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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第27部分阅读

    荀攸不知道荀彧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儒门的计划是什么,他告诉刘辩的那些都是荀彧告诉他的,为他取信于天子而透露的秘密。荀攸清楚这肯定不是全部,甚至未必是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只有荀彧知道。

    天子不信任他,防着他,贾诩、裴潜都可以单独行动,甚至钟繇都可以留在洛阳,脱离天子的视线,负责斟别谋反者家属的重任,他却只能在天子身边做个侍从之臣,每一句话都要三思而后行,生怕引起天子的猜忌。

    他活得太累。他很想像田横一样一死了之。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果袁绍不足以成大事,儒门被迫再一次蛰伏,他就承载着荀氏生存的重任,甚至有可能是儒门的希望。

    他有一种感觉,袁绍不是儒门真正的核心,荀彧知道的可能比袁绍还要多。

    看着远处的御帐,看着那些绕帐郎中挺直的身影,荀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鸿池清冷的水气在他身边萦绕,荀攸耳边仿佛听见了一声孤鸿的哀鸣。

    第134章 正大光明

    刘辩忽然翻身坐起,深吸了一口气,朦胧的双眼迅速变得清冽。

    一个近卫郎中见状,连忙走了过来:“陛下?”

    “打点水,我要洗洗脸。”刘辩强压心中的不安,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说不上来究竟会是什么事。

    孟津还是轘辕关,荥阳还是洛阳?他不知道,他只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对他来说,既然与儒门为敌,皇室就如同陷入汪洋大海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敌人——郎中大多来自太学生和各地举荐的孝廉,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儒门中人。

    想来,当年先帝就有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这才迫切的想从房中术中寻求力量。

    郎中打来水,刘辩洗完脸,心情平复了许多。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史阿拿着一份紧急军报推帐而入,见刘辩端坐着,不由得一愣:“陛下还没睡?”

    “刚醒。”刘辩伸手接过史辩手中的紧急军报,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是贾诩送来的消息。按照时间计算,他应该刚刚赶到轘辕关,也许是轘辕关已经失守,也许是双方已经接战。刘辩无声的笑了笑,挥手示意史阿先出去。

    史阿转身离开,刘辩瞟了他一眼,忽然叫了一声:“史阿,等等。”

    史阿应声停住,转身行礼:“陛下,有何吩咐?”

    “你悟了?”

    史阿笑了:“陛下,臣有砥柱时便已经悟了。”

    “是什么?”

    “回禀陛下,是灵鹤!”

    刘辩想了想,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么说,你可以走一条和你师傅不一样的路子了。好好努力。”

    “谢陛下。”史阿兴奋的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他脚步轻盈,落地无声,和王越的步履稳健有明显的区别。刘辩正是从这一点上发现他的变化的。说起来,他对身边的人关注得还是不够,史阿明悟命格这么多天,他才偶然发现端倪。

    不过,剑术终究是私斗之术,无法用于战阵搏杀,看来史阿注定是一名剑客了。

    刘辩一边为史阿惋惜,一边打开了军报。只看了一眼,他就皱起了眉头,长身而起。

    千叮咛,万嘱咐,还是出了问题。

    吕布不顾贾诩劝阻,带着一千并州精骑先行,欲先解轘辕之围,抢个头功,结果被曹操等人诱进了嵩高山,生死不明。贾诩不敢轻易入山,这才送出紧急军报,向刘辩请示。

    刘辩想了想,又重新坐了回去,闭上眼睛,平静的想了一会,让人去请荀攸。对轘辕关的战况,他大致有一种判断,但是他还要听听荀攸的意见。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这个道理他懂。此外,他还要借此机会看看荀攸的心思。

    荀攸很快来了,他有些疲惫,眼中有血丝。

    “公达,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荀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陛下,深夜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做了个噩梦?”刘辩冲着案上的军报指了指,兴趣盎然的问道:“什么样的噩梦?”

