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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25部分阅读

    点廉耻,那少不得隔三岔五地来问个安,如此一来,这师生的关系就算稳固了。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廉耻,都没有追求,而王文柄,恰恰就是没有廉耻的那一个。

    王文柄第一次去见蔡京,便已经自称恩府圣师门下走狗了;好在这走狗做得也值得,十几年下来,他便做到了侍郎,这一次因为班讽出了事,蔡京那边稍一活动,这尚书之位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王文柄意气风发,少不得要来向蔡京致谢,此外,更少不得要商量几句话。

    蔡京坐下,对王文柄压压手,道:“来,坐下说话。”

    王文柄欠身坐下,道:“昨日那沈傲来了兵部一趟,还递了个单子,要兵部这边筹办着,请恩师看看。”

    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条儿,小心翼翼地交到蔡京的手里,蔡京的眼睛有些不利索,将纸条儿放平挪远一些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才将纸条儿放下:“这件事,加紧着去办吧,不要耽误,沈大人是为我大宋效力嘛,不能亏待了他。”

    王文柄还生怕蔡京这边为难,总算放下了心,道:“恩师的教诲,门下记住了。”

    蔡京笑呵呵地道:“你如今已是部堂之首,还这么谨慎这些事,不必来问老夫的,你自个儿斟酌了去办就是。对了,兵部那边怎么样?如今是多事之秋,你的公务想必很繁重吧?”

    王文柄作出感激涕零的样子道:“繁重倒是不至于。”他先是笑了笑,随即意味深长地道:“这朝廷里都知道,如今的兵部尚书是那沈傲,他说什么,便叫人飞马递条子过来,咱们兵部,倒像是给他盖戳子的了。原以为他离了汴京,这境况会好一些,谁知还是原来那样子,每天呢,都有人从路上回来,指着咱们兵部给他办事,原本呢,这也没什么,门下还乐得清闲一些,可是他这般做,却不知到底怀着什么居心,总揽军事,要嘛是个诸葛孔明,可一不小心,就成曹操了。”

    蔡京只是笑:“你呀,这些牢马蚤对老夫说说也就是了,可不要胡乱去说,陛下对他信赖有加,你说再多也无用。跟他相处,只需记得戒急用忍四字就是,他说什么,你尽管去做,不要轻易得罪他,否则便是老夫,也保全不住你。”

    王文柄编排了沈傲几句,看到蔡京露出笑意盎然,倒是更来劲了:“好在朝廷里头还有恩师维持着大局,有恩师在,那沈傲还翻不起浪来,他不过是幸臣,在陛下面前讨好卖乖有两手是真的,其他的,哪里比得过恩师。都说官家信赖他,可是真正离不开的还是恩师呢。否则这么一大摊子的杂物,天下有谁能揽起来?”

    又说了几句话,王文柄才起身告辞,道:“学生少不得还要去兵部那边盯着,或许那姓沈的还有条子递来,恩师,学生过几日再来给你老人家问安,你年岁大,也不必太殚精竭力,该歇的时候就多歇歇,我那边恰好让人在塞外购了些塞隆骨,这可是难得的好药,过几日就给恩师送来,门下要看着恩师喂服才安心。”

    王文柄告辞走了;蔡京才微颤颤地站起身,看着王文柄的背影,微微地摇摇头;过不多时,一个主事飞快地小跑进来,也不通报,径直进来见礼:“高大人有回音了。”

    蔡京哦了一声,含笑道:“来得倒挺快的,拿信给我看看。”

    那主事小心翼翼地将一封封了封泥的信笺交给蔡京,蔡京撕开信封,看了一会儿信,抬起头道:“果然是他做的好事,不过……”他浑浊的眼眸又落在信上,慢吞吞地道:“这样也好,走了一个班讽,才能勾出一个沈傲嘛。”

    主事显然是蔡京的心腹,如此机密的话也不将他斥退;这主事额头上的汗渍还没有干涸,方才急着送信,所以一路小跑过来,忍不住多喘了几口粗气,才道:“老爷,那沈傲去了京畿北路,多半会将高大人锁拿回来,高大人那边可有不少和老爷的隐事,是不是……”

    蔡京摇摇头道:“锁拿?哪有这么容易,出了汴京,就不是按朝廷的规矩去办事了,谁锁拿谁还指不定呢静安啊,你去,把笔墨拿来,我要给高俅写个回信,待会儿你请个心腹人送过去。”

    主事二话不说,立即从书房那边拿来了笔墨,又将一方纸用镇纸压在几子上,在旁磨墨,一边道:“老爷,要不要派人加急送过去?”

