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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第10部分阅读

    “也许是急疯了,”奥列弗夫人答道,“去吧。米兰达会非常喜欢伦敦的,你不必操心,她什么手术也不需要做。在间谍小说中,这叫幌子,我们可以带她去看戏,看话剧或者芭蕾,她想看什么就去看什么。总的来说我觉得带她去看芭蕾舞演出最好。”

    “我吓坏了。”朱迪思说。

    阿里阿德理看见朋友在轻轻地颤抖着,奥列弗夫人心想,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水精,像是脱离了尘世。

    “去吧,”奥列弗夫人说,“我许诺过赫尔克里·波洛先生,他一发话我就把你带去。喏,他发话了。”

    “这里到底怎么了?”朱迪思说,“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

    “我有时候也奇怪你怎么选择了这里。”奥列弗夫人答道,“不过也没有什么规定要住在什么地方。我有一个朋友搬到沼泽地带去了。我问他为什么要去那儿住。他说他一直想去。总想去。他一退休就真去了。我说我从未去过那儿,不过我猜肯定潮乎乎的,实际情况怎么样呢?他说他自己也从未去过,是什么样他根本不知道。可他就是一直想去。他头脑也清醒得很。”

    “他真去了吗?”

    ¨去了。“

    “去了之后他喜欢吗?”

    “啊。我还没有听到消息。”奥列弗夫人说,“不过人都挺怪的。对吗?有些事他们想做,有些事非做不可……”她走进花园叫道,“米兰达,我们上伦敦去。”

    米兰达慢慢地走过来。

    “去伦敦?”

    “阿里阿德理开车带我们去,”她母亲说。“我们去看戏去。奥列弗夫人觉得她可能买得到芭蕾舞票。你想看芭蕾吗?”

    “太好了,”米兰达回答说,她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我得先去跟一个朋友告别。”

    “我们马上就走。”

    “哦,我要不了多久,可我得告诉一声,我许过诺言的。”

    她沿着花园跑下去,消失在门口。

    “米兰达的朋友是谁呢?”奥列弗夫人好奇地间。

    “我从来都不知道,”朱迪思说,“她从来不跟我提起。我有时觉得她只把她在树林中看见的鸟儿当朋友,或者松鼠什么的。可不见她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她从不带女孩子回来喝茶什么的,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说起她真正的朋友,应该是乔伊斯。雷诺兹。”她又闪烁其辞地说,“乔伊斯总告诉她关于大象、老虎之类的故事。”她提醒道:“啊,我该上楼打点行装了,既然你一定要我去的话。不过我真不想离开这里,好多事都没做完,像这酱—”

    “你们一定得去。”奥列弗夫人答道。她的语气斩钉截铁。

    朱迪思拎了几只箱子下楼来,米兰达上气不接下气地从旁门进来。

    “我们吃完饭再走吗?”她问。

    虽然她长得像小树精,可她仍然是个爱吃东西的健康的孩子。

    “我们在路上吃,”奥列弗夫人说,“我们在哈弗沙姆的黑孩子餐厅吃饭。去那儿比较合适。离这里只不过三刻钟的路,他们菜做得不错。快,米兰达,我们就走。”

    “我没时间告诉卡西我明天不能跟她一起去照相了。哦,我也许可以打个电话给她。”

    “那快去快回。”她妈妈说。

    米兰达跑进客厅,电话就在那里。朱迪思和奥列弗夫人将箱子搬进了汽车。米兰达从客厅跑出来。

    “我告诉她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现在可以啦。”

    “你简直疯了,阿里阿德理,”她们钻进汽车时朱迪思说,“真是疯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们到时侯就知道了,我猜是的,”奥列弗夫人说,“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他?是谁?”