    荀攸打开军报看了一眼,神色一变。不过,他最大的惊讶却是在这样的紧急情况面前,刘辩不急着问他的意见,却关心起了他的噩梦。他想了想,说道:“夜宿鸿池,臣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孤鸿,绕池而鸣,其声凄切。”

    刘辩眉头一挑,仔细打量了荀攸片刻:“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荀攸点点头:“第一次。”

    “恐怕不是噩梦。”刘辩笑道:“也许,你就是一只离群的孤鸿。不过,离群只是暂时的,而且未必就是坏事,说不定正是独占一片天地的好机会。”

    荀攸心领神会,又惊又喜,连忙点头:“陛下教诲的是。”

    “嗯,先说说战事吧。”刘辩靠在案几,轻描淡写的说道:“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荀攸放下了军报,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臣以为,吕布虽然下落不明,必然不至于全军覆没。以吕布的能力和并州军的战力,要想击杀吕布和这一千并州精骑,没有十倍的兵力,没有半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达成目的。”

    “何以见得?”

    “吕布悍勇,并州军精锐,处必死之地,无逃生之机,必然垂死反扑。一人必死,十人弗能待也,何况千人?欲扑杀吕布等人,必有十倍之伤亡。而曹操、刘备、孙坚等人集结在一处,也不过万余人,他们不可能与吕布以死相搏,必然是围困之,待其食尽力乏。然而吕布有马,杀马而食,足以支撑半个月以上。”

    刘辩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他和荀攸的想法一致,相信曹操等人不至于为了吕布一个人耗尽自己的有生力量。而吕布有战马可吃,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断粮的危险。何况吕布及其所部都是并州战士,最耐苦寒,只要有水,就算什么也不吃,撑个三四天也不成问题。

    “以此看来,曹操等人围困吕布,目的不在吕布,而是前去救援的大军。”荀攸接着说道:“贾诩可能正是看破了这一点,才不急于求援,而是先入轘辕关,加固城防。待陛下至轘辕关,再整军出战,一举破敌。”

    “恩,公达果然于兵事甚明。”刘辩赞了一声:“那以你看,贾诩是不是有失算之误?”

    荀攸笑了笑:“臣以为,这一切都在贾诩的计划之中,并不存在任何失策。”

    “这又是怎么讲?”

    “并凉精锐乃是陛下麾下的主力,凉州人有皇甫太傅,有董太尉,并州以吕布为先。就目前而言,凉州人势大,并州人处于下风。吕布以并州人领袖自居,处处争功,欲和凉州人抗衡,时有不顾大局之处。贾诩借机教训教训他,乃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贾诩为人谨慎,他知道一旦吕布失陷敌阵,并州人将作如何想,是以,他必须在保证吕布安全的前提下才敢让吕布出战,既惩戒了吕布,又不至于引起并凉人的内讧。至于……”

    “说下去。”

    “至于陛下这里,贾诩恐怕也是有意失误,避免以后再当重任。”荀攸试探着看了刘辩一眼:“有皇甫太傅、董太尉在先,若贾诩再独当一面,凉州人的势力太大,对凉州人来说未必就是好事。其他凉州人看不到这一点,贾诩却一定会记在心上。臣斗胆臆测,他这是故意犯错,以退为进。”

    刘辩笑了起来:“公达,你果然是贾诩的对手。那么,以你之见,又是什么样的人能设下这样的计谋,将吕布困住?我可知道那头狼,警觉得很,一般人挡不住他。会不会是文若?”

    荀攸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家叔的对手是杨修一般的人物,战阵搏杀,不是他所长。”

    “哦,那会是谁?”

    “熟悉嵩高山地形,明于军机,又能让曹操等人言听计从,这人肯定是足智多谋,而且与曹操禀性相投。臣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人。”

    “谁?”

