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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理直气壮第3部分阅读

    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这如梦时刻。

    姚衣衣小脸红透,“尔尔和彩衫呢?”做大姐总是担心弟妹,姚衣衣拿出挡箭牌来转移水寒的注意力。

    重见光明,她应该想张开贪恋世界美景的双眼,但在那之前,她就已被看

    半梦半醒,即将要醒来,姚衣衣感觉睡得全身舒坦,每根骨头都像被舔过一样。

    黑暗但温暖的房间,长时间的好生休养,日渐痊愈的眼睛,加上还有个人会来嘘寒问暖……

    不,水寒根本不会嘘寒问暖,他只会陪着她。

    这比虚情假意的关心还要让人动容呢!

    伸了个懒腰,姚衣衣缓缓张开眼,在用灯罩遮住的柔和灯光下,桌案的另一头,有个人在翻帐本。

    水寒专心一意的做着他的事情。

    姚衣衣侧身,偎在枕上,下觉绽笑,很满足、很满足的笑。

    她想将这一刻收在心底,连同这种眷恋的心情,一并珍重的收着。

    这雪盲说不定是福非祸,让她能独享他七日的陪伴。

    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他,水寒突地抬起头来,姚衣衣佣佣懒懒如朵牡丹倦卧,眸光却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醒了?”水寒朗声问道,步到床边,大手抚上,借着幽暗的灯光,审视那对又大又亮的眼。

    姚衣衣又是喜又是羞,可她不讨厌他盯着她瞧。

    “嗯。”姚衣衣无意义的回答。

    水寒移开灯罩,姚衣衣觉得那光有些刺眼,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里。

    “眼睛有没有不适?”

    “没有,只是久没看光,有些不习惯。”

    如此这般,水寒花了很长的时间,慢慢的增加屋里亮度,直到最后一块遮光帘子移开后,他确认姚衣衣的双眼完好无缺。

    眸光荡彩,似水流光,多么的迷人勾魂,令人爱不释手。

    “看来好全了。”水寒轻声说着,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这如梦时刻。

    姚衣衣小脸红透,“尔尔和彩衫呢?”做大姐总是担心弟妹,姚衣衣拿出挡箭牌来转移水寒的注意力。

    重见光明,她应该想张开贪恋世界美景的双眼,但在那之前,她就已被看得慌了。

    水寒总算收回眸光,顿了顿,“尔尔泰半和华公子在一块,姚三少昨儿个拉季公子去洗温泉,很晚才回来,或许还在睡吧!”

    对于那形影不离的两对,水寒也见怪不怪了,特别是在他离不开姚衣衣的身边后。

    他情已动,忘记初衷,原先无论如何要退婚的决定早就灰飞烟灭。

    姚衣衣噘起小嘴。

    尔尔和华自芳朝夕相处,好歹在调理身体,彩衫和季清澄是在混个什么劲啊?!

    啊,莫非……

    不可能,彩衫和逍遥一样风流成性,发誓要死在女人堆中,这是不可能的

    别的男人她不管,姚家只有一个男丁,会不会绝后啊……

    女人一想,浑身发抖。

    “这儿有温泉?”为了甩掉荒唐想法,姚衣衣又问。

    水寒点点头。

    他家的冰田背山临河,而在骊山另一边,正是大名鼎鼎的皇家温泉行宫,在水家腹地里也有个小小温泉源头。

    “姚姑娘想去吗?”

    水寒不懂泡热水有什么趣,但听说凡是天然温泉都有些奇妙功效,或许对眼睛也有益处。

    早就在这房里关得想飞,姚衣衣用力的点了点头。

    姚衣衣大开眼界,嘴都阖不拢了。

    山脚下,冰天雪地之中,有块森林在这时节被各种绿色所填满,丝萝缠树,林荫深深。

    正中央,水气蒸腾,抬头望天,看不清天色如何。

    而温泉水量也出奇的多,打池中溢出的水汇流成条小河,融化冰雪,注入不远处的戏水河下游。

    真是个人间仙境,难怪彩衫和季清澄会在此处流连忘返,玩到忘了时辰,半夜才回水家。

    小女人摆手转圈圈,红色斗篷飞成片小圆毡,她收不了眼,贪婪的看着这片景色。

    把两匹马系好,水寒复又步到姚衣衣身边。

    “怎么了?看得不说话。”