    “赫尔克里·波洛。”奥列弗夫人答道。

    伦敦。赫尔克里·波洛和另外四个人坐在一间屋里。四人中有警督蒂莫西。拉格伦,跟往常遇见比自己地位高的人一样,一脸的崇敬和仰慕;第二位是警监斯彭斯;第三位是郡警察局长艾尔弗雷德。里士满;第四位是检察官,尖尖的脸,一看就知道是搞法律这行的。他们全都看着波洛,神情各异,也可以说都面无表情。

    “波洛先生,您似乎很有把握。”

    “我的确很有把握,”赫尔克里·波洛回答说,“如果事情本身就是这样发生的,人们意识到很可能如此,这时只须找出反证来;若找不到反证,那么自己的信念就得到增强。”

    “动机似乎有点复杂,这是我的一家之言。”

    “不。”波洛说,“并不真的很复杂。只是太简单,简单得让人难以分辨。”

    检察官先生一脸讥讽之情。

    “很快我们就能得到一个明确的证据,”警督拉格伦说,“当然啰。要是在这一点上出了差错……”

    “泉水盯咚叮,猫咪没有掉进井?”赫尔克里·波洛说,“你是这个意思?”

    “唔,你必须承认那只是你的假设。”

    “己经有了明确的证据了。一个女孩失踪了,理由往往不很多,首先是她跟某个男人走了。第二点是她死了,其它的就太牵强,根本不可能。”

    “您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特别重视的关键吧,波洛先生?”

    “有。我和一个著名的房地产经纪人事务所取得了联系。他们中有我的朋友,专门从事西印度群岛、爱琴海地区、亚得里亚海、地中海沿岸及其他地区的地产业务。他们的客户一般都是巨富。这里有一笔近期的交易,兴许你们会感兴趣的。”

    他递过来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您觉得这跟本案有关?”

    “我敢肯定。”

    “我觉得买卖岛屿应该是该国明令禁止的吧?”

    “钱能通神。”

    “别的您都不想提及吗?”

    “也许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我能让你们多少弄清事实。”

    “什么?”

    “有个证人。她亲眼目睹的。”

    “您是说—”

    “她亲眼目睹了一桩谋杀案。”

    检察官先生打量着波洛,满脸狐疑。

    “证人现在在哪儿?”

    “我希望,我相信。她在来伦敦的路上。”

    “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

    “真的。我尽了努力采取保护措施,可我必须承认,我还是很担心。对,我仍旧害怕出岔子,尽管我采取了保护措施。因为,你们都知道,我们正—怎么形容才好呢?—我们的对手放荡形骸,反应速度相当之快,贪婪之心己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许—我不能肯定。但觉得有可能—可不可以说他简直有些发疯了?并非生来如此,而是后天慢慢养成的恶习。邪恶的种子一旦播下,就生根发芽,茁壮地成长起来。此刻兴许己经完全控制了他,使他对生活待一种非人的态度,泯灭了人性。”

    “我们还得听取别的意见,”检察官说,“不能草率从事。当然。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嘿—伪造文件方面。要是的确如此。我们就不得不重新考虑。”

    赫尔克里·波洛站起来。

    “我要走了,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我所担心的以及我所预想到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我还会跟你们保持联系的。”

    他跟众人一一握手,然后走出门去。

    “这人有点像个江湖骗子,”检察官说,“他一点都没触及要害、你们觉得呢?他自以为了不得、不过,他年纪不小了、我不知道该不该信赖这个年纪的老朽。”

    “我觉得可以信赖他。”警察局长说,“至少,他给我留下了这样的印象。斯彭斯,我俩是多年的老交情,你又是他的朋友,你觉得他头脑是不是有点问题?”

    “不,我觉得没问题,”警监斯彭斯答道,“你觉得呢,拉格伦?”

