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毫不客气地一把握住了他的大腿!
然而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总之是眼见着何落浑身一颤,瞬间便是一副任人刀俎的鱼肉模样。但他也深知金主脾气,这时候什么都不说最能息事宁人,所以他就只委屈地看着乔榷宸,同时也求饶般地握着他手腕,示弱的姿态半点儿不带犹豫。
“乔总,这是您新找的?”忽然王恒打破了这没有下文的沉默,又似是玩笑般地说道,“长得和声哥有又几分像,害得我刚才都差点儿认错了。”
乔榷宸回过头看他:“那你现在分清楚了?”
“怪我刚才有眼无珠,自罚三杯!”
011 酒疯
王恒说完便拿过了酒瓶,连满了三杯都一饮而尽。而此时的乔榷宸也没闲着,手上的动作没停,反而还更放肆地搓揉了起来。何落本来就才出院,这样坐着的姿势已经让他很难受了,现在又被金主恶劣地调戏,顿时就冒起了虚汗。
眼见最后一杯酒也干了,乔榷宸便又开口道:“行,我看你是真明白了,那这几天就安排安排,落落想在这里找份白天的工。”
——落落?
何落嘴角一抽,差点儿就没忍住寒噤。
“这事儿我立马安排,”吴映城接了话茬儿,又问道,“您觉得给他放哪儿合适?”
“也别太显眼,”乔榷宸想了想,“就给他在后厨里找份活儿吧。”
“……”
乔榷宸眼尖地看到了何落的表情:“不满意?”
“谢谢乔总厚爱……”
终于,何落忍不住地干笑了一声。
※
义天曾经是个与黑社会脱不开关系的集团组织,旗下的主营业务基本上就是些赌场、夜总会、酒吧之类的,其间也不乏黄赌毒之类的盈利手段。但自从两年前的一天起,义天就开始了规整旗下的业务,不仅彻底地摆脱了毒品这颗恶瘤,还将‘黄’的界定缩小到了安全范围,更是再没接到过罚单。
不过何落觉得自己虽然曾经没跟‘义天’接触过,但看着眼前的酒池肉林,他也只能说有些事真的就是愿买愿卖而已。
毕竟很多时候即便店里不主动提供业务,也照样有做得成的生意,就比如说现在那个缠在乔榷宸身边的男人——号称是正规的公关陪酒,可说穿了也还是个出来卖的。只不过是与从前相比,‘义天’不再承担拉皮条的工作罢了,而且客源的档次随着陪酒公关档次的提升而大幅提升,钱也赚得翻番,其他的事儿自然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何落窝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包房里灯红酒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叫什么?”
其实对于何落来说,社会已经彻底的灰暗化了。他所有的记忆就围绕着没出息的混子人生,对家人的概念极其淡薄,想起来的唯一一个,还是素未谋面的所谓双胞胎哥哥。
“……我问你话呢!”
突然被捏着脸转向一边,何落又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嗯?”
“…问你呢!”王恒喝得有些多,眼睛的对焦都变得飘忽不定,“……你…叫什么?”
何落没回话,只在心里打了个盘算。
“……宸…宸哥只拿你当玩具!你,你不是声哥……”
——嗯,我不是。
但何落只在心里回了一句,却还是没出声。
“…操……长得怎么他妈这么像!?”
“恒哥,您也喝不少了,”果断避开了名字的问题,何落一副卑微的谄媚嘴脸,讨好地问道,“要不我找人扶您找地儿休息休息去吧?”
“……休息?”王恒始终没松开手,完了又更使劲儿地捏了捏他下巴,“小马蚤货……”
何落毫不在意地笑了两声,然后偷摸看了眼乔榷宸。但那家伙正玩在兴头儿上,估计也不会介意酒桌上有人离席,于是他又看了眼旁边那个一直伺候王恒的‘公关’,提示说:“恒哥也玩儿累了,换个场吧。”
“……滚!别碰我……”可王恒耍起了酒疯,嚯地就推开了刚贴上来的人,接着转脸就扣住了何落的后脑向自己脸前拉近,“……你,你他妈到底谁啊?”
“落落,”何落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说,“您叫我落落就成。”
王恒一听就乐了:“…呵…!小马蚤名儿……”
——马蚤货,配马蚤名儿?
何落想了想,蓦地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倒不是因为被骂了的冷笑,反而是觉得这人说的挺对的。他一男的为了钱能坦然地躺在另一个男的身下,还是当的替身,这事儿怎么想都配得起‘马蚤’这个字儿了。
“阿城!”不知为什么,乔榷宸突然开了口,“王恒喝多了,给他弄楼上去!”
“我…我没喝多……”
“没喝多我也带你去洗把脸!”
“……不去!”
