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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8部分阅读

    行业必须树立威信,而威信绝不是依靠什么王八之气就一蹴而就的。说穿了,靠的就是鞭子和阴狠,要杀一儆百,要枪打出头鸟,反正就是要这些乐户们畏惧,让她们不敢反抗。

    听到沈傲自称东家,乐户们纷纷退开,就如猫见了老鼠,眼中浮出一丝惧色。

    沈傲大喇喇的寻着一张太师椅坐下,周恒颇有些意犹未尽,不情愿的坐在沈傲身边。其中一个乐户强笑着出来要去为沈傲、周恒斟茶,沈傲摇手制止:“我只说几句话就走,不要上茶了。”

    “是,是,东家有什么话,尽管对我们吩咐。”众乐户纷纷强颜欢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们真的情愿留下来?事先说好,如果你们要走,我决不阻拦,你们的卖身契我也还给你们。”沈傲叹了口气,倒是对她们多了一分同情,身为大盗,沈傲并非是别人所想的那样全无心肝,他不惧强者,可是也有一颗对弱者的同情心。对待坏人,他可以像暴风骤雨一样将他们踩在脚下踏上一万脚,对待朋友他可以嘻嘻哈哈装神弄鬼。可是对待这些可怜人,他既不凶恶,也没有嬉皮笑脸,尽量使自己郑重一些。

    “东家,我们都是被卖来了的,就算是回乡,早晚家里也会把我们卖到别处去。我们都是弱女子,出了这醉云楼,哪里有什么营生可做,又没有可托付之人,情愿留在这里,也不愿走。”说话的是一个年纪较大的乐户,她的话音刚落,其余乐户也纷纷点头称是。

    沈傲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继续留在这里吧,不过以后不必接客了。”

    “啊?不必接客……”

    从来只听过强逼着去接客的东家和老鸨,沈傲这种不许乐户接客的东家却是闻所未闻。这个家伙,不会是另有阴谋吧。呀……世上哪有这样的东家,完了,姐妹们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了,谁知这东家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沈傲不徐不疾,扫视了众乐户一眼,说起来她们的姿色倒都是上等的,那一袭若隐若现的暧昧长裙更是凸显出瘦燕肥环的姣好身材。醉云楼毕竟是上等勾栏,乐户自然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只不过她们画得妆太浓,再加上那脸蛋上闪露出讨好的谄笑,让沈傲很不喜欢。

    沈傲咳嗽一声,很郑重的说:“从此以后你们再也不是乐户了,是黄花闺女!”

    “哇……”周恒在一旁打岔,搓着手,口水都要流出来:“本公子最喜欢黄花闺女,沈傲说的对,你们都是黄花闺女,来,让本公子尝尝黄花闺女的香舌……”

    乐户们娇笑起来,黄花闺女,这四个字对于她们来说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这东家真是好笑,他说是黄花闺女,大家就是黄花闺女了吗?她们若要是黄花闺女,这汴京城里的小姐闺女们只怕都是小尼姑了。

    沈傲没办法,只好说:“严肃一点,严肃一点,我说的是真的,知道什么是黄花闺女吗?首先,把你们脸上的妆去洗尽了,再来回话。还有,把这衣衫也换了。”

    沈傲板起脸来,自有一番威严,乐户们顿时不敢笑了,一个个回去洗妆。

    周恒兴致勃勃的道:“本公子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让她们扮作黄花闺女来接客?哈哈,真是奇思妙想,想必客人们一定很喜欢。”

    沈傲道:“谁说我要她们接客了?你听说过黄花闺女接客的吗?”

    周恒很惊讶:“怎么?不接客,不接客我们养着她们?哇,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好不好。”周董不愧是周董,商业头脑还是有的,居然还知道自己是在打开门做生意,不简单。

    沈傲微微一笑:“敢问周董,我们是开青楼吗?”