    “我是最近才认识他的,先生。一开始我觉得他的—嗯,他说的话,他的想法有点荒诞不经。但总的来说我被他说服了,我认为事实最终会证明他是对的。”

    第二十四章

    奥列弗夫人静静地坐在黑孩子餐厅临窗的一张桌子旁。时间还早,餐厅人不太多。朱迪思·巴特勒从洗手间回来,在她对面坐下,顺手拿起菜单看着。

    “米兰达喜欢吃什么?”奥列弗夫人问,“我们替她也点上吧。她也该回来了。”

    “她喜欢吃炸鸡块。”

    “哦,那好办。你来点什么?”

    “跟她一样。”

    “三份炸鸡块。”奥列弗夫人对侍者说。

    她往座位上一靠,仔细地审视着她的朋友。

    “你怎么这样盯着我?”

    “我在思考问题。”奥列弗夫人说。

    “什么问题?”

    “我在想事实上我对你了解得多么少啊。”

    “嗯,大家都这样,对吗?”

    “你是说,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

    “我应该不这么想才对。”

    “也许你是对的。”奥列弗夫人回答说。

    两人静静地对坐了一阵。

    “这里上菜真慢。”

    “我想该上了。”奥列弗夫人说。

    一个女招待托了满满一盘走过来。

    “米兰达去了这么久了。她知道餐厅在哪边吗?”

    “她知道,来的路上我们看到过了。”朱迪思有点不耐烦,“我去叫她。”

    “不知她是不是晕车了。”

    “她小时候总晕。”

    过了四五分钟她回来了。

    “她不在厕所,”她说,“厕所外面有道门通往花园。兴许她从那条路走到花园看鸟去了。

    她总是这样的。“

    “今天可没有时间看鸟去,”奥列弗夫人说,“去找找她吧,我们还得赶路呢。”

    埃尔斯佩思。麦凯用叉子叉了一些香肠放进碟子中,又把碟子搁进冰箱,然后开始削土豆。

    电话铃响了。

    “麦凯夫人吗?我是古德温大夫,您哥哥在家吗?”

    “不在,他今天去伦敦了。”

    “我往那边打过电话了—他已经走了。等他回来告诉他,我们得到的结果与预想的一致。”

    “您是说在井中发现了尸体吗?”

    “想保密也没多大用了,早就传扬开来啦。”

    “是谁的?那个外国女孩子?”

    “好像是的。”

    “可怜的孩子,”埃尔斯佩思说,“她是自己投井的,还是-”

    “不是自杀-她被人用刀砍死的,是谋杀。”

    母亲出了厕所后,米兰达等了一两分钟,然后她开了门,轻手轻脚地溜出去,开了附近通往花园的侧门就顺着花园中的小道跑过去,小路绕到了后院,那里曾经是停放马车用的,现在变成了车库。她从一个供行人进出的小门钻出去,进了外面的一条小巷子。巷外停着一辆车。一个须发斑白、眉毛突出的人坐在车中看报纸。米兰达拉开车门爬进去坐在司机的座位旁边。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看上去可真逗。”

    “好好笑个痛快吧。”

    车开动了,沿着小巷子驶下去,一会儿向右转,一会儿向左转,又再向右转,最后到了一条车辆比较少的公路上。

    “我们时间安排得正好,”白胡子的人说,“你会正赶上那一刻看到双刃斧,还有基尔特伯里高地,景色美极了。”

    一辆汽车从他们旁边一掠而过,差点没把他们的车挤到路边的栅栏上。

    “冒失鬼。”白胡子的人说。

    这辆车中一位年轻人长发齐肩,戴着大大的圆眼镜。另一个长着络腮胡,很像西班牙人。

    “你说妈咪不会为我担心吧?”米兰达问。

    “她没有时间担心你。等她开始担心了,你早就到了你想去的地方啦。”

    伦敦。赫尔克里·波洛抓起话筒。传来了奥列弗夫人的声音。

    “我们把米兰达丢了。”

    “什么,丢了?”

    “我们在黑孩子餐厅吃饭,她去上厕所,没有再回来。有人说看见她坐上一个老人的车走了。但也不一定就是她。可能是别人,这—”

    “应该有人陪着她才行。你们都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我告诉了你有危险。巴特勒夫人着急吗?”

