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对着一个活死人,让我苦笑不得,特别是每晚都有浓郁的中药味,也不知这王蓝田得的是什么毛病,看上去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就天天喝汤药呢。
这一晚,屋子里特别的闷热,我盯着书桌上的书本发呆,背后已经渗出了汗水,这鬼地方连澡都不能洗,我求空调,求电扇,求一切。
王蓝田坐在另一边百~万\小!说,我凑上前去,“蓝田兄,屋子里好闷啊,我们出去转转怎么样?”
王蓝田抬起头看着我,继而摇摇头,“夜深露重,还是待在房间里吧。”
我无奈地回到床上,睡吧,睡着了就不知道闷了,我数着绵羊,一只,两只,三只……渐渐进入了梦想。
睡梦中,我朦朦胧胧地听见身边有急促的呼吸声,这声音很近很近,我下意识地坐起身,发现王蓝田靠在床沿,大口地喘气着,黑灯瞎火我根本看不清楚状况,于是立马下床点灯。
王蓝田靠在床沿面色苍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看他的样子十分难受,我上前去询问状况,但是他已经说不清话了。
无奈之下我套上外衣奔向阿成的房间,通知阿成后我又跑到医舍,将王兰叫起,她是山长的女儿,医术了得。
我与王兰赶回房间时,王蓝田已经昏迷不醒了,由于事发突然,我的喊叫声惊动了书院里的人,一群人围在房门外。
王兰替王蓝田诊了脉,我才知道王蓝田原来身中剧毒,目前只是在靠药物维持性命,连医术高明的王兰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但是王兰发现了桌上的熏香,这是由许多种珍贵的药材合成的,对于毒性的扩散有良好的抑制力,但普通人闻久了便会大伤脾肺。
“阿成,王公子体内的毒是何物所致?”王兰问。
我看见阿成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憎恨,“我也不清楚是何物,这毒已经三年了。”
王兰点点头,“嗯,王公子体内的毒已经根深蒂固,能捡回性命已是万幸,日前你从我这里配走的药,也都只是抑制毒素的,并不能根治。”
阿成无奈地点头,“这三年寻遍了名医,都束手无策,王姑娘,依你看我家少爷还能活多久?”
“这……”王兰有些为难,“之前的大夫没有告诉你吗?”
阿成摇头,“大夫瞧病时,少爷从不让我们跟着,王姑娘但说无妨。”
“如果有幸,王公子或许能够撑到课业结束之时!”
结束之时?那不就是三年,难到王蓝田真的只能再活三年吗?我看着床上安睡的王蓝田,好好的人竟然只有三年的寿命了。
“原来是个短命鬼啊,看你还怎么嚣张!”屋外响起刘向东嘲笑的声音,看来他还没被教训够,阿成揪住刘向东的领子就是一顿暴打。
这个刘向东就是欠揍,偏偏梁山伯这个老好人又出来劝阻,“阿成你冷静点,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才能救蓝田兄的性命。”
阿成停住手,他看着床上的王蓝田淡淡地说道:“没用的,王家家大业大什么办法没试过,少爷此次上尼山求学,就是不希望夫人亲眼看着他病死床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宁愿选择客死他乡。”
第四章 插班生马文才
刘向东已经被阿成打跑,留在屋子里的人瞬间都沉默了,王兰为王蓝田做了针灸,说是可以逼出毒素,但不知道效果如何。
我与叶子去饭堂帮王蓝田煎了汤药,回来时王蓝田已经清醒,阿成在门口拦下我们,要我们对刚才的事情装做一无所知。
我答应了,谁都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我将药端到床边,阿成伸手来接被我拒绝了,“看你五大三粗的,也不是个细心之人,让我来吧。”
我将药放在嘴边吹凉递到王蓝田的嘴边,他只是傻傻地看着我,“蓝田兄,喝了药病才能好的快!”
