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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43部分阅读

    崔志想了想,颌首点头:“这也是个办法,只是送多少合适?是按蔡大人的常例去送还是按寺卿的常例送?送多了把他的胃口养刁了也不成,送少了又怕他看不上眼。”

    众人七嘴八舌,有人道:“先按寺卿的常例去送送看。”也有人道:“姓沈的不同别人,以他的地位,和蔡太师也差不了多少了。”

    崔志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凑个三十万贯过去,他要是愿意收,就好办。若是不收,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三十万贯实在不少,也亏得他们家大业大才支撑得住,在座之人中也有肉痛的,可是略略一想,也就释然了,这个时候能保平安才是正理,其余的,都是小节。

    “姓沈的要是不收礼,一意孤行又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有人提出来,沈傲不比蔡京,这个人实在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崔志冷笑道:“那他就是自寻死路,他要是一意要去泉州,咱们就和他玩一次大的。”这时,他倒是变得气定神闲起来,慢吞吞地喝了口茶道:“找个信得过的人去泉州,叫人联络附近的海盗,沈傲前脚一到,后脚就让海盗袭泉州,能趁乱杀了他固然好,不能杀,咱们趁机在朝廷里弹劾一下,就说是他到了泉州,才惹出这么大的事;陛下就是再袒护,可兹事体大,也得把他召回来。”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却都露出喜色,崔大人最后走的这一步棋虽说有点儿冒险,弄得不好,事情败露就是要杀头的,可是这个时候,却也是最保险的办法。所谓的海盗,其实对泉州不过是疥癣之患,可也不必忘了,在海中行商之人,商就是盗,盗就是商,反正袭了泉州,到时候把这黑锅栽到姓沈的头上去,说是他在泉州恣意胡为才酿出的大祸;这种事要查也根本查不出,大宋也没有水师能够进剿,兴化军那边倒是下辖了一支水军,不过那水军的指挥和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只要按兵不动,这事儿准能办成。

    这般一说,大家心里都有了底;吃这一行饭的,谁没有怂恿人做过作j犯科的事?倒也习以为常了,为了保住饭碗,冒个险也值了。

    众人商议定了,心里有了底气,便不再说这个事,转而谈了些风月,脸上崭露出笑容。

    这些人说做就做,一个时辰之后,便有一箱钱引送到沈府,沈傲收的礼多了,却没见过这么直接了当的,整整一个箱子,全是百贯的钱引,真让他开了眼界;便是那粗鲁如契丹人,人家还知道在金银之后加那么几个古董搭配着来送,他们倒好,直接就用钱砸了。

    上一次帝姬下嫁,宫里陪嫁的嫁妆,沈傲也清点过,除了一些御用品和卖不出去的书画瓷瓶,大致也不过百来万贯左右,虽是天文数字,可是这东西有价无市,你拿去卖了,人家也不敢接,真真让沈傲懊恼无比;眼前这送礼的倒是够爽快,直接折现。

    沈傲脸色犹豫,慢吞吞地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好收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这个嘛。”眼珠子差点要钻进那一箱的钱引里,言不由衷地道。

    送礼来的一个管家笑呵呵地道:“大人,这只是咱们大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沈大人万勿收下。”

    沈傲咳嗽一声道:“这样不好吧,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那个……那个……很有操守的。”说到操守两个字,沈傲的脸不禁有些红了。

    那管事是见惯了场面的,笑吟吟地道:“沈大人的操守,汴京上下人尽皆知……再者说,这点小礼,只是我家大人的一点心意,又不是让沈大人作j犯科。”

    “真的不是叫我作j犯科?”沈傲瞪大眼睛。

    管事笑呵呵地道:“岂敢岂敢。”

    沈傲大吼一声道:“刘胜,刘胜……死到哪里去了,快,把东西收起来。”

    刘胜立即带着长随过来,沈傲笑呵呵地道:“这么说是单纯的济贫了,这样也好,好得很,对了,你家大人是谁?算了,你也不必说了,反正你家大人无欲无求,报了名字,反而落入俗套了。好罢,就这样,送客。”

    那管家愣了一下,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三十万贯送出去,他连送礼的人都不问,原本还想跟他客套一下,谁知道他一点都不客气。

    “沈大人……”

    沈傲连忙摆手:“你不必说了,你家大人的心意,我明白;大家君子论交,你也不必报他名字,我心里有底的,知道他是谁。”

    管家又愣了一下,道:“大人知道我家大人是谁?”

