贸然地攀谈。手里抱着《乱世佳人》,就莽撞地对他行了一个屈膝礼,虽然这一举动中,顽皮的成分居多。

    然而令我惊讶的是,那位美少年慢慢地垂下眼帘,将左手移到胸口,微微地俯下身子,算是对我的回礼。

    “呵呵……”一阵笑声打破沉默的气氛。

    我被这笑声吸引,回眸望去,又是一个陌生男子。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吗?”来者笑问。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对我轻轻颔首,然后走到美少年身边,低声地说了几句不是英语也不是法语更不是中文的话。

    自始至终美少年都未开口说话,在陌生男子的引领下,和他一起走出书房。

    我不甚在意,找到了下卷《乱世佳人》,就在我抱着书离开的时候,不经意从窗口瞥见接连的两辆车。我藏在窗帘后面,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从车厢里走出的人。

    江袭!我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是他?正在我惊讶的时候,秦王从另一辆车上出来。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正门入口,我丢下书,慌慌张张地急步跑回我的房间。从屋内自欺欺人地把门锁住,一颗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我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心里想要祈祷什么,可是头脑却一片空白。我的本能反应是逃避,可是却清醒地知道:我已无路可逃。

    不如面对!我用尽力气地捏着拳头,抑制着想要颤抖的手。

    下定决心,这样坦然地等待着江袭,可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江袭的影子。

    天色渐渐明亮,从明亮到明媚,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

    “咚咚。”一阵敲门声。

    “请进。”我说。

    一个女佣进来说:“鞠小姐好。韩小姐请您下楼一趟。”

    “什么事?”我问。

    那女佣笑而不答,默默地垂下头。我是明白知道这宅子里下人们的规矩,一句不多嘴,一步不多走,没想到会严谨到这种地步,是秦王治家甚严的关系?

    我站起来走了两步,才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下楼看见韩芮正被一群奇装异服的人围绕着谈笑,她的小客厅里摆满了服装、首饰、皮包、披肩等等。

    “梦卿,快来快来。”韩芮招呼我。

    “你这是开什么派对?”她也未免……太没有分寸了吧,好歹我们也是寄人篱下。

    “过几天这边要举行一个盛大的舞会,我正在挑衣服呢,你也来选一件。还有这些首饰,我都不知道戴什么好呢。”韩芮一边称量着衣服、品度着首饰一边闪烁其词地招呼我。

    我颦着眉,问道:“江袭也在受邀请的名单?”

    韩芮从镜子里凝眸看我,我也看着她忽然严肃的神态。她风情万千地转过身来,把手里的|乳|白色礼服展开,在我的身前比量了一会儿,说:“很合适你呢。”

    “我喜欢深一点的颜色,黑色、灰色、咖啡色、墨绿色。”我说。

    围绕在我们周围的那些奇怪的人都陆续地退出客厅,凝重的气氛让他们也很不自在吧。

    韩芮把那件衣服抱在手臂上,调整了下呼吸,说:“你走吧。”

    “前辈……”我迷惑地看着她。

    “逃到天涯海角去,找一个无人的小岛躲起来,过一天算一天。如果你继续留下,我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伤害你的事情发生。”韩芮惆怅地说。

    我暗暗地想,留在秦王身边,韩芮一定很快乐吧。这些日子,她给我的感觉真的是快乐的。也许,她留住我,让我信她的时候,已经是在为自己的幸福逞强了。而今,让我走,又是出于怎样的决心呢?

    我从韩芮的手里抽出那件白色晚礼服,挑高了眉毛,斜眺着镜子,说:“白色,也是我喜欢的颜色,让我有种变年轻的感觉呢。”

    韩芮笑了,嗤一声,“傻丫头。”

    不知道,我们之间,谁才是傻瓜呢。我回应她的笑,也许没有女人不是傻瓜。

    在秦王的府邸中,中央的大厅全部空出来,被装饰成一个华丽的舞池,贴着墙壁摆了一溜的长方桌子,桌子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桌子上摆的是花色出新的点心、五颜六色的酒水、各种口味的冷食,以及说不出名目的小吃,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现场演奏的乐团占据了大厅的另一个角落,他们的穿着并不亚于此次到访的男宾,也都是量身定做的西式燕尾服。他们身旁的乐器也无不是金光闪闪,最吸引人的是侧对着入口的钢琴,在灯光的照射下那漆黑琴身也泛着光泽。

    点缀大厅的并不是寻常的玫瑰花,反而是各种珍奇罕见的古董,就算名流与艺术家到场,也会惊叹于主人的收藏之广泛、财力之惊人、品味之高雅。而作为这些价值连城的点缀的陪衬,才是一枝一枝香艳花朵。可以在不碰触古董的情形下,随客人的喜好拈在手里玩赏。

    虽然客厅里那些不起眼的地方摆放着有欧洲宫廷风格的沙发,但室内里的空气还是稍嫌闷热了一些,而这宅子设计独特的地方就是,与大厅相通的正是一个露天花园,踏在被修剪适中的草皮上,几乎还能闻到草的清香,令人为之神魂俱醉。让人不由得称赞主人家的设想周到。

    扶着旋转楼梯,踩着红地毯,二楼还为客人精心准备一连排的休息室,这是为男女宾客共同准备的。与此侧房间对应的一排房间,就是男宾的娱乐室。而三楼的两侧楼梯口,各把守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守卫,三楼似乎是这场舞会的禁区。如果没有主人的特别交代,普通客人是没法进入的。料想,一方面是秦王为了与机密相关的人谈论生意,另一方面是阻止记者或商业间谍的乱闯。

    我站在豪宅的顶楼,向下俯瞰陆续踏入大厅的宾客。并没有几个大人物,早到的人多半是记者和某些公司的中层职员,这些人在市井之流的眼已经是精英骨干了,可是参加这样聚会就会显得底气不足,因为他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