这药是王兰新配的,药味很浓,颜色也比之前的深很多,王蓝田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看着这药真的很苦,很难喝,不过古人不都信奉良药苦口嘛!
我从袖口掏出手帕替王蓝田擦了擦嘴边,这从袖子里掏东西我还真是不习惯,“叶子,把我的麦芽糖拿来。”
叶子从柜子里拿了麦芽糖递到我的手边,这麦芽糖还是在上尼山之前买的,味道跟现代的不太一样,可能古代的东西更加原汁原味吧,我将麦芽糖递到王蓝田的嘴边,“这糖很甜的,刚好能解苦。”
王蓝田将麦芽糖含在嘴里,嘴角微微扬起,我以为他在笑,没想到他却流泪了,可能是想到了自己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而悲伤吧,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
“天还没亮,你好好休息吧,让阿成在这里照顾你,我到叶子房里补一觉。”我替他捂了捂被子,但动作一做出我就后悔了,我现在是个男人,怎么能做这种女孩家的举动。
我尴尬地看了王蓝田一眼,发现他也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我,我逃似地出了房门,叶子也看出了不妥,“少爷,您怎么能对王公子这么温柔呢?您现在可是男人啊。”
“啊呀,我知道,我这不是忘了嘛!下次注意就是啦。”
天亮之后,我回到房间洗漱,发现师母坐在王蓝田的床边,见我进来,师母便对我说,她已经收拾了一间房间,让我立马就搬过去,这里就留给王蓝田一个人住。
想必是王兰禀告的师母,王蓝田需要人照顾,而他的香薰又对我有害,我心里暗暗发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了。
我将行李搬到新房间之后,阿成便搬去与王蓝田同住,好方便照顾,这样一来我与叶子都是一人一间房了,我们两人乐了好几天。
梁山伯是个热心的人,听说他还懂点医术,而我与王蓝田同住过几日,在这书院也算是最熟悉了,我和梁祝二人经常去看望王蓝田,虽然他依旧是寡言少语,但是待人还算是客气。
老天对他是残酷的,年纪轻轻就要夺他性命,历史对他是不公的,明明是病弱公子,非要把他描写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不过,我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结束了,听王兰说书院里要来一个新学生。
靠,竟然还有插班生,尼山书院不是三年才招生一次的吗?怎么能允许有插班生呢?
看来这个插班生一定是个达官贵人,有很强的靠山。
今天我们上的是书法课,因为我的毛笔字是在现代大学里练成的,所以一到古代,跟这些从小写毛笔字的人比起来,我这字真是不能拿出来见人呐。
我们的座位是跟房间分配一样的,虽然我现在与王蓝田一人一房,但他依然还是我的同桌,庆幸地是他竟然愿意教我写字,王蓝田的字不像梁山伯的那样沉稳规矩,他的字写得很悠扬,正确说挺适合女孩子的,不过他却是一个男人。
山长领着几名男子走进课堂,走在前头的男子身材挺拔,五官精致,挺直鼻梁上有着一双深棕色的桃花眼,他面容冷峻,浑身散发出高傲的气息,真是帅哥一枚啊!小说男主角就长这样。
而后面这几个看打扮也就是书童、下人之类的吧。
来读个书都带这么多人,看来真是来头不小。
一见到这个男人进来,隔壁桌的祝英台明显地有些慌乱,[丰]字一竖在无限延长,而这个男人也看了祝英台良久,继而又看向大家。
“子俊,你让大家稍停一会儿。”山长对陈夫子说。
“大家休息一会儿,山长有话要说。”
山长与这个男人站到了中间,“学子们,这位是你们的新同窗,马文才马公子。”
马文才?这个帅哥竟然是马文才!我吃惊地挺直了脊梁,心里暗念:我的文才兄啊,我终于等到你了,等你等得花都谢了!
长相方面与传说中的还算吻合,气宇轩昂!直接一百分!就是不知道真正的马文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祝英台又为什么看见他就紧张?难不成他们是旧识?天呐,这唱得是哪出啊?