    姚衣衣感动一笑,“哇,这儿真漂亮,离长安不远,我倒第一次知道。”

    小女人的开心感染了对温泉兴趣缺缺的水寒。

    不就洗澡,在这儿洗,回程骑马又要受寒,回到家还要再洗一次,对他来说,多此一举……

    “这是私人产业,向来只让水家人来使用,既然没想开门做生意,自然也不想去宣传。”

    闻言,姚衣衣商人血液醒来,心里算盘打得飞快。

    “应该开门做生意,这儿肯定赚钱。看看,能在比房子还大的池子里洗澡,很多人会有兴趣的。冬天一定爆满,夏天呢……哎呀!这儿在山脚下,自然阴凉,可以避暑兼养生!

    “该搭块台的,再多养些花,泡累了可以歇歇,找华自芳帮忙,什么难养的花据说到他手里,都能开到让美人看了自惭。还有这里,可以设几张桌,供茶奉酒,咱们沽饮阁来这儿开分店,就叫醺泉阁好了,可以赚两手呢!”

    水寒不明白姚衣衣何以如此激昂,但听小女人说得认真,讲到激动处还反过来揪住自个儿的衣领,男人愣了下,接着便笑开了脸。

    没有任何芥蒂,单纯爽朗,充满男儿豪放气息的笑。

    换姚衣衣看呆了,“你i……你……你笑了!”

    水寒又是噗哧一声,“我不是石头,自然会笑。”男人柔柔说着。

    姚衣衣不能苟同!

    “你是水寒,有句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凝于水而寒于水』,你可是块冰耶,怎么会笑?”

    水寒笑意未减,但亦没有多言,拉着小女人在块干燥大石坐下。

    “听你说得那么真,眼前好像浮出你预设的画面,我觉得很有趣,没有多想就笑了,好像被你的热情给融化了。”

    男人说得平平淡淡,姚衣衣的脸又红了。

    她最近常有一种要找水寒讨看心疾费的念头,她总有一天会在他的眸光下心跳过快而发病的。

    “胡说!”

    除了这两个字,姚衣衣那再度变成核桃糊的脑袋,也生不出什么有学问的字眼了。

    辞穷、心跳加快、全身发热、浑身不对劲,水寒不知对她施了什么法,让她不像自己,不像过去的那个自己。

    水寒平白挨骂,不过,他不在乎。

    只要能和这姚姑娘在一块儿,即便当小狗他都心甘情愿。

    “随你怎么说去。”嘴里淡淡的,眸光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又被那样盯着看,姚衣衣有些难堪、有些不好意思,她又慌张了起来。

    “嗯嗯……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来泡泡——”

    话还没说完呢,姚衣衣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极为难的情境里。

    人家彩衫和季清澄是男儿,她和水寒怎么如法炮制啊?

    她怎么做的比想的快,然后等到开始想,才发觉这事不成啊!

    水寒倒不如姚衣衣姑娘家的心思细密。

    “虽然我不爱泡这热水,不过既然姚姑娘想泡,那就泡吧!”念头一动,男人大大方方的抽开了披风上的系带。

    姚衣衣只看一眼,血液凝结,不住的在内心大声尖叫,“刷”地一声,霍然站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啊——”

    话再度没说完,姚衣衣脚一滑,往池边小河摔去,倒不如上回掉入冰水吓人,温温暖暖也不冻人,可是水流强得超乎她的想象。

    姚衣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热水冲走。

    她连叫救命都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景色从苍苍树林转变成一片晴朗蓝天,再接着——

    冰寒刺骨,冻彻心扉!

    姚衣衣被冲到戏水河里,水里有大量碎冰块,无法控制的一个碰撞,登时失去意识!

    正隐隐意识到脱衣裳好似不妥,水寒便听见姚衣衣放声尖叫,“你在做什么啊——”

    但她还没讲完,便往后倒头一栽,他正在拉衣带,没能及时拉住她,便看见她又掉进水里,被强大的水流往河边带。

    行动快于思考,水寒跃下大石,翻身上马,方才已失时机,现在只有靠骑马才能赶得上水流速度,他喝了声往河道疾行,策马狂驰。

    红色的身影在水里载浮载沉,因为河道被冰缩减,正中央的流速更是快得无法想象,姚衣亦鸩上了冰,好像人事不知,被流水带到冰面下方,更快速往下游。

    凭着对地形的认识,趁着河道弯曲,水寒驭马抢了条直线道路,然后飘下马狂奔,大掌往结冰河面全力一击,敲开个大洞,深吸了口,然后将上半身埋进冰水里。

    水寒张大眼,一抹红正朝他而来,他用力抱住,将人捞出水面。

    全身冰冷的姚衣衣已没了气息。

    失去一切的痛苦卷住了他,无法思考,什么都不管,他以嘴渡气,将空气灌入姚衣衣苍白的唇里。

    她已经死了吗?

