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
何落一听就噌地后跳了两步！
“不许躲！”王恒一步步逼近他，“何落！你再敢退一步试试！？”
“我靠！你现在的表情太可怕了！别过来……别过来！”
两个人都掂量着对方的动作，但还是王恒快了一步，蓦地发力就冲过去抓住了何落，然后三两下就给他裹在了衣服里：“还反了你了！？”
“放！放开我！”
“再叫唤我可就吻你了！”
何落瞬间就停止了声音的反抗，但这却也令王恒感到更加不爽。
“……你还真是怎么令人难受怎么来！”
王恒说完就松开了手，然后像是沮丧又像是生气地瞪了何落一眼，接着头也不回地往巷子外走去。而何落还站在原地，确实有一瞬不想去追。可他身上还披着那件外套，也不忍心就让王恒穿着短袖离开。
“喂！”
“干嘛？”王恒头也不回地问。
但他也还是慢慢地停了下来，于是何落就快跑几步追了上去。
“……生气了？”
王恒侧头看他，语调冷冷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没生气，”何落笑了笑，然后还是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王恒的身上，又心平气和地说道，“而且我真不冷，不用给我。”
“你不冷？”王恒一把抓住他的手，“那你冻得跟冰棍似的！？”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何落穿的衣服要厚得多，但王恒却像是个小火炉，反倒是何落被冻得手脚发麻，就跟俩人不在一个季节似的！
“我……”何落解释不清，一时间也想不透谁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终于王恒忍不住地叹了口气，说：“何落，我知道要顾及宸哥，所以在店里的时候也就不去找你，不给你添事儿，但既然你的心也没在宸哥那里，下班后就把心放我这里不行吗？”
何落浑身一抖：“……鬼才要和你偷情！”他立马要收回手，可王恒却固执地把他的手拉近自己的胸口！
——那是发生在意料之外，却又是意料之中的温暖。
“我不是要和你偷情，只是希望你明白自己还有个退路，如果哪天宸哥不要你了，或者哪天他连你这张脸都不需要了，至少你还有我，”王恒一点点地将他拉近，然后试探性地拥抱住他，“我要你，何落。”
“我……”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我是何落。”
“你当然是！不然谁还能像你这么能折腾、较劲的？”
王恒笑着，何落听不出他是嘲讽还是喜欢，但也忍不住地想跟着他笑。而这种感觉，很熟悉，如同曾经拥有过一般。
033 真话
出差的第四天，乔榷宸已经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所以毫无例外的，第五天的上午就变成了半天的旅行。
“这附近有什么大的古玩市场吗？”他为此还特意请教了当地的合作伙伴，而恰好对方也喜欢这类的东西，就主动带他去了当地有名的商区转上一转。
核桃、橄榄，木料、玉器。
市场里大到家具、小到把件，应有尽有。
乔榷宸几乎在里边耗磨了一个上午，最终相中了个菩提手串，是108颗小凤眼，品相属上乘，而且是那种一下就上眼了的，连砍价都没有。
“真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小玩意儿，要知道的话我早就带来你逛逛了。”
“现在也不迟，买这种东西就得入眼，一次能挑上一件喜欢的就不容易。”乔榷宸似是很喜欢这串珠，把玩起来爱不释手。但也可能是因为太喜欢，所以就没兴趣挑别的了，又恰赶到好时间也差不多，陪同的大哥便很识趣地提议今天就到此为止，以免误了飞机。
“其实除了菩提以外，我刚才看你对蜜蜡也好像挺有兴趣的？”
“算是吧，但我也不太懂那个，只是很早以前……”乔榷宸顿了一顿，才又继续说道，“我爱人有块老蜜蜡，那东西看起来确实像个物件儿，我就对这个有些兴趣。”
“原来如此！不过你要是还喜欢那老蜜蜡，我再帮你多寻着点儿珍品就是了！而且可不是我吹啊！这崇门的文玩圈儿，你哥哥我可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乔榷宸笑了笑，微微颔首道：“那就劳您费心，多谢。”
“兄弟！瞧你这话说的，太客气了！”
之后俩人又互相寒暄了几句，恰逢乔榷宸的手机响了，他就抱歉地暂停了对话。
“喂，东子。”
“宸哥，您今天下午的飞机，用我带何落一起去接您吗？”
“不用，”乔榷宸想也没想，可是说完却又动了心，就改口道，“或者你问他一下，想来就来，不想来就家里等着。”
“明白……”
“还有别的事儿？”
“……嗯，”杨子东犹犹豫豫地说，“宸哥，最近何落和恒子走挺近的，我看恒子像是对他真有点儿兴趣，而且城哥也点过他几句，但……没什么太大作用。”
这边乔榷宸先是静了两秒，然后才回应说：“嗯，我知道了。”
“那您准备……”
“恒子那性格我知道，怪不着他，再让吴映城点他两句，这事儿我就当不知道。”
杨子东一听就高兴了，连呼道：“还是宸哥英明！”
“成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诶~好嘞！到时候我一定把人给您带过去，路上就让您给他立立规矩！”
乔榷宸面色坦然地挂下电话，却又暗暗发力地握紧了串珠。
※
“想什么呢？”
“呃，”何落缓过神来，结巴着说，“没，没什么。”
但实际上就算他不说，王恒也猜的出来：“你放心吧，等过了今天我就不找你了，以后就算店里再遇到，你也可以当作没看到。”
“怎么能当作没看到呢？”
王恒闻言抬头，目光里难掩期许。只可惜何落还是改了口，玩笑般地说：“怎么也得叫声‘王老板’巴结一下吧~”
“……”
“来来~这颗卤蛋给你！下个月给我涨工资听到没？”
