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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不掉你的好第3部分阅读

许是为了防干扰,拉起了绿色布帘,病床旁边是一张狭小的长椅,上头有薄被,显然是温颂亚在这里留宿的床铺。

    莫刚朝病床方向瞄了一眼,在心中计较了一会儿,见温颂亚拿了他带来的花,自然地找了花瓶插,那俨然是杜莉咏家人的姿态,让他不爽。

    “谢谢你还特地来看她,我知道你们交情好,没想到好到这地步,莫大造型师不是很忙吗?还有空跑这一趟?”温颂亚随口聊,站在换洗室门口,手中拿着花瓶,唇边扯笑。

    莫刚没跟他闲扯。“她为什么病了?”

    “因为这几天在外面奔波吧!”温颂亚叹气,拿起花瓶端详了一下。“其实都要怪我,我不是个好老板,常常任性的修改交货时程,她就得代替我到处道歉,你应该也知道吧?”

    莫刚凛眸,他当然知道,杜莉咏在背后为了温颂亚做了多少。

    他冷冷道:“那你怎么好意思待在这?”

    温颂亚怔住,他有听错吗?莫刚刚刚说了什么?

    莫刚瞪着他。“你以为莉咏为什么对你这么好?难道你都感觉不好?”

    “莫先生,你……”温颂亚目光闪着疑惑,他皱眉,不解莫刚突如其来的无礼,印象中,莫刚不曾这样说话。

    “你真不懂?”莫刚冷着嗓,瞪着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莫刚往前一步,站近温颂亚,他瞪着俊雅出色的温颂亚,心里一把火在烧。“莉咏喜欢你,你不懂吗?”

    温颂亚闻言,呆住了。

    莫刚说什么?莉咏喜欢他?

    “她喜欢你,所以为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呢?仗着她喜欢你,对她勒索!你难道没发现她做得太多,从没怀疑过她的动机?”

    “她是我的助理,自然该做那些。”温颂亚正色道,他不信莫刚说的话。

    因为只要细想就知道,莉咏怎可能喜欢他?就算真喜欢他,又怎能忍受这么多年?他的感情生活来来去去,也没见她伤心难过,温颂亚不信,也不该信,一旦他信了,平衡会瓦解,他又怎能再用平常目光看到杜莉咏?

    “真伤人,你不信?”莫刚忽地笑了,他瞪着温颂亚。“那好,我跟你说,我爱杜莉咏,请你放手,把她给我。”

    “莉咏不是东西。”

    莫刚眯起眼睛。“你听不懂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喜欢她就离她远一点,她该有自己的生活,你霸占着她做什么?我爱她,我追了她好久,你不想要她,就别烦我们!”

    温颂亚深吸口气,不知怎地,莫刚狂妄的口气让他也火大,他说什么?说要他别霸占莉咏?真可笑,太可笑了!

    “她是我的工作伙伴,我又要怎么才能远离她?”

    “我他妈的也有助理,就没有要她陪我吃饭出游!”莫刚怒气腾腾道。

    温颂亚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压着嗓音。“这里是病房,你觉得你在这里吵对吗?莉咏不是东西,她哪能是你说要就要的?既然你喜欢她,就该尊重她的意愿。”他比了个往外的手势,轻声道:“我们出去谈,莉咏在休息。”

    莫刚没理会他。迳自道:“可她偏偏喜欢你!”

    温颂亚皱起眉。“你从哪儿知道她喜欢我?你这样想会不会太一厢情愿?如果莉咏只是因为热爱工作才这样关心我呢?你干么把所有事情想成这样?”

    “我一厢情愿?哈!”莫刚扯他领口。“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不爱她又帮着她,说她只是你的助理,现在你告诉我,你永远也不会把工作伙伴当恋爱对象,是不?”

    “对,我不跟工作伙伴恋爱,这样你满意没?”温颂亚也气了,莫刚的口吻太火爆,他哪吞得下这口气。

    “那好,以后除了工作,你都别管她,我要定她了!”