    噢,她今年冬天真是犯水劫啊!三番两次掉进水里,而这一回还因为这样而丧命,真是太倒楣了。

    在水里枉死,不知道会不会不能成仙?可不可以去西方极乐世界?

    就算可以,她还有遗愿未了,大概也无法成仙。

    唉!尔尔的婚姻大事还没着落,爷爷爹娘谁来孝顺?她和对门的泼妇再也不能斗了,当然没机会在快到的春天,和逍遥、彩衫到曲江池和芙蓉园去游春、赏花……

    而且,她再也看不到水寒了吗?

    不要不要,她还没满十六岁耶,菩萨娘娘骗人!还她阳寿,她还没有看够水寒呢!

    噢,她不能想了,胸口好闷、好闷,头好痛、好痛哟!

    “我……头……好痛!”姚衣衣脱口呻吟着。

    一双雪白粉嫩的手臂被人紧紧揣住。

    “姚姑娘,你醒醒呀!”

    别吵了,死了还要被吵,真的太苦命了!

    “姚姑娘,醒醒!”

    呜,她已经死了啦,要吵死人也不是这样……可是,这声音好熟呢!啊,是水寒的声音呢!

    真好,在死后还能听到这声音,也算勉强够本。

    “姚姑娘……衣衣、衣衣,你醒醒啊!”

    被如此一唤,姚衣衣果然瞬间瞪大了眸,水寒担心着急的脸在眼前几乎放到最大尺寸。

    天,她终于醒了!

    “衣衣,太好了,谢天谢地,你醒了!”水寒将女人连同毛毡一并抱入怀里,紧到发疼。

    唯有这样,方能解解他心头的疼、失去宝贝的恐怖。

    姚衣衣神智还有些不清,大眼僵硬的四处转动。

    脑子里好不容易停止天旋地转,地上一方地炉正烧得火热,几块布被吊在半空中滴水,简单而狭窄的屋舍,不是水家大宅。

    “噢……这是哪里?”

    听问,水寒还是埋在女人耳边,嗅着她的发香。“这是河畔,水家的秋季猎屋,你没了呼吸,身子又冷,我只好先带你来这里。”

    姚衣衣没听进多少字,但是渐渐归位的意识告诉她,头顶上那几件衣裳,其中有几件她顶眼熟的……

    她的毛缘滚边胡衫、她的厚袄儿、她的手袋、她的皮革衬绒裙、她的大斗篷,还有她的靴子。

    咦,那她身上不就半件衣裳都没了吗?

    姚衣衣小手无力,还是努力的推开了水寒,低头一看,毛毡及胸,包着她白皙的身子,底下是小兜和小衬裤而已。

    然后,她的大圆眼往前一搁,噢噢噢!不只她半裸,连水寒都全裸耶!

    明显可见的喉结、肌理分明的躯干、又长又壮的四肢,连平时衣服遮住不见阳光之处都黑得发亮!

    噢噢噢噢!还有他双脚间那丛不知是香菇、花菇、草菇,还是巨菇哪一种的部分都一清二楚啊!

    生猛裸男出栅啊?!

    “天啊!”姚衣衣脑子里放烟火,将自己缩进毛毡里,不敢再去回想水寒那令人垂涎三尺的身躯!

    菩萨娘娘,我刚才不是故意骂的,我发誓我说错话了,而且再也不敢吃任何菇了啦!把我的清白还给我啦!