王恒从吴映城手里挣开,惹得屋里一圈儿公关男女都往这儿看。而何落也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儿,眼珠滴溜一转,就冒出个心眼儿:“城哥,我帮您!”他说着就一把架起了王恒的胳膊,吴映城也会意地使了把劲儿,任由王恒还想再折腾两下也没了办法。
“……别,别碰我!我没喝唔……”
吴映城下了黑手,捂着王恒的嘴就给他拖了出去。于是何落也就不含糊,装作不小心地用胳膊肘杵了下王恒的肋骨,顿时就疼得他哼唧地说不出话了。但刚到电梯前,何落就松了手,颔首解释说:“一会儿乔总可能还叫我,我就不上去了。”
“……回去吧。”
吴映城理解地点了下头,只是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不过这毕竟是与一张与何声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也难免在语气上有些迟疑。
“那我先回去了,以后劳您多照顾。”何落又客客气气地鞠了个躬。
但他刚转身要走,吴映城又叫住了他:“唉!你大名叫什么?”他一手拦着电梯,另一只手制着王恒,根本拿不费力的样子。
何落闻声回过头来,表情没了刚才的恭敬,却也并不是自恃冷漠。
“名字不重要,乔总想叫什么我就应什么,”他说,“但如果以后在这里干活儿,您要是找我,就叫我阿落吧。”
“阿落……”吴映城眯起眼,接着便想问他姓什么,却又在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些事儿,“……我知道了,你走吧。”
电梯门随后关闭,何落含腰等着,直到完全关了才转身回包间。
012 觉悟
包间里还是灯红酒绿的景象,根本用不着别人跟着一起凑热闹,乔榷宸一个人在就能在那群莺莺燕燕里玩得酣畅淋漓。何落偷偷地从玻璃缝里看了一眼,然后很懂事地没进去打扰,就站在门外的墙边儿发呆。但没过多会儿,包房里陆续有人出来。
两个、五个,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人还在里边。
何落轻轻笑了一下,想着乔榷宸在这方面还算‘规矩’,玩儿得再有花样儿也不喜欢双飞,倒也还算个靠谱的金主。
“……誒?”
但忽然门又打开,最后一个也出来了。不过之前所有的人都视他无物,只有这个男人在他眼前停住了脚,顿了顿,说:“乔总让你进去。”
“……”闻言何落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地一声叹气,又缓了会儿才推门进去。
※
乔榷宸半躺在宽大的沙发上,衬衫和腰带都半解的样子。
他闭着眼,似是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过来……”
“乔总,”何落听话地走了过去,又费劲地蹲在他脚边,“需要我做什么吗?”
话音一落,房间就安静了下来。
何落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差点儿以为他睡着了。但正当他想要起身出去找人搭手的时候,乔榷宸却蓦地睁开了眼:“你想去哪?”
冷静的语调,没有困意也没有醉意,他就像个永远都警惕着的狮子。
何落看着乔榷宸……
不由地怔住。
※
这世上有一种人,你觉得他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但实际上他把每件事都牢记在了心里,无论大小、轻重,只要他想,他就会认真又严肃地跟你计较每一个细节!
“何落,”乔榷宸看着何落,眼睛如鹰一般锐利,“如果除了我以外还有人愿意给你钱,你会不会跟他走?”
他说话一点儿磕绊没有,清醒得就好像刚才那瓶酒不是他喝掉的。
“不会,”然而何落更是没喝多少,怎么哄一个人欢心、怎么才是最利于自己的,他是清楚不过了,“您放心吧,我这人没什么太大追求,钱多了也没用,想找份工作只是想如果有天您烦我了,也还能有口饭吃。”
听完,乔榷宸笑了一声,然后轻轻地拍拍他脸颊:“你可真会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何落表情诚恳,“免得露馅儿了还惹您烦。”
乔榷宸没再说什么,又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将他一把拎起来压到了沙发上,接着便是同之前无二的粗暴亲吻!他从不温柔以待,每次都恨不得将何落嘴上的皮啃下来一层,有时候还会狠心地咬破,然后一遍遍地舔舐。仿佛看着何落疼得想躲又不敢躲的样子,他就能获得无尽的满足。
“乔、乔老板……”何落进行了一段思想上挣扎,最终还是付诸于行动,“我真的觉得不舒服,今天…能不能……?”
“不能。”乔榷宸干脆利落地回绝了他的请求,接着便更迅速地剥去了他的衬衫和腰带,暧昧的指尖从腰胯直接划进裤头,直奔重点。
“嗯……”
何落敏感地颤了一颤,感觉到金主的坚决也就是没法再商量了。所以如果不想吃更多的苦头,‘勇敢’地配合才是唯一的出路。他主动环住乔榷宸的肩膀,又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随着每一次更亲密的接触,他都更主动地迎合。
百无禁忌、乖从听话,除了有时候折腾了点儿,总的来说他还是挺好养的。
“乔老板,”何落趁接吻的空荡问道,“你准备包我多久?”
“无聊。”
“……嗯…!”
金主大人略有不满,下手也没了轻重,疼得何落的眼眶里直冒泪花。
“轻…轻点儿……您也不想把我玩儿坏的吧?”
“想,”乔榷宸的语气似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恨不得把你彻底地玩坏了,坏到再也修不好…动不了……”
何落心里一惊,忽然就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慌。
“怕了?”