    周恒想了想:“好像不是。”

    “这不就是了。”沈傲不再理他,任他继续思考。

    乐户们去了妆,换了素衣,一个个走到沈傲身前复命。沈傲这才满意了一些,摇身一变,她们还真有点小家碧玉的意思。很好,好极了,沈傲就好这一口……不,是男人就好这一口。

    沈傲开始说话了:“我问你们,如果有男人调戏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说起老本行,乐户们轻车熟路,纷纷道:“自然是宽衣解带,满足客人的要求。”

    “不对。”沈傲摇头,此刻的他,仿佛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之下,他徐徐站起来,伫立着,很神圣很纯洁的道:“你们要拒绝,不但要拒绝,而且要喊救命,断断不能让他们得逞,懂了没有?”

    乐户们不懂,不过沈傲怎么说,她们自然不敢违逆,一个个福了福身,媚眼儿往沈傲身上抛,口里说:“懂了!”

    沈傲的压力很大,不得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来:“不要朝我暗送秋波,本书……不,本公子不吃这一套。对别人也是一样,要庄重,要矜持。明白吗?谁要是乱勾搭男人,就立即赶出去。”

    第031章 职场好险恶

    沈傲道德先生附体,很纯洁很神圣要毁妓不倦,一会叫乐户们不要再成天想着如何勾搭男人,一会儿又教她们要庄重自爱,要努力学习文化知识,熟悉音律。

    乐户们才知道,这个东家真不凶,就是太正经,畏惧之心没有了,也就嘻嘻哈哈起来,她们最喜欢调笑,这个啧啧的说沈傲模样俊俏,那个桃花眼儿电光十足,颦笑窃喜的,浪声浪气的,沈傲越纯洁,他们越不正经。

    沈傲决定对她们进行培训,恰好吴三儿上楼,便从女人堆中挣脱出来,把吴三儿叫到一边,道:“汴京城里有没有嬷嬷一类的人专门来教导女子礼仪、规矩的。”

    吴三儿道:“前些日子皇宫里打发出来一批老宫女,这些人很懂规矩的,沈大哥要她们做什么?”

    “好极了。”沈傲眉飞色舞的道:“去聘几个来,让她们教导乐户们举止礼仪,除此之外,再请个人来教他们琴棋书画。”

    吴三儿现在对沈傲深信不疑,也不问为什么,点头道:“我明日就去办。”说完略有踟蹰的道:“沈大哥,我一个人在这里照应着,有些分不开身,想请个人来帮忙管事。”

    吴三儿一撅屁股,沈傲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笑道:“你是想叫吴六儿来帮闲?”

    吴三儿不好意思的搓手:“是,是,沈大哥最知道我的心意。六儿好歹做过些买卖,见识也广些,能帮的上忙。再说了,我和他是同乡。如今我仗着沈大哥有了前程,帮帮他也是好的。”

    沈傲点点头:“你也是副董,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

    吴三儿很感激,连忙道:“谢谢沈大哥。”

    沈傲不敢再在这里待了,和这些乐户厮混一起压力很大。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嫖妓的事却是不做的。在这个没有橡胶、保险袋子的时代染上了什么花柳要后悔终身,沈傲是耐力型选手,不急于贪欢一时。被这些乐户围着打情骂俏实在招架不住,只好将意气风发的周恒从女人堆中扯出来,溜之大吉。

    回到国公府,天已渐渐黑了,门口悬着周府字样的灯笼孤零零的在夜风中飘动。刚刚进了内院,迎面就看到一个丫头过来,对周恒行礼,对沈傲微微颌首致意,道:“公子,夫人叫你和沈傲一道去佛堂。”

    周恒很不满:“本公子饭都没吃呢,饿死了。”

    沈傲心知夫人一定有事,扯了扯周恒,道:“先去见了夫人再说。”

    二人并肩去了佛堂,佛堂里夫人、小姐都在,春儿站在夫人后头,朝着沈傲挤眉弄眼。倒是那周小姐的俏脸在摇曳的香烛光线之下微微勾勒出一丝笑容,这种笑容沈傲很熟悉,周小姐在幸灾乐祸。

    夫人脸色有些不好,抬眸看了这一对少年一眼,先对周恒道:“恒儿,一下午见不着人,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周恒一下子无语了,言语闪烁的道:“娘,我……我去……”他正在犹豫,是不是该说个谎,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

    沈傲坦然道:“夫人,我和少爷去醉云楼了。”