    “这是当然的,务必两日之内就要送达。”蔡京提笔蘸了墨,却是心中一动,并不用右手去写字,而换了左手,在雪白的纸上,慢吞吞地写下一个字——杀。

    只是一个极大的杀字,占满了整方宣纸,蔡京慢悠悠地放下笔,道:“封起来,立即去办吧,再有高俅的书信,就不要再送来看了,出去透个口风,就说老夫病重了,往后再不见客,便是大皇子来,也替我挡着。”

    主事躬身收了字,随即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道:“小的这就去办。”

    第441章 棋局

    薄城位于京畿北路沿线,只是这里相距京畿北路,仍有百里的路程,城中到处都是乱兵,街市萧条,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高俅便在这薄城驻扎下来,马军司先是信心十足的直入京畿北路,随即为天一教人四处劫杀,几次战斗竟都是丢盔弃甲,如此一来,马军司已是吓破了胆,再加上高俅亦是贪生怕死之人,率先领着中军后撤,以至于整个马军司瞬时崩溃,乱兵、逃兵四散。

    好在天一教立足京畿北路不稳,没有乘胜追击,才让高俅有了喘息之机。在薄城,他已呆了足足两个月,心里害怕担着干系,因此一直隐瞒不报。

    他的住处在薄城县县衙,每日正午时分才起来,也不再管事,一门心事要降低此事的影响,于是四处修书,托人为他掩饰。

    每到午时三刻,众将便过来按时拜谒高俅,高俅昨夜没有睡好,不断的打着哈哈,眼睛望向那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将佐,也没心情去约束,只问了斥候传回的军情,听到京畿北路那边没有动静,便大手一摆,让诸人各自回营。

    负着手回到后衙,那一边有个长随过来,低声道:“老爷,有书信。”

    “莫非又是那逆子?哼,我不看!”他摆摆手,显得有些厌恶,到了这个份上,那个逆子高衙内竟还在汴京城里胡闹,前几日为了一桩事,竟是把人打死了,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诚心拿着这个做文章,再联系不久前那前来功考的兵部尚书,那可就不好办了。好在班讽那边高俅已经解决了,班讽隐匿踪迹,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一入这薄城近郊,便教人认了出来,高俅生怕事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教人扮作匪徒,将班讽杀死。

    只是现在汴京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是沈傲那家伙已钦命前来督办这里的军事,他已预感到大事不妙,正要寻思应对之法,那高衙内若又是作出什么莽撞的事,真真教他难堪了。

    沈傲不比班讽,不是说杀就杀的,就算要如法炮制,也得先听听蔡太师的意思,高俅心里头忧心忡忡,就怕那狡猾的蔡京首尾两端。

    长随躬身道:“老爷,不是少爷那边送来的,是蔡府那边的书信。”

    “这么快?”高俅抖擞精神,道:“拿我看看。”

    接过了信,急不可耐的拆阅起来,撕开封泥,展开信笺,书信之中,只有一个大大的字——杀。

    高俅皱眉,这信上的字不像是蔡京的手迹,字的本身有点儿歪斜,应当是有人用左手写的,他冷声道:“这当真是太师的信?”

    长随道:“没有错,是蔡京府上的一个人亲自送来的,这人我认得。”

    高俅又查验了封泥,那封泥上确实盖了蔡府的印章,绝不会有错。他淡淡然道:“这么说,蔡京是生怕这封书信落在别人手里,又怕我将这信留着,将来事情败露,攀咬他出来?”