    “她哪能不着急呢?你说怎么办?她都快疯了,坚持要报警。”

    “对,自然应该报警,我也给他们打电话。”

    “可米兰达怎么会有危险呢?”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应该知道了,”他又说,“尸体已经找到了。我刚听说—”

    “什么尸体?”

    “井里有具尸体。”

    第二十五章

    “真美。”米兰达环顾四周感叹道。

    基尔特伯里竞技场是当地的一个景点,不过遗迹并非特别出名。几百年上千年前就已经拆掉了。然而四处还有花岗石柱伫立在那里,向人们讲述着许久以前的仪式崇拜。

    米兰达问道:

    “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石头?”

    “为仪式而准备的。仪式崇拜,献祭用的。你知道献祭是怎么回事,米兰达?”

    “我知道。”

    “要知道,非那样做不可。事关重大。”

    “你是说,不是一种惩罚?而是别的?”

    “对,是别的,你死了别人才能活下去,你死了美才能存在下去。才能形成美。这一点相当重要。”

    “我原以为—”

    “什么,米兰达?”

    “我原以为你也许应该死去才好,因为你的行为招致了别人被杀。”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当时考虑的是乔伊斯。我要是不告诉她那件事,她兴许还活着,对吗?”

    “可能吧。”

    “乔伊斯一死我就开始难过了。我没有必要告诉她的。我告诉她,只是因为希望告诉她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她去过印度,一直讲着她的经历—讲老虎呀、大象呀,还讲他们的金饰物等等。我也想—突然我希望别人知道,因为你知道以前我并没有怎么想起来过。”她补充道:

    “那时也是献祭吗?”

    “也算是的。”

    米兰达沉思着,过了好久她才问。“时间到了吗?”

    “太阳还没有到那儿。再等五分钟,可能就会正照在石头上。”

    他们又静静地在车旁坐着。

    “好了,”米兰达的同伴看着天空说,太阳正向地平线移去。“此刻太棒了。没有别人。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爬到基尔特伯里高地顶上来参观竞技场。十一月里太冷了,黑莓也己经采过了。我先把双刃斧指给你看。双刃斧在石头上。上千年前他们从迈锡尼或者克里特来的时候刻在石头上的,妙极了,米兰达,对吗?”

    “对。真是妙极了,”米兰达说,“指给我看看。”

    他们走到最高处的石头旁。旁边地上躺着一块石头,斜坡下稍远处还有一块倾斜着,似乎岁月的沧桑使它累弯了腰。

    “你高兴吗。米兰达?”

    “我非常高兴。”

    “印迹就在这里。”

    “真的是双刃斧吗?”

    “对,岁月流逝,它渐渐被抹去了,不过就是在这儿。是一种象征。把你的手搁在上面,现在—现在我向过去与未来,向美干杯。”

    “哦,多美呀。”米兰达说。

    一只金色的酒杯放在她手上。她的同伴从瓶子里倒出了金色的液体。

    “这酒是果味的,桃味的。喝吧,米兰达,喝了你会更加幸福。”

    米兰达抓住镶着金边的酒杯。她打了个喷嚏。

    “对,对,闻着是桃味的。哦。看太阳,真是橙红色的—就像躺在世界的边缘似的。”

    他推了推她,让她面向太阳。

    “抓好酒杯,喝吧。”

    她听话地转过身去,一只手仍然放在花岗石上若隐若现的印迹上。她的同伴站在她身后。从山下倾斜的石柱底下钻出了两个人影,弯着腰。山顶上的两位背对着他们,毫不觉察,他们很快偷偷地摸上了山顶。

    “为美而干杯,米兰达。”

    “这个恶魔!”他们身后响起了一声大叫。

    一件玫瑰色天鹅绒的上衣从某人头上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