    沈傲笑吟吟地道:“当然知道,不就是吴笔吴兄嘛,上一次我帮了他一个大忙,如今他因祸得福入了礼部,这点心意我懂的,来人,快送客!”说罢,悄悄地附在一个长随的耳畔,低声道:“再不走,把他打出去。”

    那管家脸色大变,还要说话,沈傲已经没兴致听了,长身而起,大叫一声道:“我家小公主怎么还没起来,嫁到了我们沈家还敢赖床,呔,看我去教她家规。”

    说罢,人已往后园跑了,那是女眷所在,里头还有个帝姬,那管事想追上去把话儿说清楚,好歹也是三十万贯,丢到水里还有一声响呢,可是一见沈傲匆匆进了后园,立即傻了眼,不敢往前追了。

    “这礼算不算是送到了?”管事一头雾水,他平身送礼无数,也算是身经百战,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只是沈傲这种拿了人东西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君子论交的却是没见过。

    他摇了摇头,只好回去崔府通报,崔志听了管事的话,捋着颌下的稀须,阴沉着脸道:“这么说,那姓沈的收了礼,非但没有给句准话,连是谁送的礼也没有问过。”

    管事苦笑道:“小的是要说的,可是话到嘴边,他就打断。”

    崔志冷哼一声道:“他这样,是铁了心要和本官为难了,你为何不把礼物收回来?”

    管事更觉得冤枉:“大人,小人把礼物送了去,只说了两句话,他就叫人把礼物收起来了。”

    崔志阴测测地道:“滚下去。”

    管事连滚带爬地告辞出去,只留下崔志一人在堂中负手踱步,脸色变幻不定,家里的长子崔炎听了动静,立即过来,道:“父亲,那姓沈的不识相,也不必和他客气什么,何必要伤自己的身子?”

    崔志慢吞吞地坐下,突然道:“这一趟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这样也好,至少探出了沈傲的本意,他既然铁了心要和咱们为难,那就及早做好准备,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顿了一下,崔志才对崔炎道:“炎儿,吩咐人去拿笔墨来。”

    等到人送来笔墨纸砚,崔志屏退诸人,只留下崔炎在边上伺候,他连续书写了几份书信,一一交到崔炎手里,嘱咐道:“第一份给泉州知府,第二份是给泉州市舶司的张公公,至于第三份,是给兴化水军指挥,最里头的一份送去给你的族叔,他们看了信,一切都会明白,该怎么做,我就不细说了。还有,他们看了信,就把他们的信收回来,立即烧了,不要授人以柄,凡事谨慎一些。”

    崔炎接了信,忙不迭地道:“父亲的意思是叫儿子去泉州一趟?”

    崔志沉着脸道:“你当然要去,你不去看着,他们怎么肯齐心?”

    崔炎颌首点头:“父亲也太看得起那姓沈的了,为了一个钦差,何必要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以往去泉州的钦差不也不少吗?还不是没事?再者说,姓沈的到底去不去泉州还是个未知数呢!”见崔志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崔炎连忙话锋一转:“不过他要敢去,儿子就在泉州等着他,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崔志疲倦地阖着眼,慢吞吞地道:“凡事要小心,沈楞子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看轻他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若不是姓沈的插到我们崔家的碗里去,我还真不想与他为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见崔志这般谨慎,崔炎颌首点了个头道:“那儿子什么时候启程?”