王蓝田见我一动不动地盯着马文才发呆,好心地推了我一把,我这才发现刚才反映过大,现在大家都看着我,唯独祝英台,她一直低着头。
祝英台,一定有问题。
“在下杭州马文才,与各位今后都是同窗,还望指教!”
这声音,还算有点磁性!这态度,还算有点诚恳!
马文才,你现在才来上学,我们这儿可都是你的学长学姐啊!
山长转过身对马文才说:“文才啊,书院厢房紧凑,今后你就跟柳仪清柳公子住一间,稍后师母会带你过去。”
天呐!我没听错吧?马文才真的是跟我一间呐!!!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多谢山长,只是文才想跟祝英台祝公子同住一房,还请山长批准!”马文才意味深长地看了祝英台一眼。
祝英台马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行,山长,学生与梁山伯住得好好的,不想换房间。”
“是啊,山长,学生与英台是结义兄弟,再说我们已同住多日,并未不妥!”梁山伯似乎也不想与祝英台分开,可是我跟梁祝二人整天都在一起,他不跟祝英台同房就是跟我同房,难道我在梁山伯的心里真的比祝英台差很多吗?
我气愤!我就不信什么缘定三生,虽然历史不能被改变,但我还是想试上一试。
我刚想开口却被马文才抢了先机,“你就是梁山伯?”
马文才竟然也认识梁山伯???天呐!这是什么状况?
第五章 惊!英台文才情同手足?
“正是在下,敢问马公子怎么会知道在下?”梁山伯也还是云里雾里。
马文才轻扬嘴角,冷笑一声,“我与英台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她在书院做了什么,结交了什么人,我自然一清二楚!”
他竟然说他跟祝英台情同手足?祝英台不是应该很讨厌马文才的吗?
不光是我,梁山伯也用异样地目光看向祝英台,“英台,你与马公子是……?”
我也想知道答案。
祝英台尴尬地看向梁山伯,“山伯,你听我说,太守府与我祝家庄乃是至交,我与文才自幼熟悉,我一直视他为兄长。”
梁山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文才兄是太守大人的公子!失敬!失敬!”
我却还在云里雾里,怎么马文才跟祝英台还能情同手足啊?再说,梁兄你改口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叫人家马公子,怎么一下子就改成文才兄了!
“山长,学生已经习惯与梁山伯同住了,实在不想换房!”祝英台依然推脱。
马文才眉头微皱!
我到奇怪了,祝英台你就这么重色轻友吗?再怎么说人家文才兄也是你情同手足的兄长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认识不久的梁山伯?
“英台,既然你与文才兄相熟,为兄自然应该腾出房间给文才兄,你们兄弟多日不见也应该有不少话要讲!我今晚就搬去与仪清兄同住。”梁山伯倒是大方。
“不,山伯,我们住得好好的,我不要换房间!”祝英台坚持。
但我觉得祝英台的坚持更让我觉着她有问题。
山长处于两难的境地,马文才瞪了梁山伯一眼,继而对山长笑笑,“既然英台不愿意换房,那学生也只能由着她了!”
“如此甚好!”
我隐约地感觉出,那眼神里有一股杀气。
这个马文才真的跟我心中的文才兄成等号吗?我产生了怀疑!
下课后,师母领着马文才来到我的房间,他的一大帮仆人将他的行李搬进了房间,最耀眼的东西就属他的弓了。
这把银弓做工细致,雕刻精美,一定值不少钱吧!
“马公子,今年求学的学子繁多,房间很是紧张,你这么多仆人,恐怕……”师母看着这么多人进进出出。
马文才点点头,“师母,我明白,”他转身对身边的仆人说道:“你们都回府吧,马统留下!”