    “随便你,莉咏要跟谁恋爱,不管我的事!”温颂亚丢下这句话,懒得再说,他走出病房,到外面透气。

    他踱到一楼,买了杯咖啡,恨恨地坐在公用椅上喝。

    莫刚简直莫名其妙。

    没事跑来找他吵架,他从不知道莫刚喜欢莉咏,现在可好,他知道了,所以就得听莫刚的,什么不准再霸占莉咏。

    这是什么逻辑?

    莫刚要追女人,竟然跑来找他叫嚣?

    他深吸口气,又再吸口气,这太扯了,莫刚跟谁恋爱关他屁事!不对,莫刚要追莉咏,所以关他的事?

    哪关他的事?

    可是这一刻,伤口一股不快是什么?是对莫刚的怒气感到不快?还是……

    这一秒,温颂亚恍然明白,他自己对杜莉咏竟然有股占有欲,就真如莫刚说的,他还真的不想……将莉咏交予其他男人。

    可自己爱他吗?

    他答不上来,只是很确定没办法想象莉咏在莫刚怀里,他们可能拥抱,可能亲吻,可能更亲密——

    这太可怕了,他一想到这,便感觉心口像来了一场暴风雨,浑身皮肤掀起怒意,有一股酸酸的感觉,从细胞里扬起。

    更可怕的是,当回想到莫刚说莉咏喜欢他,心头,竟然漫上一股甜意……

    他,怎么了?

    “都听见了?”

    病房内,莫刚走进病床,毫不意外的对上一双泪眸,虽然温颂亚说她睡了,但他是故意吵给她听的,就是要逼出温颂亚内心的话,让她死心。

    杜莉咏是被他们的对话给吵醒的,他们的对话她全听见了。

    就是因为她都听见,心才会这么痛。

    温颂亚说了什么?

    他说,他不跟工作伙伴谈恋爱。

    直到今天,杜莉咏才明了,原来自己一直进不了他的心的原因,是因为他有这个原则。

    真蠢,不是吗?

    自己还曾经反反复复想着要怎么爱他,却早在一开始就被他打了回票。

    “不要难过,莉咏。”莫刚叹息,握住她的手。

    看她这样,他很难受,他知道她的苦,她爱着温颂亚,却被拒绝,一如他爱她这样久,所受的煎熬。

    “我怎么能不难过?”她的泪眼迷蒙,又咳了几下。

    莫刚温柔的摸摸她的额头。“不要想太难的事。”

    太难的事?

    泪眼迷蒙中,她浅浅笑了。“你真会安慰人。”

    “所以,你不该给我个机会吗?”莫刚也笑了,他提议道:“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换个环境,你到我这来工作吧!远离过去,忘得也快,然后就快点爱上我。”

    杜莉咏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莫刚有一张性格的脸,她记得也有不少女性为他着迷,可传言他一向对人冷淡,才没有像温颂亚这样多的花边新闻。

    她叹气,道:“莫刚,你为什么喜欢我?”

    莫刚深深的望着她,没说话,可那沉默的眼神藏着太多情绪,他回顾自己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却一无所获。“那你又为什么喜欢温颂亚?”

    她想也没想,飞快答:“刚开始当温颂亚的助理时,我没想太多,时间一久,我看见他的每件作品,都有意义。”她咳了几下,又道:“他说他要让每个人都有拥有饰品的权力,他说很多人以为没有钱就没资格戴饰品,可是饰品跟衣服不一样,它可以只要选一样随便戒指项链耳环都好,能够代表自己的,长久戴在身上,就是表现自己……”

    莫刚听着,他浅浅皱眉,因为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他是造型师,深深明白饰品拥有画龙点睛的作用,尤其是温颂亚的作品,很有深意。

    杜莉咏眨了眨眼睛,看着天花板,叹道:“我向来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可是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狂人,他说想要让大家都懂得饰品的价值,我找不到自己的梦想,可是看见了他的梦想,你知道吗?我的梦想就是看他发光发热。”

    这番话,震撼了莫刚。

    杜莉咏并不只是痴恋着温颂亚,她还想着他的梦想,怀着其他如友如伙伴的情绪,这情感这样深,莫刚怀疑,他切得断吗?