“……何落。”
“嗯？”
“你想死吗？”
“我吃饱了！”话还没说完，何落就逃开了，“那您慢慢吃~我先走了！”
王恒挑眉，威胁地说：“敢动一步你试试？”
“呃……”何落还就真退了一步。
“……你这家伙！”王恒怒了，准确说是自尊心爆发出了查克拉，“何落！再动一步你就死定了！”
可都这时候了，就算是傻狍子也知道逃的生还几率更大。
于是何落果断无视了王恒的盛怒，扔了饭盒就跑！但他没想到的是事情太寸，转脸就让他撞到了吴映城，而且是险些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没撞坏您……”何落的道歉还没说完，王恒就一把抓住了他。
“还想逃？”
吴映城的本来就像是带着气来的，看他俩这样就更像是要发飙。
“王恒！你是脑子里进水了吗？”
“不知道，”一听他是来吵架的，王恒就不想多说什么了，然后就只是默不作声地把何落往身后藏了藏，又旁若无人地低声责备道，“我发现你还挺喜欢往男人怀里撞的，是觉得舒坦还是怎么着？”
何落不想在这时候挑起辩驳的话题，但还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这也令吴映城更觉得气闷——
因为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根本就像是在调情！
“王恒！”吴映城狠厉地叫了他一声，又像是命令地说，“跟我过来！”
这店里说是有两个老板，但谁都知道吴映城要在辈分和权力上大过王恒一级，连何落都能感觉出王恒的不甘心又别无他法。
“那我先去工作了。”
“唉！你——”王恒还想留住何落。
“老板再见。”
但何落恭卑地弯了弯腰，然后一把推开王恒的手，溜烟儿似的就跑了！
可是尽管他也已经很努力地避开那俩人，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没过一个小时他就因为人手不足被叫去送酒了。
“你要我说多少遍才信？我就是跟他玩玩儿！”何落本是要推门进去，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躲了回来。
“恒子，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何落现在还是宸哥的人！”
“宸哥的人怎么了？我又没打算现在碰他。”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碰？宸哥不要了的时候？”
“嗯。”
“……你可真他妈有出息！我就不明白了，他那张脸就那么吸引你！？”
何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愈发厉害，甚至都不能再听下去了。可是他紧紧地贴在门外的墙边，根本无法阻止自己去听那里边的每一个字。而且哪怕它们已经被削弱了很多音量，也变得模糊，他仍然在等待着。
“是，”王恒终于应道，“我就是看上了他那张脸，和声哥一模一样。”
034 假戏
在短暂的空白之后，污脏的颜色迅速侵染脑海里的那片场景。
何落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有什么反应，但总之肯定不是拎着酒当作没事人一样进去。
他应该，应该……
‘咣’的一声，啤酒篮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谁在外边！？”吴映城听到动静就喊了一嗓子，何落也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迅速张望了下左右的情况，然后果断地选择了一条离开这里的最快方向 ！
然而王恒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门打开，却只看到一个模糊背影。
吴映城看了眼地上酒瓶：“刚才是何落？”
“……我去找他！”
“你去什么去！？”吴映城一把拉住了他，恨铁不成钢地斥道，“宸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是不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空气中满是啤酒的味道，意外地带着镇定的效果。
王恒狠狠地咬了咬牙，蓦地抬头看向吴映城：“……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你别疯狗似的乱咬！”
“我疯狗！？”王恒慢慢琢磨过味儿来，便不由地冷笑了两声，“我说你怎么突然让我录那种东西，原来……你，你可真他妈的真够兄弟！”
吴映城没好气地瞪着他：“随你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难怪宸哥一直都不表态，原来他打从一开始就让你留着这手呢！不然这事得多凑巧才能让何落听到！？”这事儿细想起来就更是令王恒止不住地发颤，连拳头都握紧着直发抖，“他妈的……吴映城！你竟然在这事儿上坑我！”
“狗屁！我他妈什么时候坑你了？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吴映城也来了脾气，伸手就将王恒推到了墙上，“宸哥有多在意何落你看不出来？你他妈是瞎啊！更何况就算他长得不像声哥，难道宸哥的人就是你能觊觎的？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那又怎样？我就是看上他了！我就是喜欢他！”王恒一把掀开吴映城，直直地指着他的鼻尖，“我警告你！我和何落之间的事你少他妈再插手！”
“王恒！”
“滚！你他妈懂个屁！”王恒转身就追了出去。
空旷的廊道里充满了碎乱的脚步声，和剧烈的心跳声乱成一团。