“是”一群人整理完了房间便都退了出去。
值得庆幸的是马文才的仆人并没有把我的被褥扔到长椅上,看来这个马文才还有点人性,对师母也是很有礼貌。
“这位是扬州柳仪清柳公子,今后你们同住一屋,要互相关照才好!”师母替我做起了介绍,马文才冲我点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马公子在书院有什么不明了的就问仪清吧,他可是个好孩子!”在那晚王蓝田发病后,师母就对我印象颇好,说我懂得关怀同窗。
“师母谬赞了!”我送师母出了房门,一转身看见马文才坐在凳子上,手里把玩着茶杯,“你是扬州哪家的?”
“在下是扬州柳家庄的柳仪清!”
马文才站起身打量着我,“柳仪堂柳中书是你什么人?”
柳中书?我只听叶子说我的大哥叫柳仪堂,但她没说是不是中书啊,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了,“柳仪堂是在下的兄长。”
马文才扬起嘴角,“柳公子,幸会!现在天色还早,在下初来乍到,还请柳公子带我熟悉熟悉环境。”
这是马文才啊?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好说,我先带你去外面转转吧,”马文才跟着我走出了房门,我的心里异常激动,要是在现代,有这么个帅哥跟我并肩走在一起,那回头率简直是百分之百啊。
我带着他从厢房一路逛到饭堂,不出所料他真的对蹴鞠场特别的有兴趣,“文才兄,这里就是饭堂,以后我们一日三餐都要在这里用饭。”
马文才点点头,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说巧还真巧,梁祝二人刚刚走进饭堂,之见马文才一下子就阴下了脸,“柳兄,我们进去吧!”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梁山伯见我们进了饭堂连忙热情地招呼,“仪清兄,文才兄,过来这边坐吧!”
我点点头,打了饭与马文才一起坐到了他们那一桌,祝英台似乎特别怕见到马文才,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梁山伯见英台这般扭捏,便拉了拉祝英台的衣袖,“英台,你怎么见到文才兄都不说话?”
祝英台扯过自己的袖子,依然低着头吃饭,马文才倒是微微一笑,“她还敢跟我说话吗?不辞而别,一个人溜到这尼山书院求学,她就不会想想家人会有多担心吗。”
马文才的笑意真的都是冷笑,我的文才兄啊,您能阳光一点吗?
梁山伯吃惊地看着祝英台,“英台,你……你是……?”
祝英台终于抬头了,“马文才,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叫不辞而别?我有留书信的。”
“留书信?哼!你留给谁了?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若不是我顾念昔日情份替你扛下,你以为你还能跟你的梁山伯在这尼山逍遥快活吗?”马文才扔下筷子,气愤离去。
明天是什么日子?我真想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呦,原来逃出来的!!!”刘向东又在一旁打腔腔,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
祝英台见马文才离去,明显地慌乱了,迅速放下筷子追了出去,“文才,文才,你等等我……”
留下梁山伯与我一头雾水,就连我这个预知后事如何的人也懵了,这情节根本不在预料之中嘛!
“仪清,这菜文才兄都没吃几口,你再打一份给他带过去吧。”梁山伯又佛心泛滥了。
我瞅了旁边的餐盘点点头,他貌似是一口都没吃,祝英台啊,你到底是怎么惹到我的文才兄了啊?
吃草草地完晚饭,与梁山伯分道而行,端着盘子回到房间,刚要进门就听见祝英台的声音,原来她在我的房间。
第六章 祝英台是逃婚?
嘿嘿,就让我当一回小人吧!!!我将脸贴近门边,竖着耳朵听着。
“文才,我爹娘他们都还好吧?八哥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祝英台的声音。
“哼,你还会关心他们?”马文才冷冷地说道。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我自然会关心。”祝英台与马文才面对面地坐着,耷拉着脸,似是赌气的样子。
“关心?祝英台,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你,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关心他们?我真想不到,短短几天时间,你竟让会做出这么多伤风败俗的事情,”马文才轻叹一口气,接着道:“英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