    他怔怔的看着杜莉咏,看她流泪,然后,缓缓擦去泪水。

    “不要再提什么跳槽的事了,我很死心眼,如果一旦不做了,也不会跳到你那边去。”

    其他没有告诉莫刚的话,在心底。

    她告诉自己,若一旦辞职,就是心死之时。

    到那时候,他的梦想,她再也管不着。

    “你不放弃吗?”莫刚无奈的问出这话。

    她顿了好久,很久很久。

    才回:“会的,我会的。”

    深夜,蜷曲在病房看护长椅上睡着的温颂亚,忽然醒来。

    他盯着天花板,眼色朦胧,看来恍惚又渴睡。

    可是今夜,他一直睡不沉。

    不是因为睡在病房里的关系,而是因为下午莫刚的到来,莫刚说的话、莫刚投下的震撼弹,炸着他,令他一直不断地没办法释怀。

    他很卑鄙,因为莫刚誓言要得到莉咏,所以他甚至想,要不要对莉咏更好一些,让她不爱上莫刚,只因为自己会看不下去他们恋爱的摸样。

    可是温颂亚又问自己,这关他什么事呢?

    他枕着枕头,侧过身,看着病床上熟睡的杜莉咏。

    病床上缘,小夜灯亮着,映亮莉咏的脸,他看着,忽然一阵恍惚。

    她会病成这样,是因为他。

    而她总是这样,面对他的事业比谁都认真,有事她却奋不顾身的去做,有时候从别人那边听见她曾在哪边跟人低头,他就一阵心疼,他太不明白了,这可爱的女人,为工作会拼命不顾?

    可是当她笑着,告诉他今天又接到哪位客人的订单,或者说哪位客户谅解这次的延误,他总是心口暖起,皮肤像有电流窜过,莉咏脸上那衷心的微笑,成就他的名声。

    当他越来越知名,温颂亚没忘记,因为他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助理。

    然而今天,莫刚说他爱上杜莉咏,这不冲突啊!莉咏公事上仍是自己的助理,私底下,他又哪能管的着?

    可是心中就是没办法放下。

    或许是一起工作久了,磨出太深的感情了吧?就连一个助理,他也萌生占有欲……

    一定是这样的,所以现在他才会觉得她沉睡的侧脸这样迷人,那双美丽的眼睛下的长睫毛,是一片暖扇,璀璨地被温光照耀,粉红色的唇瓣、温柔的轮廓、纤巧的下巴,这一切一切在他眼中,忽然变得闪亮起来。

    当她在病床上沉睡,那伴着她细微的点滴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在在提醒他,她病了都是为自己,所以这分钟看着她,会觉得心疼与怜惜。

    温颂亚靠着枕,不想闭上眼睛,觉得这样看着莉咏也很好,心里有些不知名的感觉涌起,他告诉自己,那是被莫刚激发出来的占有欲,这部正常,他该释怀,让莉咏去恋爱。

    这样才大器。

    第5章(2)

    隔天早上九点钟,杜莉咏办出院。

    她坐在温颂亚那辆老车上,熟悉的副驾驶座,还有熟悉的音乐伴着她,她该心情好的,可是自从昨天知道温颂亚原来不跟工作伙伴谈恋爱,这个原则击垮她。

    旁边,温颂亚偷觑她,看着她望着窗外,波浪长发美丽的在他眼中萦绕,这瞬间他有股冲动,想摸摸她的脸颊,希望她笑一笑,可下一秒,这想法被自己扼杀,昨天他已经决定……

    “莉咏。”

    “嗯?”她没回头,始终看着窗外。

    “我在想,怎么没看过你谈恋爱?”

    她目光暗了,他干么这么突然这样问?于是她答:“我不知道你对这也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你是我最爱的助理啊!”温颂亚佯装无意道:“我也喜欢你不仅工作可以拿满分,爱情也能开花。”

    莉咏听了,顿时觉得仿佛有人在她心头用力掐了一下,她淡淡答道:“没有遇到好的对象。”

    她撒谎。

    其实自己从头至尾,只看上他一个。

    “我觉得……”他拉长语调,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说这个,沉默一会儿,他还是说了。“莫刚很不错,他外表佳,工作也跟你有共同性,听说他追了你很久?你还没感觉妈?”