    他喃喃自语了一番,陷入深思。蔡太师这个字,自然是教自己杀沈傲了,杀了沈傲是什么后果,这个罪他心里清楚,他担当不起。

    除非……除非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甚至是想尽办法把责任推诿出去。

    他定了定神,对长随道:“把毕成、陶钧、何有亮叫来,快。”

    长随应命,忙不迭的去了。

    高俅在后衙里来回踱步,一双浓眉仿佛化不开似的,州成了川字,他眺望远处的屋脊,慢吞吞的自言自语:“太师既然叫我杀人,这么说来,这沈傲是来者不善,专门冲着我来的了,可是又该怎么杀呢?”

    寻了个凉亭呆坐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头绪,过不多时,便有几个人快步过来,这些人都穿着鲜亮的袍甲,显然在马军司中官职不低,一齐过来见了高俅,朝高俅行了个礼:“大人……”

    高俅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任他们站着,慢吞吞的道:“诸位还好吗?”

    这三人都是一头雾水,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高俅才道:“毕成,杀班讽的事是你设计的是不是,陶钧、何有亮,斩杀班讽时,是你们亲自领着人扮作了贼兵杀的对不对?你们在马军司里,都是克扣最多,杀良冒功最多的,那班讽只要奏咱们一本,官家暴怒之下,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毕成冷汗淋漓:“大人,这是什么话,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再者说了,那班讽是天一教杀的,这也是咱们商量好的,怎么大人又提起旧事?”

    陶钧和何有亮是两个莽撞大汉,纷纷道:“杀了就杀了,又如何?”

    高俅淡淡一笑:“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都是犯了弥天大罪的人,所以呢,就不妨开门见山吧,大祸就要来了!”

    “大祸……”

    三人瞪大眼睛,都忍不住打了个机灵,毕成知道高俅话里有话:“请高大人明示。”

    高俅道:“班讽临死之前,已经写了一封书信,叫人送回了汴京。沈傲你们知道吧,信就落在他的手里,如今天子震怒,已敕命沈傲为钦差,总揽军事,带着人来了。”

    陶钧恶狠狠的道:“又是那个沈傲,这厮是铁了心和咱们过不起了,末将早就说了,他和班讽,肯定是狼狈为j的。”

    毕成道:“高大人,这事儿蔡大人那边怎么说?”毕成较为冷静,心知此时的高俅已经有了主意,而高俅有主意,一定是受了汴京城的授意。

    高俅正色道:“主意倒是有,就是说出来怕吓着了你们。”

    何有亮攥着拳头道:“大人直说就是,弟兄们是见过些风浪的。”

    高俅慢吞吞的道:“蔡大人的意思是——杀。杀了沈傲,仍旧嫁祸给天一教,不管陛下信不信,咱们马军司这边谁也脱不了干系,陛下反倒不能轻举妄动,内又有蔡太师斡旋,至多,咱们解甲归田,这官不做了就是,性命却能保住。”

    他望了错愕的三人一眼,继续道:“不杀他,他早晚要我们的脑袋,此人最会兴风作浪,早和我有嫌隙,对你们,也有成见,如今手握大权,又挟班讽之恨,咱们还能活吗?”

    这句话算是坚定了三人的决心,毕成眼眸绽放出杀机,冷声道:“高大人,怎么个杀法?是仍旧扮作是天一匪徒半路截击?”

    高俅摇头:“他们随来的有一千余人,人数不少,这里又是京畿辖内,若是不能一击而中,让他们逃回去几个报信,援军几日之内就可到达。”

    毕成已一头雾水:“那么高大人的意思是?”

    高俅慢吞吞的道:“不妨来个瓮中捉鳖,那沈傲早晚要来薄城,这薄城里头,四处都是我们马军司的人,只要他肯进来,咱们先和他周旋着,依着我的意思,他刚到这儿,也不会急于要对我们动手,我们干脆在夜里设下埋伏,当夜围杀他们。”

    定下了方阵,高俅倒是一下子冷静了,杀班讽是杀,杀沈傲又何尝不是杀,到了这个地步,只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坐以待毙唯有死路一条,可是把人都杀了,反而还有一线生机。这里不是汴京,天高皇帝远,到时候放一把火,该怎么说,还不是自己随口捏造就是。

    “好吧,本大人就是知会你们一声,叫你们做个准备,你们呢,也不必风声鹤唳,放心去吧。”