    夫人脸色有些冷,正午时之所以对赵主事无动于衷,只不过是她不信赵主事的话。或者说,已经认定赵主事是挑拨离间。可是沈傲当面说出来,夫人自然而然的动怒了。

    男人和女人不同,在男人眼里,嫖妓你懂得,心照不宣,可意会也可言传。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却是不可饶恕的事,尤其是自己的儿子正是这买卖中的男主角,很难令人接受。

    “那你们说,这是谁的主意?”夫人声色俱厉的望着周恒,目光又落在沈傲身上,动了真怒。

    “娘……,是……是我,你先听我说……”周恒站出来,他表面上看很无良的样子,其实还是很讲义气的。

    沈傲连忙道:“是我带少爷去的,请夫人听我解释。”

    两个人都争着承担,倒是让幸灾乐祸的周小姐微微愕然,随即抹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

    “好,你来说。”夫人点了点沈傲,很失望很生气。

    沈傲口才好,再加上并无过错,心知夫人是受了人的挑拨,因此绘声绘色的从周小姐开始。

    周小姐喝着茶,想不到沈傲第一下就牵涉到自己身上,那眼眸射过一线寒芒过去,杀气腾腾,她心里想:“莫非这家伙是想把我们的事一起抖落出来?呀,这人什么事做不出,若是让母亲知道我与他们合伙去骗人钱财,岂不要糟糕。依着母亲的性子,只怕要禁足我一年半载了。”

    “那一日周小姐不是向夫人哭诉刘小姐的事吗?夫人可还记得逼死刘小姐的醉云楼东家?我也在旁听了,心里很不忿,于是便私下里寻了小姐,要治一治这j商。”

    夫人微微颌首,蹙眉道:“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醉云楼从前还真听若儿说过。”

    有了夫人的回忆做印证,沈傲更加来劲了,将骗潘仁的事掠过不提,恰好那j商缺钱,要转售醉云楼,沈傲便怂恿小姐和少爷将醉云楼买下来。

    夫人这才释然:“哦,原来是这样,你们不肯再有人受那j商逼良为娼,才将那醉云楼买下来。我说若儿上次为什么求我从库房拿两千贯去呢,这个丫头。”她转向周若,佯怒道:“为什么方才若儿不和我说明,害我白担心了这么久。”

    “咳咳……”周若被茶水呛到,很无辜很郁闷,方才她只想着看看沈傲的笑话,谁知沈傲竟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将火引到自己身上,愠怒的望了沈傲一眼,连忙说:“我一时忘了。”

    沈傲替周若解围,继续道:“买下了醉云楼,我们自然不能用它做勾栏了。所以少爷找我商量,打算做点善事,将醉云楼改成诗院,供文人墨客们喝茶谈诗。一来是附庸风雅,二来少爷也可以经常去耳濡目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听得多了,少爷的学业不就长进了吗?”

    夫人转怒为喜,对沈傲的话深信不疑,微笑颌首:“这个主意好,一定是沈傲想出来的,沈傲点子多。”

    沈傲很矜持的笑:“这也是夫人教诲有方,今日我和少爷去醉云楼,就是去检查修葺门面的事,不知是谁听到了一些风声,竟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夫人这时又和蔼起来,请周恒和沈傲坐到一边,道:“喝口茶,肚子饿了吧?春儿,去叫厨房热热菜,不要饿了两个孩子。”

    夫人吩咐,自然没有人敢怠慢,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热腾腾的饭菜便端上来了。两个人都是肚子空空,狼吞虎咽的在夫人面前没有什么扭捏,吃的很舒服。

    陪着夫人说了会话,临走时,夫人突然道:“沈傲,今日正午赵主事来过佛堂。”

    沈傲恍然大悟,这个暗示再清晰不过了,原来告状的人是赵主事。还好他并不是真正带周恒去寻花问柳,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沈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然,这个人不能再留了。否则早晚要将自己害死,既然他不仁,沈傲也绝对不介意把他掀翻在地踩上几脚,只是该怎么扳倒他,还需要再想想。

    虽然是这样想,可是在夫人面前,沈傲这个j诈之徒却装出一副很愕然的样子:“是赵主事?赵主事又怎么知道我和少爷要去醉云楼呢。夫人,赵主事一定对我有点误会,他这个人很好的,平时见了我也都主动打招呼。前天我们撞见,他还很慈和的问我在内府是否住得惯,告诉我有什么需要都和他说。夫人也不要怪赵主事,等误会澄清了,想必我们就能和睦相处了。”