    “戏志才。”

    ……

    小鹅岭,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戏志才背靠山石,鼾声大作,酒气薰天。他张着嘴,涎水沿着嘴角流下来,沾湿了胸前的青衣。在他的手边,一只酒杯倒在地上,几滴残酒沿着山石蜿蜒而行。

    曹操披着大氅走了过来,见戏志才这般模样,不禁摇了摇头。他解下大氅披在戏志才身上,对旁边的卫士低声喝斥道:“你们怎么做事的,也不知道替先生遮寒?”

    卫士们窘迫的互相看看,不敢回嘴,有人小跑着去拿衣物。

    “无妨。”戏志才醒了,睁着模糊的双眼,看了曹操一眼,嘻嘻笑了一声:“还是你酒醒得最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抠了抠眼角,抠下一粒眼屎,凑到眼前看了看,曲指弹出,然后在曹操的大氅上擦了擦手指,顺便拉起大氅一角,拭去嘴边的涎水。

    “志才,你身体不好,不能再受凉。”曹操关心的说道:“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才好。”

    “大丈夫在世,当横行天下。”戏志才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指着远处的篝火:“纵使英年早逝,也要活得快意,岂能效老妇老翁,白首于户牖之下?”他将手搭在曹操肩上,似痴似疯:“将军,凤仪心法,正大光明,多少人迈不过那个坎,只能徒有其表,虚张声势?与其如此,不如象我这样任性而为,图个自在。”

    曹操眉头一挑,看了戏志才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所谓正大光明,是指凤仪的四个境界吗?”

    “当然。”戏志才哈哈一笑:“袁绍比袁隗强,不仅成就了大,终于摸到了光境的门槛。不过,如果没有好鼎,那团火会烧死他的。哈哈哈……”

    “那团火?”曹操不解其意,追问道:“志才,这团火究竟是什么火?”

    “什么火?”戏志才诧异的看着曹操:“你不知道凤仪心法?”不等曹操应答,他用力一拍自己的额头:“对了,你如果练过凤仪心法,怎么会和我一样放浪形骸。算了,既然不知道,那还是别问了。率性而行,才是天道。非要像袁隗那样装一辈子,还不如早点死了好。”

    第135章 上善若水

    戏志才歪歪扭扭的离开了,曹操站在巨石上,半晌没有动弹。

    戏志才的话像一道惊雷,撕开了他眼前的黑夜,让他看到了些许真相。

    原来袁隗根本没有破境,所谓的浩然正气不过是装出来的。袁绍虽然明悟了鸾凤命格,也一直没能破第三境,到现在为止,他还停留在第三境以外。

    那么,以此向前推,在朱雀火起之前,袁绍甚至没能破第二境,他和袁隗一样,都停留在凤仪心法的第一境里。他没有练习过凤仪,但是据常理推测,第一境通常只是基础功夫,并不能给人带来脱胎换骨的变化,充其量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袁绍明悟了合格,可能还要再强一点,但是毕竟还是人,没有跨入神的境界。

    就像关羽他们,即使明悟了命格,身体的力量和速度都会超出一般人不少,可是如果没有合适的导引术,他们终究只是高手,无法充分发挥命格带来的益处,充其量是半神,无法跨入神的境界。

    这么说来,命格和导引术要互相配合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缺一不可。

    想到此,曹操不由得打了个激零。袁绍明悟了命格,个人魅力已经非普通人敢想,年纪轻轻就成为天下士人的领袖,如果再让他突破了第三境,那将是什么景象?还有那只凤鸟,如果他成功的孵化出了凤鸟,还有谁能和他抗衡?

    我呢?好象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四世三公的家世,又没有好名声,更没有什么浩然正气,凤鸟么,如果不是袁绍想拉拢他,让他看了一眼,他也许到死都不会相信世上真有凤鸟这种神奇的生物。

    袁绍是儒门的领袖,而我却徘徊在儒门之外,费尽了心机,却不得其门而入。难怪荀彧只推荐戏志才来帮我,自己却不肯屈就。在他的心里,恐怕我连袁绍的一半都抵不上吧。

    曹操一时黯然。

    ……

    岭下的野牛沟中,吕布顶盔贯甲,走路虎虎生风。虽然被困在沟中无法脱身,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沮丧之色,依然是神采飞扬。

    “将军,赤兔已经喂好了。”魏续迎了上来,递上一只酒囊。

    吕布接过来,灌了一小口,在嘴里停留了片刻,这才咽了下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酒渍。他看了魏续一眼,扑哧一声笑道:“哭丧着脸干什么?怕死?”