    三人面面相觑,只好抱拳:“高大人,咱们告辞了。”

    ……

    从汴京出来,校尉们一路沿着官道步行,由教官、教头兼着博士们领队,仍旧操练,一大清早,是列队会操,用罢了早饭,便是一队队人挎着儒刀穿着精良铠甲慢跑了,跑一个时辰歇一柱香,一天下来,个个都是疲惫不堪。

    到了夜仍旧是安营扎寨,这个时候教头会讲解一些安营扎寨的规矩,这营房该怎么布置,如何处置明火,又该和河水溪流保持多大的距离,除此之外,还有夜间如何发布口令,如何派出斥候,斥候在眼下这种情况该出去多久,又该主要往哪个方向。

    这些小知识,在课堂里讲了也记不牢,可是在这种环境一下,一边叫校尉们去做一边讲解,倒是让校尉们记牢了。

    除了留下一部分替换的岗哨,一到夜里,整个营房便是鼾声阵阵,跑了整整一天,双腿既疼又酸,一沾上床榻就累的不行,睡得很熟。

    只不过仍有不可预知的事在等着他们,比如某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从主帅营房里走出一个英俊潇洒摇着扇子的家伙,头顶着圆月,忍不住诗意大发,又或是在如厕之余,心里生出万千惆怅,在或者是,吃完了夜宵,一时不能入睡,于是……

    “集合!”

    先被喊起来的是韩世忠这些人,教官、教头们打了机灵,纷纷起来,一肚子的牢马蚤,便全部撒到校尉身上去。

    夜里起了大风,甚至还淅沥沥的下着绵绵细雨,可是沈大人的话就是命令,在武备学堂里,命令是不许打折扣的,于是在那黑暗之中,一声声粗犷的声音大吼:“集合,集合!”

    再然后,无数人悲剧了。

    大半夜的,睡得正香,谁也不想从被窝里起来,可是那集合的鼓声响起,校尉们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立即钻出了被窝,开始穿戴衣甲,跨刀冒雨出去。

    再然后沈傲开始摇着扇子,后头由班达撑着一柄苏州来的荷花伞儿,在这慢慢雨丝之中漫步,看到这一队队整齐的校尉,于是心满意足了,精神得到了升华,自认为世上还有比他更惨的人,便打了个哈哈,睡觉去也。

    留下一群教官、教头四目相对,满是无奈的苦笑,随即高声道:“解散!”

    人来的快,去的也快,风风火火的过来,也是急促促的跑开,当然,校尉们是免不得几句腹诽的,这沈大人,做人也忒不厚道了。

    夜间集合,当然不是沈傲拍脑袋想起来的,这是训练校尉的反应能力,同时让他们适应夜间出现突发事件的可能。另一方面,若是没有这个训练,将来难免有炸营的危险,经常操练他们几下,这炸营的事就可以避免了。

    七日之后,前面的斥候已经过来回报,说是前面就是薄城,已经去通报了一声,城门也开了,马军司大小将校就等着沈大人入城。

    这个时候,沈傲却是突然下达一道命令,就地安营,先歇一天再进城。

    那些连续跑了半天的校尉一下子松弛下来,立即选准了位置,开始安营扎寨,沈傲今日倒是没有折腾他们,只教他们空闲时间去听博士们授课,让他们早半个时辰去睡。

    这一夜过得很长,沈傲的营房里烛影冉冉,班达进去递了几次水,看到班达忙碌的样子,坐在营房里百~万\小!说的沈傲突然放下书:“班兄,给你报仇的时候到了。”

    班达身躯一震,仰起脸,看着沈傲:“大人……”

    沈傲摆摆手:“你不必再说什么,放心,高俅留给你,你父亲的仇,你亲自来动手。”

    “谢大人。”

    第442章 那一刀的风情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霞漫天,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

    清晨,朦胧轻雾弥漫营地,虽还不见太阳,却散发着燃烧的气息。

    此时的天空里沁着微微的芳馨,夜雨涤尽了一切的尘污,连带着把茉莉花的清香也在濡湿中渲染开了,随着风儿飘溢,飘进了每一个呼吸的毛孔中。随着鼓号声响起,这时不需教官、教头去催促,校尉们已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