    这一番话简直是字字诛心,每一句都带有深意。先是装出一副愕然的样子,表示沈傲很单纯很纯洁,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有人会背后告他的状。之后再说赵主事这个人非常好,既表示自己的坦荡,又说明赵主事这个人很阴险,当面和沈傲打招呼,很和善的要照顾沈傲,可是背后却被人使绊子下黑手。最后又表示这只是误会,要夫人不要怪罪赵主事,说明沈傲心胸很宽广。

    夫人细细的回味着沈傲的话,竟是愣了神,等沈傲和周恒走了,那烛影下的雍容脸庞顿时虎了下来,对身边的周若道:“若儿,我还道赵主事是个忠仆,至不济也是个好人。想不到人心难测,他就这么狠心和沈傲这样的好孩子为难?”

    周若旁观者清,很快明白沈傲的居心,心里却在想:“这个家伙,好孩子断然不是的,好阴险倒是一分不假。”

    第032章 沈傲好坏

    诗会的筹备工作已到了关键阶段,醉云楼已修葺的差不多了。那烫金的醉云楼匾额被摘下来,换上了一个更古朴的牌匾上去,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邃雅山房四个大字。

    邃即是深邃、精邃的意思,雅是优雅,两个字合拢,就是精邃优雅。新的店名意境不错,不过真正吸引人的却不是店名,那牌匾上的行书引来不少资深人士的驻足。

    邃雅山房四字所用的书法自成一体,其书风飘逸空灵,风华自足。笔画园劲秀逸,平淡古朴。用笔精到,始终保持正锋,少有拙滞;在章法上,字与字之间分行布局,疏朗匀称,力追古法。好字!

    汴京城文人众多,对书法感兴趣的也如过江之鲫,更何况当今皇帝酷爱书法绘画,有意无意之间也倡导了风气。

    单这行书已经集古法之大成了。一个汴河边的门面、匾额上的行书尚且如此,许多人纷纷猜测,这邃雅山房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弄。

    各种猜测闲谈风行一时,竟是一下子火热起来。大宋朝承平日久,虽然偶有边患,可是文风却是千年来少有的。尤其是这汴京,一块砖头在大街上砸死几个秀才、相公的所在,自然而然的引起了热议。

    能写出这样好的书法,当然不是普通人,只是这样的字体却又是闻所未闻,虽是行草,可是风格却迥异于各大书法行家,让人猜不透,可越是猜不透,又更增添了谈资。

    不过很快,许多人的注意力又转到了另一边,这件事还得先从御史中丞家的长公子曾岁安说起。曾公子出生名门,家教自然是一等一的,精读诗书,擅长作诗词,汴京城少年俊杰们公推他为汴京四公子之首。

    所谓汴京四公子,就是四个最有才华的贵家公子,很受人崇敬。那一日清晨,天气已经转凉了,秋意盎然,曾家的家仆们在淡雾中拿着扫帚在府前打扫落叶。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客人奉上一张请柬,教门丁送给曾公子。

    大清早的,是谁给曾公子送请柬呢?说到这里,酒栈、茶肆的消息灵通人士们是眉飞色舞,而茶客、酒客们也吊起了胃口,侧耳倾听。

    那请柬送到了曾公子手上,曾公子一看,顿时就激动了,竟是高呼一声,随即叫门丁回去寻那送请柬的‘神秘人’。神秘人自然已经走了,哪里还寻得到。可是这位曾公子却很开心,竟是立即邀请了好友去庆祝。

    “能来曾公子心动的人物,邀请曾公子的人必然非同凡响,这人到底是谁?”众人纷纷等待好事者揭晓谜底,兴致勃勃。

    “这人便是当年上疏弹劾蔡京,指斥官家的状元公陈济陈相公。”

    众人哗然,深以为然,面露景仰之色:“原来是陈相公?这就说得通了,能让曾公子如此看重的,除了这凛然正气、学富五车的陈相公还有谁?”

    “据说陈相公在祈国公府上深居简出,素不见客。只是不知为什么要发一份请柬给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