    水寒愣了一会儿,急忙也抓了块布,尽可能的遮住自己的身体。

    其实早就没用啦,姚衣衣已经看得明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印象之深刻,这辈子大概都忘不掉了。

    “呃,姚姑娘,”情急之下,实属无奈,“我不是故意冒犯,而是你浑身湿透,光烤火你根本暖下起来,所以我才脱了你的衣裳——”

    “闭嘴,闭嘴,你不要再说了啦!”姚衣衣像只兔宝宝,把自己埋在毛毡堆成的洞岤里狂吼。

    那一方隆起的小丘不知是为了什么,抖抖抖抖个不停,让水寒心头一热,感觉衣衣既可怜又可爱……

    她,值得怜爱。

    念头一转,水寒移到靠门的地方去,许久之后,才轻轻的发出声音,“姚姑娘,你别担心,水某不会踰矩,这屋里给你待着,你好好烤火暖暖身子,我到外头守着——”

    男人话还没说完,姚衣衣的小头连忙从洞里露出来,脸红成一片,几番不能成语,脸色千变万化,最后,她鼓足勇气大吼道:“水寒,你别胡闹了,外头那么冷,你会冻死的!”

    吼完,第一次总让人脸红心跳,脸皮薄的姚衣衣就这样又缩回洞里去,打死不愿意再出来。

    屋外天又阴了,雪又落了,可是屋里火又热了,心又跳了。

    那跳动的声音彻夜鼓噪不休。

    第五章

    月落日升,天亮了。

    雪原上,一股炊烟直上天际。

    屋里,姚衣衣只有颗脑袋露在毛毡外,活像座小山。

    她捧着碗汤,水寒利用放在这屋里的腊肉、干货和一些干菜,简单熬成热汤。

    或许是掉到冻寒的河里,她的肌肉还有些僵硬,只好让水寒来煮……以后,还是别让他下厨得好。

    噢,她不想评论这汤,实在难喝到另一个等级去了,她没有能够使用的形容词。

    水寒看姚衣衣喝了一口汤便脸色凝重,连忙也自己尝了一口。

    只一口,他便快喷出来!

    男人放下碗。

    “还是别喝了,等回府里,我们再吃饭。”水寒生硬的说。

    看男人一脸懊悔,姚衣衣又喝了一口。

    “还是……可以喝的……”皱着眉,姚衣衣努力说着。

    听那话里打颤的语气,水寒几乎就要上前夺碗了。

    不过他没有,姚衣衣好不容易才愿意把脸露出来,他不想她有被轻薄的感觉。

    “连我都不想喝了,你就别勉强。”

    姚衣衣置若未闻,小口小口的喝着。这汤是两刻钟前,水寒听她肚子叫而煮的,她说什么也要捧场。

    “下厨的人是老大,伸手等吃饭的人不能有怨言。”家里做吃的生意,姚衣衣更能体谅日日备膳的辛苦。

    其实衣衣比她任性行为的表象更来得体贴。水寒无法不这么想,但即便这么想,他还是不想她继续喝下去。

    “昨儿个没淹死、冻死,今儿个被毒死,那我何必救你?还是别喝了吧!”水寒一点也不介意的说。

    听他说得坚持,姚衣衣衡量自己的忍耐极限,也放下了碗。

    虽然不甚能入口,她冰冷的身子多少有了力气。

    尔尔一天到晚都是这么虚弱……一想起妹妹,姚衣衣望了望窗外天色。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急得找咱们……”

    “我娘知道我熟这一带,找是难免,不过急是不用的。”

    “唉!你不懂,尔尔她一定会急哭的。”

    尔尔胆子小,加上个性敦厚善良,脑子里大概上演她和水寒被熊吃掉的戏码。

    听到总挂在姚衣亦痨上的姚家次女,水寒不觉内心一动。

    “你这么在意姚二姑娘?”

    衣衣露在毛毡外的头毫不犹豫的重重点着,“她从小身子就弱,明明和我、彩衫一起出生,我们活蹦乱跳,就她一个奄奄一息。”

    姚衣衣回到记忆里的过去。

    “小时候,我调皮爱玩,哪懂她的心情,每次都跑出去玩得不见人影。彩衫当然也冲得像在家里被炼着,就留她一个人孤单单的躺在房里,一个人和自己玩。

    “直到有一天,我野丫头一样的返家,才发现家里大人急得乱转,一问之下才知道,尔尔羡慕我和彩衫,也硬撑着身子偷偷跟在咱们身后出门,昏死在大街上,被人送了回来。”

    她还记得尔尔躺在床上高烧梦呓,一直叫她和彩衫的名,要他们再等等,等等她。

    后悔不足以形容她对自己不为尔尔多着想所造成的下场。

    从那时候起,她就无法放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