“……”
“纸老虎,还没有觉悟吗?”乔榷宸笑了笑,然后一把将何落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力道就像是拉过一只毛绒玩具般地轻松,“我可从没想过还会放你离开。”
何落的目光有些发怔,半响都能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看来是真没觉悟,不过也不要紧,我给你时间慢慢适应,只要你别试图做些‘傻事’,我也自然不会‘惩罚’你。”乔榷宸说得轻巧,就好比眼前仅仅是个家养的宠物,任何‘不听话’的行为都可以被矫正。
“可,可是……”何落僵硬地笑了笑,“我只是个替身而已,您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您不可能一辈子都,都执着于……”何落迟迟不肯说出后半段话,反而乔榷宸坦然地替他接了下去。
“一个死掉的人?”
“……”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你就真的大错特错了,”乔榷宸用欣赏的目光扫视着何落的上身,未着丝缕的肌肤光滑且没有明显的疤痕,指尖轻抚过他笔直的锁骨,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心脏的位置,“你知道吗?何声的这里有个洞,特别的深。”
何落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去,那指尖之下的位置,只有一道狭长的浅刀痕。
“当年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血从这个洞里流出来,根本止不住,但实际上他是可以活下来的,只要他愿意坚持,”乔榷宸的指尖轻轻抚动,仿佛眼前真的有一个枪眼,“可是他放弃了,死了……你知道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何落茫然地抬头,困惑地看着乔榷宸。
“他说,如果有得选,下辈子一定不要再爱上我,”乔榷宸探身亲吻他胸口,唇齿合用,玩弄般地对待着那道疤痕,又轻声道,“可是我原以为他会说……如果有得选,下辈子一定不会再当警察……”
如同泄恨般地啮舐,何落疼得直皱眉。
……就好像自己胸口也要被咬出个洞似的!
013 赎罪
何落从没主动问过关于那个‘所谓的哥哥’的事,他只知道何声曾是乔榷宸公开的恋人,也似乎是一个在公司——又或者说是在曾经的‘义天’里——扮演着重要角色的人。可是不打听并不代表不好奇,尤其是那些人在谈及何声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厌恶的神情。按理说他们不都是憎恨警察的吗?
怎么偏偏对这个卧底……
“……是何声救了‘义天’,而且是两次,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更爱他,也会更感激他,”乔榷宸的吻由轻至重,最后在何落的胸口留下了一个殷红的痕迹,“但实际上并没有,我反而更恨他了……因为我知道那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交易、假粉、吞药、围剿……他想死,一心想死……他根本就从没想过要留在我的身边!”
悲愤的语调如同被狠狠摔碎的玉石,碎渣落地的声音发出持久的尖锐回响!
何落看不到乔榷宸的脸,只看到自己扶在他肩膀的双手正颤抖着,就仿佛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所侵袭,心也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深海。
“所以何落,你明白了吗?”
他怔怔地看着乔榷宸仰起头来,不解地问:“……明白什么?”
乔榷宸并不迅速回答,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微笑,但却看起来格外的阴寒、残忍。
“何落,”他叫他的名字,告诉他——
“你是要替何声赎罪的。”
※
一晃,又过去了几天。
何落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而与此同时主卧和客卧的墙也给打通了。但乔榷宸这人的控制欲很强,除了把两个卧室之间的墙给凿通了,他还让人把客卧原来的门个砌死了。
“以后我就能睡这儿了?”不过何落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拍了拍床铺就坐了上去,更是瞬间就被床垫的柔软度吸引得立即躺了上去。
乔榷宸半倚在门框边看他:“至于吗?”
“好舒服……”何落扯过被子就把自己卷里边了,“乔老板~商量个事儿呗……”
“我待会儿出门。”
“路上小心~”
何落欢快地提前说了拜拜,下一秒便扯过枕头舒服地闭上了眼。但乔榷宸怎会不知道他这点儿小心眼,本是好心放他一天假,可反过来竟然就给这种反应?
“……啊…!”
突然被重物压到,何落险些就一口气儿没能喘上来!
“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乔榷宸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何落身上,半点儿不留余地,“谁告诉你这床是给你睡觉用的了?”
“…喘…喘不过气了…啊…饶命啊……”
“饶命?凭什么?”
何落哀怨地回头看他。
“…我快死了……”
乔榷宸眉头一皱,嚯地就坐了起来!
“啊…呼……”何落也终于又能顺畅的呼吸,急促的样子像是真得从濒死线上回来的一般。但正当他刚要起身的时候,乔榷宸却又再一次把他压在了床上!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凶狠之中压抑着凄哀。
可是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乔榷宸仅仅是这样看着何落,眼底像是藏有千言万语却也始终没说出半个字来。何落隐约觉得他是动怒了,可是又说不清是怎么惹到了他。明明一开始并没有真要生气的意思……
“……我不可能再让你死,”乔榷宸下意识地收紧五指,直到看到何落疼得皱起了眉头才渐渐松了力道,“以后,也不许你再说‘死’字!”
何落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说到底,其实还是因为何声的死。
“…啊啊啊……!”久久得不到回应的乔榷宸又下了狠手,何落疼得忍不住呲牙咧嘴地喊疼,“……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乱说了!”
乔榷宸又狠狠地盯了他几秒,才慢慢松开了手。
然后他利落地翻身下床,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