    闻言,她眼眶湿了,他说什么?

    她定定望着窗外,咬着唇,不说话,她憎起这个自己深爱的温颂亚,他怎么这样白目?管这么宽?

    他不知道她爱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说这些话来伤她?他想撮合她跟莫刚?为什么?为什么啊?

    温颂亚没听见她回话,于是心口漾起一阵不安。

    或许他不该提这个,可是昨夜他已经告诉自己,要让莉咏去恋爱,不能巴住她,所以第一步,就是探探她对莫刚的口风,才能知道她喜欢怎样的男人,他,可能可以帮她找对象。

    因为自己也看见她的生活被这个职务给占据了,或许他该替她的单身负点责任。

    “莉咏?”

    杜莉咏明明听见了,却不回话,也不看他,温颂亚有点慌了,知道她一直静静看着窗外,就是故意不理他,是在生气吗?

    他索性将车停下,靠在路边,点亮双黄灯,这才有机会问她到底怎么了?

    “莉咏……”他侧过身,而她仍是看着窗外一动也不动,这赌气举动令他无法忍耐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扳过身来。

    起先杜莉咏是很不愿地、是抗拒地,她与他角力,不教他能轻易看见她的脆弱,然而没办法,力气终究是抵不过他,一阵拉扯后,终于还是被扳过身来,见着他眼色中的不解。

    下一秒,不解转为惊讶,然后,再度盛满疑惑。

    “你哭了?”他讶道:“为什么?”

    呵,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不能正视他不爱她的事实?为什么又要在他说出莫刚很不错这样的话语时,恨起他的不解风情?

    为什么自己要哭,让一切变得好尴尬?

    温颂亚敛下眸,他不知道她哭什么,这会儿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

    他伸出手,轻触上她的泪颜,那触感滑软且潮湿,因着她的泪如雨下。温颂亚叹气,擦去她纷流的泪水,感叹道:“你哭什么?我觉得好奇怪,以前几乎不曾见你哭,现在,好像常常见到你哭……莉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这样多愁善感。

    他也只能这样猜,会不会遇到了困难?

    “什么事也没有。”她挣脱他在肩上的大手,视线移向前方。

    他叹气。“别瞒我。”他看得出来她的不对劲。

    “真的。”她稳住了狂躁的心,恢复一脸平静看向他,太过定直的目光,令温颂亚一愣。

    他皱起眉,顿了下,才道:“没骗我?”

    她忍着心底的难过,忽地笑了,看不出勉强。“我刚刚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忽然疼起来罢了。”

    这谎言很假,她说自己头疼到想哭,或许在其他人身上有可能,然而杜莉咏一向不是这样脆弱的人,或者该说,她就算头痛,顶多皱个眉,不会落泪,这谎言可信度颇低,但温颂亚不得不接受这个说辞。

    他察觉自己并不像追根究底,也觉得心里一阵空空的,刚刚他的发言,在这瞬间让他有点后悔,总觉得是因为这样而逼出莉咏的泪水,她的眼泪同时也推挤着他的理智,让他想结束这话题,不敢再问下去。

    就怕再问下去,会……会什么?他自问,脑袋一团混乱,深深看向她,见她用手擦了擦眼泪,连忙抽了张卫生纸给她。

    她接过,又是一抹浅笑。“谢谢。”

    他耸耸肩,发动车子,开了一阵,身旁,保持了好一阵沉默的杜莉咏忽然开口。

    “以后你别管我的事,尤其是做媒。”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会生气的。”

    温颂亚心想,看来这才是引她不对劲哭泣的真正原因。

    可是,为什么她反应这样大?

    她的眼神又为什么这么伤心?

    温颂亚在此刻,发觉自己对他们之间的友情感到陌生了,因为……刚刚他的心被她的眼泪抓紧,并且很讶异的发现,手中刚刚触摸她脸颊的感觉,仍在,湿的泪水已干,抚摸着手心,仿佛提醒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

    他忘了什么……。

    一路上,杜莉咏一直看着窗外,街景如流泻的跑马灯坠入她眼里,她的眼底却没因此染上缤纷,反而凝着一股深沉的萧瑟。

    她要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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