    崔志道:“立即就走,路上不要停留,我估摸着姓沈的年后就要出发,你先去泉州布置一下,能联络起来的就联络,织好一个袋子,等他钻进去。还有,兴化水军指挥那边是重中之重,让他万事小心,要堤防那姓沈的。”

    崔炎颌首点头:“那儿子这就去了。”说罢,也不再说什么,告辞出去收拾行礼了。

    第503章 还怕你杀人

    宣和八年正月十六,这一日清早,汴京内外生机勃勃,值堂、讨生计的都忙碌起来,各衙堂那边也都开了中门,街上人流逐渐熙攘起来。宫里清早便来了人,一个小太监请沈傲入宫觐见。

    沈傲换了朝服,拜别了娇妻,兴致勃勃的骑马直入正德门,到了文景阁下停了马,踱步进去,这一次见赵佶,心里颇有些发虚,自从肃王的事发生,宫里头就一直紧张兮兮的,颇有些如临大敌的味道。虽说赵佶平时看上去面色无常,可是那自若的背后,终究还是有几分发作而不可得的怒气。

    文景阁里,赵佶随手翻阅着奏疏,偶尔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蔡京身上:“整顿海事,怎么也有人反对,还说什么有伤天和又是什么缘故?”

    蔡京淡淡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可操之过急,沈太傅的道理固然不错,可是要整顿,也需慢慢的来,否则难免矫枉过正,要出大事的。”

    “蔡大人说的好。”这个时候沈傲垮槛进来,笑吟吟的拍掌。

    赵佶见沈傲来了,淡淡一笑:“清早就叫人去宣你进宫,耽搁到现在才来?坐下说话。”

    沈傲在御案下坐下,随即道:“蔡大人说的一点也不错,任何事就怕矫枉过正,可蔡大人也是三朝老臣,可还记得神宗先帝在的时候,就曾发旨意要革除海事的弊端,当时荆国公也是这般说的,说是要徐徐图之,可是整整图了三十年,直到现在,海事非但没有靖平,反倒更加糜烂。豪强没有绝迹,反而一个个腰缠百万之巨,身携敌国之资。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到了不得不根治的地步了,再来烹小鲜,还要烹到什么时候?”

    蔡京淡淡笑道:“沈大人说的也对,是该去清查一下,只是沈大人打算如何整顿?”

    沈傲微微一笑:“下官做事,讲的是恣意而为,现在人在汴京,对泉州一无所知,现在谈整顿还为时太早,等什么时候去了泉州,才能有应对的办法。”

    蔡京便不再说话了,笑着对赵佶道:“陛下,沈大人做事虽然恣意了一些,却往往能出人意料,让他整顿海事,倒也是契合的人选。既然沈大人坚持要去,老夫亦不反对。”

    赵佶看了沈傲一眼,笑吟吟的道:“门下省那边没有异议就好,朕过两日就拟旨意,沈傲,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罢又道:“蔡太师年迈,还是早些去歇了吧,朕还有话和沈傲去说。”

    蔡京起身,微颤颤的行了礼,慢吞吞的退出去。文景阁里只剩下赵佶和沈傲,赵佶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泉州?”

    沈傲道:“趁热打铁,估摸着也就是这几日功夫。”

    赵佶叹了口气:“好吧,朕也不留你,有件事朕要吩咐你去做。”

    沈傲道:“请陛下示下。”

    赵佶道:“肃王虽然自食其果,可是他的家人并无过错,你去吩咐一下,偷偷接济一点吧。”他凝起眉,显然不愿让宗令府出面,继续道:“朕还听说,泉州那边的海商许多都和朝中的大臣有干系,你这一趟去泉州,要小心在意一些。”

    沈傲道:“陛下放心,臣这边带着水师校尉去,保准出不了差错。”

    赵佶道:“朕会拟旨让兴化水军暂时听你调度,想必也足够了。”

    叙了一些话,赵佶将话题引到安宁身上,自然是嘱咐沈傲好好待她之类,少不得要恫吓两句,安宁若是出了事,或是受了欺负,一定要严惩之类。这般恩威并重,正是赵佶的风格,只是沈傲沾的雨露多一些,雷霆却少,也不把赵佶的话当一回事,便是赵佶不开口恫吓,自己也没有欺负安宁的必要。

    从宫里出来,沈傲直奔武备学堂一趟,自然是检验水师科的成果,到时候准备带去泉州听用的,先是见了几个水师教头,周处几个身上变化明显,彪悍不减,却多了几分稳重,数月的操练,练得不止是校尉,更是教头,他们这些平时散漫惯了的人,一旦习惯了这种生活,渐渐的也融入其中,见了沈傲挺胸抱拳,一齐道:“大人。”

    沈傲摆摆手:“校尉操练的如何了?”