    “将军,你不觉得这次败得蹊跷么?”魏续将酒囊收好,低声说道:“我们被袁军困住,贾侍中居然没有派人接应我们,他去哪儿了?会不会是他故意让我们送死?”

    “别管贾诩在想什么。”吕布沉下了脸:“现在是我们自己中了曹操的诡计,怨不得别人。想办法杀出去才是正理。我让你找向导来,你找了没有?”

    “哪里有向导,派出去的斥候不是被杀了,就是被赶回来了。这些狗贼,摆明了是不让我们冲出去。”魏续懊恼的说道:“现在人生地不熟,随身只带了三天的干粮,三天过后,我们就得杀马了。”

    吕布的脸色很难看,他裹紧大氅,默默的走到一旁,坐在一块大石上。凉意透过铠甲和战袍,沁入他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零。

    被困之后,他一直在忙碌,在安抚人心,一方面是他的习惯,另一方面也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恐慌。实际上,只有他身边最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现在很紧张。

    千余人被困在陌生的环境里,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敌人,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到,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援军。身边只带了三天的干粮,三天之后,他就要杀马充饥。

    就算最后还能活着出去,他都已经败了,败在贾诩那个书生的手下。贾诩甚至没有动一根指头,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把他推入了险境。

    读书人真是歹毒啊。吕布回响着和贾诩争执的经过,不由得长叹一声。他又想起了天子临行前的交待,脸上有些发烧。他现在知道了,天子那些话主要就是针对他的,他当时答应得漂亮,其实根本没有听到心里去。他一心只想着争功,然后好向天子讨赏,讨一张好弓。

    好勇斗狠,我果然只是匹夫之勇。吕布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看着远处如星星一般的敌营篝火,暗自神伤。他想起了张辽,张辽原本只是他部下的一个将领,现在的官职也不高,只是羽林左司马。可是上次在河东,天子命他跟着牛辅前去清剿白波军的老巢,已经露出了重用之意。那时候吕布还有些不以为然,此刻细想起来,他却有些领悟了天子的用意。

    因为张辽虽勇,却不恃勇,他更愿意动脑子。

    和他差不多的还有徐晃。徐晃由一个郡吏一跃而成虎贲中郎,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力有多好,而是他擅长统兵,为人谨慎。天子着意培养,假以时日,他肯定能和张辽一样成为后起之秀。

    难道我要被一辈子做个斗将?如果以后要在张辽的麾下战斗,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吕布平生第一次反思自己的人生,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他静静的坐着,一直坐到了天明。

    一缕朝阳照在吕布的脸上,吕布眯起了眼睛,不动如山,眼中布满了血丝,眼神却亮得吓人。

    ……

    只用了一天时间,刘辩就率军赶到了轘辕关,贾诩等人出城相迎。一见面,贾诩就向刘辩请罪。

    “陛下,臣治军无能,致使吕布等人身陷敌阵,有负陛下重托。请陛下降罪。”

    “责任以后再说,现在先告诉我轘辕关的情况。”刘辩一边大步走进门,一边说道:“让轘辕关都尉伍玄来见我。”

    伍玄立刻赶了上去:“臣伍玄见过陛下。”

    “你就是伍玄?”刘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看来朕没有用错人。能守住轘辕关,你有功。”

    伍玄惭愧的说道:“陛下,若非敌将有意将轘辕关作为诱饵,臣也不能守到今日。且城侥幸未失,亦非臣一人之功劳,全赖将士们舍命搏杀。”

    “朕知道,你说的那个郭武呢,伤好了没有?”

    “他伤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