王恒不知道何落到底听到了多少，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何落是从头听到了尾！这样至少他就不会误会他，就会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为录音说的谎话而已！
“何落…何落……”
他一路向前，可实际上却也不知道何落到底会跑去那里，他只是凭着感觉拐过每一个转角，希望下一眼就能看到何落的背影。
然而最后一个楼梯的转角，王恒来不及停脚，一个跨步就冲出了后门！
“……何落！”
但空旷的后巷没有半个身影，甚至静到不像有人曾经过。王恒一步步向外走去，忽然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何落不见了，彻底的消失了……
不觉间就离开了后巷，主路上还是那样的车水马龙。
“赶紧上车！宸哥那边都快下飞机了！”
“我不想去，你……”
“……何落！”王恒转头时才看到他原来就在旁边，忙大步地冲了过去，“你别走！我那句话是假的，你听我解释！何落！你下来！”
夺车门大戏火热上演，杨子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刚才还生拉硬拽都不肯上车的家伙，现在自己就钻上车了？
“开车、开车！”何落连喊了好几嗓子。
杨子东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立马就钻上了车！
“……操！东子！你他妈给我停车！”王恒心里一乱，就又伸手去拉驾驶位的门，但这却恰好在力量上输给了何落，结果车门一锁他就更没了办法，“他妈的……何落！我没骗过你！我喜欢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那张脸！何落！”
“开车！”
“何落！你相信我！”王恒只能一下下拍着车窗，力道就真像是要拍碎这玻璃似的，“别走！你下来！我真的没骗过你！何落！何落！”
车速越来越快，他追的越来越吃力，到最后根本就碰不到车了。
“我没骗你！我没骗你……我没骗你！”王恒不得已停了下来，而前方也已经看到不到车尾的影子了，“他妈的……他妈的！何落！”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车屁股上，刺耳的警报就瞬间爆发了出来。
“啊——！”
接着他又不解气地连踹了好几脚，却被那烦人的声音弄得更加烦躁！等到吴映城赶到的时候，倒霉车的后屁股上已经有两个凹陷，连后保险杠都碎了。
“成了，瞧你这点儿出息！发泄完就跟我回去吧。”
“……滚！”
“还没完了你？”
“我x你妈！滚蛋！”王恒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眼见着吴映城脸上就是一阵清白交错，“你这种人……就是条狗！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当兄弟！”
吴映城眉头一蹙，抬腿就给了王恒结结实实的一脚：“你他妈别不识好歹！我做这些问心无愧，你他妈也别跟个十七、八的毛头小子遇到大姑娘似的跟我这犯傻x！”
“操……”王恒也是心里有没撒完的气，恰好碰上吴映城这一脚，他卯足了劲抬手就是拳，“……你他妈就是怕得罪宸哥！狗腿子，狗腿子！”
“啊——！”脸上突然挨了一拳，怒火中烧的吴映城也来了真章，“我看你就是他妈的欠揍！是不是何落那次把你打爽了！啊！？”
两个人你来我往，大街上就扭打了起来。
但也幸亏是人流少的街道，不然就这架势肯定少不了围观的！
“还想起来！？”吴映城见王恒还较着劲儿就又冲着他胸口踩了一脚，而这下也是真把人弄得起来不来了，“我告诉你！今儿这事儿，到此为止！”他喘着粗气，直勾勾地瞪着王恒，“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但总之只要何落还是宸哥的人，哪怕只是个替身你都碰不得！连想都不行！”
“我……”
“你记住了，没有一个男人会在自己的权力之内容忍这档子事儿！宸哥是你老大，也是那个比两年前更强大的乔榷宸！你他妈别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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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的凌晨更点赞~
035 懂了
天边传来沉闷的嗡嗡声，又一架航班落地。
杨子东百无聊赖地看着落地窗外，眼角带着一抹坏笑的意味。而何落就站在他旁边的，看起来像是在安静地等着，但实际上头脑却是完全放空的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
终于杨子东看了眼手表，然后转头通知何落道：“走了！”
“啊？哦……”何落迟钝了两秒才快步跟了上去，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表情。
临近傍晚的机场总是人满为患，尤其是下飞机的人数和接机的人数几乎相同，出口处一直都是人山人海的样子，连贵宾出口都不例外，仅仅是素质和穿戴上的差异罢了。
“宸哥！”
何落还在愣神，忽然杨子东一嗓子喊了出来，他才缓过神来抬头看去。
只见乔榷宸步频平稳地朝这边走来，手边仅仅是一个银灰色的拉杆行李箱，特别是配上他西服革履的样子，更是显得一丝不苟、整洁大方，简直和出入ho的精英男没什么差别——除了他那与生俱来又挥之不去的痞气。
“我帮您拿！”杨子东主动帮乔榷宸拎了行李，又不忘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