    周处正色道:“大致是差不多了,基本的操练和规矩都懂了,平时也会教授些行船掌舵、张帆的知识,只是汴京没有海船,要等他们去实际操弄一下,才能学以致用。”

    沈傲颌首点头,说起要去泉州的事,周处几个道:“大人要去泉州整肃海事,卑下倒是有些话要说。”

    沈傲道:“你但说无妨就是。”

    周处道:“卑下也曾在泉州行过船,那里是大宋第一大港,往来的各国商人数以万计,泉州四大海商,是崔、赵、冯、陈四大家,哪一家不管是在泉州还是朝中都极有影响,其中崔家下头的船便有一百四十余只,千料福船有三十余艘,说他们富可敌国并不为国。这崔家下头的随从、家人、还有船工便都四千余人,这些人都是见过风浪的,大人也知道,在外行船,都是亦商亦盗,哪一个手里头都是见过血的,这一次大人要对他们动手,这些海商若是没有了退路,难保不会……”

    周处这番话算是掏了心窝了,后头的话他也不好说,无非是要告诉沈傲,这一次去不是对付几个商人,极有可能面对的是一群强盗,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其他的几个教头也纷纷道:“周教官说的不错,咱们这些人从前干的就是那种营生,岂会不知道这里头的名堂,出去行船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人,那四大海商勾勾手指头,就可以叫成千上万的船夫变成杀人盈野的盗贼,大人要及早做好准备。”

    沈傲听了他们的话,倒是早有准备,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目视着他们,淡淡笑道:“那你们怕不怕?”

    周处几个愣了一下,随即抱手道:“卑下们能有今日,凭的是沈大人的提拔和庇佑,沈大人不怕,我等怕什么?”

    沈傲目光一厉:“这就是了,他们敢杀人,我们就不敢?谁敢勾个手指,我砍了他的脑袋,他们要是敢动手,我杀他们全家,他们有万余船工,我就敢把泉州港血流漂橹。”

    周处几个先是愕然,随即一想,沈大人也是上过沙场剿过贼的,杀人算什么。纷纷道:“卑下愿受驱策,愿做沈大人的刀。”

    沈傲含笑点头,随即叫众人散了,一个人坐在明武堂发了一会呆,便回到家中去。

    吩咐家人打点好行装,少不得要和安宁卿卿我我一下,新婚燕尔,临别在即,沈傲心里颇怀歉意,拉着她的柔荑,小心拂了她额前的秀发,说了几句情话,冷不防沈傲传出吃吃笑声,只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周若几个来了,安宁脸色俏红,头都抬不起来,要挣脱沈傲的手,沈傲却是死死攥住,大大方方的道:“若儿、蓁蓁她们来了最好,我这情话正好和你们一并说,省的一个个说了耽误功夫。”会过来朝周若几个招手:“来来来,我这情话到高嘲了,保准教你们满意。”

    周若捂着肚子笑岔了气,眼泪都要流出来,嗔怒道:“都做了太傅,还这般没脸没皮。”

    沈傲拉着安宁的手,梗着脖子争辩道:“和自己的夫人说情话也叫没脸没皮?这是什么道理,圣人说过,夫妻之间,人不如禽;母子之间,人不如兽,我们老夫老妻,更该禽兽不如,要脸做什么?”

    那句人不如禽后面一句话是:危难之际,夫妻分飞;饥馑之时,易子而食。说的是人不如禽兽,所以人才要学习礼仪,要克制自己的欲望,这才是君子。沈傲却是故意曲解它的意思,拿来为自己辩解了。

    周若愣了一下,立即挽住唐茉儿的胳膊:“茉儿,你学问最好,他这般胡言乱语,我说不过他,你来说。”

    唐茉儿清清嗓子,笑吟吟的道:“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